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情 第2章 辞行

李仕水看着手中的信件，没想到师父想的这么周到，看来这封信应该也非常重要。

李仕水眼珠子一转，既然这封信到了他手中，那他半路上偷偷打开不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吗？

“别想着偷偷打开信封看。信的封口为师做了特殊标记，钱老太君是认识的。若是你打开了信封，钱老太君不认，到时把你扫地出门可就别怨我没提醒你了。”

李枫看李仕水在盯着手中的信看，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连忙警示道。

李仕水一激灵，连忙否认道:“弟子哪敢！”

“不敢就好。”

信封上确实有标记，不过钱老太君也是认识李枫的字的，断然不会将李仕水赶出去的。不过李枫也知道经他这一警示，李仕水应该是不会再偷看信件了。

李枫知道李仕水也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门，而且这一去不知什么时间才能再有机会回来了，连忙嘱咐了李仕水好多路上的注意事项。

李仕水正感觉师父什么时间变的对他这么好言好语了，不过也有些婆婆妈妈。接着便听师父说道:“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待会回去收拾收拾便下山吧。”

“待会就走？可是距师父说的最晚送达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呢？”李仕水诧异道。

“你还好意思说？”李枫又恢复了他往日在李仕水面前的样子，说道:“还不是怕你路上又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信要早点送到，宜早不宜晚。”

“是。”李仕水连忙答道。可能是看他要走了，师父这次说的有点委婉。他每次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都是玩忘了，另外也是不想回山受苦。

“那我收拾好东西，跟师兄姐他们辞完行就下山。”李仕水说道，早点下山正合他意。

“不用了。你收拾完东西就直接下山吧，明天为师会给你的师兄姐他们说的。”

真要让他们师兄姐一起讨论，说不定有聪明的就猜出来了。李枫想了想，为了少起波澜，便对李仕水说道:“即使你在路上遇见了你的师兄姐，暂时也不要跟他们说。这件事在结束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了。”

李仕水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样吩咐，不过还是照着师父的话收拾好东西下山了。

这次一来一回那么长时间，而且还不知道去了要完成什么约定，李仕水一路上都有点心不在焉，正巧碰到办完事上山的二师兄。

看着面前的二师兄，想着师父嘱咐的话，李仕水没有继续说出实情。不过李仕水有些意兴阑珊，也不想说什么了，便直接告辞道:“师父也只是让我下山办事，没有说我什么。我是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罢了。二师兄下山办事也辛苦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师弟我就先下山了。”

要是以前的李仕义，看到李仕水说走就走，肯定会哼一声，理都不带理他。不过现在的李仕义也只是笑着说道:“那师弟早去早回。”

李仕水没再多待，继续下山了，却没看到李仕义看着他的背影，眉毛不禁皱在了一起，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离开二师兄后，刚走了一会，李仕水便在一个路口停下了脚步。前面仍然是下山的路，不过左右两边却分了两个岔路。虽然师父说他会跟他的师兄姐们说，李仕水踌躇了一会，还是朝着一个路口拐去。

不久李仕水便来到了他要去的目的地。

在李仕水面前是一个三层阁楼，背靠大山，阁楼前面和四周花团锦簇。最妙的是阁楼旁边还有一个小瀑布，瀑布不大，所以声音并不吵闹。在靠近瀑布的那边专门修建的有阳台，还可以看到上面桌椅板凳齐全，闲暇时在这边喝一杯茶，肯定相当惬意。

不过现在阳台并没有人，四周也静悄悄的。李仕水知道这里的主人肯定是在屋里练功，现在贸然打扰不好，不过自己又马上要下山了。

正在李仕水踌躇不前时，屋里却传出一声女声:“仕水，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不好好练功，是不是又想偷懒了？”

本是一句平常的打趣问话，然而说话的声音却没有一点起伏，口气也是冰冷异常，让人听了就感觉有些浑身发冷。

李仕水是最喜欢来这里了。其他几个师兄虽然也喜欢这里的环境，不过怵于这里的主人，一般没事是不会过来的。

这里的主人就是李仕水的四师姐，凤冰。凤冰在拜师之前，就已经练了自己的家传武功封冰掌。拜师后，李枫看她封冰掌已有一定火侯，且封冰掌本就是江湖不可多得的绝学，便没让凤冰改学其他武功。

封冰掌威力巨大，出手时即使对手只是被掌风擦上一点，就会立刻气血流通不便，如不及时用内力祛除，慢慢就会扩散全身，直至全身僵硬。

而且修炼封冰掌的人周围总是寒冷异常，虽然对人身体伤害甚微，对敌时却会影响对手的发挥，但平时就对身边的人也有影响了。不过还好，等封冰掌练到一定火候时，便能收放自如，只在对敌时放出寒气即可。

凤冰刚刚修炼到能勉强收放自如的地步。不过几位师兄都是内功深厚之人，自然不会惧怕一点小小的寒气。他们怵于凤冰，却是因为她的性格。

封冰掌越练到后期，身体内积聚的寒气越多，进而对一个人的性格也有一定影响。修炼封冰掌的人性格不自觉会越来越孤僻，对人对事都会越来越冷淡，即使说话也会没有起折，冰冷异常，让人根本猜不到说话者的情绪。

如果天天让你面对一个冰雪美人，一天说不上几句话，说出的话还是冷言冷语的，任谁也受不了。

不过李仕水对凤冰的感情却不同。

李仕水刚来时，一直都是由凤冰照顾他的起居。那时凤冰的功力还浅，寒气不重，李仕水虽然小，但也能感受到凤冰对他的关爱。后面虽然独自生活，但每次闯祸时，都是凤冰第一个出来袒护他。所以后面每次李仕水受罚，师父都不会再派凤冰来监督了。

虽然现在凤冰即使跟他说话也是冷言冷语的，不过他知道凤冰只是因为武功的原因，内心对他肯定还是关怀的。所以在山上也就只有李仕水还能和凤冰正常说话，也只有李仕水在凤冰面前还能保持自在。

这次下山，李仕水思考再三，还是想来跟师姐告个别，毕竟这次下山时间肯定不短。不过到了门前，李仕水又踌躇起来，还好凤冰即使在练功，对周围环境也没完全放松警觉，提前开口了。不过她确是以为李仕水又是练功偷懒了。

“不是的，师姐。是师父有事派我下山，我马上就要走了。因为这次出去时间应该会有点长，所以才特意过来跟师姐辞行的。”李仕水解释道。

“知道了，注意安全。”过了好久，屋里才传来声音，不过很简短，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

“那师姐继续练功，师弟先走了。”

凤冰既没好奇多问师父为什么派李仕水下山，李仕水显然也没有向师姐解释的意思，他本来也就只是过来跟师姐辞个行。而且以师姐的性格，肯定也没耐心听他来解释因为什么事。

李仕水辞完行，终于一扫萎靡的状态，想着下山后的自在，不禁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

阁楼的顶层却有一间屋子窗户开了个口，窗口的身影看着李仕水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时，才重新关闭了窗户。一时阁楼附近好像更冷了些，连门前的花草都微微浮动，瑟瑟发抖。

......

翌日，李枫召集众人，向大家宣布了李仕水出去历练的事。李枫也没说派李仕水出去做什么事，因此等李枫说完走了以后，众人便聚集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这次连一向不爱参与的凤冰都没有走，不过她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远远地站在旁边。众人都是师兄妹，虽然他们有点怵凤冰，但谈话自然也不会避着她。

“师父怎么突然派小师弟下山了？”

“是啊。上次小师弟下山又去偷玩，回来晚了，师父已经好久不让小师弟下山了。”

“师父还说小师弟武功如果不再进一层，就再不让他下山了。”

“说起来小师弟的悟性和资质跟二师兄和四师姐有得一拼，如果不是太懒惰和懈怠，早就应该超过我了。结果现在他还是我们几个中武功最低的，也怪不得师父总督促他了。”

“师弟还小，心性还未定，不过他武功现在在江湖已经算是高手了，出去了也不会吃亏。小师弟走的时候也没向我们辞行，师父也没说什么事，倒不好猜原因了。”

“关于师弟下山的缘由，我倒是有一些眉目。”却是二师兄笑了一声说道。

“什么缘由，二师兄跟我们说说。”

其他几人连忙看向二师兄，就是凤冰也神情动了一下。

“前段时间江南的钱家派人给师父送了一封信，当时正好是我领着钱家的人去见师父的。师父看完信思考了好一阵子，没有立即回信，而是谈完话让我直接将钱家的人送走了。”

“钱家，江南的首富钱家？”

二师兄李仕义点点头。

“难道师父派小师弟给钱家的人送信去了？”

“我猜是的。”李仕义道。

“江南钱家，离我们这可不近，小师弟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师父怎么单单派小师弟去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师父怎么这次遮遮掩掩的？”

李仕义也有些疑惑，毕竟昨天碰到李仕水时，明显李仕水是得了师父的授意，要不然不会不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