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343章 皇帝与索菲恩（4）

……索菲安皇帝闭上双眼，回想起黑兽罗哈坎展现给她的景象。

——你刺杀了皇后吗？

在白色葡萄园里，一天的对话。索菲安皇帝借用罗哈坎的力量，查看了时间轴。德库莱因询问皇后遇刺事件，罗哈坎回答了相关问题。

——除了我，还会有谁呢？

他承认是自己的错，然而德库兰却根本不相信他。

-…我懂了。

罗哈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索菲恩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握紧了拳头。

刺杀皇后的真凶终究不是罗哈坎，索菲恩已经这么认为了。

——德库林。你相信索菲恩吗？

索菲恩观察着德库林的表情，等待他的反应。

-当然。

答案毫无犹豫，罗哈坎满意地点了点头。

——即使索菲安最终杀了你……你也不会抛弃她，对吧？

-当然。

没有丝毫的算计，没有担忧，只是充满自信地，德库林回答道。

——我的心必须只属于她。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的性格有缺陷。

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能凌驾于我之上的人？这片大陆上唯有女王陛下。她是德库莱恩这个最狭隘、最笃信阶级制度和贵族社会的人，唯一值得尊敬和钦佩的人。

—…

罗哈坎一脸困惑。然而德库莱恩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一开始就是被设计成那样的。

——……除了苏菲，没人能凌驾于你之上吧？

——是的。除了女王陛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凌驾于我之上，而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索菲恩这时笑了，这理由也太荒唐了吧。

——总之，既然我执着于此，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王陛下变得比任何人都低下。

德库兰是最难读懂的，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有一定水准。

——那么，我只会为了让女王陛下变得伟大而采取行动。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deculin 并不在其中。

——就算是为了我，女王陛下也应该如此。

由此，索菲恩知道了德库林为什么要逼他死。

“如果我杀了你。”

她微笑着低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会变得很伟大……”

……她的声音就像一声叹息。

终于，她回到了现实。她不再是过去，而是面对着一个敢于直视她的仆人。

“你能相信我吗？”

德库莱恩不敬地问道。然而，索菲恩却觉得这话挺好笑的。德库莱恩的存在本身就很美好，让她着迷。她想把他抱在怀里，一起坠入大海。她想在沙漠里翻滚。她想跃上天空。

无论她是溺水、烧伤还是坠落，他都是一个能让死亡都充满魅力的男人。

“别强迫我相信你。”

索菲恩说道。

“我只相信我自己。”

德库林的眉头紧锁。

“你必须先去湮灭之地等我。在那里，我会怀疑你的忠诚。”

仆人们全都惊呆了。让他先去歼灭，就等于放逐，说会怀疑，就等于说他是叛徒。这时，德库莱恩反问道。

“你能应付吗？”

这种场合，皇帝和臣民之间的对话实在太不寻常了。然而，在索菲恩听来，他的话就像在问：“你能杀了我吗？”索菲恩冷笑一声。

“…当然。”

* * *

…两天后。

“呼……”

马萨尔住所的公共休息室里，露易娜正深吸一口气。她刚醒来，就一直在叹气。

伊赫尔姆望过来问道。

“那么，那咒语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

“……”

伊赫尔姆摇了摇头。

“总之，不管这个咒语有没有其他含义，公开分析结果都是正确的。”

“……”

露易娜转身看着他。

“去哪儿？德库林肯定在追我们。”

“反正德库林也快要被赶出去了。你没听说这个消息吗？”

“……？”

伊赫尔姆揉了揉脖子后面。

“女王陛下终于行动了，她让德库莱恩先去湮灭之地等她。”

“…啊。”

“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分析隐藏的目标了。彗星很快就会坠落。”

伊赫尔姆指着窗外的天空。露伊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它……看得见。”

“对了。现在肉眼就能看到彗星了。”

虽然它仍然很小很暗，但却像白昼里的星星一样闪烁。伊赫尔姆拿起一堆文件，对灯塔进行分析。

“让我们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吧。如果我们揭露这种疯狂的行径，很多人会站在我们这边。大多数巫师甚至都不知道这座灯塔是用来做什么的。”

“……”

“如果这样做，就能打倒德库林。他将会成为比黑色野兽更可怕的公敌。”

伊赫尔姆说道。露伊娜沉思了片刻。伊赫尔姆说德库莱因会成为大陆的敌人，这句话有些令人费解。

“……哦，对了。那恶魔之血呢？”

“恶魔之血？”

“是的。埃莱索尔……”

“她在外面等你。她说过会护送你，直到你吐露真相为止。”

“……”

露伊娜陷入了沉思，但伊赫尔姆催促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不要向大陆透露？”

完成咒语的巫师会遭遇什么？这足以让德库林成为大恶魔……

“我们就这么做吧。”

一个声音支持着露伊娜的决定。露伊娜回头看着莉亚。

“女王陛下也想要它。”

* * *

帝国塔66层，雷林的办公室。

“德库林主席必须去毁灭……”

如今，德库莱恩正准备前往湮灭之地。索菲恩称之为“先遣队”，其任务是建立营地并汇报祭坛的动向。但实际上，这是一场流放。当然，核心事件可以通过祭坛的网络获取，但身临其境和身处异地之间，差别巨大。

“…所以！”

但这些对雷林来说并不重要。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人身上：露伊娜和伊赫尔姆。他们勉强撑住了，但如果德库莱恩发现，他就会死。

“你找到他们了没有？！”

雷林对着手里的水晶球大喊。

—我们没有。

祭坛那帮蠢货，竟然找不到两个巫师，雷林捏了捏头。

“操……快点找到他们。快点。我是说，德库林会长现在就在99层……”

说完，他压了压歪的头发，颤抖的手指扶了扶眼镜。

“这垃圾……我一开始就告诉他不要把他们关起来……”

就在这时，他发出了怨恨的声音——

——雷林教授！

有人喊雷林，雷林吓了一跳，猛地站直身子，端正了姿态，准备行礼。

砰——

然而，门开了，进来的是一名大学生，雷林皱起了眉头。

“你想要什么？”

“我是助理勒芬德！”

“……你是我的助手吗？”

“是吗？哦，是的！已经六个月了！”

“你来干什么？你这个厚脸皮的混蛋。”

雷林平复了一下快要炸裂的心脏，脱掉了外套，助教及时递过来一块巫师板。

“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祭坛建造灯塔的真正目的，有人匿名向学术界透露了！”

“……”

助教一提到祭坛，雷林就一阵发冷。不过这年头，没几个巫师没从祭坛得到过灵药。雷林清了清嗓子，接过巫师板。

“灯塔的真正用途是什么？”

“是的。灯塔不仅仅是用来祭拜邪教神明的祭坛！”

“……邪教？你说话有点刻薄。”

“是的？”

“没什么。嘘，安静。”

雷林把手放在唇边，开始阅读。他也很好奇，这座大灯塔的用途是否仅仅是为了崇拜和祈祷。说实话，雷林对祭坛的秘密信仰毫无兴趣，与他们合作纯粹是为了灵药……

“……！”

雷林猛地站了起来。露伊娜总结的这道咒语，条理清晰，分析得井井有条，就连一个不怎么熟练的魔法教授都能理解。所以，雷林一瞬间就明白了它的用途。

“彗星……通过吸引……？”

突然，雷林转头看向窗外。月亮旁边，有一小点光点。那是……

“……这太疯狂了！”

雷林跑过大厅，猛地按下电梯按钮。他的目的地是董事长办公室。

* * *

塔的顶层。

我正在为我的最后一次旅行做准备。借着头顶的月光和星光，我琢磨着要给朱莉打包什么，以及最后哪件衣服最适合我。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还是这套衣服最好。”

朱莉果然选了一套印有迈达斯之手的套装。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我最终还是想穿点不一样的。”

“哪一个？”

“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指着一套颜色鲜艳的西装。内衬是红色的，外层是蓝色的，领带是格纹的。朱莉看着它，笑了。

“你撒谎。”

“是的。这是谎言。”

连金宇镇都不会穿的衣服。我微微一笑，拿起莉亚送的勿忘我的花瓶。

朱莉高兴地点点头。

“……那朵花长得很好。”

“这不是一种寿命很长的花。因为我精心照顾它，所以它不会死去。”

勿忘我的寿命不长，只在春夏之间开花。

“可是……莉亚为什么要送你这朵花呢？”

“……”

我看着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好吧。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

朱莉一脸天真地问道。我看着她的眼睛。

“因为我要亲自问她。”

“…哦。”

当朱莉微微一笑时——

叮！

电梯到达顶楼，这时朱莉戴上了头盔，我把花瓶放进了保鲜袋。

“…主席！”

电梯门一开，一位教授就冲了进来。不是教授。雷琳、西亚雷、法德尔，以及那些配合祭坛的教授们，毫无畏惧地冲进了会长办公室。

“主席！这太糟糕了！”

教授们丢尽尊严，大吵大闹，但并非只有他们。我仔细听，还能听到无数人从地板上传来震动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终于，时机到了。

“看看这个，看看这个！”

雷林先开口说道，并拿出了巫师板。

“祭坛欺骗了我们！”

我接了。他们还不知道祭坛的真正用途。毕竟，他们一定是因为不知情才心甘情愿地和奎伊合作的。

“祭坛，这座灯塔的真正目的，是毁灭c大陆……”

“…我知道。”

“…是的？”

教授们顿时愣住了。面对着像蠢猪一样张大嘴巴的他们，我平静地继续说道。

“这是我自己施展的咒语。这是我建造的一座灯塔。”

这是一个让我不知为何感觉好一些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