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情 第3章 路见不平

既然已经大概猜到了李仕水下山的目的，凤冰也没打声招呼，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接着讨论了一下，确实也猜不到原因，便也各自散了。

李枫的判断果然没错，就凭偶遇上山的一个信使，他们竟然大概猜出了李仕水的任务。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跟李仕水说的话，他让李仕水办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到时不知在他们这还要起多少波澜，更不要说让李仕水知道了。

李仕水自从下山后，一路游山玩水，走到哪算哪。这次没人监督，时间又这么充裕，李仕水可算玩的尽兴。一路上也做了几件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事，并且还结识了几个江湖侠客。

不过记挂着师父的再三嘱咐，李仕水也没敢太过耽误，今天终于算是来到了江南。不过路上结识的几个朋友与他的目的不同，早上与他们分别后，李仕水便一人继续朝着钱家赶去。

赶了一会路，在前方路口出现了一个茶铺。正好有点口渴，李仕水便停下来要了壶茶水。茶水不是太好，不过用来解渴正好。这个茶铺建在三个路口的交叉处，来往的行人大都会在此歇脚，因此茶铺里的生意倒还好。

喝完茶后，李仕水正打算结账走时，却听见左边路口传来一阵马蹄声。李仕水本要叫老板结账，正好看到老板听到马蹄声时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就连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也朝店内躲去。店里个别歇脚客人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李仕水眼珠一转，又倒了杯茶，继续喝着。

马蹄声一直没有减弱，到了茶铺门口时却来了个急停，扬起一阵灰尘，灰尘直接顺着门口飘进了屋内。坐在门口的几桌客人猝不及防，被灰尘呛到，咳嗽了起来。李仕水离门口也有些近，不禁皱了下眉，用手捂住了口鼻。

不一会儿，一个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来人穿着绿衣，衣服布料一看就很好，但打扮的却花里胡俏，不伦不类。绿衣人一进门就挑衅的看着那几个被灰尘呛到的客人，面带兴奋。

被呛到的客人中自然也有暴脾气的，正要拍桌子站起来，这时，从门口又进来七八人。这七八人却是统一着装，在衣服右臂上都有一个像是鲨鱼的标志。

这七八人中只有领头一人走到与绿衣人齐平的位置，其他人都停在他们身后。茶客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就有点胆怯，再仔细看到他们右臂上的标志，连忙老实的低下头去喝茶。

绿衣人挑衅地看了一圈，结果没一个茶客敢站出来，只有一个白衣青年还敢抬头看着他们。不过离得有点远，再加上白衣青年还在捂着口鼻，并不能看到白衣青年的脸色。

绿衣人有点泄气，好像没人敢挑事，他还不高兴似的。绿衣人直接朝里走到一张桌子面前，对着那张桌子原来的茶客说道:“滚开！”

茶客自然不敢说什么，连茶钱都没给，就直接从门口逃出去了。一时有胆小的人也偷偷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屋里的茶客就去了一大半。

而老板和店小二却好像没看到似的，根本不敢叫住茶客付钱。

“店小二呢？怎么不上茶？掌柜的，你还做不做生意啊？”绿衣人刚坐下，见没人来招呼，伸手将桌上原来的茶具摔在地上，叫道。

店小二已经不知道躲哪去了，还是掌柜的颤颤巍巍端了一壶新茶出来，放到桌上，说道:“您请喝茶。”

绿衣人喝了口茶，刚喝到口中，就吐了出来。因为掌柜站的比较近，直接喷湿了一大半衣服，掌柜也不敢移动。

“什么破茶？是人喝的吗？”绿衣人看着掌柜，皱眉道。

掌柜也只能在旁边站着陪笑道:“茶叶粗糙，自然难入爷的口。”

绿衣人正想发作，却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张老头，看来这两天你这茶铺生意不错呀。”

绿衣人显然认识掌柜的，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托大\/爷福，小本买卖，小本买卖。”掌柜的陪笑道。

“那是不是该把保\/护\/费交掉了？”绿衣人轻描淡写道。

掌柜脸色一变:“保\/护\/费上次不是已经交过了吗？”

“上次是上次的，这次是这次的。”绿衣人说道。

“可...可...上次就是三天前刚交的呀。”掌柜苦笑道。

绿衣人脸色一变，厉声道:“怎么，你们在鲨鱼帮的势力范围内做生意，鲨鱼帮保你平安，收你点保\/护\/费还不应该啊？”

“应该的，应该的。”掌柜连忙点头，接着说道:“以前保\/护\/费都是一月一交的，这个月的早交了。三天前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交了，再交的话这个月就交三次了。”

“最近这边来了好多闲杂人士，鲨鱼帮增派了好多人手保护你们的平安，花费自然大了点。都是为了你们，你们当然要多交点了。”绿衣人随意道。

掌柜无奈，只能到柜台将整个装钱的抽屉拿来放在桌上，说道:“这是近几天的茶钱，全在这了。”

绿衣人看了一眼，一下将抽屉扔了出去，抽屉里的铜钱四散在了屋内。接着绿衣人抬脚踹了一下掌柜，掌柜哪能经受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绿衣人还不放过，站起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条鞭子，朝掌柜的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还叫道:“就这一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吗？不给你点教训，你当本使者好说话...”

绿衣人边打边骂，掌柜躲不开，只能抱着头求饶，说道:“大\/爷饶命。上次你们已经将所有的钱都收走了，这真的已经是茶铺所有的钱了。”

茶铺还没走的几桌客人看到绿衣人毫不讲理，说打就打，想去阻止绿衣人，但又不敢。

掌柜连连求饶，绿衣人明显不管，挥手还要打时，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绿衣人一看，竟然是一起进来的那个领头人。绿衣人大怒，说道:“鲨奚，你干什么？”

“上次来确实已经将茶铺所有的钱都收走了，掌柜是应该真的没钱了。”鲨奚看着挨打的掌柜，有些不忍心。

“哼，交不上来钱，就要挨打。”

“可他真的没钱了啊。”

“没钱他不会去借，不会去偷，不会去抢呀。你们以前就是对他们太仁慈，对这种交不上钱的人，就要让他们涨涨记性。放开我！”绿衣人喝道。

“可是你这样，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这样我们鲨鱼帮的名声不是全毁了？”鲨奚生气道。

“鲨奚！”绿衣人看一直挣脱不开手，不禁怒道:“你们帮主派你跟着本使者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一切要听我吩咐，而不是让你来命令我的。你要违抗你们帮主的命令吗？”

鲨奚踌躇了好一阵子，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松开的手。

绿衣人轻蔑一笑，举起手臂正要继续抽下去，结果只听“哎吆”一声。却是绿衣人自己将鞭子丢了出去，正捂着自己的手腕大叫。

同鞭子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枚铜钱。正是这枚铜钱打在了绿衣人的手腕上，让他这一鞭子没有抽下去。

“是谁，胆敢暗算本使者，不要命了！”绿衣人一边大叫道，一边扫视着屋里的几个人。

被看到的人都不敢跟绿衣人对视，只有绿衣人一进门就发现的那个白衣青年站了起来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是你！”绿衣人一下子认定了白衣青年。

“既然掌柜在你们的势力范围讨生活，受你们保护，收点保\/护\/费无可厚非。不过哪有像你这样，收了一次又一次，交不出就任意鞭打。这岂止是不讲理，明明就是恶霸的行径。”白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将掌柜扶了起来。

“谢谢，谢谢少侠。不过这事少侠还是不要管了，抓紧走吧。”掌柜还挺好心，不想将白衣青年扯进这个是非里来。

白衣青年就是过来喝茶的李仕水。

李仕水虽然江湖阅历很少，但也知道既然你在这个势力下讨生活，得到了这个势力的保护，或明或暗总是要交点保\/护\/费的。

即使这个势力一个月收你几次，逼的你没法生活，那也没办法，只能怪你自己认人不清，要么想办法凑齐，要不然就离开这个地方。

所以虽然绿衣人很恶，一开始李仕水本来是没打算管的。毕竟你管的了这次，等你走了，下次他又来收呢？何去何从，只能掌柜自己决定。

不过绿衣人今天明显是不想给人活路，或者他根本不在意。掌柜本就年迈，几鞭子下去可能就去了半条命，再没钱医治的话...

一开始看他们一起的人有人阻止，李仕水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后来阻止的人又放弃了。虽然离得太远，没完全听清他们的谈话，李仕水大概也知道他应该阻止不了绿衣人了。

所以在绿衣人又想鞭打时，李仕水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用的还是刚才掌柜抽屉洒落的铜钱。虽然下次他不一定能帮上掌柜，但至少这次要保住掌柜一条命。

李仕水扶起掌柜后，看掌柜好心竟然还想帮他脱离这个是非，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晚了。”

话音未落，就听绿衣人叫道:“你小子敢多管闲事，还敢暗算本使者，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