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千年 第二十回 情窦初开

天亮以后，还没等艾月到知音阁，素善已经在门口等她。

“师父早啊~”不会吧？我只不过没学会一丢丢剑法，这是要家访？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艾月轻快的声音响自背后。

素善转身，见艾月走近了，就把木剑往她手里一抛。

“接着。”

什么情况？这木剑，我昨晚明明放在床边的，怎么会在师父那？不等艾月有机会回忆自己的木剑是怎么到了师父手上的，素善的步子已经先她一步踏在路上。

“师父昨晚睡得好吗？”

艾月伸了一个懒腰，蹦蹦跳跳踩着素善的影子。好像昨晚的辛苦，都在见到素善的一刹那，荡然无存。

“好。”

“师父，你平时都是几时起床啊？”

想着知音阁的路还要走上一小段，艾月就不断地找着话题。她紧紧跟在素善身后，一袭明黄淡雅长裙，褐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然而笑。

“某时。”

素善悠然跨步，长袖扶风，飘逸而起，脸若美玉，又如无风的水面，静若落雪。

“这么早？”

艾月脸上惊而忘言，嘴上欲说还休。眼前，二人已经来到知音阁的桃园。微风拂面，花香怡人，微光点点，倾泻而来，暖照在身上，温度刚好。

“到我面前来。”

素善的话音才刚落，就已经绕到艾月身后。风吹树摇，片片桃花散落，如月光倾泻一地。

“你练一次昨天教你的‘碧海潮生’给我看看。”

素善话中凛然，不留余地。

“哦。”还来真的啊~那个剑法，虽然我昨晚上偷偷练习来着，但真真好难，学不到师父的精髓啊！

艾月底气不足的小声答应。偷瞄了一旁目不斜视的素善，只好讪讪的举起木剑来，小心试探着拉开双臂，做了个起的姿势。然后双臂交叉，左勾右挑，左脚前踢落地，随即右腿提跨及腰，举剑过头，转刃向内，朝左下方轻刺。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回手转身，飞旋起跳的时候，不料腰力不够，人剑双双落地。

“哎呦！”疼，屁股疼！

艾月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撑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黄裙随风摆起，映着那晨光，明艳动人。

“再来。”

由不得艾月半刻的歇息，素善已经站在艾月身边。

“师父...?”

不同的是，身后的素善，右臂已经撑过艾月拿着剑柄的右手，微微用力抬了一下，把剑顶起。他的发丝随风扬起，扫在艾月脸上，却没有半点言语。艾月忽的胸中起伏，喘息渐乱，上身随之微颤。

“别动，调整好气息，我再来教你舞一次。”

等等，大神，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就......艾月面颊微红转脸看向身后的素善，却只瞧见他月白色的衣襟。

剑走脚落，裙舞发飘，艾月的肩贴着素善的前襟，手臂搭过素善的衣袂，裙摆随素善起落的步子飘然而起，心也随着素善的举手抬足而扑通不停。

素善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的陪她练习。艾月感受着从背后而来的温度，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手中的剑上，只凭着素善摆动她的手臂，随着身后人温柔的指引一起舞动着身子和脚步。

他不说话，只是认真教自己练剑。艾月偶尔抬头看他时，都只见那俊秀的脸，超尘的颜，眉目宛然，犹若碧海上的一叶扁舟；褐眸神飞，流光飞舞，宛如南山峰的一泓晚霞。依旧清俊雅致的脸上刻着几分清冷的样子，可那眉宇间却分明带着几分微微的笑意。

艾月目不转睛。

若这时小洁在的话，一定又会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担心她脸上太烫，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