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九百零九章 祸事

“古怪？呵呵，你倒是说说哪里古怪？”长须男子提起面前的茶壶给对方倒了杯茶。

微胖男子不悦道：“兄长你不用试探小弟，这只是小弟的感觉，就连小弟都有这样的感觉，以兄长智慧我就不信你察觉不出来。”

“察觉出来如何，察觉不出来又如何？”长须男子并没像对方预料的那样着急，反而笑问。

“兄长！”微胖男子再也沉不住气，站起身来。

“坐下吧。”长须男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他道，同时摇头叹道：“我知晓你在担心些什么，可如今担心也没用处。此事钱谦益离京时我就做了安排，如有消息自会知道，如一切太平无事，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原来兄长早就有谋划……。”微胖男子顿时一愣，神色缓和了下来，坐回椅子追问对方具体情况，但长须男子告诉他，他不仅给南京那边去了书信，还派人去了南京，而且随同钱谦益南下的随从中也有他的人。不过直到今日一切都很正常，南边没什么事发生，也许他们的担心只是一种错觉罢了，既然如此还慌什么呢。

听完长须男子的回答，微胖男子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

“谨慎莫过于兄长啊！小弟实在是佩服！”

“好了，你我不是外人，这些话无需说。如今政局的确微妙，你小心从事也不为过。对了，之前我让你做的事如何了？可有安排妥当？”

“兄长放心，此事小弟已做了谋划，这几日就会联名上书，让皇帝为太子早定大婚，以确定太子妃人选。”

“嗯，这事马虎不得，皇储乃国本，太子妃更是未来太孙之母，只有太子早日诞下皇子，这天下万民也能安心啊！”

“是极是极，兄长说的没错，小弟也正是如此想。”微胖男子连连点头称是，关于太子大婚，选太子妃一事他们谋划已久了，原本是打算从皇帝后宫入手的，可谁知道皇帝出乎意料让他们原本的谋划落空。

虽然皇帝之后纳了三个妃子入宫，分别封为贤妃、惠妃和淑妃，可这三个妃子的人选都不是当初他们所选之人，其中地位最高的贤妃居然是一个蒙古女子，还是之前林丹汗的女儿，黄金家族的公主，朱慎锥立这女子为贤妃还打着安抚蒙古稳定北方的旗号，这理由十足，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惠妃虽是文官之女，可她却不是他们选中的人之一，而且惠妃之父非但不是东林一脉，反而是属于齐党官员中的下层，这让他们大失所望。

最后一位淑妃就更不用说了，来自于勋贵集团，是怀远侯常延龄的幼妹。如此一来，多日的谋划全部落空，他们一个都没捞着，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次，盯上了太子妃的人选。

可皇帝对于太子大婚一事并不热衷，就算是皇后也表态太子不急着马上大婚，等过上一年再讨论此事。就此，太子妃一事就耽搁了下来，但不管长须男子还是微胖男子都没放弃，暗中依旧做着准备，眼下一年已快过去，此事可以再提，早就盯上了太子妃人选的他们怎么能放弃，已商量好挑选合适的时候直接上书要求皇帝尽快让太子大婚，以安天下人之心。

“这一次太子妃人选需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再给他人做了嫁衣。”长须男子仔细叮嘱道。

微胖男子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只要太子妃的人选落在他们的手里，那么未来一切就稳了，这件事无论如何要办妥，要不然多日的辛苦全成了泡影。

正当他们两人商讨着怎么把太子妃的人选十拿九稳确定，以确保不会发生变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长须男子微皱起眉头，喝问外面怎么回事。

“老爷，南边刚来了人，给老爷送了一封急信。”长须男子的亲信下人进来禀报道。

“信呢？人呢？”长须男子起身连忙急问。

“人来的太急，看样子一路快马跑来的，进府后就虚脱了，小的已让人抬厢房救治去了，信在这，来人说的急，只说要把此信尽快递到老爷手中，可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长须男子听到这不等对方继续说急忙就伸手把信接过，下人见此也不多话，后退了几步出了书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兄长，这信？”微胖男子在一旁焦急追问，如果他没猜错这信是从南京那边送来的，也就是长须男子所安排的人送回来的。

长须男子没说话，拆开信急看，信里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可当看清楚这几句话后，长须男子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脸色惨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长须男子口中喃喃道，两眼发直，已没了平日风淡云轻的姿态。

见长须男子这副模样，微胖男子顿时急了，这信上究竟写着什么让他如此失态？微胖男子直接从长须男子手中取过信看，而当他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后也是面如土色全身颤抖不止。

“祸事了……祸事了……。”微胖男子吓得身子直抖，口中不由得一直念叨这三个字。

信中的内容很是简单，但隐藏的信息量却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信里告诉长须男子，南京那边出了大事，礼部尚书钱谦益、钦差张锡钧、魏国公徐弘基、南京镇守太监杜勋、凤阳同知马士英、南京兵部尚书李邦华、南京刑部左侍郎陈良训、应天府尹宋师襄、锦衣卫、都指挥司各部同时发动，南京巨变。

当日，以钱谦益、张锡钧就逮捕了南京、浙江等地各级官员六十余人，其中不仅包括高弘图、郑三俊、徐石麒、王畿等高级官员，还有好些中下级官员。

此外，还抓了近三百人，这些人中有所逮捕官员的幕僚、管家还有地方有名的士绅名流、商人等等。几乎一下子就把南直隶包括浙江一省的中高级官员中的五分之一给全关了起来，至于其他人就更多了。

按照钱谦益所请出的圣旨和尚方宝剑所说，这些人都卷入了一件大案，一件叛国资敌的惊天案子中。眼下南直隶和浙江官场已是人心惶惶，每日还在不断抓人，时不时就有人落马成为阶下囚。

此事来的极其突然，发动之前根本就没半点预兆，几个高级官员甚至是在酒宴上直接被锦衣卫逮捕抓走的。南直隶包括南京在内的各州府，还有浙江省府和苏州、宁波各州府发动几乎同一时间，以此可见此事早就谋划周全，要不然哪里会这么巧合？

微胖男子被这个消息炸的不知所措，他猛然想起了当年大明开国时的几桩大案，比如胡惟庸案，又比如蓝玉案，朱元璋是杀得人头滚滚，卷入其案者不计其数。

难不成这一次皇帝也借此机会也掀起风波么？对大明官场进行大清洗？而且直接从南方下手？想到这，微胖男子更是颤抖不止，就担心这把屠刀落到自己的头上。

“兄长，这如何是好？这……这怎能如此？通敌卖国？这是何等罪名？分明就是诬陷！兄长，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不成！要尽快联络人上书才是，他钱谦益哪里来的这样的胆量？他可是我东林的人啊！”

微胖男子现在已经彻底慌了，急急分辨，同时痛骂钱谦益身为东林一脉居然做出这样事来，难不成他想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么？什么时候钱谦益有这样的胆量了？

长须男子却默然不语，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同时也有无奈。

“兄长！你说话啊！”

“此事既然揭开，恐怕挽回不了了，所谓通敌卖国，呵呵，我们这位陛下真是好手段，老夫自认谨慎，却依旧是小看了他啊！哈哈！哈哈哈！”长须男子突然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却带着无比的落寞和无奈，还有深深的不忿和后悔。

“兄长，你这是……？”微胖男子不解询问。

事到如此长须男子也没什么好瞒他了，长叹了一声把实情告诉了他，他对微胖男子说了高弘图、郑三俊、徐石麒、王畿等人在南方的谋划，其中包括和所谓的朝鲜朴家的走私行为。

而且他也说了，这个打着朝鲜朴家名头的人其实是袁崇焕的弟弟袁崇煜，而袁崇煜自袁崇焕问罪下狱后就不知所踪，根据了解这人恐怕连夜跑去了辽东皇太极那边，投靠了建奴。

所以所谓的和朝鲜走私贸易其实背后就是辽东建奴，但他们虽然知道内幕，却假装不知，因为其中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只要这个贸易做起来非但能从中获利巨大，更能打破北方商人对北地海贸的垄断。

因为利益的驱使，这些人私下就同意了袁崇煜的条件，双方一拍即合进行了合作。而长须男子作为东林党的大佬，原本就是这些人的共同后台，下面的小弟要做事自然要告知他，而他当时也是昏头了，居然轻信了这些混蛋的保证，正因为如此这才点头表示同意。

但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变化，仅仅刚刚开始合作没多久就消息走漏，而且朝廷的反应又如此快如此坚决，假借恩科为由让钱谦益南下和张锡钧一起联手发动，还拉拢了南方这么多人，一举把这个案子给办严实了。

虽然信中对此事只是提了短短几字，可在长须男子看来却心里很清楚事已发了，眼下南京发动，恐怕京师也不会太久，这件事牵连到自己，自己很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