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花 第一百八十章 砒霜的下落

司徒空明猛的看向他，义正言辞的说：“我最后说一遍，不是我杀的，我没杀她。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她冷笑一声：“二十年的情分，连这一点点信任都没有。我司徒空明家破人亡换来了什么结果？呵呵！父亲，你害了司徒家，你害了女儿……”

看着神情悲切的司徒空明，苏莫心底一阵阵的发颤，这就是自己以后要过的日子？不行，绝对不行。苏莫猛的摇了一下头，不行！在心底再一次告诉自己。

“启禀皇上，人不是皇后娘娘杀的，最少，她没有动手，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娘娘杀的人。”苏莫走到刘长彝跟前，行了一个礼，说道。其实她很想走到他面前给他一拳的。

刘长彝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杀的？不是她杀的，那她买砒霜做什么？”

“回皇上，我知道娘娘买砒霜做什么。”苏莫低头说，没办法，再看着刘长彝那可恶的嘴脸，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莫儿，不要胡说。”司徒空明涨红了脸，尖叫道。刘长彝不知道那个砒霜美白的偏方，可苏莫是学医的，她应该知道。若是让苏莫当着刘长彝的面将自己的用意说出来，那不等于是打自己的耳光吗？都已经被嫌弃成这样，还一味的讨好她，用人知道她用这样让人嗤之以鼻的法子，那感觉和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光了**裸的给人嘲笑有什么区别？

见司徒空明如此反应，苏莫知道自己猜对了。苏莫给了司徒空明一个放心的笑容，然后说：“皇后娘娘患有哮喘，而砒霜正是用来治疗此类顽疾的。只是，因为砒霜本是毒药，用量不好把握，所以鲜有人用而已。”

刘长彝狐疑的上下打量皇后：“皇后有哮喘？”

司徒空明的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了。太后说：“皇后确实有哮喘，特别在春、秋两季频繁发作。皇上居然不知道吗？你是如何为人夫的？”

刘长彝争辩道：“母后，朕这些年政府繁忙，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啊！”

就在这时，忽然邱得志在门外禀告：“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燕国使者提前到达。不知道他们从何得知燕美人的死讯，此时正在宣室殿等着您接见。还有……”邱得志吞吞吐吐的说：“燕志向大人也来了。”

刘长彝大惊失色：“什么？他怎么也来了？朕马上就来，你们先好生伺候着。”

刘长彝回头向皇太后告辞：“母后，朕先过去看看。您先回宫吧！”

皇太后也一改刚才的怒容，有些紧张的说：“你快去，好言相待。”

“诺！”刘长彝点点头。转身出宫而去。

太后见苏莫一脸的不解，便细细的告诉了她。

燕志向是燕家当代的家主，传说武艺超群，虽只有五十岁，且不时嫡系子弟。却硬是打败了众多嫡系传人，成了家主。死去的燕美人是他的大女儿，他还有个女儿叫燕无双，便是苏莫认识的那个。燕无双有八个儿子，唯独只有两个女儿，而且。两个女儿都是他三十多岁才有的，自幼疼爱有加，当成了掌上明珠。自司徒家灭亡以后。李家气势日盛，皇上为了牵制李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了燕志向松口，将大女儿燕双儿嫁给他。如今，燕双儿才嫁过来三月有余。就这样殁了，可怎么交代呀！

唉。太后不住的摇头。

司徒空明跪下来说：“母后，那燕美人真的不是孩儿杀的，孩儿没想杀她。”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扶起她：“母后知道，你不会杀人的。”

苏莫插嘴道：“皇奶奶，您的意思是说皇上娶燕双儿是为了压制李家。如今燕双儿又有了身孕，最不利的就是李家了。莫儿认为……”

太后忙伸手捂住苏莫的嘴：“不得胡说，小孩子懂什么。”

她这是怕隔墙有耳啊！苏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这才松开手。

“在这宫里生活啊，就要学着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特别是不该说的不要说，明白吗？”太后直视着苏莫，认真的说。

在她的直视下，苏莫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王吉利来了。

王吉利请过安之后对太后说：“启禀太后娘娘，苏夫人说有要事找王主商议，一定要属下前来……”或许是他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越矩了，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太后倒通情理，点头：“好，你们去吧！”

苏莫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司徒空明：“皇奶奶，您要不也和莫儿一起走？”

太后笑道：“傻丫头，皇奶奶没事，陪皇后娘娘唠唠。你们去吧！”

“诺！”苏莫见说不动，只得退了出去。只是走出殿门后，让王吉利多派几个暗卫保护太后。太后身子太虚了，若司徒空明再发狂，苏莫怕她会伤到太后。

苏莫问王吉利：“师傅，我母亲找我何事啊？”孙晨尘不是一个不分轻重，不懂规矩的人，明知道苏莫陪太后去皇后那，若非紧急，是不会来打扰的。

王吉利见四下无人，这才附在苏莫耳边说：“不是你母亲找你，是我找你。你陪太后娘娘来这之后，玉美人带着腊月来找我。腊月说，她这几日因赶着替你缝制衣裳，脖子很酸。那日你陪皇后娘娘走后，婕妤娘娘她们也准备走。只是临动身，婕妤娘娘说要去一趟崇明殿，让玉美人陪你母亲先回去。她们在恭送婕妤娘娘的时候，腊月因为脖子疼，抬了一下头，正好看到婕妤娘娘蹲下去捡什么东西，她隐约看到是条粉色的帕子包着的小包。当时以为是娘娘自己掉了什么，也没在意。后来听说我们一晚上都在找娘娘掉的砒霜，然后再联想起来，便告诉了玉美人。玉美人怕弄错，也怕是真的，便来找我了。我想来想去，这事还是你去问婕妤娘娘比较好。万一弄错了，婕妤娘娘不至于怪你，万一是真的……”

见王吉利打住不说了，苏莫在心里暗暗鄙视他，虽然知道这是因为他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养成了谨慎的习惯，苏莫还是觉得王吉利就是只老狐狸。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师傅你怎么不说了？”苏莫故意逗他。

王吉利有些尴尬，这个臭丫头，故意的。心里想是这样想，但王吉利还是不敢这样说。只能无奈的说：“该怎么办你知道的呀！”

苏莫摇了摇头，惊奇的说：“师傅，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猜不到你的心思。”

王吉利大囧，愣了一下。苏莫见状，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过，师傅，我若是去问了，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哦！”

王吉利哑然失笑：“你就逗你师傅吧！好，师傅欠你一个人情。”

苏莫笑着强调：“要还的哦！”

“好！还！”王吉利笑着说。

苏莫说：“这才对嘛！师傅，你要多笑笑，笑笑多好看啊！心情都好多了是不是？我是你徒弟，在我面前别老板着脸，这样我会害怕的。”

“你会害怕？你连怕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王吉利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嘿嘿！”苏莫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不再说什么了。今天可怜的王吉利被从头骂到脚，眼见皱纹都深了。

到达梅若水的宫殿外后，王吉利停住了脚，让苏莫自己一个人进去。

梅若水此时并没有休息，眼睛看着桌案，脸上阴晴不定。桌案上静静的躺着一块粉色的丝帕，中间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盒。

水仙显然有些慌神，低声说：“娘娘，这个怕就是皇后娘娘丢的砒霜吧！怎么办呀？”

梅若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玉盒出神。

半晌，水仙又说：“娘娘，听说燕家来人了。”

“哈？燕家？来的是谁？”梅若水终于有了反应。

水仙说：“听说是来了不少，领头的是燕家的家主燕志向。”

梅若水点头说：“哦！母后这次是大寿，他来也正常。”

“嘿！”梅若水突然笑了：“原是想来参加喜宴，不料，却赶上了女儿的丧事。喜事、丧事一块参加，也不枉他跑这一趟。哈哈！”

水仙大惊失色，忙说：“娘娘，您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对对对！”梅若水掩住了口，压低了声音：“外面怎么说？皇上认定是皇后娘娘吗？”

水仙小声的说：“听椒房殿的人说，皇上是直冲至椒房殿的，一进去就摈退了左右。不一会就听到他在怒吼娘娘呢！”

犹豫片刻，水仙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迟疑的问道：“娘娘，这个应该就是皇后娘娘丢的。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梅若水皱起了眉，说：“我还没想好。若是交出去，皇后娘娘也许能摆脱嫌疑。如果我不交出去……？”梅若水转头看向水仙，眼光闪烁。

水仙吞了口口水，畏惧的低下了头说：“奴婢不知道该如何。”

梅若水面有喜色的说：“如今，燕美人死了，皇后娘娘再……”

“若皇后娘娘死了，或者被废，下一个就轮到您了。”苏莫打断了梅若水的话。

“谁？”梅若水惊慌失措，竟然没有听出苏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