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342章 皇帝与索菲娅（3）

宫殿内，依旧漆黑一片。索菲安坐在内室，面对着不速之客——罗哈坎。他微笑着接纳她的情绪，包容着她的轻蔑、愤怒和悲伤。尴尬的气氛中，沉默持续了许久。

“……”

罗哈坎似乎觉得无聊，一言不发地环顾房间。墙壁一侧挂着一幅肖像，画中人是先皇，也是索菲恩的父亲。

“他是一位伟大的国王，也是一位好朋友。”

罗哈坎语气苦涩，回想往事。索菲恩盯着他，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眯得紧紧的。

“他也是你所杀害的皇后的丈夫。”

当她补充道的时候，罗哈坎低下了头。

“...正确的。”

他低声嘟囔着，但她不喜欢他的样子。索菲恩咬紧牙关，发出一声热气腾腾的叹息。

“罗哈坎。”

那个可恶的名字。

“我再问问。”

皇帝的声音如同冬日的海水般冰冷深沉。

“你必须说实话。”

即使成为皇帝，这件事她也难以释怀。索菲安对那一天毫无记忆。皇后驾崩的那一天，她母亲被谋杀的那一天。她仿佛被遗忘的迷雾所蒙蔽，仿佛沉入深渊，浑然不觉，湮没无闻。

“你杀了她吗？”

罗哈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还需要再问吗？”

“我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的记忆模糊了。这是我唯一能证明发生了什么事的证据。”

“你的记忆力还不够吗？这是你身为皇帝的记忆力。”

“或许吧，但可以肯定的是你。”

索菲恩指着罗哈坎。

“只有傻瓜才会在确定的事情发生时，仅仅满足于‘足够’。”

“……”

罗哈坎静静地笑了笑。他把中指和拇指并拢。

“出色地。”

折断-！

呼呼……

景色随风变换。索菲恩环顾四周，数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她身处一片充满果香的白色葡萄园。

Rohakan 的葡萄园。

“更重要的是，难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死的吗？”

罗哈坎问道。索菲恩皱起了眉头，但她的目光越过罗哈坎，落在雾中隐约可见的身影上。

“你自己看看吧。我的时间线就在这里。”

罗哈坎微笑着，索菲安静静地看着他。他正坐在葡萄园中央小屋旁，旁边是年轻的罗哈坎。他衣着得体，英俊潇洒，魅力十足。

索菲安默默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德库林。」

“是啊。是德库莱恩。准确来说，是过去的德库莱恩。他来找我谈话了。”

罗哈坎指着德库林。

“那家伙在我面前表露了他的内心，大部分都是关于你的。”

“……”

索菲恩转向罗哈坎，罗哈坎和蔼地微笑着。

“这是我为你保留的时间线。所以，从这里开始观看吧。”

deculein 进行了什么样的对话？

——罗哈坎。你杀了皇后吗？

德库莱恩向罗哈坎提出了同样的问题。索菲恩的注意力由此开始集中到他身上……

* * *

完整。完美。优雅。美丽。

她越分析他的咒语，思绪就越清晰。这是她绝食专注于咒语后得出的结论。当然，魔法属于主观范畴，就像它是一门科学，一个无法统一评价的谜团一样。因此，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评价也取决于个人的观点和品味。

但尽管如此，有些结果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美好的。

“这…。”

对露伊娜来说，德库林的工作现在就是这样了。不，每个巫师都会这么想。

沙沙-

露易娜放下正在研究的文件，捂着脸叹了口气。

“哈哈……”

如果她要解开并描述他对这座灯塔施展的魔法，一千页也不够。它比海洋还要浩瀚深邃。即使是理论精湛的巫师也会失去理智，就连露伊娜在分析的过程中也迷失了几十次。

但是，如果你倾尽全力去看全部的景象，如果你发现成千上万的魔法咒语像精巧的齿轮一样相互啮合，毫不差错地转动着……你就会昏过去。

即使是最坏的巫师、最坏的罪犯也只能尊重它。

“如此浩瀚的魔法，没必要进行分类。”

无需区分系列。一切都和谐统一，自由自在地运转着。凭借着他的魔法，她明白了属性、系列、等级，都只是为了方便而划分的。

“每个电路都有一个基础。”

每个电路都有其基础。没有哪个电路是浪费或无效的。所有线条、点、圆圈，甚至咒语中堪称无数的最小部分，都完美地运作着。因此，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这就是一位名叫德库莱恩的巫师全心全意达到的顿悟境界。

“…限制。”

露易娜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已经成为巨人了吗？”

她甚至没有感到一丝自卑。德库林已经是巨人了。他的理论、魔法、知识、能力，都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但为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魔法的目的是毁灭大陆吗？这正是露伊娜担心的。

“真的…。”

这巨人的魔法，集合了万千条回路，以灯塔为媒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带来毁灭？

“…为什么？”

考虑到德库林现在的举动，考虑到他的暴行和行为，毁灭大陆似乎就是他的目标。

“为什么感觉不像真的呢？”

露伊娜的洞察力隐约察觉到了这魔法中另有用途。

“……德库林。”

她拿起一支笔，在额头上摩擦。

“你真是个天才。”

尽管被称为“剽窃教授”，但他是一位天才。

“都说学无止境，其实不然。你似乎已经到达了魔法科学的顶峰，你似乎已经理解了它的根源。”

俗话说，学习到死也不够，而且永无止境。然而，露伊娜想纠正这种说法。魔法终有终结，这既不是比喻，也不是含糊的赞美。魔法的终结就在眼前，就在她面前。

“你不是假的。”

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物，他留下的魔法，是足以彻底改变大陆的创新。如果借用这魔法的逻辑，无数新的理论将应运而生。

“……你与真相相连。”

露易娜咬紧牙关。

德库莱恩已经达到了被称为超越魔法的境界，所以露伊娜才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什么样的决心，什么样的能力，让德库莱恩如此威严？

“正因如此，这才更令人难以置信。”

露伊娜所认识的德库林不允许自己动摇。那种精神力和对自己的信念是绝对的。

“这么说来，你对祭坛并不忠诚。”

这样的魔法师不会将自己托付给外界。他不会被延长寿命之类的**所诱惑，也不会效忠于任何教派。见证魔法终结的人，最终领悟真理的人，绝不会毁灭大陆。

─因此，露伊娜的结论是：

“……你肯定在隐瞒什么。”

露易娜站了起来，就在这时。

——隐藏什么？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声音呼唤着她。

“啊啊！”

当露伊娜试图转身时，却跌倒了。

“……而你是……”

露易娜的眼睛在颤抖。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莱索尔。

魔血族的首领艾莱索尔。她表情严肃，仿佛刚刚听完了露伊娜的自言自语。

——德库兰到底在隐瞒什么，让你说出真相什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露伊娜环顾四周。这里乱糟糟的，这些纸是什么时候散落一地的？

「……啊啊。」

─？！

她晕了过去，埃莱索尔一时不知所措，赶紧扶住了她。露伊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 * *

……足足五天。至少有五天，索菲安没开门，我就跪在门前。不过，不只我一个人。

朝中百官齐聚一堂，不吃不喝，只顾跪下，像鹦鹉一样叽叽喳喳地说：“陛下，请您饶命！”

“……雨很快就停了。”

那五天一直在下雨，我的身上也沾满了泥巴。但今天不同。天空晴朗，阳光温暖。

“陛下，还请多多关照——！”

仆人们又惊呼起来。

“啧啧，你们的喉咙还好吗？”

我好像很麻烦似的瞪着他们，皇帝的仆人们也轻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溪…

门吱呀一声响，声音很小，动静更小，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上，声音却很清晰。

吱吱呀……！

“——！”

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

咕噜咕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打钩...

嘎嘎——！

皇宫大门打开，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啊……！

在阳光的照耀下……

─陛下！

闪耀的索菲安就在那儿。她静静地环顾四周，我与她目光相遇。

“……”

她究竟在思考什么？又在想什么？她是如何做出决定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至今仍未可知。

“……大家在这儿听着。”

索菲恩的声音沙哑了。她哭了吗？还是她真的那么难受？

“我…。”

索菲恩看着我。我那颗早已麻木的心甚至都无法跳动，但我却感到皮肤因紧张而刺痛。

“我现在就去湮灭。”

我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可下一刻，索菲恩却像是对我感到厌恶一样继续说道。

“我所有的保镖都会随行。”

禁卫军。索菲恩一提起这件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德库林？”

因为我还是皇帝的侍卫长。

“……是的。不过。”

我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我擦去身上的泥巴，直视着索菲皇帝。

“陛下，您能相信我吗？”

无礼的言行会被其他仆人视为宣战。仆人竟敢质问皇帝是否信任他们，这简直是违背常理。正因如此，其他仆人明明满脸恐惧，却依然用仿佛要杀了我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但对于索菲恩和我来说，这个问题却截然不同。

“你相信我吗？”

我问她是否可以杀了我。

“……”

索菲恩凝视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仿佛陷入沉思，又仿佛在仔细斟酌着该说什么，这片大陆上最美丽的嘴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