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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第395章 嗨,年关将近嘛

作者:煌未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50:19 来源:平板电子书

“想当初,太宗皇帝自代地入继大统,就连卫尉、郎中令,都无法任命自己信任的人。”

“迫不得已之下,搞出来个卫将军,才总算是掌握了禁中。”

“至于朝中公卿职务,更是直到丞相曲逆侯陈平薨故,才逐步开始。”

长安城,丞相府。

埋首于案前,专心处理着面前的竹简、卷宗,丞相刘舍累极,也不免悠悠开口发起了牢骚。

“先孝景皇帝即立,虽一岁之间换遍九卿,却也终归是羽翼丰满,水到渠成。”

“原以为,陛下这几年不曾对九卿动念,不急于安插党羽于朝中;”

“却不曾想:陛下此番,真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闻刘舍头也不抬的牢骚,同样忙的抬不起头,竟莫名后悔起来相府‘搭把手’的御史大夫窦婴,也不由得苦笑着摇起了头。

不怪刘舍发牢骚。

实在是此番,刘荣的动作幅度,大的就连窦婴这样的大儒、刘舍这样的老臣,都免不得一阵暗暗咂舌。

二人尚且如此,朝堂内外就更别提了——早就吵翻天了!

有反对刘荣此番改制,说‘祖宗之法不宜擅动’的;

有对此次改制持默认态度,却想要为自己的属衙,争取更多利益的。

好比少府——拆出来个主爵都尉做新九卿,又拆出来个自负盈亏东西织室,以及划给大农的太仓;

再加上主要负责冥器、祭品制作的东园,也从少府划给了奉常。

毫不夸张的说,经过这一系列拆解后,整个朝堂内外,都盯上了少府这块肥肉!

偏偏现任少府卿石奋,又实在是不负‘有汉以来最怂少府’的名号。

无论谁找石奋,说‘要不把xx部门拆出来,给俺们吧’时,石奋都是憨笑着回答:这事儿我做不得主,还是请您直接请示陛下吧……

内史也一样——中尉成了新九卿执金吾,外加一个大农,以及划给郎中令的五官中郎将、划给大理(廷尉)的备盗贼都尉。

剩下的汤汤水水,也有的是九卿属衙想要分上一碗。

若只有这些,倒也罢了。

好歹也是个成熟的老丞相,刘舍再怎么着,也能和窦婴配合着忙完。

偏偏这少府、内史两家的事儿,仅仅只是刘荣此番改制中,相当不起眼的一小部分,甚至是极小部分。

就说眼下,刘舍手里在忙的,就是典客清出九卿行列、卫尉从朝堂九卿改为纯军事职务的文档。

前者还好说——汉家的三公九卿,典客向来都是后娘养的,谁都能欺负一把。

可后者,就复杂多了。

再者,少府虽然即将被拆分,但毕竟还保留了主体,不过是被分出了部分冗杂的部门,部门职权依旧十分明确。

但内史的彻底拆解,却是让刘舍无比的头疼。

——内史主体拆分出来的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三个部门,究竟该以怎样的模式、结构建立,又该以什么方式运转,具体负责哪部分事务?

被提格为九卿的执金吾(中尉),职权和过去有哪些不同、多出来的职权是哪些?

五官中郎将并入郎中令,那原本应该由郎中令、中郎将共同负责的圣驾随行事宜,往后是由郎中令独自负责,还是另外找个部门做制衡?

划归大理(廷尉)的备盗贼都尉,究竟是该和过去一样,以预备役军队的成份打击贼寇,还是被改变为专责办案抓捕的差役?

最最重要的是:大农,究竟应该成为一个怎样的部门?

是收全天下的农税?

还是教全天下人种地?

又或者,是劝耕、收税,乃至兴修、维护水利等一切与农业相关的事宜无所不包?

正所谓,皇帝一张嘴,臣子跑断腿。

刘荣大手一挥,清单一列,把自己要得到的改制结果罗列出来,具体的操作过程,却是完完全全丢给了刘舍掌控下的外朝。

偏偏兹事体大,刘舍又实在不敢将这些事儿往下摊派,便只得亲力亲为,以免辜负了刘荣的‘信重’。

自打春夏之交,刘荣放出朝堂改制的口风,到如今秋收已过——小半年的时间,刘舍也才搞定以上这些。

但相较于剩下的工作量,已经完成的这些,依旧是连一半都不到。

——以大司马(太尉)为首的,完全独立于朝堂行政体系外的军政体系!

虽然大司马就是过去的太尉,大将军、车骑将军也都不做变动,但哪怕只是一个卫尉从原本的九卿阵营,被拉入这套军阵体系,也有刘舍忙活的!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既然是军职,那卫尉自然也应该和每一位将军一样,遵从最高军事领袖:大司马的调遣。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卫尉这个‘军职’,责任是宿卫皇宫啊!

宿卫皇宫的卫尉,怎能听命于除天子以外的第二个人?

就算过去,卫尉也不止听天子一人的,而是和外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再怎么着,也不该让掌管禁中宿卫的卫尉,去听手握天下兵权的大司马调遣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卫尉,绝不能受制于大司马。

准确的说,是在被纳入以大司马为首的独立军政体系之后,与大司马同属一套体系,且职务级别明确比大司马低、理应受到大司马掌控的前提下,仍旧要保证卫尉不被大司马所掣肘。

这就让刘舍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丞相,也免不得一阵抓耳挠腮了。

再有,就是卫将军被彻底罢设后,都城长安,以及东西两宫的防务。

过去,汉家的军事级别,以此为:太尉-大将军/卫将军-车骑将军-上将军等,以此类推;

原则上,这是一条单向管理关系——太尉就是能管大将军和卫将军,车骑将军就是得听大将军的调遣,上将军也必须遵从车骑将军的调动。

但按照刘荣的意思,一切却都要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太尉改为大司马,仍旧是理论上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但绝对不能让其插手都城一带的军务。

而次一级的大将军,以及取代卫将军的卫尉——前者有‘非外戚不任大将军’的政治潜规则,本就不怎么受太尉钳制;

后者又是毋庸置疑的禁军统领,更不可能对大司马马首是瞻。

于是,问题出现了。

——大司马,作为汉家军方毋庸置疑的一把手,对于并列二把手的大将军、卫尉,均无有效管理、领导的权力!

就好像汉家的军阵体系,在这级别出现了断档,上级根本管不了下级;

又或者应该说,就好似是大司马、大将军、卫尉三者,也像朝中三公一样,搞了个平级三权分立。

和朝中,以丞相为百官之首一样——大司马为军中诸将帅之首;

但和丞相管天管地,却管不了同为三公的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一样——大司马,也同样管不了看似比自己低一级,实际上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完全可以算作和自己同级的大将军、卫尉。

这块儿该怎么操作,刘舍也很头疼。

在朝堂三公九卿的行政体系外,另外搞出来个独立的军政系统,舆论压力已经很大了;

若再在这个军政体系中,搞出个效仿意味极浓的‘军三公’乃至于‘军九卿’,那刘舍别说把事儿给刘荣办妥了——光是外朝那一关,刘舍就过不去!

到这里,需要刘舍头疼的问题已经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了;

但依旧还没完。

卫将军被罢设,卫尉转军职,并与大将军地位齐平,等于说是卫尉取代了过去的卫将军。

也就是说往后的卫尉,和过去的卫将军一样,是都城长安一带所有城防、拱卫、禁中宿卫工作的最高责任人。

凡是和长安一带的军事相关的,如南北两军、禁中郎官,以及长安一带的拱卫力量,都将自此受卫尉统辖。

这又给刘舍出了一个难题。

——卫将军之所以被弃用,就是因为没有针对卫将军的有效制衡手段;

常言道:绝对的权力,必定会孕育绝对的**。

无论过去的卫将军,还是未来的卫尉,在长安一带的军事范畴内,权力都太过于‘绝对’了。

所以,刘舍要给未来的卫尉,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嗯,给一个秩中二千石,与大将军平起平坐,理论上矮大司马一头,实则却叼都不叼大司马的军职,找一个可以互相制衡的对手……

还~有。

仍旧没完。

说到禁中宿卫,以及长安城附近的拱卫力量,就不得不提刘荣此番,也想顺带动的第无数个点。

——南北两军改变为野战军,以及羽林虎贲二卫改编为禁军的问题。

呼~

怎么说呢;

如果非要用文字,来形容刘舍此刻的情绪状态,那必定是:&%*¥#@~

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偏偏这些事儿,刘舍不去琢磨还不行。

琢磨的多了,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有一茬没一茬的思维乱跳。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在丞相府的‘见习’生涯,窦婴的精神状态,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刘舍好似颠公般的唠叨,居然还真就能和窦婴料到一块儿!

“绣衣卫的事儿,魏其侯可曾听闻?”

刘舍头也不抬,随口一问;

“唔,听说了。”

“不愧是太宗皇帝。”

“藏的真够深的。”

“倒也不算奇怪。”

“想那周仁,宗周皇室之后,为太宗皇帝复了家、复了爵,存亡续断,续了香火血食。”

“如此大恩,说句不恭敬的话——便是当朝老太后,怕是都没有周仁那般,值得太宗皇帝、孝景皇帝信任。”

“毕竟这恩德,实在是太大。”

“大到周仁这一脉世世代代,都未必偿还的清……”

窦婴话落,屋内一阵默然。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舍的思维再一跳。

“主爵都尉,陛下当时心有所属。”

“却是不知那大农、执金吾,陛下欲以何人充任。”

“还有御史中丞,即为三公,便也不可再以旧人留用。”

“——韩安国?”

“亦或者……”

仍旧是头都不抬的随口一语,窦婴也同样专心工作着,抬手端起茶碗抿下一口。

“当是韩安国吧。”

“往日,御史中丞不过千石的秩,骤然捡拔至中二千石,终归是不妥。”

“——千石之吏,当先迁比二千石,再为二千石、真二千石,而后才是中二千石。”

“直拔四级,不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

“大抵是让原内史韩安国,进补为御史中丞,位列三公,再让老御史中臣从旁辅佐……”

话题结束,再一阵沉默。

这一回,二人倒是认真工作了许久。

最终,仍旧是精神状态堪忧的刘舍,许是实在疲惫的不行、扛不住了,率先放下了手中毛笔,双目无神的抬头望向窦婴。

“南皮侯近来,倒是没什么消息了?”

“说是那程不识为朔方郡太守,郅都做了雁门守;”

“余下的五原郡、北地郡、上郡,可都……”

“唔,还有云中郡。”

“打自魏尚亡故,云中,可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啊……”

如果说,先前都是刘舍有意无意的开口闲聊,那这一问,刘舍则明显是在探窦婴的口风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刘舍话音刚落,窦婴也从专注的工作状态中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旋即暗含深意的对刘舍古怪一笑。

许久,方摇头苦笑道:“南皮侯当年一错,便已是失了陛下信重。”

“——相较于太宗、孝景二代先帝,陛下虽算不上绝情,却也绝非顾念旧情之人。”

“尤其是用人之道,想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说着,窦婴还不忘呵笑着抬起手,分别在刘舍和自己身上各自一扫。

“好比眼下,陛下使我二人主此间事,便几不曾过问。”

“这,便是用人不疑。”

“及南皮侯,当年之失,终归是寒了陛下的心。”

“这,则为疑人不用……”

“——南皮侯,已为陛下之‘疑人’矣~”

“我二人,与其关心南皮侯之前程,倒不如抓点紧。”

“此番改制之事,陛下可是定了期限的……”

见问不出什么,刘舍却也没多纠缠。

就势顺坡下驴,笑着重新提起笔,重新投入到了繁杂的工作当中。

只嘴上,仍不忘最后再嘀咕一句:“余这一把年纪啊……”

“陛下,也不知怜惜些……”

“——嗨~”

“——年关将近嘛;”

“——朝堂内外有司属衙,都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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