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人家 030如烟小秀探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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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给秋兰过生日，一顿饺子给大家解了次馋。小石头满嘴油渍麻花的，吃得都不抬头了。

两家人也留小秀儿在这儿吃饺子，小秀儿哪好意思啊，非要回家里吃饭，赵氏死活要小秀儿端回家一碗饺子，才算罢休。

郑大山和李叔也不网鲫鱼了，改了行，去割芦苇、蒲棒、三楞草，冬天到来之后，做饭要烧柴火，鹌鹑房也要时时烧炕保温，所以，柴火是大量需要的。在天凉下来之前，趁水虫水草正多的时候，女人们留下秋兰翻蛋烧水，李奶奶照看小石头，其余全是去网捞。

如水撑着一个木排放鱼鹰去了。其余两个木排，一个竹排，浩浩荡荡，向漫水深处进发。

如烟撑的是竹排，小秀儿跟她一块儿干活。

这竹排就是好用啊！吃水浅，跑得快。如烟心里想，哪天见着卫小白得感谢一声。卫子然来的时候，如烟没在家，这些全是家人告诉她的。对卫小白的印象，如烟好了许多。虽然说他还是奸商，但也不那么奸了。

如烟揪下一个还在莠穗的蒲棒头，叼在嘴里，随着如烟一下一下地撑篙，蒲棒头就在她的唇边一颤一颤的，很有好玩有趣。

“如烟姐，我娘说谢过你家给的那碗饺子。”

“客气啥！”如烟因为嘴里叼着蒲棒头，所以说话含糊不清，挺滑稽的。

“我娘这几天捉得了几只鹌鹑，既然你家养了鹌鹑，回头就送给你们家吧。”小秀儿说。

如烟把蒲棒头从嘴上拿下来，远远一扔，远处就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别，你家卖了吧，好买点吃食给你嫂子下奶用。”如烟说。

“那，如烟姐，明天我告半天的假，把鹌鹑去卖了，行吗？”小秀儿跟如烟商量。

“行啊，什么告假不告假的，秀儿还挺客气！”如烟就笑嘻嘻的。

“不是客气，我恨不能帮你家多干点活，要不我心里过意不去。”

“要是过意不去啊，你就帮我把鱼鹰捕来的小杂鱼也卖了吧。”

“嗯！好！”小秀儿答应的非常脆生。

“小秀儿啊，以后别再客气了哦!”

“嗯！如烟姐姐。”

第二天，小秀儿拐了个弯，把如烟家里的小杂鱼也带到城里去，和自家的鹌鹑一块卖。

中午如烟回家吃饭，没想到，小秀儿哭着回来了。

小秀儿哭了一路，现在还在抽抽答答的，看起来又是惊吓又是忧心。

大家赶紧上去问：“秀儿啊，出什么事儿啦？”

“快去看看吧，傻哥哥被官府当差的抓起来了！”小秀儿急急地说。

如水起身就说：“我去！”

如烟拦着他：“既然抓了，你去也不管用，大男人脾气急，别再跟当差的起了冲突，还是我和小秀儿去看看吧。”

小秀儿眼泪都来不及抹，急匆匆放下了卖小杂鱼儿的钱，拉着如烟就向外走。

赵氏和李婶都追出来，给了如烟点铜钱，嘱咐小心，跟官差有话好好说，再不行就贿点铜钱也就好说话了。

两人答应着，如烟跳上竹排，小秀儿也急着跳上来，竹排马上就向前快速地划去。

路上，小秀儿才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小秀儿卖完了自家的鹌鹑和如烟家的杂鱼，正要收拾东西回去帮如烟网捕，县城梅财主的小儿子叫梅德兴的晃了过来。

这小子也是个小孩子，岁数不大，却是被财主爹惯坏了，四处惹是生非，人们背后叫他“没德性”。

没德性看见了要走的小秀儿，上来就撕撕扯扯，让小秀儿叫他哥哥，说：这个妮子长得不错，陪哥哥玩会儿。

小秀儿吓坏了，又逃不开没德性的纠缠，就一个劲地呜呜地哭。

小秀儿正乱了手脚的时候，没德性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就挨了一个嘴巴子，打得这小子原地转了四个圈，拉拽小秀儿的手也松开了，站稳了之后，才发现小秀儿身前站着傻子。

没德性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哭着跑了，直接去县衙找他舅舅，他舅舅是县衙的主簿，梅德兴见了主簿就哭着告状。主簿知道自己这个外甥也不是个让姐姐省心的小畜*牲，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不好不管，就让衙役抓了傻子。一个嘴巴也不是大事，主簿不必上报知县，自己就作了主张，把傻子上了枷，以惩戒打架斗殴的名义在菜市场示众一天。

如烟加快了划竹排的力度，心头想着：怎么傻子成了暴*力哥，现在这么喜好打仗了！前几天把李臭子给揍了一顿，今天又把没德性给打了。

上了岸直奔菜市场，果然，傻子被栓在一根柱子上，戴了枷锁，正在示众呢，周围有一群人在看，而且李臭子也来了，正得意地踢傻子呢。

“让你前些天打我，今天你有本事就还手啊！”说着就踢了傻子一脚。李臭子就是一个软的欺负硬的怕的主儿，见傻子被戴了枷不能还手才敢上来报仇。

傻子挨了一脚，瞪着李臭子说：“明天我没了枷锁，就揍你！”

小秀儿急忙跑上去，用身体紧紧护住了傻子：“不许你打沈大哥！”

如烟对李臭子说：“你要再敢动傻子一个手指头，我就让你爷爷打你十下，不信你就试试！”

李臭子是叫过如烟大哥为爷爷的，他是让如水给吓出根儿来了，如水的那顿拳头，打得李臭子hp值、mp值几乎全部归零，节目都差点ove了。听了如烟的话，他还真是不敢再动手了，扭头就走。

知道傻子只是在这里示众一天，并没什么大事儿，如烟也就放下心来。

“沈大哥，是我让你受苦了。”小秀儿又哭了。

“傻子，你怎么总是打架啊？”如烟对傻子说。

“你老傻子傻子的叫着，你看人家叫就我大哥。”傻子朝如烟一瞪眼。

“我就叫你傻子，傻子傻子傻子！”

“我算是怕你了。”傻子要不是戴了枷锁，都会把耳朵捂起来。

“傻子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如烟去了小吃摊，买了烧饼咸菜，又去买了一碗大碗茶。这时小秀儿就留在傻子跟前继续抹眼泪，不住地感谢着傻子。

傻子就着如烟的手，先啃了一个小烧饼，然后如烟就把茶水递过去，傻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又张着嘴要烧饼吃，如烟就赶紧又把烧饼递了过去。

打架也算是力气活了，加上已经是中午，傻子确实是饿坏了。一会儿功夫，就把小烧饼吃光了，大碗茶喝得一滴都没剩下。

小秀儿在一边看傻子吃得很香，也抹掉眼泪笑了。

傻子最后伸了伸脖子，对如烟一笑：“饱了！”

如烟说：“下午就把你放了，你自己就可以买东西吃了。现在我和小秀儿也该回家了。”

傻子点头：“我没事儿！”

两个人就往回走，小秀儿还不住地回头看，每看一眼扛枷的沈大哥，眼圈就红一次。

“傻子，明天想着在寺里等着我，我给你送好吃的！”如烟最后嘱咐了傻子。

如烟和小秀儿在回家的路上，小秀儿还是忧心忡忡的，问如烟：“如烟姐姐，沈大哥在毒日头底下晒着，会不会受不了啊？”

其实如烟也担心这个，但她只是对小秀儿说：“好在还有半天，就会放了她了。”

然后她心里想，明天给傻子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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