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688章 目的

“是翁仙吗？”温故应问。

红灵否认了，“不是他，是岱宗。”

“古仙岱宗？”温故应向红灵确认。

“是他。”红灵语气肯定。

“请真仙继续说。”温故应说。

“你似乎并不太意外？”红灵问。

温故应微微摇头，反问：“古仙天苏都能陨落，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红灵的灵气，似乎一凝。

温故应察觉到了，他问：“真仙不知天苏陨落一事？”

“我有一些猜测，但我没有想到，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红灵叹息道：“我继续往下说吧。岱宗感知到我的位置，他找了过来，希望我在将要到来的大劫之中，站在他那一边。他认为，这一次大劫中，三古七真十人中，至少要陨落一半。他和我，都非人身。他认为这次大劫是我们的机会。”

“一位古仙，一位真仙，都是接近无敌和永恒的存在了，你们是在为什么而争斗呢？”温故应问。

红灵回答：“古仙，真仙和寻常仙人的区别在于，我们占有了一部分天道的权柄，就如昊天的天庭，松风子的轮回道……他们在替天道管理着世间，也替天道在人间立下了许多规则。天道是永恒的，永远在变化的，三古七真看似无限靠近天道，但随着世事变幻，也会被替代，被舍弃。”

她说：“天苏，归鸿，昊天，青梓，九峰还有松风子，他们五个，都想要天道永远倾向于人类。其他几位，并不这么想。”

温故应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红灵回答：“岱宗是想要妖族再次兴盛。洛瑶不关心这些。翁仙……他总是搞出许多事来，但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他竟然存着以自身道途去替代天道的野心。”

她继续说着：“我拒绝了岱宗，并打算换个地方，继续闭关。就在我动身的时候，翁仙偷袭了我，我以为已经离开的岱宗，也现身而出。我伤势还未痊愈，不是他们的对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便将一点神念，附在那件法宝上，并下令他们躲藏起来。”

红灵说：“我便是，那一点神念。”

“其他古仙和真仙呢？他们没有察觉到吗？”温故应问。

“没有。我闭关的地方，很隐秘。翁仙容纳我的道途之后，便假扮起我来。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容纳我的道途，甚至因此，他此刻的力量，也大打折扣。”红灵回答。

“那你还能取回道途，重登仙位吗？”温故应问。

“我便是盈凤真仙。”红灵语气平静，她接着说道：“我躲藏了大约三百余年，一日我感觉到有仙人下界，便跟随而去。我在凡间，辗转了很多地方，成为过很多修士的法宝……最终，一个小妖捡到了我。她很珍惜我，但她太弱小了……我救了她几次，她一定要回报我，我便请她将我带到落霞秘境附近。她答应了，带着我东躲西藏的，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走到了。之后，我便藏身在此处，慢慢恢复着力量。”

“风欢意？”温故应问。

“她现在怎样了？”红灵问。

“死了。”温故应回答。

“怎么死的？”红灵问。

“为了她的两个朋友。”温故应说。

“我明白了。”红灵说。

“她在空间一道上，很有造诣。我能躲在空间罅隙中，不被魔灵察觉，便是源自一次与她论道中得到的一些灵感。”温故应说。

“我知道。只是她这样重情义的人，注定无法走远。”红灵伤感道：“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一个诞生在落霞秘境的器灵。我和她约好的，等她修为高一点，就过来，到那时我会给她一件更适合她的法宝。”

“又过了很久，大概五六百年吧，我感觉到了‘我’。”红灵语速快了一些，“一开始，我以为是岱宗和翁仙察觉到了我，但不是，‘我’在秘境中查探了一番后，确认能够驱使秘境后，便又离开了。我明白，他们是想要借秘境，去做一些事。我便静默地蛰伏了下来。”

“你没有想过去找天苏吗？”温故应问。

“天苏没有赶到，也没有来找我，这便能说明很多事了。”红灵稍稍停顿了一下，说：“我在凡间辗转时，听到了神侠的传说，我便知道，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红灵飘动了一下，“最后，是在半年前，‘我’的力量，还有另一股奇怪力量出现了。在那股奇怪的力量催动下，秘境逐渐从虚空中浮出。于是我动了点手脚，让更多的人能够感应到，落霞秘境，将要出世。”

她说：“于是我的存在，也被他们感知到了。但幸好，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我是谁，而是认为是秘境之灵在反抗。”

“秘境之灵呢？”温故应问。

“万年前就飞升了啊。”红灵说。

“这……”温故应一时失语。

红灵飘动了下，似乎心情很愉悦，她反问：“人能飞升，妖能飞升，器灵为何不能？”

“从万年前开始，落霞秘境便是一座无主的秘境。”她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去，“一座等待着新的主人的无主秘境。”

“我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红灵说。

“九海底下，有一条尚未被发现的灵脉。他正以‘我’的力量，驱动着落霞秘境，去激发那条灵脉的力量。同时他将太素域投映而下。他的目的并不是用太素域去彻底掌控秘境，而是要借着落霞秘境，将太素域投映到凡间。再之后，‘我’便会用出‘我’最后的法术，转换时空。”

温故应正要再次发问的时候，红灵沉声说：“你一定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三万年前，我合身于天道，瞥见到了那束光。之后，我已道心破碎。而翁仙……他还没有完全容纳我的道途。你记清楚了吗？”

“但是我的力量已经不剩多少了，肉身也四分五裂，提不起剑来了。”温故应说。

“这里是落霞秘境，我是盈凤真仙。”红灵轻声说：“数不清的时空中，总有一个你，还拿得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