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玄幻 > 悍将 > 第十八节 斩断铁锁走鹰狼

悍将 第十八节 斩断铁锁走鹰狼

作者:叁拾伍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13 02:23:44 来源:蚂蚁文学

ps:本是要分两节的内容,好不容易写完之后,想想,还不如一气呵成更痛快,依旧是一万字的更新,还望书友们能继续的支持,大力支持全力支持叁伍!!

本节内容:

万众瞩目之中,奔马向北而去,武校领上下紧追不舍却养着些马力,面前已只有安禄山一人,邓海东疾驰之中伸出手:“箭来。”

随即他弯了雕弓,一支利箭带着呼啸而过,安禄山听到风声急躲,锋利的箭刃割裂肩甲上的披风系带,风哗的一下扯着把披风甩到了后面,兜在那武校领的斗气之上,轰的一声耀出一片猩红火焰。

此时不知道多少的军马都在看着这里,背衬那如画卷一般的山水之间,在苍穹之下,一朵烈焰在惨烈战场的边缘绽放的如此鲜艳夺目,人人因此而有些失神。

久战疲倦的双方,胜败终定,已得知父帅还困于衡山的宋明历,驻着刀站于高处默默的看着七弟,他的身边,哥舒承在道:“七哥这是要生擒那厮了。”

头陀连连的点头,说道:“怕就怕那厮脾气的发作,到时候又忍不住啊。”尉迟在一边打趣:“大兄其实嫉妒七哥的马好吧?”

几个兄弟看到头陀恼怒念佛,便是宋明历也笑出了声来,于是下面军马仰望,看他们并肩一起,头顶着苍天脚踏山川,原来此处还有一道夺目的风景。

这时,正如头陀所说,邓海东终于失去了耐心,连珠箭去,安禄山虽是武将手也遮挡不住,拽着武校领斗火的呼啸,当即被射中马匹,人摔了向前,亏他厮杀也有多年,身手不亏,连忙踏足在战马之上凌空翻出,又在地上滚了滚消了冲势,可是他以为此时邓海东一定会驱马而来,于是他便继续

一触地,就裹着一身明光鳞片在那里滚动,滚动,乱舞出了刀光喊的声嘶力竭,仿佛失心疯一样,可邓海东他们早已经勒了马,只停在他身前不远处,好不容易等他一个人汗流浃背的忙活好了,邓海东按着天刀回顾左右,诧异的问:“这种货色也曾威震柔然十载有余?”

然后叹道:“是了是了,话说时无英雄,遂让竖子成名!”说完放声大笑起来,看着面色紫涨的安禄山,他当即翻身下马离了大队大步向前走去,武校领不动,只看着他一步步向前,安禄山后退,再后退,摔倒在地,赶紧拽着刀要爬起来。

可看邓海东又一步跨的急促一些,他是干脆不起来了,就双手双腿蹬着,这厮身躯雄壮肥大,就好像一条大鲤落了岸似的,神情惊惶无助。

堂堂成德节度使,一方的大帅,早在邓海东出世之前就已经崭露头角,后领袖成德边军十万,便是安西江东也不敢小觑,可怜此刻摸样。

终于,安禄山背靠到了一块岩石,再无路可退。

邓海东持刀向前,看安禄山已经运不起斗气,他冷冷一笑就当头劈下,然后一带一缠搅飞了那厮手里的弯刀,左手探出狠狠的揪住了安禄山的胸甲处,怒吼一声将他当即提了起来,一个头槌撞去,安禄山捂住了口鼻,一脚绊了后面石上,仰面倒下,邓海东跨过,又是一脚当胸踹去。

踢的安禄山口中吐血,在那里摆手,剧烈咳嗽着沙哑了声音,努力在喊:“绕我一命,勇烈将军饶我一命,我藏有金银无数”不等他说完,腿影如风已经重重鞭在了他的头脸一侧,直接打飞了盔兜,将他踢的昏死过去,邓海东大喝道:“给本将绑了这厮。”

身后子弟当即向前,取了绳死死绑住安禄山,随即刀过手臂处断了他左右筋脉,安禄山疼的大喊一声,才张开嘴却被塞进一团布堵住,又一拳当面砸下,昏了过去。

邓海东再令:“各取几匹上马,在此聚集等着。”随即一人向着后面奔去,远远对了宋明历喊起来:“能战?”

“能战!”

“陷阵何在,赤骑何在,吐蕃军马何在?”

应声若雷,无数正在看押俘虏,或是休整的军马纷纷起身,邓海东振臂大呼:“能战否?”

“能战!”

“那就走!”邓海东拨转马头:“随我去救羽林兄弟,去救天刀左帅,去破柔然敌寇!”

杀!杀!杀!

陷阵出,赤骑出,宋明历虎目含泪看着左右,头陀洒然一笑当先驱马,兄弟们纷纷而下山岗,宋明历连忙跟上,论钎岭一声呼啸:“跟随神威天将军!”吐蕃蛮纷纷上马,怪叫连连,乱舞着战刀,从俘虏之中,从玄甲之中撞过,向着远处的武校领追去。

一匹匹战马,一片片呼应,兵如洪水淹过曾经的沙场,在夕阳照耀下奔赴向下一个沙场而去,玄甲上下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右帅回顾左右,看向面前成德降将,沉声道:“尔等曾为大唐守边,一朝随逆失足,若想将功赎罪,就整顿军马随本帅去战。”

成德军将纷纷磕头:“既蒙右帅开恩,敢不效死?”右帅冷冷的看着他们半响,忽然掷头兜于地,厉声问道:“某系宗室,自幼从军,如何能输给了后辈?”玄甲将校纷纷躬身:“愿随大帅再战!”玄甲兵马举起刀枪:“愿随大帅再战,再战,再战!”

“不。”李延昭挺起了战斧指着远方:“去,跟随他!”

“是!”

玄甲尽出,滚滚而去,沙场上右帅横了战斧于鞍前,只带十余亲卫等待漫山遍野的成德军再成一军,他驱了战马向前,身后成德军将为他胆略气度心折,又得免罪机会,于是死心塌地纷纷跟上。

前面武校领狂奔不停,虽然数千里奔袭至今,一战一战又一战,人人疲惫,无不带伤,便是本军五百此刻也折了一些,可是战心犹然,人人都当身边依旧五百子弟,一个个的咬着牙催着马,只要去解左帅之围。

回想勇烈一门名声鹊起之初,正是在平岗一战,有军前赠刀,如此恩情怎么能不报?家事国事已成一体,将来关中羽林精锐也断不能绝,左帅更不能失。

他们后面,吐蕃疾驰之中,头陀怕兵刃沉重,干脆弃了杖在路边,提了一口雁翎在手,身边明黄虎牙,羽林鹰狼,振川青蛟校,和论钎岭等吐蕃将拥着,再后面,玄甲已经从陷阵两侧而过,阵中尉迟白起焦急,当时吩咐下去,由副官带领,和哥舒承一起跨上随军烈马,就离了阵向着前面赶。

阵中又有拓跋山身高腿长,就算无马又如何?这是去战柔然,狠狠发力,一个人渐渐冲在了陷阵之前,只靠双腿居然不比骑兵慢上太多,前后军马就看到这条巨汉如此凶猛,而他肩膀上居然还扛着一个面色狠厉,口中叼着一把雁翎的俊俏小儿,还能是何人,自然是邓族的炎武子。

在最后,是成德军马在右帅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前向前。

天色,渐渐的暗了,今夜月明,衡山距此犹有三百里地,衡山处,羽林已经食尽了战马,开始就食两方伤亡军卒的血肉,左帅明断,先前几日放火烧了身后的山林,此时敌军再放大火,他们早退到了安全区域,也在今夜,柔然人帐内大将云集。

人人不敢抬头,去面对坐着主帅位上的,王汗族叔拓跋雄的目光。

六万草原铁骑,人人能上马开弓百发百中的精锐,却依旧啃不下这支断粮半月的孤军?拓跋雄愤怒不已,成德军必定已先入了中原,当时和安禄山商议定计,怎么能想得到,有心算无心却这样的缠斗?不是怕那支凶猛的军马从背后断后路,拓跋这样性格坚韧的人都恨不得丢了他们。

而那天刀名不虚传,一人在前就挡得住多少军马,身边亲卫也是敢死敢战,拓跋雄自己身边爱将,享名草原的雄鹰博尔忽都已经丧在了他的刀下。

可是难道就此退去不成?拓跋雄沉重的呼吸声在帐内众将耳边回荡不停,渐渐的,渐渐的,气息终于缓和,匍匐的将领们这才敢抬头,拓跋雄沉声道:“滚出去,明日此时再不灭了唐军,你们就无需再来见我了。”说完起身。

只有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他身高不过才常人的肩头,却异常的宽阔,两条粗短的比例失调的腿,因为长年骑马而诡异的可怕,可是谁敢小视他一丝一毫,草原上轻视嘲弄过拓跋雄的人现在都已经成了他面前的亡魂,这次,宋缺定也不例外!

“滚!”又是声暴吼。

将领们浑身一颤,纷纷白了脸跑出了帐内,仰看孤山之上,今日一战已经逼的羽林退过了山泉源头,便是接下来不打,除非是,就在此时,衡山之上忽然飘起了细雨,柔然将领纷纷变色,而山上羽林们欢声雷动,亲卫张辽跑到左帅帐内,这才发现左帅握着刀,已经睡的香甜。

看着将军干涸的嘴唇,胡须鬓角凌乱,短短半个多月,已经开始花白。

张辽看的心酸,忍不住伏地大哭,惊醒了左帅,宋缺一跃而起依旧身手敏捷:“何事?”张辽口不能言只是顿首,宋缺急步走出看到细雨渐渐变成了暴雨冲山,他放声大笑:“是天不绝我羽林一脉,如此喜事你为何痛苦,吓了老夫一跳。”

羽林们看他出来,都纷纷喊:“大帅!”“大帅!”“大帅!”

宋缺颔首,凝目山下敌营,似乎多少人都看向这里,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帐内再次躺下,亲卫递了一杯雨水,他饮了一口放在一边,笑道:“果然久旱逢甘霖是人生一大喜事。”看向面前亲卫,他忽然沉默不语,亲卫问他怎么了。

左帅摇摇头而已,其实心中想起明历儿的摸样,这亲卫善战忠诚,脾性都酷似自己儿子,不知道明历儿可曾突破了那边防线,那拐了婉言的贼秃还守的住房龄?哥舒瀚那厮外粗内细,沈伏波又是打老了仗的,襄阳定然无事,逍遥津那边唉!

还有,天子前些日子要把平阳许了那厮,可婉言丫头心高气傲,却又陷了甚深,到最后恐怕也只有低头,却难免郁郁委屈,只望自己走后,那厮记得情分,高将军照拂,他不会日久厌倦,而委屈了婉言啊。

想到国事,想到家事,帐中无人,宋缺忽然觉得眼中一热,一惊之下伸出手来贴在脸上,再看,原来满手都是泪水,老了老了,将军马上死,算是得其所,可怜关中的子民,成德一叛羽林再失,柔然军马南下,河山破碎何时才有英雄力挽狂澜,莫非九百年过,我大唐末代就在今时?

恍惚之间,凌烟阁上肖像闪过脑海之中,本有些动摇的心神再次变得坚毅起来,他于一片黑暗中喝道:“聚将。”

“是。”

十数条身影纷纷到来,于黑暗之中只看到统帅双眼闪亮,宋缺看着他们开口道:“本帅惭愧,陷子弟于此处,剑南江东乱起,若是羽林一失,我大唐长安或许难保”一片平静的呼吸声传来,宋缺终于笑了:“好,明日敌军必定死战,留一千兵于山崖后,且记便是败了,便是本帅殉国也不可出。”

“大帅!”

“无需儿女态,明日看事不可为,本帅当突入敌军之中而没,尔等跟随就是。”“是。”

“那一千子弟,张辽何在。”

年轻的亲卫上前跪倒在地,宋缺低声笑道:“你父母早亡,而容貌又酷似我儿明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张辽抬起头来,他道:“如今明历儿或许殉国成德线,或许犹在,可是南北三百余里地,战场厮杀惨烈,或许我父子魂魄也难相见,不知道,你可愿不改姓而为我儿,以免老夫路上寂寞?”

“拜见父帅。”“恭喜大帅!”

“为父。”宋缺站了起来,终于声音微颤,走到张辽面前扶起了他,伸出手来,在依稀夜色里抚摸着他的脸庞,低声道:“什么也不能给你啊,唯有,唯有给你一个忠勇的名号,总有一日,会有关中的儿郎收复山河,到那时,后人必定记得你我父子。”

“还有明历兄长,以及各位将军。”

“是啊,总有人会记得我们,就如同我们此刻,记得开国的英雄,记得前周的末代豪杰一样。”宋缺说着声音恢复了坚定,走回了自己的主位坐下,对了张辽道:“这就去点一千精锐吧,聚集起来早食之后立即躲入山中更深处,明日等父帅殉国后,夜里杀出。”

“是,孩儿就此拜别父帅!”张辽跪了地上,重重的给宋缺磕了三个响头,大步走出再不回头,随着他身影闪出宋缺欣慰的一笑,低声问道:“宋六子。”

二房子弟走出,宋缺道:“去吧,一定要活下去,去找明远儿,去找勇烈校,要他们为我报仇!”宋六子是家生子,看着二爷,忍不住的呜咽,宋缺喝斥:“你是老兵伍,如何还不如张辽儿临阵的心肠?滚!”

而此时,邓海东正在第三次换马,已距离衡山二百里地。

“再跑五十里,休息一番,再跑一百里,休息一番,再跑二十里休息一番,最后决死突阵!”

安禄山于马鞍上颠簸的死去活来,可谁去管他感受?后面宋明历等已经越来越近,终于赶上了邓海东喊道:“七弟,你说我父帅可无恙?”

“说什么呢?你他娘的死了二叔也不会死的!”

宋明历点点头:“是呢,是呢。”看到安禄山顿时火气,一刀劈下,邓海东伸手挡住:“你这厮做什么?”宋明历这才收了手,一声不吭向前,忽然又骂:“平阳殿下容貌如何啊?”

李希平失笑起来,宋明历无处撒气又去找他麻烦:“你见过吧?比起叫你哥哥的婉言如何?”

“你这厮什么意思?老子连她手也”邓海东忽然记得摸过,宋明历听的他口气变了,顿时找到了茬,拿出了舅爷的威风破口大骂:“作孽的贼秃,你是何时勾搭上她的,不是和我家婉言说过,便是镇帅”

“没有!”“没有?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这厮的鸟嘴!”

头陀看兄弟争吵,劝道:“阿弥陀佛。”却是惹火烧身。

尉迟当即作怪:“既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兄临阵之前抓个柔然娘度一度他?”邓海东忙转了注意,立刻喊道:“是了是了,据说大兄精通欢喜禅。”头陀顿时凌乱了,周围一片大笑声中,论钎岭喜出望外,扯了他的袍就叫:“大师教我。”

可怜头陀和这蛮子哪里说的清楚,最后落了一个污名不清,急得也不管了,就要他不死的话便持自己信物有空去找鸠摩智,然后把念珠丢给了论钎岭,当即大骂柔然上下全不是好鸟云云,原来鸠摩智跟随三藏之初,踢翻的那盆狗肉就是他的!

一夜就这样奔跑不休,而晨曦终于在东方亮起,鱼肚白光一片,延伸扩开天空渐渐呈蓝。

衡山上,左帅收回了南望的目光,低头看向山脚下的敌军围营,敌营正在出动着兵马,就算是占据了上风拓跋雄不愧是柔然名将,军马依旧戒备森严,按部就班互相掩护出动,除非硬撼绝无一些偷袭的可能,拓跋雄此刻也正在山下仰头,两方统帅目光交错。

本要劝降的拓跋雄忽然转头:“上吧。”

“是。”一班将领躬身,纷纷向着自己所部而去,直接站到了一线,在他们身后拓跋雄道:“久仰宋缺之名,果然名不虚。”

“大帅何须夸赞败兵困将。”

“夸赞?我拓跋雄纵横草原多少年,你可曾见我夸赞过何人?”拓跋雄指着山头上,道:“唯见宋缺所部,缺水断粮半月,部卒伤亡过半,犹然死战不休。”说到这里,他看着前面部下们转了头来,似乎不解他为何如此,拓跋雄大笑起来:“不过就算这样的强将精兵,唐天子的左膀右臂人物却也落的穷途末路!全军!”

“谁提了宋缺头颅,本帅保他封侯!”

柔然军马士气大振,呐喊而上,山上羽林愤怒拔刀,看他们气势依旧,拓跋雄声音转低,凝望着山崖之上傲立的天刀,他微微一叹:“今日之后,当世英雄又少一人。”下一刻,已经板起了面孔,横了弯刀在手,亲自驱马向前鼓舞。

日照衡山,柔然仰攻,羽林冲阵,就看到坡面人头滚滚,血如溪流渐渐变成了一片红色,漫过树根枯草向下而去,宋缺依旧坐在那里,身边亲卫旗号不乱,沿了地形步步消耗敌军实力。

羽林上下知晓今日就是殉国时,无不悍勇更甚往日,一片猩红的背景下,偶尔有垂死的好手爆了自己的明台,斗气撕裂周遭敌军,身后红了眼的同袍看到良机,立即跟上。

亲卫们围绕着左帅坐在高处,注视的下方,偶尔有人开口:“三营校阵亡。”

“二营五队尉阵亡。”“二营六尉阵亡。”

每损一名爱将,宋缺就在自己面前地上划下一道痕迹,回顾左右道:“等到下午,本帅出手若是杀少了对手,万万记得提醒,免得黄泉路上为这些儿郎所笑。”而听到一人名字,宋缺就和身边子弟笑说那厮过往,山下的惨烈山头的平静,如此诡异分界于那道火线上,羽林子弟无人回顾,只是向前,拓跋雄看着上面宋缺谈笑自若,再看面前军马锐气渐渐又缓了一些,他心头暗怒,问:“柔然难道没有好汉敢于冲阵?”

有勇将听到主帅如此,血涌上头,翻手先劈死一名羽林子弟,然后猛的向前而去,身边亲卫遮挡着他,他在大喊:“某是柔然蒙部赤老温,宋缺可敢和我独斗?”转头又劈死一名愤怒的羽林武尉。

宋缺眉头一挑忽然从石上跃起,一声不吭,身形如电冲下山奔了邀斗的那厮而去,赤老温迎上,鼓舞起了全身斗火:“宋缺受死!”羽林冷笑着纷纷让开,只顾对了面前敌人厮杀,谁去理他?而柔然一方看到赤老温突破过阵都在喝彩鼓噪,眼看对上了宋缺,就听到雷霆似的一声喊。

赤老温忽然觉得自己兵刃空过,心头一颤之际,刀光闪过,他无头躯体已经腾云驾雾一样被踢了出去,沿着山势滚进柔然军内。

柔然一方为之沉默。

宋缺却只不过淡淡一笑,提了他的头颅回到石前,一只军靴踏了上去,就接了之前的话头对了亲卫道:“你们不说,就真当老夫不晓得你们在洪城闹的一出?早有内卫报了高将军那里。”

“原来大帅早就知道。”

“长安子还给那厮起个花名,说他是什么双飞校,可怜老夫的一世英名,如何生出这样的儿子。”

“那名号是勇烈校给起的。”

宋缺一愣之后顿时大怒:“小儿可恶!”提了刀站起来,又冲下山去拎了一颗人头回来放下,才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厮陷了我家婉言,如今还惹了平阳殿下,不知道那贼头贼脑的小儿好在哪里,早知道当日一刀剁了那厮,也免得如今我三弟委屈。”

知道他口是心非,亲卫暗笑,问:“大帅,平阳殿下真的看上了勇烈校?”

“唉。”宋缺叹了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也怨不得他,是天子啊。何况还有明远儿在,婉言不会吃亏的,你们别看那小儿跋扈,其实对我家明远儿却有些顾忌,当真莫名其妙的很。”

此时,山下又一拨敌军上前,这是仗了人多车轮缠斗,再有敌将邀斗,宋缺这次却眼也不抬起,早有羽林在那里大骂:“鼠辈也配我家大帅出手?”分出一拨涌了上去,一个倒下便是两个上前,打的柔然将哲别也不得不后退。

拓跋雄脸色铁青,从早至午,哀兵孤军犹然斗志不减,若是有选择,他绝不会如此苦苦死斗,可惜对面是宋缺,他便是放开生路,想想宋缺也定能看透,最终丢了自家颜面,不过虽然羽林斗志不减,但面对两倍有余的精锐敌军,现在也已经伤亡更重。

半山腰下的这道防御现在已经渐渐收缩到了山腰上。

可是越是收缩越是密集,就在此刻,忽然前面柔然纷纷惊呼起来,拓跋雄抬头看去,便是他也觉得胆寒,一早就以为阵亡的羽林校忽然从柔然军中跃起,一刀劈下一卒头颅,随即提了人头如酒囊一样饮血,鲜血淋漓的洒了他满脸满胸,然后弃了头颅,站在圈中驻刀四顾,微微一笑:“好酒!”

这校容貌甚丑,此刻摸样狰狞如恶鬼一样,周围柔然子惊骇后退,又看他回头对了山上高喊:“大帅,左军一营兄弟就此先去了!”

说完明台处沸腾了一样,一片银光闪耀,璀璨如星,知道这厮是要自毁功业,柔然谁敢和他换性命?纷纷后退,那羽林校却没有如他们所料,而是突然动身,就向着山下拓跋雄的方向扑来,沿途柔然子刚刚闪避,此刻猝不及防,眼睁睁被他借着山势冲起,跑出了数十步才反应过来。

连忙的山脚下弩箭射来,周边长枪乱刀围上,那羽林校却不顾自身,中一箭随手折断,再中一箭随手再折,脚下不减一刻,眼看离了拓跋雄还有半里路,此时周围军马终于围住,乱刀砍来,羽林校放声大笑,不问背后只顾身前,他浑身已经不晓得多少箭头钉入,有些手臂不够的地方,白羽醒目。

如此之伤绝非人能忍受,他却浑然无事一样。

柔然全军停手纷纷回头,战场一片安静,那羽林上下则人人含泪看着他一往无前,这校是左军一营校官,上武校庞统,当年投军为兵部小吏取笑,愤怒动手,左帅正好路过,于是出面免罪收了他,从此庞统死心塌地跟随宋缺,刻苦努力终成大器。

他本是有希望在三年内就进入武将境的,可惜!

庞统近了,拓跋雄身边一将跃马而来,大枪对了他的明台直刺,庞统身形急闪一刀贴地,战马从他身边右侧冲过被割断了腿,向前悲嘶着摔去,那柔然将在错身之际既然一枪落空,也不顾死的猛转身,握了枪尾回身横扫而来,一枪正打在了庞统背后。

锋利的枪刃将庞统背甲割裂,露出其中泛白,原来已经无血可流!

可他依然向前,又一将出,一刀从左侧扫来,庞统不过微微跨出一步,任由那刀横过,割断了左臂在地,依奋力向前疾驰,拓跋雄终于变避,身边亲卫如墙一样涌上,直到此刻庞统才发出一声大吼:“羽林不败!”

甩出手里雁翎,半空中呼啸着向了拓跋雄而去,拓跋雄亲卫冲上一片刀枪刺来,透过他的衣甲,洞穿他的身躯,庞统右臂落下打断面前几杆枪,狞笑着扑向前面,眉心明台轰的一声崩塌,全身斗气瞬间乱窜如雷劈在平地,等到光芒散尽,上来的数十亲卫前排已经尽数倒下。

而那边,挥臂格开那一刀的拓跋雄胯下战马被刺目白芒惊的人立而起,拓跋雄手忙脚乱怎么也压不住胯下战马乱跳,柔然大旗下顿时乱成了一团,山上羽林看了,放声大笑,左帅低头在地上再刻一痕,淡淡的道:“不枉老夫的一番栽培,庞统也不负本帅!”

随即下令:“敌军气丧,必会整顿,这就要全军就地取食,天黑之前看某斩了拓跋雄!”

而此刻,在衡山数十里之外,邓海东停了战马,子弟们正在纷纷就食,宋明历红着眼就在一边狼吞虎咽的啃着干粮,头陀和李希平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从背后出手,把这厮打昏了过去,用了铁链死死绑住,头陀再出针扎了他的肩颈上,邓海东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玩针灸:“这能止住他运斗气?”心想以后不能再惹他了。

头陀才不理他,对了身边几个随从道:“就在这里等后路大军,直到战毕再放了这厮。”

“是。”

李希平想想不放心对了论钎岭道:“还是叫几个吐蕃护卫吧,最好是听不懂唐话的。”论钎岭点头:“明历校性烈,要堵住嘴蒙了眼。”头陀连连点头:“阿弥陀佛,此言大善。”

于是去扯布包住宋明历的眼,又去堵住他的嘴,宋明历已经醒来,一楞之后满脸通红这就要发作,头陀大惊:“吾弟如何这般的生猛?”赶紧又是一拳砸去,解开铁链再把他牢牢的捆了一捆大枪上,这才放心,拍拍手站起来身来,邓海东看他干这种事情手脚这样麻利,于是好奇的问:“大兄被法师收了之前是干什么的?”

李希平推了他一把:“七弟,你这厮不要总是作弄大兄。”

邓海东这才悻悻的住嘴,头陀却忍不住的咆哮起来:“老子半生颠沛流离,十三岁前混迹市井,十五岁时闹市杀人被官府通缉,不得不避在空门,却喝醉了烧了寺庙,于是又只能孤身远遁,在新野遇到浑家,就在路边开了一家黑店宰宰肥羊度日,不想有一日看走眼惹了高人,浑家重伤死了,老子只能再跑。”

周围全傻眼了,邓海东险些把水袋丢了,就听头陀继续道:“那厮就在后面猛追,结果我一直跑到江东边境,看到一老和尚悄悄渡江而来,以为是江东探子这就要抓了他去领赏从此就跟了吾师。”

“那厮呢?”尉迟抓住重点追问。

头陀恼火,本不想说,看周围眼神,他终于一咬牙:“事无不可对人言,好吧,当时我就骗了师傅,说那厮欺男霸女,和我有杀妻之仇,师傅便上前问他,可那厮自以为高明直接辱骂吾师,于是被师父一拳打昏,我看了机会就去做了他。”

李希平悄悄离他远了一些,头陀敏感,转头扯了他:“但后来我告诉了师傅。”

沈振川憋了笑要开口,头陀摆摆手:“然后我就被师傅打断了两条腿,养好了伤就和他去沿途救人,本要救足了一百人赎罪过,可半途在一处城门口看到那厮画像,才知道那也不是个好鸟,师父于是解脱,又看我本性其实忠厚,于是才正式收了我。”

你干了这么多事情还有脸说本性忠厚?一向敬仰他的论钎岭都听不下去了,而邓海东就在问:“那,难道是你主动告诉法师的?”

头陀真的急了:“你如何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白起板着脸:“大兄刚刚说事无不可对人言,再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毕竟心中有愧,一次梦里说漏。”头陀满脸通红,回头上马:“走走,去救左帅,扯这些前尘干甚子。”慌乱之下连口音也改了,哥舒承眼睛一转:“咿,大兄籍贯莫非是范阳那边的?”

李希平都觉得腹疼,看着头陀只顾在鼓舞子弟们去杀人,他道:“有空叫二兄去查查刑部档案,能勾勒了大兄的案底也是我们心意。”

一群兄弟连带吐蕃兵马都大笑起来,头陀浑身颤抖的猛扯下一截袖子举了手中,这就要和他们割袍断义,才让这群混蛋收声,于是把宋明历搬弄到了树荫下,再次动身上路,就向着前线而去。

而宋明历被捆了一捆大枪上,大枪现在还被他们合力戳在地上,又被封住了斗气,铁链锁着怎么解的开,眼被蒙着,嘴里被堵住一团布,舌功却不行怎么搞不开,只能在那里呜呜有声,耳边传来的却尽是一群吐蕃子在用蛮话说说笑笑,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他蹦了半天,也没力气了,只好认命的戳在路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喊声:“你们干嘛?”

他耳朵一动,那声音在喊:“咿,是明历叔。”宋明历大喜,旺财,是旺财啊,小子,快放了你叔,快啊!可是很快的听到那边有人低声急促的说了什么,旺财于是在说:“恩,千万要捆好明历叔。”

小兔崽子,爷脱身就阉了你!

宋明历气的面色紫涨,胸口起伏,但无可奈何,又过了一会儿,大片的脚步声响起,这次直接就没人管他了,他感觉到天似乎有些暗了,又有大片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有一群人走来,围着了他一言不发,宋明历盘算之际,听到了右帅的声音:“明历,你的兄弟都是为你好,不要记恨他们。”

宋明历浑身一震,他对了右帅的方向转头,眼上布被扯下,树荫之下虽然暗淡,他双眼却有些受不了,只能看到右帅铠甲在阳光下闪耀,右帅叹了口气,等他适应了,又开口道:“明历,放心吧,左帅必定吉人天相的,我们这就去救他。”

然后圈了马,不敢再看宋明历满脸是泪,哀求的眼神,恨下心肠来扬鞭而去,宋明历看着衡山方向,烟尘滚滚,他看向身边一群吐蕃子都转过头去,其中明明有几个唐军还有一个僧兵,他恨的用力挣扎,挣扎,终于让口中的布吐了出来,张开口他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几个唐军走到他面前,拜倒在地:“大人,便是将来你杀了我们,我们现在也不能放了你。”

“你们是哪一部的。”“下官等是振川校部下的。”

“要喝水。”

唐军几个帮他灌了水下肚,宋明历又问:“可曾说何时放了我?”几个唐军看看他,宋明历突然吼了起来:“莫非你们不是人子?”眼中已经流血,吐蕃军马中听的明白的,都忍不住落泪,几个唐军看他摸样,慌忙上前:“明历校,明历校。”

“若不在此刻放开我,我父殉国我必追随而去,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杀个痛快!”

远方,忽然有快马疾驰而来:“放开明历校,放开明历校!”却是成德军马游骑,宋明历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那骑兵向前,身后还有几个跟着,牵了数十匹战马来!

没到他身前,数十步外就滚鞍落马,拜在尘埃中双手捧上勇烈虎符大声的道:“勇烈将军急报,说左帅无恙,说左帅无恙!”

验过符印,僧兵出手如电,当即拔出他肩上金针,唐军雁翎劈下斩断铁锁,鹰狼仰天大笑,提了刀翻身上马,这就向着衡山战场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