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之碧玉造化篇 第8章 鹰嘴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洛渊交了入城费后，顺利踏入了驼峰城。这座城热闹非凡，到处洋溢着烟火气。他打算先在城中休息一晚，为明日前往鹰嘴涧做些准备。

交易广场上，人潮涌动，摊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的市井画面。洛渊穿过熙熙攘攘的广场，拐进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他走进一家器具店，打算购置一些前往鹰嘴涧所需的物品。他早打听过，鹰嘴涧地势险要，准备充分才能万无一失。

买完东西后，洛渊背着一个包裹走出器具店。可惜他修为未到灵境，没有灵识，即便有储物袋也无法使用。他正准备回客栈，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慌慌张张地撞了他一下。那小厮匆匆转身，急忙说道：“这位兄台，实在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在身，还望兄台多多担待！”说完，不等洛渊回应，转身就要走。

洛渊下意识一拍腰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果然，荷包不见了。“站住！”他厉声喝道。那小厮做贼心虚，撒腿就跑。洛渊顿时火冒三丈，施展踏清风身法，如同一道黑影般迅速追上了小厮。

他一把抓住小厮的肩膀，那小厮转身想要挣脱，却被洛渊顺势掐住了脖子。“你这混蛋，有没有想过，被你偷钱的人会面临怎样的困境？”洛渊怒声斥责。

小厮见挣脱不开，突然图穷匕见，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洛渊的腹部。洛渊本只想追回荷包，见这小厮冥顽不灵，心中杀意顿起。他掐着小厮的脖子猛地一转，让他站直身子，随后松开手，在他后背重重击出一掌。这一掌蕴含的力量，足够小厮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洛渊冷着脸，从小厮身上夺回荷包。他摸了摸有些瘪的荷包，心中暗自叹息：“月萱给的金票就快花完了，等从鹰嘴涧出来，得想办法挣钱了。”

摇了摇头，洛渊朝着客栈方向走去。回到客栈，他脱下外套，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没过多久，便传来敲门声。洛渊有些烦躁地问道：“谁？”

“客官，那个……”店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走开！”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

“小子，就是你打伤了我兄弟？”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偷洛渊荷包的小厮。

洛渊强忍着愤怒，说道：“你兄弟做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还敢找上门来。”

“哼，你们进来。”大汉一挥手，手下将担架抬进房间。“把我兄弟打成这样，不给点赔偿可说不过去吧？”大汉咧着嘴，眼中满是贪婪。

“呵呵，那你想怎么样？”洛渊冷笑着反问。

“我也不多要，赔个一千金币吧！你也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牛大在这几条街的名声，敢打我兄弟，你怕是活腻了！”牛大嚣张地叫嚷着。

洛渊克制住动手的冲动，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兄弟是什么德行，你心里清楚。偷我钱财被我发现，还想行凶，我只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已经是手下留情。我不想与你们多做纠缠，别没事找事！滚！”

牛大在街头混了这么多年，很会察言观色，他察觉到洛渊不好惹，知道对方或许有背景，便想找个台阶下。

谁知，躺在担架上的小厮苟三突然哭嚎起来：“天地良心啊，我只是在街上走着，你就抓住我，非说我偷了你的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打成这样。南来北往的客官们，你们看看，我不过是个初入凡境的小修士，哪有胆子去偷他的东西？我现在被他打得不能自理，可怜我那八十岁的老母无人照顾啊！再说，我偷你钱，你怎么不报官？你分明就是心情不好，拿我出气，呜呜……”

洛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这混蛋颠倒黑白，周围的人竟渐渐被他蛊惑。他深知不能再纠缠下去，而且自己确实把苟三打成重伤，赔点医药费也不算过分。若是继续僵持，惊动城卫，只会更加麻烦，当下最重要的是明天前往鹰嘴涧，不宜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洛渊拿出一张面额二十的金币票，甩手丢了过去：“赶紧滚，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杀了你们！”

牛大离洛渊最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愤怒，正想借坡下驴。没等他开口，苟三又嚷嚷起来：“我肋骨都被你打断了好几根，才给二十金币？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正想狮子大开口，他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洛渊衣架子上翻挂的外套口袋，那里露出一小节明晃晃的东西，中间有个孔，上面缠了好几圈绳子，正是洛渊从大鱼那里得来的钥匙。

“二十金币太少了，要不把那个也加上。”苟三指着钥匙说道。

洛渊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握拳，关节捏得“嘎嘣”作响。牛大见势不妙，立刻上前敲了一下苟三的脑袋：“你这狗东西，啥都想要，一天到晚没个消停，净给老子惹祸！有二十金币就知足吧，走啦！”他给苟三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主儿不好惹，赶紧撤”。

牛大转身就走，苟三见状，也急忙喊道：“大哥等等我，快快抬着我跟上我大哥！”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洛渊的房间，店小二满脸歉意地为洛渊带上了门。

洛渊凝眉沉思，心中闪过一丝杀意，思量着要不要把他们灭口。但他终究不是嗜杀之人，况且他们只是贪婪，匆匆一眼未必能认出那钥匙是什么。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盘膝运功。

苟三躺在担架上，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看到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大哥，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小子房间里的包袱里都有什么？”

“你还想打那小子的主意？”牛大有些诧异。

“不是大哥，你回忆下，他的包袱里是不是有麻绳？”苟三急切地问道。

牛大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有麻绳，便疑惑道：“怎么了，有麻绳关我们什么事？”

苟三突然激动地叫起来：“应该是这样，绝对是这样！大哥，快，快带我去见凌公子！”

“凌公子？哪个凌公子？”牛大一脸茫然。

“哎呀，就是云霄城凌家小公子！大哥你忘了，十个月前，鹰嘴涧有遗迹现世，各路宗门高手抢夺一个青铜大门的钥匙，最后被昊阳宗的高手打进了鹰嘴涧水底。后来大家去找，啥也没找到，都怀疑被人提前藏水里拿走了。还有高手顺着溪流、暗河去找，也都一无所获。后来秘云宗的高手走后，有个姓宋的弟子在咱们驼峰城以凌家大公子的名义置办产业，没多久，凌家小公子就来开了吉运赌坊。”苟三一口气说完。

牛大还是有点懵：“那你这是？”

“哎呀大哥，别磨蹭了，别让那小子跑了。万一我猜对了，咱们哥俩就发财了！”苟三催促道。

吉运赌坊，密室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默运玄功，冲击境界。他满脸冷汗，脸色苍白，结印的双手微微颤抖。很显然，他冲击灵境失败了，“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可恶，还是没能成功突破灵境！水月萱和水清柔，这两个小贱货是怎么突破灵境的？大哥也真是的，不就是准备个鼎炉吗？用得着这么呵护备至吗？”少年愤怒地咆哮着。

密室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男子走进来：“小少爷，你怎么样？”

“何叔，我又失败了。”少年有些颓废地说道。

“少爷，突破灵境不比元境，除了个人努力，机遇、功法法门都至关重要，不同功法突破法门也不同，小少爷不必急于一时。”何叔耐心地安慰道。

“何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大哥当初不也是修炼家传功法天罡诀突破灵境的吗？何叔，当初你一直跟在我大哥身边，我大哥当初是怎么突破灵境的？告诉我好吗？”少年满脸期待地看着何叔。

“小少爷，您这是为难我啊！我只能说，大少爷他另有机遇。”何叔一脸为难。

少年闻言，顿时有些丧气。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少爷，外面有人求见。”

“不见，把人打发走！”少年不耐烦地说道。

“少爷，来人说有桩机缘送给少爷。”

“哦？来人是这么说的？”少年有些意外。

旁边的何叔思索片刻，开口道：“少爷，要不见见？在这驼峰城，量谁也没胆子拿我们凌家开涮，没准会有惊喜。”

“嗯，好吧，把他们带进来吧。”少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再说洛渊这边，自从牛大和苟三走后，他总觉得心神不宁。思量再三，他觉得还是稳妥起见，趁着城门还没关，退了房间出城。他趁着夜色，一路向东南方向的鹰嘴涧赶去。

驼峰城客栈里，凌家小公子凌柯听完牛大和苟三的讲述，怒声骂道：“废物！既然发现是青铜古门的钥匙，你们还敢打草惊蛇！”

“凌少爷，我们那会也没想到是那青铜门的钥匙啊，事后才想起来的。”牛大连连解释。

“可恶，就差一点！”凌柯气得直跺脚。

何叔摸了摸洛渊的床位，说道：“少爷，那少年的气息还很浓郁，想来他离开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我们现在备上快马，应该能追得上。即便没碰到他，我们也肯定比那少年提前到达鹰嘴涧。”

凌柯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

何叔又对旁边两人吩咐道：“飞鹰、阿德，你们立刻回去召集兄弟们，人到齐了去东门汇合。”

“是，老大！”两人领命而去。

“少爷，我们也回去准备吧。”何叔对凌柯说道。

“好，谢谢你，何叔。至于他们两个……”凌柯看了看牛大和苟三。

何叔笑了笑：“少爷先行一步，一切交给我。”

凌柯转身离去。何叔看着牛大和苟三，脸色一沉：“你们俩说说，偷人钱财、谋财害命，人家只是把你们打伤，饶你们一命，你们却恩将仇报，真不是个东西！”

“何总管，你……你……”牛大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苟三见势不妙，连忙哀求：“何总管，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看在我们提供消息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发誓……”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叔外放的气劲镇压，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呵呵，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何叔冷冷地说道。

洛渊往东南方向走了几里路后，还是觉得不够保险，便改变方向，一路向东北而去，决定迂回过去。这样即使牛大他们泄密，他也有时间应对。

两个时辰后，洛渊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在哀嚎，这些人都是凡境修为，只有一个初到元境，不过根基浅薄，接了洛渊两招杀神绝刀，就被他用刀背拍伤了肺腑。

“少侠，我们也是被生活所迫啊，饶了我们吧！”一个五十多岁的元境修者谭雷苦苦哀求。

洛渊凝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打劫？”

谭雷连忙说道：“少侠，我叫谭雷，年轻时曾有幸做过城卫兵，退役后回了村子。这几年帝国和升龙王朝打了几场大仗，官家的税越来越高，又遇到饥荒，实在没办法，才做了这无本的营生。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求少侠饶了我们吧！”

洛渊心里着急去鹰嘴涧，也无心教育这些劫匪，便说道：“听着，小爷这次放过你们，再敢让我听到你们谋财害命，定斩不饶！”说完，便转身离开。

谭雷见洛渊走了，脸色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呸，毛头小子，倒是个硬点子。等我回头告诉少爷，等少爷派高手过来，我一定废了你！”他又对着众人喊道：“都别给老子装死，快过来扶老子起来！”接着，他指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说道：“谭明，你小子只是胳膊上受了皮肉伤，你现在马上赶往驼峰城，去吉运赌坊告诉小少爷今天的事，让少爷通知其他山头的兄弟，说出现了硬点子，小少爷会派人收拾那小子的！我们回村养伤，今晚真晦气！”

洛渊绕了个大圈，从北方小心翼翼地靠近鹰嘴涧。很快，他就接近了鹰嘴涧的范围。古遗迹的保护阵法已被破，显化在鹰嘴涧两边的山峰上。

洛渊看了看从器具店买到的地图，知道古遗迹中大部分机缘已被人拿走，但仍有不少低阶修士来碰运气，所以古遗迹的方位也不是什么秘密。青铜大门位于鹰嘴涧北边山峰底下靠近涧水的位置。他想悄无声息地打开青铜门，难度不小，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便仔细探查周围，结果发现了几个暗哨，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还是心软了，看这架势，分明是等着自己上钩。

洛渊不动声色，悄悄退走。退到安全距离后，他开始思索对策。看情况，这些人不是普通来碰运气的修士，而且鹰嘴涧外围太过安静。据说平时这里就像前世的网红打卡地，三五成群的修士结伴而来，热闹非凡。如今这般安静，必定是牛大苟三他们泄了密，惊动了驼峰城里的大人物。想到这里，洛渊惊出一身冷汗，还好自己改变了方向，不然就落入陷阱了。看来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他摸了摸怀里的钥匙，突然想起那条大鱼。当初争夺钥匙时，大鱼在鹰嘴涧的水里，这一点毋庸置疑。后来它却跑到了青翠湖，顺着鹰嘴涧的溪流倒是有可能，但遇到水位浅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发现。动物的趋吉避凶能力有时比人类还强，所以大鱼肯定是顺着地下暗河游到了青翠湖。

洛渊心想，能不能找到地下暗河入口，顺着暗河过去呢？可到了青铜门又该怎么办？还是无法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旦惊动那股势力，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元境以上的高手。柳老头曾说过，自己虽为凡境大圆满，全力施展杀神绝刀，一般元境不是对手，即便遇到初入灵境的修士也无惧，但若是灵境大圆满以上的修士，自己便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