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大清 第059章 宏愿

对于扁素问的请求，柳舟有点吃惊，不过虽然吃惊，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扁素问对自己一向有芥蒂，很少主动找自己聊天，如今这种机会，柳舟怎么能错过？

“本官当然有空，是去县衙聊还是去你那里？”

扁素问犹豫了一下，道：“去我那里吧，我还需要给这个小孩开几服药。”

柳舟颔首：“好！”

见柳舟同意，扁素问向抱着小孩的妇人说道：“你跟我们走吧，你儿子烧退之后，再吃几服药就会好的，以后不要再让他着凉就行了。”

妇人连连表示感激，不停的称姑娘是好人。

一行人离开四方医馆向扁家医馆走去，扁素问和柳舟两人都不开口，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跟着后面，见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却又一言不发，心知事情多有不妙，因此也未曾开口。

进得扁家医馆，扁素问先给妇人包了药，送走他们母子之后，这才请柳舟坐下，并且给他倒了一杯茶。

柳舟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而后笑了笑：“扁姑娘请本官来这里，到底要说什么？”

扁素问觉得柳舟变了，以前的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可自从柳舟贪污之后，两人的关系突然紧张起来，如今见了面，更像是两个陌生人。

“请柳大人来，最主要还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柳大人帮忙。”

柳舟没有想到扁素问会请自己帮忙，心中有点疑惑，也有点窃喜，虽说扁素问对自己不喜，可自己对她却是有好感的，若能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也并无不可。

“扁姑娘有何事要求本官，但说无妨，若能帮忙，本官断然不会推辞。”

扁素问颔首，而后说道：“秋冬之际，余平县百姓生病的人日益增多，很多贫苦百姓生了病，却也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因此我便想着，跟余平县其他医馆的人商量一下，每月抽出几天到乡下各处给贫苦百姓看病，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嘛。”

听到扁素问的这些话后，柳舟微微点头，他觉得扁素问的这个建议不错，而且很令人感动，因为就柳舟所知，就算身为大夫，可肯真正为病人着想的人，并不多。

在这个世上，有医术没有医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柳舟才终于明白扁素问为何会出现在四方医馆，原来她并不是偶然出现，而是有目的的。

“扁姑娘的想法很好，不过看扁姑娘的神情，那郑羽好像并没有同意你的建议。”

扁素问点点头：“郑御医拒绝了我，他说他只给付得起医药费的人看病，那些没有能力的人，要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扁素问隐隐有着怒意，可却强制忍了下来。

柳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扁素问，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倒当真是坚强的很，据柳舟所知，扁家世代行医，一向受人尊敬，只是扁素问的父亲一直没能生出儿子来，这才将医术传给了扁素问，而且几年前，扁素问的父亲也突然去世了。

这个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世上，可她并没有怨天尤人，她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且在更多时候，她心中所想的最多的还是别人。

她就像一朵冰雪里的莲花，圣洁，还是圣洁。

“郑羽之前在太医院工作，看的病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皇子公主，要他突然给穷人看病，的确有点难为他，只是不知扁姑娘要求本官什么？”

两人交谈了这么久，柳舟已经隐隐猜测到了扁素问的意图，只是猜测归猜测，最终还是要扁素问说出来的。

“以我的力量，恐怕是很难请得动余平县各医馆的人的，可……可柳大人就不同了，柳大人是余平县令，而且……而且颇得百姓信任，由您出马，一定能够请得动那些人的。”

柳舟看了一眼扁素问，微微一笑，这还是自己认识扁素问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好话，颇得百姓信任，以前她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贪官的。

而既然受了扁素问的称赞，这忙当然不能不帮，更何况扁素问组织的这件事情，也是有益于百姓的事情，他身为余平县令，更是要责无旁贷的。

“扁姑娘的意思本官已经明白，所以扁姑娘大可放心，本官一定尽力而为。”

扁素问颔首：“如此就多谢柳大人了。”

从扁家医馆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柳舟回到县衙之后，立马找来秦康，要他拿钱去各医馆，一定要说服他们帮扁素问的忙。

其实扁素问想做的这件事情，无论放在那个朝代，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世人大多自私自利，没有利益要他们平白付出，实在是太难了。

柳舟很清楚这点，而正因为清楚，所以他能够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给他们利益就行了，虽然这样做并不高尚，可却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个时辰后，秦康从外面赶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神色并不是很好，柳舟见此，问道：“怎么，那些人不要银子？”

秦康摇摇头：“要，很多医馆的大夫一开始都不想帮忙，属下将银子拿出来后，他们立马改变了态度，可那四方医馆的郑羽，却死活不肯同意，他说跟下人看病，简直是辱没了他的身份，而且属下拿去的钱财，他更是死活不要。”

听完秦康的话后，柳舟淡然一笑，问道：“给了多少银子？”

“给那郑羽一百两。”

柳舟耸耸肩：“太少了，那郑羽给有钱人看病，诊费都比这个多。”

秦康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大人，钱咱们倒也不是没有，可有那么多钱，我们还不如给那些生病的人抓成药呢，何必请那个郑羽。”

秦康的话倒是一点不错，可柳舟却觉得也不尽然，世界很大，而且有很多怪病，郑羽曾在太医院工作，知道的必然比普通大夫知道的多，因此有他的加入，肯定是一大力量。

秦康见柳舟不语，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连忙说道：“大人要是觉得少了，属下就再给他添上几百两。”

几百两银子，现在柳舟倒真不在乎，不过他却摇了摇头：“不必了，钱财只怕很难打动郑羽，明天本官去一趟便是。”

一夜无话。

次日，天亮之后，柳舟便准备去找郑羽，而他刚出县衙，扁素问便赶了来，此时的扁素问脸上带着笑意，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妩媚动人。

“扁姑娘如此高兴，想必是遇到顺心的事情了吧！”

扁素问笑了笑：“这顺心事要多亏大人了，今天一早，余平县其他医馆的人便跑来说愿意接受我的建议，大家每月抽出几天给贫苦人看病，且不收诊费，他们都是看柳大人你的面子。”

柳舟淡笑，他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是自己的面子，而是看在了钱的面子上。

扁素问说完这些，突然意识到柳舟好像要出门，于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大人要忙，我就不打扰了，改天一定重谢大人。”

柳舟笑了笑：“重谢倒不必了，本官也不忙，不过是帮扁姑娘的忙，还没有帮完，今天去见一个人而已。”

扁素问并非笨人，今天谁去了她的医馆，她是一清二楚的，见此，立马明白过来：“大人要去见郑御医？”

柳舟颔首：“郑羽实在是个难缠的人。”

扁素问跟郑羽打过交道，自然清楚柳舟话中意思，而她略一思索后，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柳舟微微凝眉，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

四方医馆的生意并不好，因为到这里看得起病的人并不多，不过柳舟和扁素问以及秦康三人来的时候，这里倒也有一位客人。

那名客人虎背熊腰，有两面胡，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不过脸色却很差，而柳舟他们也都明白，一个来医馆看病的人，脸色不差才怪。

郑羽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身子骨还算硬朗，不过个子不高，跟那个客人比起来，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本来正要给客人抓药，见柳舟秦康他们几人来了，顿时将脸色冷了下来：“不是说过了嘛，我是不会屈尊给那些下人看病的。”

郑羽的态度很明确，而且他也一点不怕得罪人。

扁素问想开口劝，可当她发现柳舟并不急的时候，立马又闭了嘴，而郑羽翻了白眼之后，便去给客人抓药，柳舟站在一旁，淡笑：“九香虫一两，车前子、陈皮各四千，白术五钱，杜仲把钱，郑御医，你这病人的病，倒真是独特啊！”

柳舟站在一旁，突然将郑羽所抓的药一个一个的说了出来，这让郑羽很是吃惊，而旁边坐着的病人，脸色突然微红，而后突然站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好大胆子。”

来找郑羽看病的人，身份肯定低不到那去，而这个人并不认识柳舟，那就说明他并不是余平县人，柳舟嘴角露出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