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八章：血色气运

人，总有些连死都不愿意忘记的记忆。

不管是仇恨也好，信念也罢，只要你保持着属于自我的意识，可以正常的思考，那么在真灵的最深处，总存在着某些无论如何也不容许遗忘与侵犯的东西……而那，就是所谓的“心灵之光”。

“所谓的心灵之光，乃是所有生灵都具备的东西。”

对于杨云直劈而来的滔天火浪，伊耆神色不变，他只是单手一抚，空间便化作层层褶皱，将狂暴无比的能量折叠分散于虚空，而他的声音则是清晰无比地传递到了杨云的耳边：“它是心灵最深处，灵魂最深处，意识最深处的一种现实化体现，可以说是生命最真实最纯粹的部份。”

“但凡是生命体，不管多么微小，哪怕是细菌都有自己独特的心灵之光，它可能是自身的道，可能是自身最大的追求，可能是自身最大的希望，可能是自身最大的渴望，也可能是自身最大的心魔……”

“这种废话，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杨云才懒得听伊耆的说教，他深吸一口气，身上泛起无数能量电弧，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跳跃着，于周遭的空间划出一道道璀璨的轨迹，而剑身也同时绽放出三色霞光……

“唰！”

霎时间，能量引导着时空，汇聚成一道耀眼至极的剑光。随着杨云的一声低吼，这股凝聚了时空波动的狂暴之力便从玄玉天晶剑上爆发出来，如同倒飞的流星般冉冉升起，直贯苍穹向着苍天斩去！

“不，不是废话啊，而是为了让你明白这其中的秘密，所必需的解释过程……”

能量狂潮，引发时空风暴。对于这将火，风，水三大元素的精要汇聚一炉，在圣人的交手中也堪称杀手锏的一斩，伊耆微微颔首，同样以包含三色光辉的一指迎去，只见指风与剑气互相撞击，又同时湮灭，竟是拼了个不相上下：“在这多元宇宙中，心灵之光是唯一不受守恒定律约束的力量，是能创造万有的秘火，是照亮虚无黑暗的辉光。”

“哪怕最初的人类体质脆弱、力量微薄，可他们依然平等的具备心灵之光。虽说他们未达到第四阶中级可能一辈子也无法使用，但并不意味着，这世间没有将弱小者的心灵之光收集起来，并加以利用的方法……”

——人类补全计划。

在伊耆说到“方法”二字的时候，杨云瞬间便联想到了白肤系修真者的最终造物生命树阵图，那便是一件连接所有生物心灵之光的顶级修真造物。若究其原理，也是将弱小者的心灵之光集合起来发挥作用……

那么，难道在人族尚未崛起之前，就没有其他强者注意到心灵之光的强大，顺着这个思路展开研究吗？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没错，人族便是多元宇宙的生命之中，感情最为丰富，也最容易绽放心灵之光的种族之一。”

见杨云面上的表情微变，伊耆点了点头，继续道：“具体原因无人知晓，可能是因为人类这个种族的先天性优势，也可能是因为人族的起源来自于多元宇宙之外。”

“环顾多元宇宙亿亿万种族，不是没有比人族在这方面更加具有天赋的族群，但是它们却无法成就气候……而若作为填补多元宇宙破缺的‘薪柴’，从无穷无尽人类内心之中绽放的光芒，更是最佳的选择。”

强大的，总是稀少的，即便是那些拥有远超人族天赋的种族，其数量也远远不能与人族相提并论。要知道人族之所以能够在洪荒大陆上繁衍生息，归根结底在于这个族群拥有令人惊叹的繁衍能力，以及不俗的环境适应能力。更为关键的是，人族同时具备了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相对脆弱的身躯，以及根本不存在任何能量回路，也无法修炼任何功法的特质……

有着智慧，便可以学习，而懂得多了，心灵之光的量便会增加，有着适应能力，便可以在洪荒大陆无边无际的大地上耕种，繁殖能力强，便不担心会轻易的灭族灭种，再加上身体脆弱，实力弱小，便不必担心数量多了之后会威胁到洪荒万族……

对于洪荒万族而言，他们自然不会去关注与同情那同为智慧生命的，却无法踏上超凡道路的“人”，毕竟谁会关心自己吃掉的猪呢？没有，他们只会将人族视为牲口，奴隶，货币，食物，工具，材料。甚至在一些洪荒大陆的偏远地区，那些洪荒万族还会以“人”的数量作为基础等价物，互相之间进行交易……

在光明盖亚看来，来自于多元之外，不知缘何对多元宇宙本身造成的破损，自然需要同为多元宇宙之外而来，又在这方面得天独厚的人族作为弥补。而这一弥补，便开启了人族亿万年间的血泪苦难……

就像伊耆说的那样……人族，是天生的“薪柴”啊！

“……”

杨云不知何时停止了攻击，他低着头，沉默不语。而说起开天战役之前，那段人族最为黑暗也最为绝望的历史，伊耆的声音也不由得变得有几分低沉：“所以，你明白了吗？为何除达云阳外根本不存在任何超凡强者，也无法镇压凝聚气运，相对于洪荒万族根本不值一提的人族会于微末中崛起，有如此之多的惊才绝艳者如雨后春笋般绽放，甚至成就了古与钧两大内宇宙……”

“气运缥缈无机，不知其何来，不知其何去。但若究其本质，这最初的气运绝不是来自于人族亿万年来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不是来自于洪荒万族对人族的残酷对待。而是因为人族这亿万年的苦难，鲜血，仇恨所催化的心灵之光，有很大一部分被光明盖亚拿去填了多元宇宙的破损，是因为人族对这个多元宇宙有功——”

“这，才是让人族崛起的根本，亿万年间自无穷人族内心深处迸发出的心灵之光作为代价，所换取的……”

“血色气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