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花 第一百八十一章 如此枕边人

见说话的是苏莫，梅若水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一边不露痕迹的将锦帕抓在手里。

“姨母，莫儿说的是真的，皇后娘娘不能倒。”苏莫看着她拿着锦帕的手说。

梅若水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也不想皇后娘娘倒的。可是，现在谁也救不了她。”

摇了摇头，苏莫说：“不，现在有人能救，那个人就是姨母您。”

梅若水心中一阵慌乱，难道她们说的话，苏莫全听到了？不，不会的。莫儿不懂武功，最多久听到了后面那一句。

想了想，梅若水还是说：“莫儿，姨母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想帮皇后娘娘，可是你也知道，姨母也没多少能力，朝中也没有大臣的支持。我想在呀，我只求平平安安的将你成文弟弟带大，等他有了封地，到时候再求了皇上，随他一起回封地。”

苏莫歪着头问梅若水：“姨母真这样想？”

见苏莫没有追着说皇后的话题，梅若水松了口气，说：“当然。留在这皇宫里，整日的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我也累了。若能随文儿离开这，过过普通人家的日子，养养鸡，种种菜，谈谈琴，作作画，闲时可以出去走走，寄情于山水，再也不用每天提放这个，提防那个的，多好。”

“是啊！这样日子确实让人向往。”苏莫脸上也是一片向往之色。她语锋一转说：“可是，若姨母想过这样的日子，有个前提，那便是成文弟弟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姨母您也平平安安的活着。”

梅若水听了心中一惊，脸色一沉说：“莫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苏莫想对自己下手？不会。不可能，我可是她姨母，她不会的，梅若水安慰自己。

苏莫说：“不知道姨母觉得，司徒家灭亡前，算不算是强盛？权势算不算大？”

梅若水说：“那当然算了，数一数二。”

苏莫点点头说：“姨母您刚刚也说了，您在朝中并无太多的依仗。您觉得就您现在所有能用的上的力量，能和倒台前的司徒家比吗？”

梅若水是个聪明人，听了苏莫的话。大致明白了她要说什么。虽然她没做声，可是心里已经同意苏莫的说法了。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皇后倒了，太子的位置自然就不稳了。太子一倒台，那，剩下的皇子都有机会。苏莫是皇太后册封的太子妃，她自然不希望刘成悟被拉下太子位了。

见梅若水没有开口。苏莫继续说：“如今已经找到证据，燕美人并不是死于砒霜，这样皇后娘娘的嫌疑已经洗清了一半了，只是要找到凶手还需要费一些周折罢了。您若是能将砒霜交给皇上，就等于又帮娘娘摆脱了一部分罪名。若皇后娘娘此次倒了，便也就罢了。最少您落了个心安。若娘娘不倒，她心里必会记上这份情的。”

苏莫微笑着说：“但莫儿觉得，这次皇后娘娘脱险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她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太子。这年来，大家对太子殿下的评价颇高，若不出意外，他的位置还稳得很。您刚刚也说了。留在这华丽的深宫里，每天过得都是战战兢兢的。何不给成文弟弟一个相对安全的生长环境，让他可以平安的长大呢？”

梅若水有些怀疑的问苏莫：“燕美人不是死于砒霜？”

苏莫点点头说：“对，她不是死于砒霜。姨母，我知道您在想什么。老实说，我与太子殿下的这门婚事，我并不喜欢，在清虚宫的时候，我就一直试图要取消掉这个婚约。但是，了因大师不同意，他说让我再好好想想。”

环顾着四周，苏莫说：“这皇宫，不过是个笼子，而宫里的女人，不过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罢了。若说只是笼子便也算了，偏偏这笼子里还藏污纳垢，污秽不堪。您说，要如何在这生活下去？我今儿才回宫，下午便见识了燕美人的蛮横无理，晚上便见识了皇上的翻脸无情。您是没看到，当时燕美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皇上的眼睛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临走了，更是连说个怜惜的眼神都没有。这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况燕美人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呢！”

听了苏莫的话，梅若水和水仙面面相觑，心中一阵阵的发凉。

苏莫看着梅若水的眼睛说：“姨母，您是我母亲的姐姐，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和成文弟弟可以好好的活着。跟您说句交底的话吧！我不会在这宫里生活的，这个太子妃，我不做。”

梅若水急了，说：“莫儿，休得胡说，好好的太子妃怎么能不做呢？这太子妃做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可就是未来的皇后啊！”

“皇后？您真觉得做皇后有多好？”苏莫哑然失笑：“唉！我便是看了皇后娘娘的遭遇，更坚定不留在宫里的决心的。姨母，您说，咱们女儿家嫁人图的是什么？不就图能嫁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可以同进退，知冷知热白头到老的人吗？可是，您看看这宫里有谁得到了呢？您别看皇后娘娘高高在上，可是，高处不胜寒。这宫里的女人们，有几个不是一直惦记着她的位置啊？几乎所有女人都想着要把她拉下来。她得费心费力的和女人们斗，还得费尽心思的去讨皇上的欢心，结果呢？皇上连她多年来有哮喘这个病都不知道，您说，作为女人，这得多寒心啊！”

“这……”梅若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都知道皇后有哮喘的毛病，可皇上这个枕边人却居然不知道？

苏莫也颇有感慨，但也只能一声叹息。“姨母，皇后娘娘这砒霜是买了治哮喘的，这方子是我提供的。”屋外王吉利在催她，她最后对梅若水说：“姨母，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办您自己看着办。现如今燕志向也来了，他们在燕美人那，我得赶过去了。莫儿先告退。”说完，苏莫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

苏莫一出殿，王吉利就赶上前来，追问怎么样？因为刚刚侍卫来报，燕志向已经赶往了燕美人的椒风殿，而皇上也派人去传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