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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五百零三章 殷仙姑

作者:蓝薬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5-02-11 00:34:08 来源:平板电子书

戌时刚过,大街两侧的花灯零散亮起,起初是零碎的一盏两盏,随后连绵成片,这离太华山不远的市镇边沉浸灯海之中。

车水马龙,行人们摩肩擦踵,俄而锣鼓喧天,便见花车走过,身后跟着舞狮、踩高跷、变戏法的行伍,连成一条长龙。

透过殷惟郢所近的窗沿往外看,便见卖糖画的老人将麦芽糖浆浇在白石板上,手腕一抖便凝出只踏云麒麟,引得孩童们攥着压岁钱围作一团。

这正月十六前后,太华山迎来许多访客,要么是其他道观上门拜个晚年,要么是山泽野修拜谒结下一份香火情,总之本来淡泊名利的道人们齐聚一团,难免染上几分香火俗气。

而这上元时节,太华山把他们在山同城中招待,宴席间交杯换盏,不像菀儿之前旁听的论道般沉闷,叫人昏昏欲睡,反而各人讲起各种游山玩水时绘声绘色的经历。

“殷师姐,这可比太华山上的好玩多了。”菀儿眼睛亮晶晶道。

“小女无状。”殷惟郢碰了碰她脑袋。

“真的嘛,我又没妄语,”菀儿盯着前面,顿了顿道:“我今天才知野鬼缠人要‘水饭’,‘家破人亡,老狗上房’……都极有趣极新奇。”

殷惟郢摇了摇头道:“你与常人无异,才觉新奇。”

“是真新奇啊。”

菀儿嘟着嘴道。

方才道人们谈的各路奇事,悬梁女鬼夜会书生,欲缔情缘,结果竟是老僧假扮;蛟龙走水化龙,竟走错水道反变蚯蚓……这些奇人奇事对于孩子而言是最承受不住的,而菀儿又正是最爱玩最耐不住寂寞的年纪,殷惟郢无奈而笑,不是谁都如她一般天生道心。

菀儿见殷惟郢这般不甚在乎的模样,心底又好奇又不满,她凑近问道:“师姐眼里这些是真没意思么?”

“的确如此。”

菀儿点了点头,接着双手一撑跳下椅子,朝那边大声喊道:

“喂,大小道友们,我殷师姐觉得你们说得极没意思!”

这一喊,那边谈笑正欢的道人们尽数回过头来。

殷惟郢微挑眉毛,侧眼一瞧,就见菀儿朝她挤眉弄眼,眼色狡黠极了。

“你这丫头。”殷惟郢轻笑一声,转身道:“师妹胡言乱语,叫大家见笑了。”

话说得很有礼数,可即便如此,忽然有了这般打岔,众人们原本高涨的兴致不由一淡。

这时,远处有位真武山来的道人上前敬茶,道:

“殷道友,不知这位小道友是童言无忌,还是我等所言之事当真无趣?”

女冠面目波澜不惊,她举茶沉吟,杯中波光流转,倒映窗外灯火,道人们谈论的奇事,方才她也在旁听,思绪飘逸,落到那深入地宫见涂山,又辗转到地府,过鬼门关魂游幽冥,无趣也并非虚言,那是当真无趣。

只是这些话,都不好明言,殷惟郢略作思忖,笑道:“奇人奇事,怎会无趣?只是再怎么新奇,都是往事,而且也不如书上新奇。”

“道友这话说得,世间能称佳话的,落在书上虽多,落在人身上却少。”那道人顿了顿,接着摇头道:“譬如现在这场欢宴,在世间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多少轮了。

女冠却淡声而笑:“我辈道门后起之秀,今夜难道留不下一桩佳话?”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去。

那铺绞纱的宴桌上,罗列着美食美酒,蔬菜花果,金杯银盏上泛着银光,灯芯燃着混了沉香的犀角粉,青烟袅袅盘结成团。

不可谓不华贵。

殷惟郢却托起茶,道:“茶、灵茶、仙茶,都还是茶。”

她旋即又举起酒盏,揭开盖子:“酒,妖酒,神酒,终究是酒。”

说着,众人竟见她揭盖子往地上一倒,上好的茶水倾泻一地,都大吃一惊,好几人险些出声阻止。

“都不过是馊水罢了。”

女冠轻笑道:

“为仙者,与凡人所行所欲无异,又怎算得上仙?”

“那照神女所言,怎么才算神仙?”

……………

锣鼓喧天作响,昔日的风波已过去许久,整座山同城都沉浸在新年中。

“花车,花车来了!”

花车驶过大街,便引得阵阵欢呼,花灯高挂,顶上屹立高台,扮着神佛的人在上面翩翩起舞,孩子们追着跑,街道边上的父母叫嚷着回来,而在不显眼的屋檐下,有男男女女一面佯装面无表情,一面偷偷抓住彼此的手。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车水马龙之中,有一女子神色慌张,被人流挤来挤去中,似是寻不到归路。

这女子生得平凡,只是中人之相,她手里捧着香囊,那是她要送给情郎的,可她情郎呢?

好不容易到了上元佳节,能够夜会情郎一场。

却被人给挤丢了,想找也找不到,寻也寻不着。

任卉的面色沉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不是节日,想见上一面比登天还难,哪怕真见上了,也多是大众场合,哪里能有耳鬓厮磨,温声细语,她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给挤丢到了哪里,她不熟这边的路,旋即又想,今夜若是就这般了结,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待花车走过,任卉踮脚望了好一会,都见不到他的踪迹,偷偷气恼地跺了跺脚,但只好低着头走了,起码走到熟悉的地方也好。

戌时二更鼓敲响时,她袖中那香囊已被掌心汗浸透。东市灯轮下,同龄女子们在桥上笑闹着抛香囊,任卉又望见桥下,一群男子们翘首以盼,但里面没有他的脸。

任卉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

“小娘子买件玉器?”

耳畔忽听一声吆喝,转头看见一货郎摆摊卖玉,掀开竹筐,暖黄灯光里浮着青翠的色彩。

任卉正想摇头,忽地想到哪怕今夜见不到他,来日送块玉寄托情思也好,低声道:“什么价钱,贵了我可不买哈。”

“不贵不贵,见你来回走这么久,便宜算你。”

任卉旋即低头看玉,挑挑拣拣一会,终于挑中个顺眼的雕花玉碗。

“送情郎的吧,给你算五十文。”货郎掰扯了下手指道。

任卉眼睛一亮,心底微惊,五十文买一块玉,这是捡了大便宜了。

“那我要了。”

“要了没关系,”货郎顿了顿,拖长嗓音道:“不过闲来无事,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嗯嗯。”任卉应得随意。

她飞快从兜里摸出吊钱,正欲接过那块雕花玉碗时,一旁忽地探来一只手,把玉碗捉到了手里。

任卉一惊,耳畔传来声音:“死人的明器也敢买,你觉得自己八字太硬?”

明器?!

任卉疑惑片刻顷刻苍白,转头就见一位白衣似雪的道姑不知何时出现,朝她微微一笑后,再面向货郎。

货郎刹时从摊前跳起,两步一跃,竟变作一团黑雾就要远遁。

女冠把碗一扣。

瞧,那团黑雾像是倒着走路般,转瞬间就被盖在了碗里。

任卉目瞪口呆,整个人定在原地。

这是碰到…什么了?

“你…你……”待许久,她才语无伦次道:“这、这…好生生个大活人…大活人。”

“大活人?你再看看。”

任卉闻声有些僵硬地转头,

再一看碗,只见有四肢小腿奋力扑腾,竟是一头黑虫子反倒在碗中。

原来是盗墓的屎壳郎。

…………

“你在寻情郎?”

殷惟郢出声问道。

花灯下,任卉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脸有些羞涩的红了,她下意识间碰了碰发间的珍珠步摇,这是他七夕时送的,好似能给她些安全感。

只需些许解释,任卉便明白眼前女子不是坏人,而是太华山的女冠。

半晌后,她有些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仙、仙姑…你能让我找到情郎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任卉羞涩地问道:“仙姑你没有情郎么?”

想来有情郎的人都明白这种心情。

“你想错了,”女冠顿了顿道:“本道是问,“你为什么要找情郎,而不是情郎来找你。”

她当然明白。

“我跟他走丢了,不找做什么?”任卉还是没明白。

“你一弱女子,真能寻遍每一处来找他,真要去找,反而不小心错过了,反过来,你那情郎辱国足够在乎你,他自然会到处找你。”女冠曼声道,“大音希声,道法自然,不该去找他,而是应该让情郎找到你,这样,你才能牵着他鼻子走。”

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懂怎么牵着情郎鼻子走似的。

任卉也不明白,不过她觉得这说得似乎真有些道理。

女冠见她半懂不懂,只淡淡一笑道:“去随处逛逛吧。”

说完,身边一下没了声音,任卉回过头,哪里还有女冠的身影。

长街长,夜色亦长,楼顶炸开一簇簇焰火,映得满地辉煌。

戌时三刻的朱雀大街,任卉攥着绣了整月的锦鲤荷包,女冠的话徘徊心头,她也在灯市徘徊。

他真会找到她么?

任卉没来由地失魂落魄。

金丝鸾凤莲花灯悬在最高的竹架上,灯下垂着的谜题纸被夜风掀起一角。

“姑娘也想要这盏灯?”

任卉慌忙转身,青竹纹的袍角掠过灯影。那书生袖口还沾着尘土,想来是从哪里挤过来。他指尖点在谜面上:“'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这谜底原是“

“日头。”任卉脱口而出时。

她抬头去看,他眼底漫起笑意,脸颊上打来花灯的暖光。

灯笼匠人忽然笑道:“这大莲灯只剩最后一盏,二位要一起猜?“

…………

花车自远方缓缓驶来。

任卉跟书生并肩站在一处屋檐下,等候着花车经过。

女冠的元神立在一盏花灯上,远远眺望。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碰到神仙了,她说要让你来找我,而不是我来找你。”

“嘿,真有这事?”

“不然呢,所以我就在那里一边走一边等,还真等到你了。”

“神仙说的是对的,你就该等我,我找好久了。”

“万一你找着找着不找了呢?我不就等不到你。”

书生笑着道:“怎么会?”

任卉就着灯光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生了气,不满道:“肯定会,譬如我如果老了,你肯定不来找我。”

殷惟郢蹙着眉,有些难以理解这凡人女子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书生哄道:“别生气,别生气,肯定找你,我把山同城翻开一丈都要找你,你肯定不是真生气。”

“嗯,我是故意生气,好让你能哄我。”

殷惟郢恍然大悟,略作沉思。

原来是这般意思…

倒可以记在心里,他再来时用上,好让他多看一眼。

正是这点草蛇灰线,才能伏脉千里。

殷惟郢暗觉她的手法愈发循不住痕迹,自然而然,道法自然。

灯火一片隔一片,随着燃烧,橘红渐变成老人黄,并不泾渭分明,遥看去就条多色的线。殷惟郢凭栏独望,暗忖自己如今对付他到底还是要百般心思,落了下乘。

只是不落下乘不行。

虽然痴迷得言听计从吧,但若细细思忖,他还是有不听自己的话,一点点。

殷惟郢想到此处,微摇螓首。

应是一点点点点点点点……

花车已经近了,只见高台处空空荡荡。

街巷两边出了数声惊呼,不知为何,花车每走近一分,就见那连绵的花灯齐刷刷地熄灭起来。

殷惟郢侧身而去,众人只见一白衣女冠,飘然落在花车之上。

那一边,书生跟女子仍在细声细语。

“你以后多些生气,我最喜哄你.”

书生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止住了声。

额上落下一点温热,再抬头去看,

高台处徐来清风,花灯一排接一排燃起,灯光纷纷洒落,如同一场淋漓细雨,自天边薄云而下。

只见是那白衣女子彻底摊开画卷,一位灵动小道童便跑了出来,呼地一口气,吹亮了满城灯火……

道人们的宴席散去。

宾主尽欢。

一桩成全有情男女的佳话落在宴后,对于首倡者太华神女,自然是赞不绝口。

太华山修的太上忘情,忘情成全有情,何其一个奇女子。

只是殷惟郢对那些赞誉都抛掷脑后,只是想着那对男女,

倒真是恩爱,不知陈易又会否跟自己如此?

殷惟郢忽地很想见他,只是他一时半会不会到太华山来。

不过不怕,他既然来找过她,

那么她要去找他了。

不知他有多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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