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点了点头,补充分析道:“幕后黑手应该与盗墓案有关。”
这是最容易联想到的。
“另外,”叶风思忖了下再道:“幕后黑手可能就在东帆码头,悬赏消息也是发自那里,群杀案的凶手才会是外地来人。”
“有可能,那些凶手往衡湾县赶的时候,就已被杀手给盯上,毕竟客栈那瘦皮男子死得过于及时,且当时,小菙他俩并没有吹哨传消息。可以排除咱们自己人中有内鬼。”
叶风不想轻易就怀疑自己的弟兄们,虽然……钉子肯定还有。
可他现在不愿意去浪费精神琢磨那些,反正拔了一个不定还会有几个,叶风揉揉额角,继续分析案子。
“杀手没有提前出手的原因,可能就是在等着那些凶手被逼急后,再出损招给咱们制造麻烦。”
这是唯一能解释过去的理由了。
话音落,就听到了县城东北角、辗转传至的急促哨音讯息。
“有几户人家悉数失踪!”
东北角,最鱼龙混杂的贫民居住区。
叶风冲戚钧摊摊手,“看我聪明吧?”
也臭屁一下。
其实内心苦哈哈。这鬼打个儿的想猜中啊?!
他玛的,幕后黑手才是真聪明吧?
这一案套一案,一环连一环,将那些为着悬赏就敢豁命的傻子们,彻底给利用到了底。
戚钧“哈哈”一笑,招呼弟兄们牵过马来,跃上就打马冲了出去。
他比谁都更知道:别看叶风一脸苦相,事实上想要扔下这些案子不管,不可能。
就他自己也不可能。
所以,既然是“老黄牛”的命,那活着一日,就耕一日的地吧。
本分尔。
待他们赶至东北角时,就被迎候在那儿的红鱼卫弟兄小陈接到。
小陈便一边带路,一边介绍情况。
“那家中人口悉数失踪的有四户人家,均在同一条街道上,彼此相邻又相对。”
“起初有弟兄闯进无人应答的第一家时,发现没人,家中还有些凌乱,没有在意,又闯入了第二家。还是如此。便心生了警惕。”
“第三户人家有人,没有异常。被问到有无发现陌生人、或听到奇怪动静儿时,那些人也说没有。”
“有个弟兄机灵,就往第一户人家对面的那一边人家去,还是闯进去的,还是全户失踪。再查隔壁一户同样如此。”
叶风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满户消失的人家,是两两相对着的。
这也是引起弟兄们警惕的原因。
及至弟兄们发现的第一户人家,叶风走进去仔细观察。
院中及屋内,的确有些凌乱,且这些凌乱不是翻找造成,而就是像被人给撞倒或碰到的。
叶风一一看着,脑中开始将画面还原。
夕阳斜坠,院门敞着,一家人正在各自忙碌。
三名妇人在灶屋里做饭,两个老人坐在堂屋桌边。
院中有三个孩子追逐打闹,另有两个孩子,一个在剁草,一个在喂鸡。
三名成年男子,一个在劈柴,一个去上茅厕,一个躺在屋里休息。
做饭的妇人中,有个端了盆脏水,似乎是要去院外倾倒。
这时,歹人闯入。
准备倒水的妇人,先被打晕,盆子和脏水就摔在了地上。
歹人至少有三人。
第二人就奔着那些还没有看到他们的孩子们去,一下一个,全部打晕。
地面有孩子们慌乱摔倒的痕迹。
第三人则直奔了院中两名男子去,使得一人手里的斧掉落,而刚出茅厕的男子,就倒在了茅厕门口。
第一凶手再闯入了灶屋。
这时,堂屋内的老人受惊,喊叫出声,起身时带翻了长条板凳。
还有位老人摔了装有温水的陶碗。
可惜,才刚惊叫一声,就被第二名歹人打倒。
歹人最后再搜索了所有房间,将呼呼大睡的男子打晕。
问题来了。
叶风走回院中站定,负背的手指轻动。
出声道:“这户人家失踪了十三人。歹人下手的速度极快,但只有三个歹人,是怎么将这十三人全部运走的?”
只是打晕,活着运走,图什么呢?
真就是他和戚钧此前猜测的那样:绑匪们就是群杀案的凶手?此举就是在故意给他们制造麻烦?
那绑匪们,就只有可能是杀害花娘的两个公子哥儿中的一个。
因为凶手们互不相识,也只有那两人,带了随从。并不是单打独斗。
“也不能排除是有其他人趁机作乱的可能。”
戚钧回着话,拎起地上的斧头看了看,又看了看院子一角被关着的鸡。
将斧头递给小陈,吩咐道:“把那些鸡宰了,还有另外几家的活物,今晚我们就在这儿用饭,你和几个弟兄做饭去。”
等这家的人都被找到,只要还有一个是活着的,就把鸡钱加个几倍赔给人家。
要是……那这些鸡就当成是帮忙下葬的费用了。
这瞬间缓解了压抑的气氛。
叶风忍不住轻笑看他,调侃道:“你明明可以直接吃,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借口。”
叶风知道戚钧这么做的心思。
案件中,最麻烦的就是绑架案。无辜的质子在歹人的手里,一个不好,就会出事。
这次失踪的人那么多,谁也不敢保证所有的质子都能毫发无损。
戚钧希望弟兄们吃了人家的鸡,能更尽心一些、更努力一些。
当然了,这些鸡不吃也是浪费了,正好他们也饿了。反正怎么着都不会白吃。
叶风在吃饭前,挨着将这四户人家走完。
每一家的情形都差不多,失踪的时间略有间隔,但是不长。
大概率就是:歹人提前就选好了这四家人,然后闯入,把人敲晕,最后再一起带走。
还是那个问题:怎么带走的那么多昏迷者?
叶风走到路中间,查看车辙的印痕,却没发现新鲜的。
倒是其中一户人家的轻微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家人,失踪的应该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主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有女主人生活的痕迹,新鲜的,没有其被人打倒的痕迹。
叶风再将各屋转了一遍,再沿着院墙细细查看,就发现:女主人在家中出事前,贴着墙根儿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