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为契 第六百二十九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下）

就在金光消失后不久，来自水银帝国的几人也有了答案，金光再次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说出你们的答案。”金光问道。

却见九公主银雪将脚边的一条狗抱了起来，那是他们故意找的，而狗的对手乃是一只老虎。

“前辈，你说这条狗跟那条老虎谁更厉害？”银雪问道。

“自然是那老虎，怕是一个回合便能夺了狗的性命。”神秘的声音回答道。

却见，银雪取了一根针管出现，将神秘的液体注入狗狗体内，那条狗立马体型变大了许多，肌肉更是粗壮的隆起。

“去。”银雪指着不远处的那条老虎说道。

被注入神秘液体的小狗，竟然与那老虎战了个平手。

“前辈，你看到了么？狗虽弱小，但借助外物却抹平了与老虎之间的差距。我水银帝国的科技，可使得强弱易位。我们若是插手此界，保证比正义之神干得更漂亮，维持一个星界各个物种的平衡对我们水银帝国而言，轻而易举。”银雪回答道。

“......”那神秘神灵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是认真的？”

银雪公主回答道：“自然是真的，刚刚你也看见了，这条狗.....”

“你们的做法无非就是拉近各物种之间的差距，与正义之神的做法并无区别，本质都是一样。我之前已经说过，我需要的不是祂的这个答案，所以你们的答案，我不认可。”

金光果断离去，只留下水银帝国几人面面相觑。

“姐姐，你别生气了，它哪里懂得我们水银帝国的厉害。不过，我倒是好奇到底哪位人才才能说服它，答案又是什么。”一旁的十皇子银白安慰道。

凉亭之中，展悦依旧与天星离开心地闲聊着，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快哉快哉，可惜我死得太早，不然一定要与展兄弟你结为异性兄弟，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天星离语气之中有些落寞，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生死，然而此刻，他却想着若是能活着该有多好。他多想看看此后的世界，再看看这片星空的未来，去认识更多的人，见证更多的事，或许宇宙之中还有着跟展悦一般有趣的人儿。可惜，他如今只能以残魂活着，或许不久之后便会彻底消失。

“展兄弟，你是否准备好了？”天星离突然严肃地问道。

展悦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就在这儿看着，看着你如何说服那位固执的神灵。”天星离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金色的光柱落在展悦面前，此刻神女也显露身形，时刻护卫着展悦以防不测。

“说出你的答案，你是第一个发现我身份的人，希望你的答案能令我满意。”那神秘神灵说道。

展悦正色回答道：“天道没有不公，无人配正天道，正义之神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什么一劳永逸获得公平与正义的方法，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

“......”

这一次，神秘的神灵比任何时候沉默得都久。

“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神女欣赏地看了展悦一眼，这小子，真是谁都敢骂啊，一个考生一上来就骂阅卷老师，她还真没见过。

“何为天道，万物自然之理，而这自然之理对于万物没有偏爱，此正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法则无数，正因为你口中的不公，才有了如今文明与物种的多种多样。你们以自己的理想想要改写天道，说什么天道不公，实则太过自大。

正义之神布局此界，强行压低所有人的境界，达到平衡，可最后身死道消。湿火之神同样创造了不公，这等不公维持了亿万年，却依旧诞生了天星离和牛乾这样的人物，而今那湿火之神同样化为了神之晶骸，身死道消。那两位尊神，不知道谋划着什么，但最终也无功而返。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想所有人，所有事，都只是天道的一部分。天道若真不公，世间便根本不会有正义之神诞生，也不会有天星离和牛乾这样的少年英雄存在。”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看着？”那神秘神灵追问。

“遵循内心，想这么做，就怎么做，因为，我相信我道即天道。只要我心向善，自然天道向善。所以我说，正义之神没有做错，你想要的一劳永逸的办法不存在。正义之神维持了此界无数年的安稳，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我相信，外面真实世界的战斗会是星皇一方获胜。在不公之后，他们又将迎来一个相对公平的世界。天道没有不公，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屠夫就有医者，有小人就有君子，有鼠辈就有英雄。世界总是如此轮转，你方唱罢我登场，绝非你想象的用某种办法，让此界如同天国，让人们永远幸福。”

“而且，正是因为不公，才会有这世界的五彩缤纷。孩子们会争夺玩具，也才让谦让成为美德；下棋人可能因为规则不公而十比九输，但总有人不惧失败，越挫越勇，棋艺精进；钓鱼人因为新手的好运而破防，经验在运气面前一文不值，人人都渴望好运眷顾，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因为不公普遍存在天地之间，所以公平也才会让我等着迷。你的执念从一开始就错了。”展悦一口气说了许多。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弱肉强食真的是宇宙的真理么，真的就不能改写么？”神秘人有些动摇了，因为祂明白展悦到底在说些什么。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绝非强者生存。在狼面前，羊是弱者。但在我的家乡，狼却成为需要人族保护才能不灭绝的动物，而羊在草原之上活得好好的。但狼真的输了吗？不，它们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叫做狗。所以...天道没有不公，虽然我知道你想要这世间的每一个生灵都生而平等，生而幸福。但这样的世界，未免太过苍白。宇宙最精彩的地方，不是理想天国，不是无边地狱，而是百味人间。”

“我这么说，并不意味着，我便能超然物外，看淡生死，我依旧秉信正义，追求公平，愿以善意对待每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因为我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我道即天道，我之修行但求个念头通达。

但我也知道这世间，也一定有人奉行弱肉强食，无恶不作，我们与他们的战斗永远存在，天道并不会插手所谓的善恶之争，这便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神秘的神灵终于笑了，其实祂早就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一劳永逸的答案，祂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只是无人能解开祂的心结罢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怪不得正义之神的神道意志会选择你，孩子，带着我们的意志，继续走下去吧。

作为答谢，我可以将那枚神之晶骸赠予你，另外，我想带你去一趟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