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莫轻染 第一百八十章 就是那个斗鸟？

武林中人，武林之事，自然用武林的规矩解决。

自荆锋在武林中滥杀无辜，挑衅各大派之后，南楚武林便处在风声鹤唳之中。已经争斗不休貌合神离上百年的各个门派，因为此次风波，又重新凝聚起来，紧抱成团。

“攻不破。”万剑宗宗主廉震摇了摇头，对雷拳门门主古战天道：“无涯山脚的那个大阵极为邪乎，我门中已经有不少探路的弟子折损其中。除非找到阵眼和罩门，否则胡乱闯阵就是白白送命。”

“廉宗主可仔细看过了，廉飞拿回来的那三招剑招，真的是君问愁的剑法？”古战天皱了皱眉头道。他雷拳门亦是在闯阵中死了不少人。他们门派确实人多势大，却也经不起这般消耗和折损。

“千真万确，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定下心要去招惹无涯山。”廉震眼一眯道：“飞儿被荆锋废了一只手，却很有可能因祸得福。只要练成了剑神的剑招，他的前途依旧不可限量。”

“只凭三招剑式，是不是赌得太大了？无涯山中金银无数，秘籍如山，这次的传言来得太急太快。”古战天看似粗犷，心思却极细腻。“只怕其中有诈！”

“不只是现在，很早以前关于无涯山宝藏的留言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廉震不以为意道：“无涯山弟子行走在外的，就只有疾风剑荆锋和西秦庸王秦相柳两个。他们皆是师承骆无涯，但武功风格却截然不同。荆锋重剑无锋也好，剑走偏锋也好，都是将剑术钻研到极致。”

廉震想了想道：“我万剑宗以剑道传承，对历朝剑术秘籍残卷收集无数。自荆锋出山，他的每一次比斗剑招。我们几乎都有记录在案。对比之下发现，他的剑术至少融合了已经失传的三个流派的精髓。虽然后头他已经衍生出属于自己的独有剑道，但是仍能在不少地方看见一些端倪和痕迹。”廉震断言道：“无涯山有我门宗想要的东西。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万分的肯定和确定。”

古战天不语。只是满脸若有所思。

“你别看无极宗做事温吞，惯会和稀泥。”廉震又道：“我敢确定，无尘子那个老狐狸历年来收集的无涯山资料只怕比你我还多。”

“这次他们无极宗似乎也派了人入无涯山。”古战天道。

“一共七波人，咱们南楚八大派，除了还在内斗争掌门的山河派，全都或明或暗的派了人进山。”廉震笑道：“看来我南楚八派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是同根同心，想的一样。”

“不用我说。雷拳门的探子恐怕也察觉出来了。这次攻山，没有一名无涯山弟子出面。恐怕骆无涯已死的传言是真的，无涯山现在根本无人守卫，只要攻破那个阵法，我等必定能够势如破竹，攻入山顶。”

古战天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你所担心的，不过是我们会成为别人的棋子，胡乱在和无涯山的斗争中损耗了宗门的元气。”廉震不以为意道：“但我只能说，现在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这个笼罩在整个武林头上的神话打破。让武林的格局重新洗牌。我们几大宗门这些年看似势大，在武林的地位却不断下滑。那些小宗门的崛起迅速，什么二十四寨。三十六洞乱七八糟的联盟比比皆是。虽然徒有执武林牛耳的虚名，却再没有人以八大派为尊。归根究底，就是我们互相牵制，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你想乘着讨伐无涯山的机会，重新抢回武林霸主的权柄？”古战天道。

“是我们！”廉震目光炯然的看着古战天道：“不要告诉我，雷拳门已经没了称霸武林的野心和血性！”

“好！”古战天亦是笑着应道：“我雷拳门就陪你玩这一把！”自然知道廉震的心思，不是不想一口吃下，实在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和胃口。

当万剑宗和雷拳门联合发出的武林帖被策马奔腾的门人送入各门各派时，西京王宫中。一众大臣和王公贵族正在观看一场奇特的比斗。

王宫西北角，有一处斗兽场。平日里供秦王赏玩各种虎豹兽斗。今日却专门开辟出来，作为苏青珃和姬鸣鸥比斗的场地。

“吼！”关在精钢铁笼里的猛虎。受到众人的惊扰，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啸来。

“不愧是大王的百兽园，这猛虎果然威猛不凡。”一名职位低微的文官，拍了拍胸口道。刚才那一声虎啸，真把他的肝胆都吓出来了。

“不知道大王叫我等到此，看的究竟是什么比斗。”另一名同样摸不着状况的小官探头朝巨大的斗兽场望了眼道：“莫不是看那几头关在笼子里的虎豹互斗？”

“二位同僚不知道两天前在醉云楼发生的比斗？”一名消息灵通的官员自矜道。

“我等只是略有耳闻，听说是护国公府的小公爷设的赌局。”

“今日便是那赌局的第三场。”

像这样的议论此起彼伏，就连已经参加过醉云楼观战的勋贵也有满肚子的疑问。不知道为什么连大王都开始关注起这个看似玩闹的赌局起来。

“小五啊，小五，这次哥哥可全靠你了！”姬鸣鸥穿着一身红艳艳间着亮蓝色花纹的袍子，一只手抬起，手肘上立着一只二尺半高的红蓝色金刚鹦鹉。

这只金刚鹦鹉白脸红毛，在羽翼的尾端又染着一圈鲜艳的蓝色，亮堂堂的极为抢眼。鹦鹉的嘴角宽阔，嘴尖成钩状，那双眼睛虽然不大，里头的神色却极为彪悍。

姬鸣鸥才小心的摸着它的的翎羽念叨了两句，这鹦鹉就不耐烦的一扑腾翅膀，落到一旁的石桌上，张嘴超一颗核桃啄去。只那尖嘴一咬，坚硬的核桃就裂成两瓣，核桃肉则被它熟练的叼入口中。

“小五真厉害！”秦天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刚鹦鹉威武的模样，似乎想伸手去摸摸，却又有些胆怯。

似乎听到了夸赞，金刚鹦鹉高傲的朝秦天昂了昂头，爪子一跳，又朝另一颗核桃啄去。

“那当然！”姬鸣鸥满脸得色道：“别说是西秦，就是整个中原，都再找不出一只这样的金刚鹦鹉来。这是七八年前一个金毛鬼子从大洋那边带过来的。也就是你表叔我，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好宝贝。这些年，小五可是屡战屡胜，从未输过一场！”又朝着秦天道：“别看它没你高，但年龄可比你大。它和你表叔兄弟相称，小天子你得叫它小五叔叔。”

姬鸣鸥爱鸟成痴，这些年养的珍禽异兽不在少数，心尖尖上最看重的却是这只红蓝金刚鹦鹉。真是当做祖宗一样伺候，吃好的、住好的，也不知在这鹦鹉上砸了多少银钱下去。

“有小五出马，这第三场一定是表叔稳赢了！”秦天天真道。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没想到那鹦鹉看上去骄傲难处，脾气却比想象的要好得多，并没有动嘴伤人。

“那是当然！”姬鸣鸥满脸自信道。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之前两场也是这样以为胜券在握，却连栽了两次跟头，这次刻再不能有半点差池了。心中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总归已经输得这么惨，就算苏青珃再怎么刁难，也不可能让他做出比穿女装绕城一周更丢脸的事了。

“李大全，探到了吗？那个女人拿的是什么鸟参战。”姬鸣鸥唤过李大全道。

“回主子的话，庸王和那苏青珃正在偏殿休息。听说他们入宫时带了只罩着黑布的鸟笼，却是看不清楚里头的东西。不过看那笼子不过两尺，应当装的是小型的鸟类。”李大全禀报道。

“哼哼！”姬鸣鸥脸上一松道：“就算他弄只海东青来，我的小五也不怕。居然用小型鸟参战，到时候小五给我啄死它，解解恨！”平日就没听说过庸王府有豢养什么珍奇的斗鸟，到了关键时刻，就算他想去收罗，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找到称心如意的。

“小五啊小五，这次你可要给哥哥出一口恶气！”姬鸣鸥看着金刚鹦鹉笑眯眯道，又亲手递了只核桃过去喂它。

一旁的偏殿内，只有秦相柳、苏青珃和偷偷摸过来的秦菂三个人。

当秦菂掀开鸟笼上的那个黑布罩时，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小红眼，互相对看着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是秦菂先眨了眼睛。

眨了眨，又眨了两眨之后，秦菂终于把小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进一颗鹅蛋那么大。

“今天比的斗鸟是斗可爱？”秦菂刷的转过头，满眼不可置信的对苏青珃道。

苏青珃看着她的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

“那，那是比唱歌？”秦菂又弱弱的问道。

苏青珃抿着嘴，弯着眼睛又摇了摇头。

“那个斗鸟，就是那个斗鸟吗？”秦菂不死心的又问道。

“应该就是菂儿所想的那个没错了。”秦相柳满脸严肃的朝她点了点头道。

“天啦！”秦菂捂着眼睛，不忍直视道：“小白会被表叔养的那个大家伙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