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1384 红海4

“没关系，姐都司还有9个儿子呢，据说老4脑瓜子挺好使，可惜去了陆军，鞭长莫及助不上力啊！”

参谋们都知道高烈在说什么，也纷纷插话加入了讨论。城外的敌人真不算啥，让他们先冲吧，靠得越近死得越快！

“都是道听途说，你们懂个屁，真正有出息的是老3姐富！勇士营整天守在陛下身边，吃喝用度一等一、装备武器一等一、简在帝心更是一等一。

还是姐都司有脑子，我咋就没想起来让孩子去参加御马监的选拔呢！一步慢步步慢啊，我家老二和姐富同年，现在还是个队长，这次又没赶上参战，唉，晦气哦！”

一说起后代，算是捅到了高烈的心窝子。除了羡慕就是嫉妒，听上去应该还没有恨，或者说想恨也够不着。

“服役3年就当队长已经不错了，有几个人能和姐富比啊！18岁的孩子长得和38一样，我这样的一手举一个，走跳板如履平地。也就是陛下心大，若是换做我肯定不敢放在身边，半夜醒了会吓死的！”

顶头上司的孩子是啥成色参谋们自然更清楚了，本来想夸几句，可一想起那个比成年人还高还壮还孔武有力的少年，顿时把夸人的词都忘了。

姐富是个黑人孩子，来自科伦坡港，是葡萄牙人从西非贩卖过来的奴隶。

抓的时候是当成年人抓的，上船仔细一问才发现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虽然长得比成年人还强壮高大，依旧还是个孩子，心智不太成熟，没人愿意买回去养好几年。

九年前，姐济率领舰队在科伦坡港停靠补给，半夜发现有人泅渡靠近旗舰。为了弄清楚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姐济下令别开枪抓活的。

结果在抓捕过程中发生了比较激烈的搏斗，伤了3名水手才把来人抓住，仔细一问才发现居然是个黑人少年。他自称是因为吃不饱，听说大明的船上食物多才泅渡了5公里来到锚地，打算上船猛搓一顿大快朵颐。

这本是件小事，如果姐济不出面就归值班军官处理。有可能打一顿放了，也有可能直接消失，擅闯军舰当场枪毙也是应当。

但正好姐济闲着没事，亲自组织了审问。看着眼前这个能说葡萄牙语、荷兰语、本地土著语和几句汉语，比自己至少高一头半、重一倍的小家伙，顿时来了兴致。

等问清楚了其来历和现状，姐济高兴了，这是个连家乡在哪儿都说不清楚、无依无靠的孤儿！正符合自己的收养标准，至于说肤色是黑是白根本不用考虑。

皇帝陛下从很多年前就从恩鸟港挑选过黑人孩子送到海户司训练，然后挑选优秀者调入御马监听用。连御用的亲卫里都有黑人士兵，谁还能比皇帝更讲究、更金贵？

“成啦，少在背后诋毁上官，通知舰队可以开始炮击了，最好能把射程增加500米。这块肉有点大，争取能一口多咬点！”

在战场上聊八卦只是闲着没事儿解闷儿，不能影响作战。高烈就把娱乐和工作平衡的很好，既过嘴瘾了又不影响对战场的把控，好像还有点额外收获。

17世纪的红海尽头没有运河，只是个小海湾，还有个水深条件不错的码头。苏伊士港就是靠着这座码头发展起来的，慢慢的才有了居民和城区。

但在大明势力蔓延到这里之前，港口的货物吞吐量并不大，所以城市也不大。东西宽度基本就是码头的长度，一公里多点，南北跨度更小，还不到一公里。

海军只在这里放了一个卫兵力不是托大，而是根据地形计算出来的最优解。在皇帝御驾亲征之后，海军参谋部做过实地勘察，最终认为这里不适合建设大规模防御体系。

主要是地质问题，苏伊士港的土层以砂砾为主，连附近的山也是砂岩，结构非常松散，无法用于建筑材料。而且当地还缺水，也不具备采土烧砖的条件。

如果要建造大型防御工事，绝大多数建筑材料都要从6000公里之外的科伦坡港转运，另外还得带上工匠，本地的工匠只会用夯土建城，对砖石建筑没什么机会实践。

除了苏伊士港，法奥港也是类似情况，海军不是掏不起这笔钱，只要把建设计划报上去，以两个港口的战略价值，总参谋部大概率会批准。

哪怕军费不足也可以向税务部和户部提交申请动用特别经费，或者直接从日月银行借款，只要皇帝点头了，几百万枚银币分分钟拿到手。

但海军参谋部没这么干，因为所有军事设施都有追责期，在这个期限内如果被发现有任何玩忽职守的问题，海军参谋部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要负责，无论在职与否，甚至人死了家属仍旧要吃瓜落。

这不仅是军法，而是新大明律里的明文规定。这些年大理寺、刑部和翰林院最大的成绩就是对新大明律的修补，几乎每年都有新法条增补，也有陈旧的法条被撤下。

不修建完备的防御工事，是不是能靠增派驻军来达到同样的效果呢？理论上讲是可以的。如果海军陆战都司兵力不足，可以把两座港口的防御任务移交给陆军，只负责后勤补给。

然而还是同一个问题，成本太高。这两座港口都挺富裕，唯独缺乏一种东西，食物！当地基本不产粮食，也没多少牧民，所有人的吃喝都靠交换。

如果派驻太多军队，安全倒是安全了，吃喝住行就有点麻烦了。本地提供不了这么多吃喝，那就还得从科伦坡港运。而且是不停的运，驻扎多久运多久，不分春夏秋冬刮风下雨。

恩鸟港的驻军曾经有段时间就是完全靠后方补给存活的，然而当地有自力更生的条件，只要渡过困难期一切都会好转。可苏伊士港和法奥港没有自给自足的条件，至少目前看不到。

既不能大兴土木，又不能大军云集，难道说这两个屁大点的港口城市就没法有效防御吗？海军参谋部给出了否定答案，突破口就在屁大点这三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