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了?在做晚饭的时间,用这种方式溜出去,难道是偷会情郎不成?
叶风顺着墙根边儿的脚印,出了院子,再跟着走.
就发现:溜出去的女子,一出家门后,虽然仍旧贴着墙根儿,但已经是在用跑的。
只是,一边跑,一边有回头。
回头看什么呢?看自己家吗?怕自己相公发现自己跑了会追出来吗?
那这女子是受不了家暴?还是ld外界的诱惑在私自逃家?
可其家中并没有收拾行李的迹象,一块帕子都没有收拾,有这么空身逃家的吗?那能逃多远?
不远。
仅仅跟出几十米后,叶风就发现对方的脚印中止了。
脚印有脚尖后缩的痕迹,而对面,有一双男子的脚印。
这是女子被人给“截糊”了。
叶风蹲身,一边做着男子脚印的提取,一边问向跟来的小福王,“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一路走,一路都有将自己的分析告诉给小福王,现在可以问个结果了。
“这是绑匪的脚印吧?绑匪是从那个方向过来。但为什么要截这个女子?”
小福王看着那个方向,小包子脸鼓鼓。
思忖几息后再道:“女子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好的,说明她离开之时,绑匪还没闯入她家对不对?她跑出来了,然后一头撞上了绑匪。她去的方向……”
正说着,看到那边有两个红鱼卫远远经过路口,小福王忽然福至心灵。
一指那个方向就道:“这名女子应该是有所发现,怀疑上了某人就是我们要查的凶手,想要举告,又不想拖累家人,就偷溜出来。”
“担心被发现才会边跑边回头。结果,正好撞到被她怀疑的对象,她就被打晕带走了。而她的行为,就导致她们相对的四家所有人失踪。师傅,凶手就在这附近!”
“嗯,”叶风赞许点头,再问他:“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查!”
小福王为自己的“聪慧”,兴奋地跳了起来,跳着脚就想喊。
一见到师傅望过来的淡淡眼神,小福王赶紧双手一捂嘴,一溜烟儿跑去第一户人家找戚钧,让其调集人手,将这整条街的所有人家细细查一遍。
“不止是这条街,而是要包括前后两条街。”跟过来的叶风补充道。
歹人不会那么蠢,既然已经被人怀疑,且是在此处作案,作完案了还不走?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但因为绑架的质子人数过多,就算换了地方,也一定不会换得有多远。
这也算是一招灯下黑了。
那么,歹人最初住的地方……
叶风转身出去,再朝第五户人家过去,边走边问负责拉索警戒的红鱼卫:“这户人家查过了吗?有没有发现?”
“查过了。邻居说,这本来是个空院子,没人住的。前几日,有见过两个挑夫模样儿的人住进来,说是兄弟俩买下来的。我们查的时候,那兄弟俩不在,内里也没发现异常。”小陈回答。
听说是兄弟俩,小陈当时也没多想。
因为群杀案的凶手,不是单个的,就是五人左右,没有两个搭伴结伙的。
加之进内搜索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就没多放心神在未归家的两兄弟身上,而是直接就去搜了下一家,再被连续几家人的失踪给惊到,赶紧传了讯。
更把这户人家的事情给抛诸到了脑后。
现在听到修爷问起,小陈瞬间心神紧绷,感觉自己坏了事。
叶风见小陈的表情突然紧张,来帮忙开门的手脚也有些局促,没像往常般宽慰,只抬脚往里进。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宽慰。
严厉和宽宏,是有分寸的。
要给小陈个教训、或是笑容,得确实查看了此处再说。
叶风先将各屋转了一圈儿,再问向瑟缩着手脚跟在身后的小陈:“看出什么来了吗?”
小陈摇头。
他是真的没有发现异常啊。但修爷问话不能不回,他再细想了想。
才小小声回答道:“似乎……太干净了些?”
俩兄弟,俩男子,俩挑夫,没个女人,也不可能有嗜洁的癖好,怎么会那么勤快?在那么辛苦为生活的情况下,还能将家里收拾得如此干净?
刚回答完,小陈的脑袋就被小福王给拍了。
没用叶风动手,小福王就揪着小陈的胳膊,将其揪去了灶屋。
指着墙边碗架上的陶碗,就道:“看清楚。这几个碗和别的碗有什么区别?”
小陈打眼一看,刚想说没区别啊,再一定睛,哑嘴了。
这一撂是四个碗,上面架着四双筷子,是居于碗架上这一层中唯一的物件儿。两侧位置空着。
更上一层,居中,摆着一只明显更精致些的碗,碗上架着一双筷子。
再下一层,有六个碗,在层角处撂着,都有缺口,像是因破损而被淘汰出来塞那儿的。
但细看之下,三层的碗,就有了明显的区别。最精细的陶、稍精细些的陶,和粗陶。
粗陶碗都是灰,上面两层的才像是经常有清洗过。
这很明显了。
最高层的精陶碗,是主子用的,且是一个主子。下面四个稍精细些的,是下人用的,四个。最下面的破粗陶碗,估计就是这院子原主人留下的。
四个啊……那么明显!
小陈脸都悔绿了。
他们怎么能检查得那么粗心,连这么明显的痕迹都没有看出来?
而灶屋,是最能发现一户人家端倪的地方。
“你再跟我来。”
小福王当没看到小陈懊恼的神色,再继续拉着他去将各屋转了一圈儿。
小陈这次看仔细了,越看,脑袋就垂得越低。
他是小旗,自诩是继夏辉之后,锦衣卫中第二擅长搜索的好手。所以他能发现第一户人家是集体失踪。
又很谨慎,根据痕迹,又将剩下的三家查出,后面两家还是面对面的,也只有他想到了。
就……其实内心是有点儿小骄傲的。
现在,被打击得一点儿也不剩了。
粗看之下,这户人家的各屋内是挺干净,但细微之下可发现:生活在其中的,至少有五个人。
堂屋,是个主子住的。另外四人,住在东厢房。
主子屋里虽然陈设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摆件儿,但茶盏,是全部清洗干净的。
而下人的屋里,只有四个茶盏有被经常清洗的痕迹。另外两个,都落了一层淡淡的灰。
还有……还有……
总之,细细查看之下,哪哪儿都是破绽。
小陈越看,脑袋就垂得越低。但在最后,一拍胸脯就对修爷道:“卑职会改,一定努力精进!”
错了认,认了改,照样是名响当当的红鱼卫!
叶风这才面露微笑,轻轻颔首。
转身,回堂屋,从床角下,捡起一方丝帕来。
他之前就有看到这丝帕的一小角,只是没动,就是在考考小福王和小陈的眼力。
结果这俩的眼睛都是朝“上”长的……
叶风抖了抖丝帕,打量着丝帕的做工,以及其左下角的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