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人家 031答谢傻子鹌鹑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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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儿回了自己的家，自是淌着眼泪，跟娘与嫂子诉一番自己的委屈，表一番对傻哥的感激。

如烟回来后，家里人问明了情况，才松了一口气，好在傻子下午就会被放了，没出大事就好。

赵氏说：“要没有傻子，小秀儿不就被人欺负了吗。傻子是个好人啊！”

小秀儿下午过来，又跟着如烟划着竹排去了水的深处网捞。小秀儿的说笑明显减少，看来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烟就又安慰了她半天。

这次是小秀儿撑篙，如烟捕捞。如烟一边捕一边想，明天还愿的时候，给傻子捎点什么吃食好呢？

夕阳铺在水面，大大的太阳通红通红，灿烂的日影在水里拖的长长的，随着波光不断闪动。天上夕阳，水里夕阳，把两个人身上也染成了明媚的红色。

如烟和小秀几乎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

如烟说：“傻子该放了吧！”

小秀儿说：“沈哥该放了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于是两个人全放松了心情，向家返了。竹排上四个篓子装得满满的，大获丰收。

回到家，娘和姐姐也是捞了满满四篓子的水虫水草。李婶则是在陆地上打了一筐的野菜，有婆婆丁、苣卖菜、酸不溜菜。

秋兰已经翻好了鹌鹑蛋，又喂了鹌鹑野鸭，此时又赶紧烧开水把水虫煮了。如水带着十几斤小杂鱼回来的时候，秋兰和赵氏正要做晚饭。

如烟拦住了说，一会儿我做个菜，保证大家没吃过，但先跟娘商量个事儿。

娘说：“那就等会儿再做饭。烟儿啊，明儿又是十五了，你记着去普济寺上香啊！”

如烟点头应了，对爹说：“明天也是集，多买些大缸吧，趁着天还热，青贮的碎芦苇发得会更好。”

爹说：“那就三只木排来回买三趟，买九个缸回来。”

“娘，我寻思着傻子帮咱们捉野鸭捉鹌鹑的，还用咱给的铜钱买了网子送给咱们。我想给傻子送点吃食过去，表表心情。”如烟说。

赵氏连连点头：“我也正想着这事儿呢，咱们也得答谢一下傻子。可是做什么吃食呢？”

如烟说：“今儿早晨不是捉了九只公鹌鹑吗，我们一会儿杀了，我在聚仙楼听说过一种鹌鹑的做法，做出来后家里留两只，也品尝一下味道如何。送给卫公子两只，人家给咱送了竹排，剩下的就算感谢傻子的吧。”

娘亲点头应了。

哥哥如水就去杀鹌鹑，拔了毛，把内脏清理干净。

如烟用刀把鹌鹑拍松，放入盆子里，加入葱段、姜片、花椒、八角、桂皮和盐花等调料，把调料在鹌鹑上搓匀了，又腌了半个时辰，让鹌鹑把调料味吃进去，就开始上锅蒸，一直蒸到熟烂才捞出来沥净水，然后小火烧锅，将鹌鹑逐个下入七成热菜籽油中，炸至酥脆捞出装盘，淋上香油就算成了。

另一个锅把晚饭也做好了，又炒了两个家常菜。

两只鹌鹑端上桌前，给小秀儿留了一点，让她明天过来时也尝一尝。

鹌鹑肉入口，干香酥脆，肉烂香浓，太好吃啦，众人吃得赞不绝口。

如月说：“想不到小妹还能把鹌鹑做得这么好吃！”

如烟洋洋得意地说：“我做的这个，就叫香酥鹌鹑。以后我们的鹌鹑养多了，可以做出不少种菜式，鹌鹑蛋也可以做成花样食物来卖钱。”

第二天几个男人去买缸，如烟把竹排让给他们，竹排吃水浅，上面放着大缸更稳一些。如烟和如月同行，架起木排正要走的时候，小秀儿追了上来，对如烟说：

“如烟姐姐，我家也没啥好东西，娘煮了二十个鹌鹑蛋，你捎给沈大哥吧，当我们家感谢他的心意。”

小秀儿的嫂子正是给孩子哺乳的时候，也是急需要鹌鹑蛋这种补品的，可是还是给傻子煮了这么多鹌鹑蛋，说明吴婶家也是知恩必报的人家。

如烟和如月来到县城，先去了聚仙楼，卫子然和孙公子正在一起说话，见到姐妹俩来了，卫子然和孙公子都非常高兴。

那天送郑家个竹排，对卫子然来说倒不叫什么事儿，他借口去看空心菜，其实就是想看一看如烟，能和她说个话，卫子然心里就能高兴上半天，可惜如烟不在家，他的心愿落空了。

孙公子在奶奶的庆寿戏上见到了如月，两个人聊得很是快活，那如月对他含羞带怯、欲说还休的样子，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好几次。尽管自家爹娘说，孙家是诗书之家，将来必定要娶名门望族之女为儿媳，孙公子却觉得，小家碧玉，自有其趣。

如烟从篓子里拿出两只鹌鹑，谢过了卫子然的竹排，问卫子然：

“卫子然，近来头又疼过吗？”

卫子然听如烟关心自己，心里非常高兴：“没再疼过。”

“卫公子，回头你尝尝这个香酥鹌鹑，我和公子下一步的联手合作，就是这个。我现在要赶着去普济寺还愿了。”

然后就让姐姐一会儿在木排上等她，她自己去了普济寺。

卫子然眼睁睁地看着如烟离开了聚仙楼，心里觉得还有好多话要和如烟说。望着如烟离去的背影，他心内怅然良久。

傻子果然在寺外等着如烟，看如烟从篓子里拿出一个大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鹌鹑熟食，赶紧揪下一条鹌鹑腿来啃着，一个劲地闹着真香，然后就边吃边朝着如烟傻笑。

如烟也笑着又拿出包了二十个鹌鹑蛋的纸包递给傻子：“这是人家小秀儿感谢你的，傻子。”

傻子接过鹌鹑蛋，只顾啃鹌鹑腿。

“傻子，昨天啥时候把你放走的？”如烟问。

傻子说：“太阳快下山的时候。”

如烟说：“傻子，去把鹌鹑藏了，然后洗洗手，一会儿陪我进去上个香吧！身上有油腥是对菩萨的不恭敬。”

傻子抱着纸包跑了。

如烟买了香，又买了小点心，等傻子洗干净了手回来，两个人一起进了大殿。

如烟像上次一样，点了香跪下，先谢菩萨救命之恩，又褪下手镯，心里又对雨哥暗暗祈祷了一番，嘴里轻声轻语地说了几句。

看着她戴上手镯，傻子问：“我刚才看见你跪了两次，最后又念念叨叨的。你念叨什么哪？”

如烟说：“我在念叨一个人，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傻子说：“就像我给奶奶磕头一样？我也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奶奶了。”

如烟的眼神有些迷离：“傻子，你不懂。”

“你不就是说我傻么。”傻子有点不高兴了。

“真不是，傻子。”如烟认真地说。

傻子盯着如烟的手镯，问：“我看你看着手镯的样子，心里好像不舒服。”

“嗯，我的心里很难受。”如烟的心头泛着难过。

“我看见老家村口的老柳树，心里也不舒服。”

如烟这次只带回了三块小点心给小石头吃，剩下的全给了傻子，又给他买了几个烧饼。

傻子说：“过两天我还能给你家送野鸭。”

如烟说了一声行，就别了傻子回到木排上等姐姐。好半天，姐姐如月才喜滋滋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