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113章 魔法塔大学（1）

帝国安全局总部，【Equillium】。

普里米安副局长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利。每天都有十几颗未上报的恶魔血统被缴获，贝坦正专心致志地发明一种新的血魔法来识别它们。但沙漠酋长到现在才送来问候。

“…这个。”

普里米耶娜用一种杀人的眼神询问着情报局的工作人员。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上？”

“这是上级安排的监视观察名单……”

“……”

帝国情报局特工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帮混蛋一向都是这样，是专门聚集混蛋，还是专门在教育他们的时候阉割他们的情绪？”不过，这名字太特殊了，一般情况下不能随便传。

[观察对象列表]

西尔维娅·冯·约塞平·伊利亚德：

“如果伊利亚特真的恨女王陛下，你早就动手拘留她了。看你这么想悄悄处理这件事……是不是太监们问起你了？”

就连情报机关也不敢轻易触及伊利亚特家族，他们不愿暴露在水面上，所以除非得到皇帝的命令，否则不会调查任何王室成员。

“情报部门正在进行监视和调查。而且，这是合作请求，而不是命令。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会交出相关材料。”

普里米安娜轻敲了一下清单，表示同意。代理人毫不犹豫地把准备好的其余文件递给了她。

【涉嫌违反帝国魔法法第三条第三款：二级魔法谋杀】

【涉嫌违反帝国魔法法第八条第一款：发明高阶危险魔法】

【涉嫌违反帝国情报法第1-8条：陪同罗哈坎前同事伊德尼克】

[总体评估：需要密切观察的高危人群]

“这个西尔维娅杀了人吗？”

“准确地说，是施法者制造的魔法害死了人。浮空岛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不过最终以保释权豁免的方式解决了。”

“但？”

“只有浮岛的事情解决了。帝国境内的杀人案，归帝国管辖。调查仍在进行中——”

“你觉得我是个白痴吗？”

普里米安娜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坐在她面前的两名情报人员。

“无论她杀了多少人，也没有人能惩罚她这种级别的人才。如果她白白被流放异国，受损失的只有帝国。她是一位能够帮助伟大帝国的人才，而且正是您梦寐以求的。”

现实中，只有漂浮岛、贝尔赫特或皇帝本人才能惩罚西尔维娅这个级别的巫师。

“尽管如此，她之所以受到监视，就是因为罗哈坎和伊德尼克。”

“普里米耶纳副局长，现在也是你的工作了。”

普里米安娜轻蔑地笑道。

“就算这是我的工作，自己做也效率低下。巫师的生理构造只有巫师自己才懂。所以，我们需要同伴——巫师们——的建议。”

“你认识什么人吗？”

她确实这么做了。无论是需要说服、抓捕还是审讯才能获得他的帮助，他都是最有效的求助对象。而且，他是普里米恩最需要关注的风险因素。不过，既然要招募人，就必须彬彬有礼。

“德库林。”

???

大厦77层。普里米恩环顾着擦得锃亮的办公室，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肥皂味。在她面前，德库莱恩的办公桌后，正审阅着她提交的长达50页的合作申请，脸上冷风阵阵。

“没那么严重，我们会组织监视观察小组，你帮忙一下就行。”

德库莱恩扬起了眉毛，但普里米安娜平静地继续说道。

“无论她是否参与了犯罪，或者她遇到了错误的朋友并成为了罪犯，我们都只会看着。”

“……”

“她不会进监狱，只是得在她继续下去之前好好教育她一下。那个叫西尔维娅的巫师的天赋，需要全国性的管理和观察。”

德库林拿起笔，一言不发地在文件上签了字。

“果然，你曾经是她的老师。”

如果是德库林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她这么想没错。

“……普里米耶娜副局长。”

他皱起了眉头。

“是的。”

“停止。”

“…是的。”

普里米耶娜递过来一颗水晶球，这是一条直接与国家安全局秘密设立的所谓西尔维娅专用观察小组相连的线路。

“沟通将通过这个进行。团队会定期召开会议，相关材料也会——”

“我有一个条件。”

“你已经签过了。”

……他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吧？普里米恩伸手去拿德库兰签好字的文件。

“再调查一个人。西尔维娅的母亲，塞拉。”

她正扭动着想拿到文件的手突然僵住了。普里米安娜抬头冷漠地看着德库兰。他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让她吃了一惊。

“她的一生，她走过的人生轨迹。”

大学魔法塔的院长，尤克林的院长，德库林。他不是冷血到就算被人捅一刀，也一滴血都流不出来吗？他不是就这样压制着魔血吗？

“查出来然后把信息告诉我。”

但现在，德库林，为什么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好像很关心西尔维娅？

“……知道了这些，对你的工作有帮助吗？”

他没有回应，但普里米安娜也没有再追问。

“是的，好的。”

她很善于服从。

???

“……我听到了今天世界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我没有听到，但帝国情报部门正在监视你也是事实。”

伊德尼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此事，告知了西尔维娅。

“没什么可担心的。艾德丽安和我，我们都经历过这个过程。”

她还得知了德库林将加入观察队的事实。

“……”

西尔维娅一言不发地睁开眼睛，环顾着她所坐着的岛屿。

脚下的地面宽阔而坚实，一条小溪流淌在绿意盎然的土地上，无名岛由魔法的三原色构成。

“你会怎么做？”

她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建造这座岛屿，仅仅三天时间，她的新岛屿就诞生在浮空岛的轨道上。

“……”

西尔维娅用冰冷、深陷的目光注视着伊德尼克。伊德尼克与她对视。

“我在思考。”

西尔维亚的脸色显示出她内心的痛苦，但她从未崩溃。

“……我记得。”

一个人生不到二十岁，一半以上时间都在悲伤中度过的孩子，这种浸泡在痛苦中，逐渐习惯的感觉，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将发明一种新的魔法。”

她不知道疼痛，因为这是日常生活。她很快适应了潮湿的黑暗，平静地接受它，就像它本来就是她的一样。

“守护他的魔法。”

随后，伊德尼克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使魔身上。

“德库林有护卫骑士守护着，而且很强。当然，你的使魔做工很精良，但是——”

“我知道。”

一阵人造风在他们周围吹起，这是西尔维亚召唤的。

“我会将魔法融入风中。”

“……在风中？”

“风就是我的耳朵。这样德库林就躲不开了。他甚至不知道有人在监视他。”

天空布满云朵，却无法遮蔽云层之外的圆月。月光倾泻而下，洒落在西尔维娅身上。

“我甚至可能能够发现我的潜意识所创造的怪物。”

……那一刻，伊德尼克承认自己低估了西尔维娅。在她看来，名为德库林的木柴可不仅仅是点燃篝火那么简单。它会化作熊熊烈火，吞噬天地，化作浩瀚的野火。

* * *

……深夜，助理实验室。

窗外一片漆黑，但教学实验室的灯光却明亮无比。艾菲琳、德伦特，还有艾伦，正忙着复习之前的课程。

“如果我理解了这个理论，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将这个属性灌输到我的魔法中？”

德伦特用笔挠了挠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艾菲琳听后点了点头。

“是的，我想是的。”

“……你明白了吗？”

德伦特斜眼看了一眼艾菲琳的笔记。她笑着摇了摇头。

“别吃醋了，你又要抢我的吗？”

“不，我不是嫉妒……”

“如果你诚实地问我，我当然会告诉你。你以为我不会吗？我是那么小气吗？”

“……嗯。那么……你稍后可以借给我你的笔记吗？”

德伦特尴尬地挠了挠头。

“用咖啡付我吧。哦，我正想出去透透气，所以去买点。”

“嗯？哦，好的。给你，不用找零了。”

一张一百面值的艾尔恩钞票从德伦特的钱包里滑了出来。艾弗琳苦笑着接过它。

“这年头，四杯咖啡大概要一百艾尔涅斯吧。总之，我去。”

“是，是啊。小心点～”

“小心点，艾菲琳～”

艾菲琳离开了塔楼。她一边走，一边乘电梯，穿过一楼大厅，准备进入塔楼外那家名为“盲人”（blind）的24小时咖啡馆——

“？”

透过窗户，她看到空荡荡的咖啡馆里，飘荡着爵士风格的音乐，德库林和艾德里安面对面坐着，这是两个熟悉的人。

艾菲瑞娜几乎本能地在眼中凝聚魔力，发动了“风云术”，将风元素凝聚到眼睛和耳朵里，提升视听灵敏度。

——……你什么时候发表这项研究？都快三年了，不，四年了？！听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艾德里安娜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咖啡馆里回荡。德库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回答道。

-很快。

——纯元素的创造，以及以此为基础的四系魔法！听起来很棒。

纯粹元素的创造。艾菲琳瞪大了眼睛。

-是的。快完成了。

——嗯~，真高兴。不过，是你写的吗？！你不是偷了别人的作品吗？！

此刻，艾菲琳轻轻咬着嘴唇。或许，那项研究，就是父亲在信里提到的。

——哦，对了！我的主席任期快结束了，时间不多了！也许今年冬天，或者明年春天！

-是这样吗？

——又有一位主席候选人来了！当然，德库兰教授，你是我的继任者，实力很强！

她的主席任期即将结束。换句话说，艾德里安娜晋升**师的位子已经不远了。

——这毫无意义！如果只有一个候选人，那也太差劲了！我们可是号称大陆最强的魔法塔啊！

-是谁？

——你认识的人！里韦恩德家族的伊赫尔姆君主！他是皇室专属的高级魔法师，也是杜坎大学的校长。他的技能很棒，所以值得竞争！而且，他是我老朋友了，所以他会主动让位的！别太担心！

就在那一刻。

“你在看什么？”

“！”

艾菲琳如同触电般浑身一颤，回头看了一眼。

“嗯。你在看 deculein 吗？”

这个人就是他们谈话的主题，伊赫尔姆。

“哎呀，你吓到我了……”

“别太夸张了。”

浅金色的头发仿佛刚洗过般飘逸在身后，红色的眼眸慵懒地闪着光。伊赫尔姆·冯·格里安·里维恩德。她从《巫师日记》上认出了他。

“什、什么？你认识我吗？”

“我愿意。”

伊赫尔姆凝视着埃弗琳眼中的魔力，领悟了那里的咒语。

“你不只是看着，你还偷听到了。嗯，有父必有女？”

“什么？”

埃弗琳露出了牙齿，但他摇了摇头。

“这是夸奖。往下看。”

“……赞美是让人高兴的话。”

“……”

伊赫尔姆低头看着埃弗琳，她与他对视。他深红色的眼眸锐利地刺穿了她的目光。

“这些混蛋怎么都这么高？我的脖子疼。”

“露娜的女儿。你爸爸说了什么？不，更重要的是。你是要杀死德库林，还是要服侍他？”

“……我很有耐心，所以你为什么不停止提起我爸爸呢？”

“真的吗？不过我只想说一句，德库林现在要展示的研究成果是你父亲的。”

伊赫尔姆留下这句话，从艾菲瑞妮身边走过。白色的长袍在他身后飘扬。

“你是做什么的…？！”

艾菲琳独自一人，在可怜的路面上跺着脚。然后，她透过咖啡馆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

“…啊。”

德库莱恩和会长正对着她。德库莱恩面无表情，但会长却在轻笑。

*

朦胧的月光一点点散落的街道，沿着魔法塔旁的咖啡馆附近的山路向上。

“……你不好奇吗？我们刚才聊了些什么？”

跺脚，跺脚——

和德库林并肩而行的艾菲琳低声嘀咕着。

“……”

德库莱恩没有回答。对艾菲琳来说，仅仅跟随他那长长的步伐就已经太过吃力了。如果她分心，他很快就会远去。

“他说你的研究是我父亲的。”

德库林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停下来。埃弗琳的脸越来越肿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父亲无法独自完成学业。他没有天赋。”

“什、什么？！”

德库莱恩的话让她心中燃起怒火。她拼命奔跑，想要追上德库莱恩的步伐。

“那你呢？教授，你能自己完成吗？”

“这项研究将于下个月发表。到时候你们就能亲眼看到。”

慢慢地，她头上开始发热。她的后背也热得发烫，呼吸也变得困难。但她却无法呼吸。

“如果我生气了，我就输了。”

“真的吗？那我就举报教授，说你是贼。这样你就别想当主席了。”

艾菲瑞娜 (Epherene) 挑衅他，但德库莱恩 (deculian) 仍然走着，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我要举报你。”

“谁会相信你？”

“为什么不呢？你认识我刚遇到的那个人吗？他是伊赫尔姆还是什么？”

伊海姆，一个知道德库莱恩的秘密，以及她父亲的人。当然，那个人也是个混蛋，但如果德库莱恩继续这样下去，她或许会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也不想这样。所以——”

德库林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埃弗琳。

“艾菲瑞娜。随心所欲吧。”

“……”

就这样，德库莱恩再次迈步走去，而艾菲琳则默默无语，只是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

“不，教授！”

正当她准备大喊“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支持我？”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艾弗瑞恩迅速转过头，上坡路右侧的灌木丛里，艾赫尔姆和艾德丽安正站在一起。

“任何。”

“嗯~不过，真是厉害啊！德库莱因和伊赫尔姆，你们俩关系可真好啊！”

听了会长的话，伊赫尔姆耸了耸肩。

“人类总是一成不变吗？不变的都是怪物……喂，你。露娜的女儿。你的名字？”

他向埃弗琳招手。

“……艾菲瑞妮。”

“叶子？”

“艾菲琳。”

“好的。从现在开始，请摆好姿势，叶子。”

“艾菲琳！”

伊赫尔姆靠在一棵树上。

“如果你行动模糊，什么也不会改变。你什么也做不了。就像我一样。”

“我不能做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我知道主席这个位置对我来说毫无希望。”

“……那你为什么来？”

“我来这里是为了战斗。”

艾菲琳疑惑地眯起眼睛，扫视着伊赫尔姆微笑的脸。

“和以前一样，我不想因为从未战斗过而被像白痴一样赶出去。”

他自嘲地说道。

“我越站着不动，那混蛋就越爬得高。我还以为他会摔个狗啃泥，爬到自己身上。我还以为他会累得筋疲力尽。结果他一点儿也不倒，一点儿也不倒。”

艾菲琳紧紧地闭上了嘴。某种程度上，她能够同情这个男人。

“……我正在考虑反击。”

他决心追赶，但德库林的步子比他大得多。今天比昨天更大，明天比今天更大。他一天天地跑得越来越远。

“如果你也有怨恨，就好好解决吧。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就会像我一样，变成一株无用的植物。”

伊赫尔姆苦笑着转身离去。会长则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伊赫尔姆这家伙。以前和德库林关系不错，但在派系斗争中被打倒了。失去了研究成果和成就。而且，他还喜欢朱莉骑士。不过，现在，他又有了个未婚妻。

艾菲琳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你为什么选择那个人作为你的候选人？”

艾德丽安张开双臂，笑容灿烂。

“真有趣！”

“……你知道，你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师了。”

“这就是我这么做的原因~”

回答这个问题的会长，不知为何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一旦我成为**师，我就会离开这片大陆。”

“…为什么？”

“**师是不能附身的！当然，我可以偶尔去帝国和魔法塔看看，但是我这样待着，别人可不会喜欢的！”

呼——

夏夜的微风缠绕着枝头，树叶轻轻摇曳，艾菲琳仰望着远方天空的月亮。

“……那你为什么不成为一名**师呢？我是说，成为一名**师。”

突然，那颗明亮的球体映照出未来。那是遥远未来的艾菲瑞娜。她记不清细节，但她觉得自己是一位更有魅力、更强大的巫师。但不知为何，艾菲瑞娜的表情却有些悲伤。

“这就是放弃工作。”

艾菲琳再次看向艾德里安娜。与德库兰不同，这位身材矮小的导演很乐于正面交锋。

“你必须确保你的责任与你的才能相称。呵呵！”

艾德里安娜笑着转过身。艾弗琳又看了她一会儿。

* * *

第二天，校长办公室。

一大早，艾菲琳就接到了德库莱因的电话。

“……”

有点紧张，不，非常紧张。她一醒来，就被人直接送往他那里。

咕噜咕噜

艾菲琳盯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德库莱恩，脑海里回放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拿着。”

砰-！

一叠厚厚的文件，大约有100页，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间书房。是的，你父亲的主意。一部分就在这里。”

“……哦！所以呢？”

“在十月份的听证会之前，如果你能理解这一点，如果你能完全体现这一点，我就不会发表这篇论文。我会把它还给你。”

“……！”

艾菲瑞娜瞪大了双眼。德库莱恩淡淡问道。

“你要挑战我吗？”

“哦，嗯！”

没什么可求的了。她父亲希望她继续学业。艾菲琳急忙跑过来，把那叠纸放进包里。

“是啊！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滚。”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但门外却站着另一个人：伊赫尔姆。他扬起了眉毛。

“哦。你先来的，叶子。”

“是艾菲琳！”

咚——

她大步走开时撞到了他的肩膀。

“什么…”

伊赫尔姆疑惑地看着她，然后目光转向教授的办公室。德库林正端庄地坐在里面，一副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

“……德库林教授。我们俩都是主席候选人，要不要演练一下交叉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