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690章 赶路

神庙中，冠师弟喊了他一声师兄。

这说明了在另一世中，有他这个人在，并且也拜入了四神宫，踏上了修道之路。

李川知道那一世中发生的一些关键的事。冠师弟会在拜入霜叶门之后，不到千年便登仙；素王爷已然即位；黑角皇将统领群妖，占下半壁江山……

但他从未说过，温故应在那一世中做过什么。

是不知道，还是因为在那一世中，他温故应没有了一梦万年的奇遇，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修士？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在那个人道衰败，异类再兴，古仙真仙纷纷下场，万物走向终末的浩劫中什么都没有做。

那一世，他在做什么？

他重新审视那万年的记忆。既然这个空间中时间是静止的，那……就算用一万年时间去翻看，又如何呢？

他沉了进去。一页一页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过。

记忆依然有模糊的地方，其中的每个人，都看不清他们的脸。许多日子都是无声且一晃而过的，但每一场战斗，每一次冥思，却异常清晰。

最初，是在追逐一头翼鹄。追了七个日夜，翼鹄终于力竭于初升的太阳中。

转眼间，他看到了无边的沙漠。

在被追杀。出剑却有几分犹豫。边战边逃，伤势愈发沉重，最终沙暴中完成反杀，拄着剑，孤寂地走在寒冷的夜色中。

又一转眼间，坐在了山洞中，篝火噼啪作响，一双瓷白的手递给了他一碗热汤。

……

温故应再一次站在长河之中，河面上，浮动着无数碎冰。碎冰中，是一个个在记忆中交锋过的对手。

杀翼鹄时，大概是五百年的修为，沙漠追杀时，修为更高了一些。实力越来越高，对手也越来越强。他独战百位妖修，力拼下界而来的仙人。终于登仙。登仙之后，闭关千年，窥见到一丝天机。

最后的最后，他伫立在太素域的云气之中，那纵横千万的道途之中，站起了一个个影子，皆是往昔的仙人。

云气奔涌翻腾，云气之上，惊雷撕出一道可怖的裂隙，一道道赤红直直落下

……

是故人啊。

温故应向上伸出手来，碎冰聚拢，一套以万年岁月雕琢而出的剑法，凛然浮现。

该醒过来了。

……

魔灵依然在挣扎，突然，她发现束缚她的力量消失了，她立刻脱身而出，接着她看到灵气停止了流动，温故应四分五裂的身体也重新变得完整，他缓缓从灵气中抽出了剑来，剑柄的宝石光闪动着。

温故应转过身，隔着浑浊的河水，望着不远处的魔灵。

要逃。

魔灵立刻向河面逃去。

温故应没有给她机会。

红灵也没有给她机会。河水停止了流动，魔灵发现她无论往哪个方向逃，无论逃出多远，都无法脱离无回渡的河水。

温故应举起了剑，剑光分开了河水，一道道的赤红的剑气落下，砸落在千万个时空中，每一个魔灵的身上。

最后一道剑光落下后，温故应走出了无回渡。

该去找李川了。

……

太素域落下后，李川擦响了天音壶，壶音在云气中扩散着，片刻之后，他停下了壶音，站了起来，说：“我们必须尽快到达盈凤台。”

“那走吧，你发现了什么？”蒋松问。

李川说：“云气在侵蚀秘境，翁仙想要彻底控制秘境。我们还有时间，在秘境被彻底侵蚀前，必须到达盈凤台。”他看了蒋松一眼，说：“你带我飞过去吧，我会继续擦响天音壶，用壶音破开层层界限。”

“壶音一路响过去，太招摇了吧？”蒋松很不赞同。

李川说：“引人注意就注意吧，没准还能一举两得呢。”

“怎么说？”蒋松问。

李川说：“正好引点人过来。都是玄门修士，面对危机，能聚在一起。一起抵抗，总比单打独斗好。我对几乎所有玄门都有恩。我一不要法宝，二不需功法，和他们没有任何矛盾。所以我能说服他们的。而且我怀疑，翁仙也想把他们变成异鬼，没准我又能救他们一次了。”

他看到蒋松怀疑的眼神，说：“看这些云气，他们能感觉到秘境不太对劲吧？没这么蠢的吧？”

“不是，我是想，是不是别聚集到一起比较好？”之前李川和蒋松简单说过有关仪式的事。蒋松说：“聚一起了，没准就着了道，被一网打尽了？”

李川犹豫了一下，说：“不管了，当务之急，是要赶到盈凤台。”

“好，你拿着这个吧。”蒋松将一个木雕人偶递给了李川。

李川接过后，看了两眼。雕刻的很精细，木质也很特别，一看便不是凡品。他问：“这是什么？”

“能抵挡一些攻击。我怕到时候，引来的不只是修士灵兽，首先被引来的，可能便是降下这太素域的人，你口中的翁仙。”蒋松解释说：“我会尽快将你带到盈凤台，可能会有点颠簸。”

“行。”李川收好了人偶。

蒋松想了想，拿出了一片飞羽来，说：“上来吧。”

李川站了上去。飞羽便化作了一抹流光，带着蒋松和李川两人飞到秘境的上空。壶音响起，壶音阵阵中，流光向着盈凤台的方向而去。

果然，如蒋松所料的那般，云气向着壶音的方向聚拢而来。

……

海水平稳了下来。亿万点的金光也都似乎沉落在了海底，不再兴风作浪了。

修士纷纷落回岛上。

劳笑开刚站稳，公二和旁三便过来了。公二说：“我听到你喊我们了，刚才那个妖风有点古怪，我怎么飞都飞不过来，幸好苍明堂主看到了你。你现在怎样了？”

“我没事。”劳笑开说着，在人群中寻找着苍明堂主的身影，他看到几个修士走向他。他们停了下来，讨论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楚掌门也走过去加入了讨论。

劳笑开收回了视线。

公二说：“不知大哥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

“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劳笑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