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的火车司机 第794章 科研还是生产？王庆典的苦心，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

祝元容本来已经打起了糊弄的打算。

反正部队的同志也不了解京城化工的情况，先找几个实习生顶着，把摊子撑起来。

等东郊几个厂子腾出人手，再集中力量攻坚项目，既能不影响厂内正常科研生产，又跟上级部门有了交待。

现在见到王庆典，祝元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小算盘破产了。

他递出几根烟，自己也点上根烟，笑道：“我们京城化工全力配合研究生产工作，不过咱们的主要研究方向并不是丙烯酸方向，缺乏相关的设备。不过还请李主任放心，我们肯定会让工艺部门优先研发所需设备。”

他担心李爱国听不明白，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这设备对于我们化工人来说，就跟您们的枪炮差不多。”

现在不是我们不在项目中投入项目，而是缺少相应的设备.您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李爱国静静听完之后，才笑着取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京城化工好像在解放前就研究过丙烯酸吧

化工厂里有轻组份分馏塔、醋酸塔和丙烯酸精制塔这些基础设备。

还有各种化工泵、风机等通用机械。

目前缺少的只有间壁式换热器和固定床反应器了。”

祝元容听到京城化工的家底被清点了出来，先是一惊，旋即看看王庆典，他顿时明白了过来。

“庆典兄，看来您对这个项目确实上心了。”

王庆典笑了：“我这老头子黄土半埋了，舔着张脸老脸出现在这儿，只不过是为了帮咱们新华试剂研究所多攒点技术罢了。”

王庆典用了新华试剂研究所而不是京城化工的名字，立刻引得祝元容和湛厂长一阵尴尬。

“老所长，当年的事情.”

湛厂长刚要解释，王庆典摆摆手道：“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发展方向之争，没有孰优孰劣。只是.现在的京城化工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此话一出，湛厂长的脸色微微一变。

王庆典是老所长，因为当年的事儿对京城化工有意见，那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现在竟然指责京城化工没搞好，却有失风度。

湛厂长身为厂领导不便于反驳，旁边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站起了身：“老所长，京城化工目前是咱们全京城最大的化工厂，下属了三十多家分厂。相比较以前，规模提高了将近五十倍。您的看法有点偏颇吧”

王庆典看看中年人。

湛厂长连忙站起身，板着脸训斥中年人：“老陈，王所长是老所长。身为咱们的老前辈，王所长有权发表意见，咱们这些晚生后辈，要虚心学习，虚心接受。这样才能进步，明白吗”

这话看似是在教训老陈，其实未尝没有告诫王庆典的意思。

王庆典现在只是个老所长，没有插手京城石化内部工作的权力。

王庆典却似乎没有看出湛厂长的用意，自顾自的看着祝元容问道：“你们京城化工这两年搞出了什么新工艺研制出了什么新化工品”

这问题直接戳中了祝元容的肺管子，他神情黯淡下来。

湛厂长想接过话茬，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王庆典接着说道：“工厂的规模再大，依然只是工厂，永远不可能比得上研究所。

你们现在已经抛弃了高先生的教导，把研究所彻底变成了一座工厂。

你们这些研究员，一个个都变成了技术工人。

跟一般工人相比较，只不过是身上穿了白大褂，工具从机器变成了搅拌棒而已咳咳咳！”

王庆典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李爱国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要去帮他捶捶背，却被王庆典用眼神拦住了。

王庆典深吸口气，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了，语气也越来越重。

“新华试剂研究所已经彻底死了！”

几位闻讯赶来的研究员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一声。

湛厂长和祝元容的脸色变得赤红起来。

他们想要反驳，却没办法反驳。

特别是王庆典作为高先生的衣钵传人，有权力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李爱国总算明白了为何王庆典放下手头的研究工作，也要担任这个特聘顾问了。

这爆炸老头儿还是放不下京城化工啊！

只是

老先生啊，咱还得只靠着人家呢，您先把人家骂得狗血临头，咱还怎么搞

李爱国轻轻咳嗽两声，打破了办公室内寂静。

“京城化工这些年确实是疏于研究工作了。这是有客观因素的。

随着工业化的发展，社会各界对化工产品的需求是越来越多了。

京城化工把精力放在搞生产上，也是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嘛。”

李爱国的话算是为湛厂长和祝元容找回了点颜面。

祝元容沉默片刻，站起身保证道：“庆典兄，您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高先生的遗愿。我们保证会完成丙烯酸的项目！”

湛厂长也站起身做了表态。

随后，祝元容更是以技术科长的名义，从各个分厂临时抽调了一批研究员。

这些研究员大部分都是当年跟着王庆典身旁学习过的。

项目组由王庆典担任组长，祝元容亲自担任副组长，二十多位老研究员担任组员。

湛厂长也亲自去协调，费尽了口舌，协调腾空了一间实验室。

李爱国身为部队物资处的主任担任着项目军代表的职务，同时还兼任设备工艺组的组长。

项目组从组建到正式启动，只花了不到一天的功夫，这在京城化工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下午时分。

李爱国看着正在跟在王庆典旁边研究工艺的祝元容和那些研究员们，心中一阵唏嘘。

老所和新厂的路线之争，其实是科研为主和生产为主的争论。

两者孰是孰非没有定论，只不过是在合适的环境下，作出的适当选择罢了。

只不过，现在有了王庆典的那通发火，京城化工上下就像是挨了鞭子，就算是咬碎了牙齿，也会全力支持研制工作。

这对李爱国来说倒是件好事儿。

他放下搪瓷缸子，也开始了自己身为设备工艺组组长的工作。

所谓的设备工艺组就是专门为化工生产设备制造设备。

这年月国内并没有专业的化工设备生产厂家，大部分设备由化工厂的研究员自己设计、自己生产。

遇到无法自行生产的设备，才会想方设法“外包”给其他工厂。

因为有了全套的图纸，所以间壁式换热器的制造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同时，王庆典和祝元容也完成了工艺论证。

项目组的进展一切顺利。

李爱国也松了口气，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四合院和京城化工厂之间。

——

傍晚，四合院，李家。

李爱国正在奋笔疾书，间壁式换热器制造出来后，设备工艺组马上要着手进行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的制造工作了。

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的图纸李爱国并没有全部公布出去，而是采取分部件生产的办法。

也就是说，每个技术小组都只能拿到部分零配件的图纸，没办法窥视到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的全貌。

倒不是李爱国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是生产高吸水性树脂材料的核心装置。

在这种装置中，反应物从一端进入，经过催化剂床层，与催化剂发生反应，生成所需的产品，然后从另一端排出。

化学反应的分子式之类的都是大通路货，随便一个研究员都能搞明白，但是为什么没办法生产出需要的化合物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能搞明白催化剂如何在反应器中产生作用。

化工产品的生产流程很少会申请专利，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工艺流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每一项工艺都有核心技术。

即使你知道了生产流程，只要温度、湿度、配比.等等任何一项不合适，都会导致生产失败。

在后世，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是巴斯夫的看家装置，靠着独一手的绝技，硬是垄断了大半个国际市场的高分子吸水材料的生产。

所以李爱国要把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先做出来，悄悄的测试好，如果高吸水性树脂材料得到大规模推广的话，再推出去，在工厂中进行保密生产。

“反应器壳体、催化剂床层、气体分布装置、进出口管道”

就在李爱国奋笔疾书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李爱国抬了抬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再有几个月就要到年底了，到时候行车工作肯定很忙，得趁着这个时间把固定床搞出来。

片刻功夫之后，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陈雪茹突然抱着小红升推开门走了进来。

“爱国哥，不好了，许大茂把贾东旭的脑袋开了瓢。”

“这两人怎么又闹上了”

如果两人只是动嘴皮子的话，李爱国可以袖手旁观，现在出现了伤了人，当他这个街区巡逻队的队长吃闲饭的啊。

李爱国想了想，放下钢笔，直奔中院而去。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天边的火烧云烧得正美，整个四合院镀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光芒。

李爱国来到中院的时候，水池旁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

阎解成看到李爱国过来，忙让出一个位置。

此时许大茂和贾东旭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pk，似乎处于中场休息状态。

许大茂眼眶被打黑了，贾东旭的脑壳上沾满了鲜血。

两人站在人群中间正在耍嘴皮子，大家伙也大概听明白了。

事情还得从许大茂的放映员工作说起。

轧钢厂的放映工作一般由两人负责，一个负责搬运设备，一个负责放映电影。

许大茂自从接了许吉祥的班之后，就跟许吉祥一样，拒绝了厂里派来的帮手。

并不是因为他思想有多先进，为轧钢厂节省经费，而是因为一个人干活的话，能够挣外快。

在原着中，许大茂即使跟娄晓娥离婚后，日子也能过得很舒服，除了私藏了娄家的部分钱财外，主要是他的工作是个肥缺。

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线里，许大茂结了婚，有了三个孩子，还能给小许花喝得起奶粉，由此可见他没少挣外快。

扯远了。

昨天下午许大茂刚代表轧钢厂给城郊的红旗公社送了场电影，骑着自行车回到轧钢厂。

这时候，贾东旭在车间外面抽烟被后勤处的张干事喊住了。

贾东旭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偷偷抽烟被发现了。

谁承想张干事非但没有训斥他，反而给他递了根烟。

“小贾师傅，听说你跟宣传科的许大茂是邻居”

“许大茂啊对啊，他家在我的斜对门。”

贾东旭虽搞不清楚张干事的用意，但还是很鸡贼的立刻声称自己跟许大茂的关系好极了。

张干事来了精神，又给贾东旭递了根烟：“那感情好，我你能不能帮我跟许大茂联系下，等这个周末，请他帮我家里放一场电影。对了，要最新的那部《万水千山》。”

《万水千山》是今年刚上映的战争片，因为讲述的是过草地的故事，特别具备教育意义，所以深受群众们的喜欢。

在这种状况下，《万水千山》的胶卷也显得特别紧俏了。

这也是张干事找贾东旭帮忙的原因。

贾东旭本来想着能借机占点便宜，现在搞明白是请许大茂放电影，顿时没有了兴趣。

在一般情况下，他最多敷衍着答应下来，最多不告诉许大茂，让许大茂挣不到这笔外快。

可赶巧，贾东旭正因为秦淮茹生了个女儿后，没少被许大茂嘲笑，正恨着许大茂呢。

现在一听这个，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贾东旭左右看看，然后将张干事拉到了僻静地方：“张哥，您家有女眷吗”

张干事神情茫然：“有啊，我有三个姐姐，两个妹妹。另外，放电影是在我们老家的公社，村子里的妇女同志多着呢。不过，这跟许大茂有什么关系啊”

贾东旭撇嘴笑：“您啊，还真是孤陋寡闻，没听说过吗，许大茂有个外号叫做妇女之友。”

张干事点头：“妇女之友许大茂人缘确实挺不错的，我经常见他跟女工人聊天。”

贾东旭没想到张干事是个死脑筋，只能直接说道：“他这人啊，跟女人不干净。每次下乡放电影的时候，都会勾搭小姑娘，小媳妇儿。惹下了不少风流债，据说还把小姑娘搞大过肚子。”

这下子，张干事听明白了，脸色顿时带了些许鄙夷：“嗷，原来是这样啊。”

贾东旭得意：“你明白了就好，记住啊，我是看咱关系好，才告诉你的，你千万别把我卖了。”

“放心，放心。”

贾东旭给许大茂上了眼药，正得意洋洋的背着手准备回车间。

却不成想一辆自行车从旁边蹿出来，直接朝着他撞了过去。

“贾东旭，放你娘的狗屁！”

贾东旭躲过自行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许大茂回来了。

他虽然自认为不害怕许大茂，但是毕竟做贼心虚，转过身就想跑。

许大茂已经盯上他了，哪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于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啪啪就是两耳光。

许大茂又把贾东旭拽到了张干事跟前，气呼呼的说道：“张干事，你别听这碎嘴子胡咧咧，我许大茂以前确实跟女同志关系有点好。

但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哪能再干那事儿呢。

你放心，我到时候戴个棉纱口罩，只放电影，不跟女同志扯闲话。

给别人家放电影得三块钱，咱们是好哥们了，只要两块。”

张干事一听这主意不错，虽不清楚贾东旭是不是故意诬陷许大茂。

但是他到时候亲自盯着，许大茂就算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况且还能便宜一块钱呢！

张干事思忖片刻，觉得自个横竖自己都不亏，冲着许大茂点点头：“许师傅，那咱们下班的时候再碰一面，把这事儿给确定下来。”

“放心，我准时到！”许大茂见张干事答应了，想着去准备胶卷的事儿，便放开了贾东旭。

不过他还是狠狠的威胁贾东旭：“贾东旭，这事儿咱还没完。”

许大茂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跟张干事商量好放电影的事儿后，便守在大院里等贾东旭回来。

随后便发生了李爱国看到的一幕。

院子里的住户们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意见不一致起来。

“贾东旭这么做也太过分了，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啊，再说了，许大茂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

“那许大茂也不该暴打贾东旭啊，你看看，贾东旭的脑壳都被打破了。”

贾张氏一直在就人群中，如果换成以往的话，已经跳出来让许大茂赔钱了。

只是此时她左看右看没有看到易中海，感觉到情况不对。

“淮茹，东旭挨了打，你赶紧去找一大爷主持公道。”

贾张氏非常清楚，要想强压许大茂一头，非得易中海出面不可。

秦淮茹抱着小当一溜烟的跑了趟易中海家。

片刻之后回转过来，报告给了贾张氏一个不好消息。

“易师傅老毛病复发了，这会躺在床上下不了床！”

闻言，贾张氏的脸色阴沉下来，啐口吐沫：“他今天上班的时候好好的，现在生病了，我看啊，他就是不想帮东旭。”

贾张氏无能狂怒了一阵子，看到刘海中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二大爷，许大茂无法无天啊，您是管事大爷，可不能不管。”

刘海中见易中海不在，可算是遇到个能当家的机会了，背着手挺着大肚子走出来：“大茂啊，大家都是邻居，哪能动手呢，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什么”许大茂硬着脖子。

“是，是是.”刘海中本想酣畅淋漓的训斥许大茂一番，但是他此时却突然忘词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刘海中瘪出了一句：“你这是破坏大院里的团结！性质还特别恶劣，思想积极落后。”

如果此时是易中海出面的话，许大茂说不定还有点害怕。

但是面对刘海中，他压根不带发怵的。

“二大爷，那贾东旭诬陷我乱搞男女关系，是什么行为”

此话一出，刘海中的脸色变了。

刘岚此时也趁机开火：“我家大茂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贾东旭为啥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刘岚平日里可以怒骂许大茂勾搭小姑娘，在此时却只能坚决支持许大茂。

如果说只是许大茂一个人，刘海中倒是能够拿捏住他。

但是刘岚一出面，足以证明了许大茂暴打贾东旭的合法性。

刘海中有点后悔了。

刚才看到李爱国没有管事儿的想法，他才主动出面。

谁知道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三大爷见刘海中没办法下台了，只能出面打了圆场：“老刘啊，我看这事儿许大茂和贾东旭都有责任，既然现在都受了伤，就这么算了吧。互相道个歉”

许大茂瞪眼睛：“凭什么道歉，我的名声被贾东旭败坏了！”

贾东旭也双手掐腰：“我还挨打了呢！”

两人也清楚这事儿再闹下去不可能有结果了，两人也都没有听三大爷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呸”一口，扭头走了。

没有热闹可看，住户们纷纷散开。

刘海中这会着急了，下意识的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散会！”

每次开会的时候，刘海中做梦都想着喊出这个口号，这次终于如愿了。

虽然没能展现出二大爷的神威，镇压住许大茂和贾东旭，刘海中也算是满载而归。

——

见事情没有闹大，李爱国也背着手回了家。

坐在写字桌前忙碌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把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的图纸拆分为了六个分部件。

反应器入口扩散器、液体分布盘、筒式滤油器、催化剂床层支件、急冷箱和再分布板、反应器出口集油器。

这六个分部件又各自分为三个到四个不等的分部件。

第二天上班，李爱国把分部件的图纸打乱了分发给了设备工艺组的组员们。

组员们都有多年的制造工作经验，只是看看图纸并不连续，便知道了李爱国的心思。

“李代表明显是信不过咱们啊。”

“别乱说，这种设备本身就应该保密，我宁愿不知道详细结构，免得引来麻烦。”

“也是，咱们只要按照图纸造出来就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组员们可以不在意，祝元容却不能不看重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

cj型固定床反应装置虽是专门为生产高吸水性树脂材料而设计的，但是其核心设计原理是共通的。

固定床反应装置一直是化工厂的难点，要是能把图纸搞到手，京城化工的技术实力说不定能跨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