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 1120章 那是什么鬼

“是你逼我的！”

黑暗的洞穴之中，传来了那威严男人的声音，与那声音一同传出来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威压带着一种极度的锋锐，即便是站在了阵法之外的姜宁，也一样能够感受到那股似乎要将整个天地撕裂开来的力量！

“我就说嘛，”姜宁笑道：“堂堂弦动三层的尊者，怎么会连一个压箱底的招式都没有！”

倒在地上的那个几个人的尸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紧接着，一条条黑色的蠕虫从那些人的身体之内爬了出来，聚集在一起，化作了一道道的黑气，就像是粘稠的液体顺着管道缓缓流动一般，钻入了那黑暗无光的洞穴之中！

紧接着，一条通体黑色的长枪的枪尖从那黑暗的洞穴之中钻了出来，而在它的周围，有五条脖颈带着细密的鳞片的黑色眼镜蛇，就像龙卷风的风旋一般，绕着那黑色闪亮的枪尖转动！

一股极致的锋锐气息从那枪尖之上直冲云霄，长枪还未出手，那骨锋锐的气息竟然在无边的流星火雨之中逆流而上，穿透了阵法的限制，来到了姜宁的身体之外。

姜宁对此并不在意，只是任由那锋锐的气息潮水一般，一道一道地击打在自己的傀儡身体之上，丝毫没有要防御的意思，而那气流冲击的结果也证明了姜宁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那股力量虽然锋锐，但是对于自己这具傀儡来说，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道道带着灼热尾焰的流星砸入那黑暗的洞穴之中，却像是一个小石子儿砸入了大海之中一样，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更加没有溅起什么像样的水花。

姜宁只是静静地看着，顺带对那阵法下方的宋长老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关注，然后，所有的力量，基本上有七成都是正对着那黑色的洞穴砸了进去。

他十分清楚，眼下在这天火流星阵里面，能够有实力逃脱的人，也就是那个弦动境的威严男子，至于那个合欢宗的宋长老，姜宁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别说她现在还不到弦动境，就算她已经是弦动境，姜宁也不会在乎。

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乃是道和境的缘故，而且还因为，那合欢宗擅长的手段都被他这个拥有三百六十五个组合阵法，而且本身没有生命力的忘忧傀儡所克制，幻术和媚术破产之后，她所掌握的那些寻常的攻击手段，对于姜宁以及这个天火流星阵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而已！

“这个阵法还蛮不错的，适合对人数众多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看来以后可以在这傀儡身上再多加上一个水母阵盘，把这个天火流星组合阵法也拓印进去！”

就在姜宁站在不断轮转的阵法之上，静静地等待着洞穴之中的男人出手的时候，那黑色长枪之上的五条黑色眼镜蛇突兀地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条通体生长着铁甲一般细密的鳞片，而体积却反而比起先前那五条眼镜蛇更加缩小了一圈黑黑色小蟒，那蟒蛇微微一吐蛇信，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从那长枪之上传递了出来。

即便是姜宁，也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来！

这个攻击，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强大一些！

事实上，三个人之间的战斗场面虽然看起来有些寻常，但是如果那长枪方才指着的目标不是阵法顶端的姜宁，而是一座百万人以上的人类城池的话，姜宁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是有护城大阵阻挡，这一枪下去，那百万人之中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但是，到了他们这个级别，高手的对战就是如此，可以一击杀死百万凡人的招数，也许全部的能量结结实实地打在同级别对手的身上，也没有办法杀掉他！

此时，黑暗的洞穴之中，出手的那个男人，心里其实也是十分的忐忑的！

这一招曾经帮助他从许多个高阶弦动尊者手里成功地逃命，但是当这一招的目标是天空之上的姜宁的时候，他的心里依旧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那个人身上虽然没有一丝一毫无用的气息泄露出来，但是经过了这短暂的交手之后，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实力，要比她遇到过的那些高阶弦动修者更加厉害！

也许，也许，那男人想，也许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弦动境！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他立刻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无可能！

他的这个想法也很简单，他自己看不透又打不过的人，甚至在那人随手布置出了一个阵法之中，就有些举步维艰，需要用尽全力开突破的人，那个云淡风轻地站在阵法上方，仅仅地等待着他蓄力的男人，那个以一己之力压制七人，却显得游刃有余甚至有些无聊的男人，他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弦动境！

但是事已至此，就算他想要撇开那个害得自己如此倒霉的女人，选择独自离去，恐怕姜宁也不会答应了。

想到这里，他又对外面那个把自己拉下水的女人心中一阵的怒意。

天空之上，开始隐隐出现了一个五条巨蟒冲天而起，将一**日吞噬干净，只在天空之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穴的虚影，而那男人的声音则再一次从那洞穴之中坚定地传递了出来！

“五蟒分日！”

就在这个时候，枪出如龙，一**日在那男人的墙头之上破开，化作了黑漆漆的一轮圆盘，无边的锋锐冲天而起，头顶不断轮转，并且降下一颗颗火焰流星的阵法，所有的流星一瞬之间尽数碎裂，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撞上那长枪，就已经化作了一片虚无！

姜宁轻轻一跺脚，这次，阵法之上所有的星辰全部都亮了起来，一道道炽白的光线融合在一起，在姜宁刻意的牵引之下，化作了一条炽白的长龙，那龙轻轻一甩尾，一道高亢的龙吟传遍了整个岛屿，瞬间就出现在了那长枪之前！

黑蟒对白龙，针尖对麦芒！

整个岛屿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许多的建筑在这种强烈的震荡之下不断地坍塌，姜宁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故而轻轻一挥手，一道淡绿色的光环不断地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坍塌的建筑再一次复原，震荡不休的岛屿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唯一依旧在不断地震荡，并且爆发着强烈能量的地方，就是那白龙和黑蟒长枪碰撞之所在！

看到整个岛屿无事，姜宁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为了杀死一个弦动境，就把这整个岛屿都打沉了！

陆地是人类和妖兽极为珍贵的一种资源，远古众仙之间的战争，把原本那一整块浩瀚无边的大陆都打得四分五裂，成为了如今的八大陆的模样，其中甚至有不少极为巨大的陆地板块因此沉没，落入了海中，导致大量的灵气散入海洋之内，八大陆的灵根强度，比起远古来说也远远不及，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远古时期，同一段时间之内，便可以出现上百位真一仙人甚至是更加强大的存在的大陆，如今一个纪元一个纪元地下来，到了现在，整整一个纪元能够出现一个成仙之人都已经是极其的不容易！

姜宁甚至可以预见，等待这一次的纪元末尾过去，天人五衰结束之后，到下一个纪元结束之前，哪怕是能够出现一位真一仙人，都是极其了不得的事情，这样一个人的天赋，怕已经比得上荒神尊了！

也就是说，在新的纪元开始，灵气的浓度再次下降之后，在这个世界之上想要成就真一，只怕就需要有荒神尊当年那样的无敌天赋才能够做到了！

可以想见，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因此，姜宁十分清楚，每一片大陆，哪怕只是眼下这样的小小的岛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因为生存的空间越小，大陆上的灵气总量就会越少，甚至很能有一天，人们不得不来到海洋之上，靠着海洋之上的灵气进行修炼！

岛屿能够汇聚的力量是十分的可观的，否则，等那些灵气全部都沉入海洋之中，或者因为岛屿的沉没，灵脉的断裂，而溢散出来的话，这个世界上适合修炼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少。

当然，不单单是姜宁很在意这一点，实际上，星笼塔，咒神宫，还有青玄，月井，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大陆上人为地制造灵脉，目的就是想要恢复中古，上古甚至是远古时代的那种灵气强度！

要知道，在远古的时候，整个大陆还没有一分为八，在那片初时的大陆之上，所有的灵脉都是连接在一起的，从周遭细枝末节的小型灵脉，到中央宛如仙境的那种仙石级别的灵脉，在那个时候，人类只要成年，便基本个个都是星极境，成就真一虽然很厉害，但也并没有如今这么困难，只要天赋够好，修行够努力，希望远比如今大，那个时候，真一仙人遍地走，甚至根本就不需要飞升离开此界，甚至还有真一之上，类似于荒神尊的存在也能够在大陆上行走，而不必在世界力量的压迫之下选择飞升，那个时候，所谓的仙人也是分层次的，人仙，地仙，天仙，大仙，真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以及 传说中真正在宇宙中都可以称得上是至高无上的混元无极金仙，也就是所谓的不死不灭，历经无量量劫依旧可以永存，即便宇宙覆灭，也不会因此消亡的真神！

当然，这些都只是姜宁在青玄的典籍之上看到的关于远古时期的记载，反正这一个又一个纪元地下来，到了眼下这个纪元的时候，能够修炼到真一境界，成为远古仙人位次之中最末的人仙，都已经是一件比困难更加困难的事情！

而根据姜宁之前的推测，那个绝世天才荒神尊，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应该已经有天仙层次的力量！

在眼下这个纪元，居然能够在不离开本世界的情况之下修炼成为天仙，如果把他放在了远古时代的话，姜宁觉得，以荒神尊的天赋，怎么着也应该是一个大罗金仙了！

当然，时不我与，这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生活在这个时代，能够追求的东西，上限就注定了没有远古时代高，这是必须要接受的事情。

但是，这也并不能说完全是一件坏事儿，因为，正是灵气逐步地减弱，流失，所以各种更加玄妙的修炼法门的钻研和各种提高灵气利用率的手段，在这种压力之下开始层出不穷，不管是在战斗能力还是灵气利用率方面，如果把同样修为层次的两个人放在一起战斗，而其中一个来自远古，另外一个来自当下的话，姜宁几乎可以断言，十对这样的人交手，有八到九对的胜利者都是来自当下！

保护住了下方的岛屿，姜宁双手抱臂悬浮在了天火流星组合阵法之上，再一次静静地等待着两人的招式碰撞的结果！

白龙死死地咬住了那黑色长枪的枪尖，一道炽白的火焰瞬间包裹了整个黑色长枪，那个出手的男人不得不松开了自己握着长枪的手臂，转而用体内的力量和规则之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手掌，代替自己的手掌，重新握住了那杆黑色的长枪！

“区区小蟒，也敢在我白龙面前逞凶？”姜宁冷笑，一指点在了那白龙身上，原本就已经十分巨大的白龙此时变得更大，一口将那整个一杆长枪全部都吞入了腹中，连带着那规则大手，也被那白龙生生地咬断！

而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观战的话，他就会发现，姜宁的那条白龙的肚子里又一直黑色的巨蟒在不断地来回游动，撕扯着那白龙的腹部！

只可惜，这条白龙并非是真的白龙，它的腹部并不是什么血肉，而是坚实的能量壁障，就算是被人那黑色巨蟒从身体之内咬破，也绝对不会对它有半点的伤害，马上就会有新的能量补充上来，反倒是那漆黑的长枪，其本身就是那威严男子利用那五个死人尸体之内的力量转化而成，其实也是一个纯能量体，在消耗白龙的同时，也是在消耗自己！

但不一样的是，身处外界的白龙可以从天火流星阵法之上得到有效的能量补充，但是那已经被吞入腹中的黑色长枪，却是已经彻底失去了能量的来源，等待着它的，就是不断地缩小，缩小，然后断裂，消失！

那威严男人此时只觉得一阵地气闷，他领悟了一条死亡之道，虽然没有能够大成，但是借助这种道的力量，让他可以利用死人身上残留的能量化作各种武器，帮助自己作战。。

这种手段对于自身来说，消耗掉的只是一小部分的道之力，但是从能量层面上来说，显然是什么都没有消耗的，因为为那黑色长枪提供能量的，本来也不是他自己！

先前，他之所以那么笃定地认为自己一定可以从姜宁的天火流星阵法之中突破出去，就是因为他知道，那五个人死了之后，提供的能量极为庞大，只要自己善加利用，一定可以将姜宁的这个天火流星阵法撕开一条口子，这样，自己就可以成功地逃脱了！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姜宁现学现改现卖的阵法，居然能够展现出如此庞大的力量！

姜宁冷笑，原本他还想亲自见识一下那长枪的力量的，至于这个临时布置的天火流星阵，被人家破了也就破了，反正他待会儿随手就能够重新布置出来一个。

但是，当他感觉到那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死亡之力后，他就没有那个兴趣了！

死亡之力，当年因为荣枯镜在自己身体之内的缘故，死亡之道和生命之道，姜宁一早就已经完全领悟了，因此，对方借助不完全的死亡之道催发死亡之力施展的那些力量，拥有完整死亡之道的姜宁，只要挥一挥手就可以瓦解，原本他还对那男人抱有着一丝可以让自己长见识的希望，但是到了现在，他依旧是失望了。

相比于眼前这个弦动境的男人，还是前段时间闯荒天塔的时候，在那里面学习和见识到的新东西更多！

唯一让姜宁有些遗憾地就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见过那荒天塔第二层的世界之主，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通过某种方式离开了小世界呢，还是故意藏了起来，不愿意见到姜宁，总而言之，小世界本身依旧存在，那就代表这个人一定还活着，至于具体是哪一种结果，姜宁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姜宁觉得甚是无聊，思维都有些发散开来的时候，那白龙肚子里的黑蟒突然将白龙的身体破开了一个大洞，在能量快速流转，进行弥补之前，那黑色小蟒就已经借着那个洞口飞了出去。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黑色的小蟒游弋到了那炽白巨龙的上方，而它先前所附着的那一杆死亡之力构造而成的能量长枪却是不见了，姜宁初步判断，应该是在白龙腹部的能量碰撞的时候被消磨掉的！

这让姜宁那无精打采的神情稍稍地又专注了一点，继续操控着炽白巨龙朝着那黑色小蟒冲杀了过去！

如果是实力相当的生死之战的话，姜宁一定会操控着白龙直接朝着那个男人的身体攻击，至于那个黑色小蟒，他大约理都不要理会的！

但是现在，当自己处于一种绝对的优势的时候，姜宁还是希望可以尽可能地把那些对手的各种能力全部都逼迫出来，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通过战斗激发他们的潜力，让他们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这样的话，他就有机会见识到更多令自己惊艳，并且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

现在的姜宁就是一个巨大的熔炉，丢入这熔炉之中进行锻造的材料越多，越珍贵，最后熔炼出来的成果，自然也会越高！

但是，就在他觉得有些失望的时候，一股极度邪恶的气息从那黑色小蟒的身上爆发了出来，它的头部以一种极其夸张，甚至有些违背了世界规则的方式，在瞬息之间变大了数百倍，锋锐的牙齿之上，带着一次就连姜宁都会觉得恐怖的，以前从未见过的死亡之力，一口咬断了白龙的身体，把那些炽白色的能量全部都吞入了腹中！

黑蟒吞白龙！

蟒作为龙的亚种，几乎天生就会被压制，所以，在自己凭借着体内九龙真气凝聚出来的力量，配合着自己真龙气运进行塑形，然后借助阵法的媒介，施展出来的力量，原本以为早就处在绝对的优势，却是没有想到，作为亚种的黑蟒，居然能够将自己的那条巨大的白龙给吞噬掉！

姜宁皱了皱眉，因为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此时站在黑暗洞穴之中的那个威严男子，似乎已经有些不是他自己了！

而先前的那种极度邪恶的死亡力量，也是让姜宁有些匪夷所思！

死亡就是死亡，只是生命归于虚无的一种形式，对于掌握了完整的死亡之道的姜宁来说，他清楚地知道，死亡之力本身虽然带有着腐朽，侵蚀，恶化的效果，但是这种力量本身是极为纯粹的，并不会带上任何的邪恶气息，但凡有这种气息出现，就说明修者对于死亡之力的修炼走入了一种歧途！

对此，姜宁并不意外。

很多时候，人们的修炼都会走入歧途，大陆上每年走火入魔的人不计其数，下场都极为的惨烈。

而这男人对于死亡之力的修炼，显然是领悟错了方向，坚持了这么多年下来之后，虽然成功地进入了弦动境，但是也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平常的时候，这种隐患可以被他本人强大的意志力和修为给压制下去，但是当自己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是那些给自己带来死亡威胁的对手的时候，在这种压力之下，他需要全力面对，因此对于体内魔性的压制就渐渐地松动，当事情发展到他已经无法控制的地步的时候，那种压制的力量彻底的被解除，整个人身体之内的魔性自然而然地也就施放了出来！

“这笨蛋居然走火入魔了！”姜宁一首抚额，只觉得失望透顶。

原以为那蟒吞龙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手段，搞了半天才发现，那个家伙是被体内的魔性给控制了，才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如此可观的力量！

当然，显而易见的，这种突兀的爆发是以消耗修者本身的生命力作为代价的！

巨蟒吞掉白龙之后，体积不断地暴涨，形象变得愈发狰狞，体表的鳞片也从深黑色变成的苍黑色，身下并没有能够长出爪子，但是背后却生出了一条条像是刀刃一般锋锐而又细长的翅膀，如果那也能够叫做翅膀的话！

无数的翅膀延伸开来，冲天而起，穿透了天空中的那些流星火雨，直接像是一根一根的尖刺一般扎入了上方的阵法之中！

一股苍黑色的邪恶的力量从那翅膀之上不断地蔓延开来，姜宁所制造的天火流星组合阵法，就像是一朵朵鲜艳的花儿一般，花瓣一片一片地坠落，腐蚀，消逝，化作了一滴又一滴粘稠的苍黑色液体，像是雨点一般滴落在了岛屿之上！

无数的黑烟不断地从地上冒起，那些雨点越落越快，根本不分敌我，砸落在了地面之上，砸落在了那威严男子的身上，也砸落在了那个被分担了一大部分压力之后，应对天火流星阵法显得游刃有余的宋长老身上！

那些雨滴之内的能量强度其实并不高，因此，起初的时候，下方的宋长老并没有在意，只是挥出了一道能量匹练，想要把他们阻挡在外，此时她心里面更加关注的还是，阵法已经破碎了，自己要如何才能够从姜宁的手底下逃脱！

但是不等她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就陡然发现，那些黑色雨滴径直穿透了自己的能量匹练，依旧朝着自己的方向落了下来。

她不由回头，眼角余光看到了那浑身已经被那黑色雨水布满，衣服，腰间的黑色长剑，还有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皮肤，都开始像是被热水烧过的冰雪一般，连带着血肉一起，逐渐地消融！

不知为何，见过了无数的死人，而且亲手杀死过不计其数的男人的宋长老，此刻突然有一种极其恶心，甚至是想要呕吐的感觉。

那个在过去的数千年之中，曾经无数次和自己抵死缠绵的男人，此时已经在那黑色的液体的浇灌之下，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鬼东西，但是她知道，眼前的那个人，此时已经完全不能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他现在只配得上称作是怪物！

而这一切，竟都是拜那雨滴所赐！

想到这里，那宋长老的心中就一阵的毛骨悚然！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雨滴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