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九宸 虞渊海篇 第103章海上仙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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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听宫主提起过，至尊曾告知于她，金光寺捕捉奈落迦失利后，玄天后来又将目光放到了太古凶兽青兕身上，可没多久不知怎的中途又搁置了这个计划。

至尊由此推测，或许隐藏于虞渊海的青兕也是玄天想要得到的一股力量，只是目前看似被更重要的事羁绊住了，暂时无法抽身。只要是我们率先在青兕身上下手，便能在和玄天的斗争中取得先机。”鹿护卫解释道。

道士沈吟问道：“所以至尊便和宫主设下一个局，引他们四人前往，一探那青兕的底细，然后再趁机捕捉之？”

“青兕隐藏于虞渊海也只是至尊的推测，是否真是此兽也不得而知。宫主只是趁着玉贤老鬼敢来我仙妃宫打探消息之机，将计就计引他们前去。

至于那里究竟是什么神兽藏匿，跟在他们后面的白枫、琉璃两护卫自会到时见机行事。”鹿护卫说道。

“那依鹿护卫的意思，他们此去看来定是要白跑一趟了？”道士思索片刻，忽又问道。

“非也！至尊说过，虞渊海即便是没有青兕，也定会有其他上古猛兽，且实力并不亚于青兕，让他们探一探路总归是好的。

另外，宫主设计将他引过去，他必会九死一生，不正方便你行事？”鹿护卫侃笑道。

那道士淡淡应道：“他在重阳观根基尚浅，还不足为惧。他去与不去都影响不了我们的计划。”

“知朝兄，你明知道我说的并不是他，又何必在这里煞有甚事地装糊涂呢。”鹿护卫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言语中暗带几分讥讽，笑道。

那道士莫名看着他，忽然严肃说道：“自从进入重阳观，那个名字我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为好。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曾经相识的秘密。”

“咳，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场，就不要再揣着架子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的秘密就算是宫主也不知道。”鹿护卫见他神情严肃，故作轻松道。

道士也知此刻自己失态了，便试图缓和语气，转变话题道：“对了，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除了宇文垒，重阳观到底还有谁也去了虞渊海？”

鹿护卫脸色一凛，正色道：“你当真不知？”

道士茫然道：“的确不知，快说，究竟是谁？”

只见鹿护卫随手做了个动作，那道士见后大吃一惊道：“连他也亲自去了？看来虞渊海之行不简单呐！”

“是啊，其实连宫主也没想到他也会亲自跟去，所以才派我前来于你协商下一步该怎么办？”鹿护卫说道。

“不急，玄妙观的门人最近一直在蠢蠢欲动，也不知觊觎重阳观什么，让他们先闹，我们再见机行事。”道士咬牙切齿说道，“最后我一定要亲手毁了它，让它片瓦不留，彻底从人们的眼中消失！”

说完他仰天长啸，透穿云霄！

玉贤真人师徒四人宿水餐风，披星戴月，长途跋涉一路往北而去。这期间宇文垒也早就变回了本来的面目，赵灵薇见后自是欣喜异常，夸他愈发的成熟稳重。

四人走走停停，时而展开身法你追我赶互相角逐，时而有真人以骨鸟载着缓缓前进，一路虽是辛苦却也颇为有趣。就这样行了将近一个月，他们终于来到一片汹涌浩瀚，辽阔无垠的大海边。

此时虽已为冬季，可海面上依旧波光粼粼，成双结对的海燕在蓝色的海面上低旋飞翔，冰冷的海风吹在众人脸上格外提神醒脑。

宇文垒从小至今未见过大海，他站在海边手搭凉棚张望远处，忍不住慨叹道：“这虞渊海还真是弱水三万里，浪遏九重天，我看咱们一定是走到天涯海角来啦！”

赵灵薇听了在一旁嗔笑道：“垒弟真会说笑，我们现在还在咱凤翊皇朝的版图里，更不要说离开这中洲大陆了。

我曾听爹爹说起过，中洲大陆像凤翊皇朝这么大疆域的帝国还有两个哩，你想那方外五洲八荒应更为广袤飘渺虚无，不知几亿万里。你要想走到天尽头，就算从小走到老，老又复还小，一直走三生三世，也未必能到。”

宇文垒听赵灵薇说起八荒五洲，忽然记起两年前楚大叔曾与自己提起过天下布局，遂说道：“师姐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楚大叔也曾说起过天下是有五洲四海，以及海外诸岛组成，却不知这虞渊海是不是四海之一？”

东方淼笑道：“垒兄弟玩笑了，就算这虞渊海在你眼中已如此浩荡无涯，不着边际，可要是和四海比起来，就好似太仓里的稊米，天地间的蜉蝣，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宇文垒接连被两位姑娘教导，心中略有不快，暗道：“你们从小便在世间闯荡，自是见多识广。可我十三岁之前就没出过深谷，一直蜗居在山林，无法和你们相提并论。

不过，以后我定要去那**八荒，沧海诸岛上游历闯荡一番，到时候也来杀杀你们的威风，教教你们世外的奇景轶事。”想到这里，他胸中顿时意气风发，一股子豪气凭空而生。

赵灵薇并不知此刻宇文垒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她就见垒弟在那频频点头，似有无限感慨，忍不住笑着问道：“垒弟，是不是在神往那海外的世界，以后师姐我陪你一起前去，如何？”

宇文垒被她猜中心事，大窘失态，一下子便红了脸，赶紧岔开话题对玉贤真人问道：“师父，眼下我们终于到了虞渊海，可这里到处是烟涛恣奔，潮波汩起，哪里能找到黑袍人隐匿的巢穴？”

赵灵薇抢白答道：“依我猜测，他的老巢肯定是在大海远处的一座岛上，只要我们坐着师父的骨鸟从天空俯视，相信必可以找到。”

玉贤真人听罢，摇头捋须哈哈笑道：“薇儿又在胡闹了！其实垒儿方才说的也并不完全错。咱们眼前所看到的这片大海叫虞渊海，又唤玄水，在它的极东之处其实是与东海大洋所连，若是想要漂洋过海去东弗婆洲，而这里便是首选之地。

在这玄水之中矗有一山，曰壶峤。此山甚是神奇，它不同于陆上的大山峻岭屹立不动，而是没有根基，在海上就像漂泊不停的大船一样居无定所。况且我们更不可能从空中俯瞰去寻找它。”

宇文垒、赵灵薇和东方淼三人听后均大为好奇，齐齐扭头问道：“这又是为何？”

真人看着虞渊海答道：“玄水非常奇怪，我们站在从地面上看过去，它一望无际，无边无沿，可一旦当我们升到一定高度，俯视海面便会云烟微茫，朦胧一片，海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当年我来这里为了找到壶峤，一连用了数十个飞骷均是如此。

还有就是，刚才我也说了，这里连着东海，一旦我们升到高处，这片大海上空的气流便会载着我们一直往东方飘去，任凭你术有多强也无法掌控。最后不但找不到壶峤，而且永远也休想回来，只能落得个葬身海底，我那些失踪的飞骷便是如此。”

三人听玉贤真人说完，又回头看了会儿虞渊海，均心中一时无计，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灵薇毕竟跟着玉贤真人多年，对师父的术十分熟稔，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师父，既然我们不能从空中寻找传说中的壶峤山，您何不就地造一艘骨船出来，我们坐船去寻找？”

玉贤真人摇头道：“造骨船易，可是若没有指司盘也是无果。”

东方淼听后大为失望，说道：“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说完看了赵灵薇一眼，见她眼中亦是失落的神态。

听到指司盘三字，宇文垒一愣，下意识问道：“师父，什么是指司盘？咱们需要去哪里才能找到？”

玉贤真人说道：“指司盘是记录壶峤所在位置的仪器，它需为壶峤山上的矿石才可制成。”

赵灵薇一旁听了撇嘴愤愤道：“这可就难为人了，如果去不了壶峤，又怎会采到山上的矿石；若采不到山上的矿石，又无法制造出劳什子的指司盘。”

玉贤真人毫不理会爱徒的抱怨，继续说下去道：“传说先人们早就察觉玄水之中漂浮有仙山，可又苦苦求索而不得。

一天，有一个渔民正在海边低头整理渔网，他无意之中一抬头，正好撞见一只海鸟口中衔着一个闪耀五彩光芒的物体从头顶展翅飞过。

开始时那渔民并未在意，以为海鸟衔着的只是贝壳之类的东西，在阳光的折射下方才发出光华。

可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上阴云密布，根本就没有一缕阳光。他这才回过神来，留心回忆刚才海鸟飞过时的情景。他脑海中细细回味，觉得那海鸟口中所含的物体像极了一枚石子，而并非扁平的贝壳。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索性将渔网一丢，拔腿朝海鸟追去。那渔民常年在海边打渔，自然是清楚海鸟的脾性，深知这种海鸟喜欢收集闪闪发亮的东西装饰巢穴，而它们的窝巢就建在海边岩壁上的洞穴中。

于是他一路尾随，紧紧跟在那只海鸟的后面狂奔。果然就见那只海鸟飞到悬崖边，钻进了其中一个如斗大的崖洞里。

那个渔民在下面看的清楚，便悄悄躲在一旁。待那海鸟又飞出觅食时，他便顺着峭壁攀援而上，爬了上去。

海鸟建窝的洞口离地面有数十丈之高，一旦跌落必定是粉身碎骨，这渔民一是他天生胆大，二是那发光的石子实在是太过诱惑，他宁愿敢冒奇险也定要看个明白。

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洞口下方，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去，果见在洞里杂草之中藏有一枚熠熠闪光的石子。他大喜过望，不假思索便伸手掏了出来。

谁知他刚将石子攥在手中，还并未来得及细看，那飞出觅食的海鸟不巧归巢，见到一个人俯在自己的窝旁，便一边尖声啼叫，一边悍然不顾朝那渔民猛扑过去。

这种海鸟平时还算温顺，可在配偶期间却异常凶暴蛮横，并不怯人，且还攻击性极强。它的鸣叫引得崖壁上其他洞里的海鸟一起出动，纷纷飞出巢来，没头没脸的朝他啄去。

那渔民全身吃痛，不及提防，一下子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死于非命。两日之后，他的尸体才被村子里恰巧路过的村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