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伟大的九皇子殿下再次抱进旌宸院中的苏卿,再一次在九王府里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柳芙兰听说的时候,面上平静如常,嘴角还挂着一副似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双素洁白净的手,将帕子绞的死紧。
至于程梅,则是惨白了脸,当场跌倒在地,全身颤抖不已,怔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卿却从来不管这些。
即墨宸说,他这两天很忙,没有时间来陪她,而今天是除夕,宫中有宴会,他身为皇子,不可缺席。
她才不关心呢。
她关心的是苏白的伤势。
这死丫痞的,前天,把她扑倒在大床上,扒了一个溜秋的精光,一个晚上都没有放过她,完全不管她病弱的身子,将她吃得干干净净,连根骨头渣儿都不剩,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他已经不在身边,颦儿说,他进宫了,留下话来要好好的照顾她。
她当下忍着酸痛的身子,要跑出去看苏白,连院门还没有跑到,就被泰成拦在了面前,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正在忠实的执行着当家主子的命令:“殿下说了,在他回来之前,您哪里也不能去。”
他那时的眼神告诉她,这一次,不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出去。
任她好话说尽,手段使尽,都出不了这旌宸院的门。
只得在房里生了一天的闷气。
而即墨宸晚上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了苏白的消息:“他已经醒了。”
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父皇派出了最好的御医,自然不会让他有什么事。”
大爷当时的脸色,有点不好。
她却不管,执意说要去苏园看他。
为此还和他吵了一架。
大爷当时就说了:“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在我的面前,我不准你提起别的男人!”
她气冲冲的对他吼:“我就提,就提,就是提――”
“你丫的能把我怎么样!”
她吼完,就傲娇的转了身子,往床上一躺,睡她的觉。
等到他爬上来的时候,一脚就把他个踹了下去。
在床上来个九十度的大旋转,称大字型摊开,瞬间霸占了整张床榻。
那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不让我去看他,就别想上床睡觉。
这种姿态,有点小女儿的娇气。
九爷当时看了,哭笑不得。
可他是什么样的人呐?
堂堂的九皇子殿下,怎么可以被女人赶下床?
传了出去,岂不是丢尽他九爷的脸面?
所以,他脱了衣服,爬上床去,压着她的手脚,成功的把她抱在怀里,被子往身上一盖,大爷睡觉。
只得留下那小女人,闷在他怀里生着气。
手脚不安分的乱动着。
大爷一开始的时候,还纵容着她,后来,她越乱动,他有点恼,接着有点生气,然后有点愤怒,最后忍无可忍:“你要是再乱动,我当场就把你办了!”
她吊着眼,在惹恼了他之后,漫不经心的转身睡觉。
即墨宸瞪着她的后脑勺,愤愤的想,等她身子彻底好了,他一定会把她狠狠的办了!
而苏卿,因为苏白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心情大好,刻意忽略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夜好梦。
然后醒过来,就是继续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够出得了这九王府。
即墨宸警告过她,不准她再动什么小心思,否则,他会把她捆起来,绑在他身边,让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离开。
她不当回事。
她苏卿,向来就不是一个肯听话的人。
而颦儿和冬梅,对她的这个性子,表示很无奈。
对于她支开泰成,想要借着梯子爬出这旌宸院的行为,除了无奈之外,还表示很无力。
两人在下面提着肝儿的小心护着,生怕梯子上的那个祖宗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若是摔坏了,依照他家主子的脾气,肯定会把她们两个大卸八块。
死是不要紧,可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不是。
被人看见了,照样只有被人抓回来的份。
“小姐,您小心点儿…”
两人急的火烧火燎,梯子上的那个人,脸上挂着的却是一副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表情,一边往上爬,一边往下面甩手:“安啦,安啦,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着,可她自己的小心肝里,也是在“噗通噗通”的跳,这旌宸院的墙,未免也太高了,这才爬到一半,就有一种晕眩感,若是要再爬上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她自小可就有恐高症的。
可是,如果不爬出去的话,就见不到苏白,如果见不到苏白,她的心情就不会好。
所以,为了她的心情大好,她果断决定,一定要走出这九王府。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里是旌宸院,旌宸院在九王府,就算她爬出了这里,照样是在九王府的范畴之内。
可是,人嘛,有时候,总是难得糊涂的。
难得糊涂嘛。
所以,当她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爬到上面的时候,看着站在墙外一棵古树之前持剑环胸的泰成时,只得撇撇嘴,拍拍墙头,认命的再爬下去。
冷不防脚下踩了个空,一声利吼霎时划破长空。
而墙外树前,人影一闪,眨眼间,落下来的物什就落进了一个怀抱。
被吓坏的颦儿和冬梅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泰成撒手放人,跪地俯首:“属下不敬,小姐恕罪。”
苏卿恨恨的,真的想要一脚踹上去,治他一个罪来。
丫的――
她不就是想要出去看看苏白究竟怎么样了嘛,用得着这个样子防着她吗?
她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小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
她似乎忘了,正是她这个小小的弱女子,手无寸铁之力,愣是一次又一次的惹得九殿下发了火。
泰成再厉害,也是要听九殿下的命令行事的,主子下了令要严加防范的人,他做属下的,又怎么能够掉以轻心。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杂杂碎碎的,不断传进苏卿的耳朵里,她支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又听得不甚清楚,心下起了好奇,不知是哪里的丫鬟,敢在这旌宸院前放肆,不知道这里是即墨宸的地盘吗?
她往前跨了一步,睨着拦在他面前的泰成,说:“你家主子不让我踏出这里,没说不让我到院门前看看。”
泰成低头,略思考,让步。
苏卿跑到门口,看了一眼那正在不远处推推囔囔的几个人,回头,坚决说:“让她进来。”
那个正欲冲破阻拦跑到这里的人,是小小。
那一身火红衣衫,可是耀眼的紧。
而她来这里,肯定是为了苏白。
带来的恐怕是不太好的消息。
泰成很犹豫,抿着嘴巴不说话。
苏卿眯眼,瞪他:“你家主子是怎么说的?”
泰成答:“不准小姐离开旌宸院一步。”
小姐吊着眼,气势嚣张的问:“除此之外呢。”
泰成后退一步,恭敬回答:“一切听从小姐的吩咐。”
苏卿板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吩咐你,让她进来。”
“可是……”
可是,小姐,您不能曲解爷的意思。
可苏卿一眼瞪来,他只得把话给咽了下去。
而放小小进来的结果,便是宴会结束之后,深夜时分即墨宸回来之后再一次对他做出了批评教育。
大爷绷着一张脸,走进寝殿,看着躺在床榻上背对于他作熟睡状的小东西,问:“说了什么?”
床上的人不说话。
他上前,一把掀开被子,把她拎起来,提到空中,再问:“说了什么?”
苏卿闭着眼,睡得很死。
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
还不是说苏白么。
小白是醒过来了没错,可是却不肯配合御医治疗,不顾自己的伤势,执意不肯喝药,更趁人不注意,出了房门,被冷风一吹,当场又倒了下去,发起高烧,口中迷迷糊糊的,喊着她的名字,御医也是素手无策。
小小是没有办法,不忍心看着她家公子这个样子,这才来了九王府,不顾阻拦,执意要见到她,只盼她能去看她家公子一面。
可是,她这里也被人困着呢。
难有遁身之术。
即墨宸把她甩到床上,苏卿扭着身子,枕枕盖被,再一次无视了大爷的权威。
她想好了,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看看苏白。
小日元旦,皇宫之内除宫宴宴请群臣外,还有一次家宴,即墨宸会在宫中留到很晚,只要她们策划好了,要走出这九王府,应该,大概,勉强,还是算的上一件难事的吧。
但不论如何,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成功了自然是好,若不成功,也不会少一块肉。
她要怎么才能说,她仗着即墨宸对她的纵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呢。
伸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际,她觉得奇怪,更觉得不妙,睁眼转头看,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裸的身影就扑了下来,窜进了她的被窝里,将她的整个人都牢牢的压在身下,一双冰凉的手还嚣张的探进她的衣摆里,与她的肌肤做着紧密的接触。
她被那冰凉逗得一个哆嗦,浑身却莫名的起了一层的火热。
他灼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带着他一贯的强势凶猛落到她的唇瓣之上,肆意啃咬,苏卿紧紧抓着他的肩头,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只得任他欲所欲为,将她的理智给吻得一塌糊涂。
他说:“他没什么事,太医会照顾好他的,你不准再想着他。”
她抿唇,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我绝不会让你去看他。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再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她张口,他瞪她:“你要是再敢反对,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闭嘴。
半晌又张开:“我听别人说,明日元旦宫宴之上,当着满朝文武,三公九卿,陛下就会宣布九殿下您的婚事,我想,您应该会清楚,谁才是您真正的女人。”
她纯属在说一个事实,他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她说这番话是因为吃醋。
可心情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爽,但他还是承认:“是。今日里,父皇就已经提起了。”
老祖宗不止一次的想要把采薇嫁给他,上次还因为他“招待不周”把他唤去说了一顿,他平心而问,他对于采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妹妹,完全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可惜别人却不这么想。
他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父皇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满朝文武更不知有多少官员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进九王府,老祖宗更是时不时的把他和采薇凑到一块,他很反感,他并不喜欢,可他已经拖了太久,若是再拖下去,只怕父皇就会直接塞给他一门婚事,既然左不过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还不如直接就把采薇给娶了,这样,父皇开心,老祖宗也不会再逼他。
至于母后,她说了,全凭他自己做主。
他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的婚事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可是,适才,这小东西这一番话说出来,他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不对劲儿,好像娶了采薇,会让他的良心背负上什么罪孽深重一般。
这感觉,可真是奇怪。
他甩甩头,不再去想,苏卿把他推下去,转身睡觉。
被子拉走了一大半。
他漫不经心的拉回来,顺便又把她给抱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她似乎睡得很死,没有一点反应。
嘴角却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的好,她从来就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