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九章：滚你妈的！

血色气运。

亿万年间，无数人类以苦难与鲜血换来，一点点从头积累起来的大气运。

但单纯的亿万年苦难，真的能够换来规模如此庞大的气运吗？这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问题，毕竟虽说牺牲与鲜血可以得到气运，但说不好听一些，那些鸡鸭家畜同样身为被养殖的食物，在人族统治之下也有不知多少年，却从未听闻哪只鸡忽然爆发觉醒族群血色气运，化身超级战斗鸡开启反抗人类之路……

而现在，伊耆给出了相应的解释。因为人族贡献出的无穷心灵之光被光明盖亚用以弥补多元宇宙本身破损，本质对多元宇宙有功，故此血色气运诞生，给了人族一个摆脱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就是，光明盖亚昔日奴役人族的目的？”

听着伊耆随口透露出的惊天秘密，杨云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嘶哑无比。

“没错。”

伊耆点头回应，他的话语中有着一丝不言而喻的沉重：“所谓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一切众生对盖亚而言，都是可以牺牲的存在。”

“……而这，亦是洪荒天庭对外征讨，毁灭位面，甚至奴役这些位面，以及生活在非洪荒大陆的人族理由？”

杨云握住武器的手掌上，已是青筋毕露，用力之大，甚至连带着玄玉天晶剑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这就是洪荒天庭在做的事情？重新走上昔日光明盖亚所走的老路？屠龙者终究长出了爪牙和尾巴，成为了新的恶龙？”

“做出这种事情，还将其视作理所当然……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么畜牲的事么！”

杨云似是要将内心的压抑，愤慨，不解全部宣泄，一时之间，连原本已经到了极限的气势也再度拔高，仿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们就不怕脏了手，污了心么？你们真的不怕血色气运反噬，不怕那些‘被牺牲’的亡者怒火点燃洪荒大陆，将那群既得利益者，将那群高高在上的仙神燃烧殆尽么！”

“你们他妈的……”

“真的还配被称之为‘人’么！？”

在这一刻，杨云想到了环太平洋的世界，那因为位面屏障破损，很有可能进入洪荒天庭视野中的世界；想到了自己从奎莲娜的半位面中所获得的那颗星核残骸，以及蕴于其中，整个世界连带内部的所有生灵被洪荒天庭彻底榨干所有价值，最后无情毁灭的相关记忆；想到了负面宇宙的人类城明明自顾不暇，却还要舍生忘死，帮助正面宇宙抵御黑暗盖亚入侵的做法……

想到在这残酷至极的做法下，究竟有多少位面被毁灭，又有多少无辜人族惨死，杨云的怒火就再度水涨船高。而那颗在杨云内心世界中已然枯木逢春，焕发新生的星核也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怒火，竟是再一次绽放出灰黑色的光辉！

位面意识与万千怨魂，天道与人道共同融合，死亡与终结凝结成这无尽黑暗的核心，哀伤与绝望更是如影随形……只是回想起当时从星核之中读取到的信息，杨云心中忿怒的言语就再也压抑不住，通过怒吼的方式咆哮而出！

“我知道。”

迎着杨云的怒火，伊耆并无丝毫回避与退缩，甚至不存在任何理亏之意，而是选择坦然面对：“我知道，洪荒天庭的高层知道，甚至于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名天兵，他们也都知道。”

“……你说什么？”

杨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自主地向着周遭的天庭士兵们看去，果不其然就像伊耆说的那样，这些士兵们即便听到了杨云的怒吼，也依然没有露出丝毫退缩的表情，甚至有些人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就好像他们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恶事非但不坏，反而异常神圣般……

“就是如此。”

伊耆点了点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昔日光明盖亚行天道之事，而如今天庭的‘人道’亦是同理……区别只是，将昔日洪荒人类的苦难转嫁到了洪荒大陆之外。”

“你可以仔细想想，洪荒大陆乃是多元宇宙毫无疑问的中心，灵草矿石，法则灵气，法宝资源一应俱全。而其余的位面便是再得天独厚，又究竟有何资源能威胁到洪荒的霸主地位？唯独那些位面内所孕育出的心灵之光，才是洪荒无法得到的珍贵资源。”

“是以，洪荒天庭会故意折磨位面后再将其献祭，因为极端绝望时释放的情感能量，能燃烧更加持久……”

“滚你妈的！”

杨云再也听不下去，怒吼声中，便是一剑斩出！

霎时间，吼声引起虚空震荡，震翻不知多少阵容齐整的天庭士兵；就连周遭的虚空都经受不住，就此被彻底点燃化作最为纯粹的怒火！

想起之前自己与楚轩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杨云终于明白了天庭为何不直接摧毁那些位面，而是以极端手段将其中住民一步步逼至绝境，如今伊耆的解释便让一切都有了解释，那就是洪荒天庭期待的便是那些位面的众生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辉……

将昔日承接的因果负于肩上，火光在这一刻之间隐隐泛出妖异血色，与原本在天边闪耀光芒的“信标”闪耀光辉相比，这股血色不仅未曾减弱其光芒，反而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作用下，显得更加妖异而耀眼！

灼灼燃烧的血色火光，与杨云浑身散发出的气势紧密相连，仿佛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层血红色的外衣。血色的光辉，仿佛无穷无尽地传递出去，簇拥着杨云的这一剑。原本到达极限的瓶颈就此松动，突破，之前玄玉天晶剑上的三色光辉也泛出一股土黄色，化作四色虹彩，照亮漆黑一片的虚空，连带着在此方位面之外卷动时间震荡的风暴，炸裂破灭空间的雷鸣——

就此，向着伊耆浩浩荡荡猛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