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历史 > 家父李隆基 > 第一百七十章 有所论请,天子难违

家父李隆基 第一百七十章 有所论请,天子难违

作者:圆盘大佬粗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1 00:35:12 来源:平板电子书

李琩被暂时安排在了鄯州城内的驿馆,飞龙军自然也会进驻这里。

这座驿馆的规模不大,五百多人进来会显得非常拥挤,伙食也不咋地,程元振因此颇多怨言。

藩镇的主食,大多都是以便于行军的口粮为主,各地还都不一样。

安西地区的胡饼,已经接近于后世疆新的大馕,范阳与河东,以粟米饭为主,河西与陇右则是小馕,属于面食,种类有干胡饼、干蒸饼、干薄饼、捻头。

因为要便于保存,所以这玩意非常干硬,咬起来很费劲,牙口不好的得用手掰下来放嘴里软化一些,才能嚼的动。

正如有人吐槽巴黎奥运会提供的面包像石头一样坚硬,都能砸核桃,事实上,欧美地区的面包就是这个样子,为保证长久存放,其中的水分是被烘干的,吃的时候得用刀切,而我们吃的软面包,是东亚地区引入欧美面包后改良的。

“陇右地区调拨来的军粮,大多都会制成便于行军的口粮,主要是为了节省粮食,”杜鸿渐在驿馆内为李琩解释道:

“其实在市面上,来自康国的金桃、伊吾的香枣、高昌的刺蜜、龟兹的巴旦杏,还有西域各地的葡萄,都是可以买到的。”

程元振顿时皱眉道:“那为什么驿馆里没有供应?这胡饼咬都咬不动,儿郎们行军千里赶至鄯州,连口正经饭都吃不到。”

杜鸿渐笑道:“眼下乃非常之时,一切用度开销,都以军镇为主,长安虽源源不断有军粮送来,但仍是不够,程将军要体谅形势。”

程元振冷哼一声,不说话了,不然显得他娇气,事实上,天天吃这玩意,拉屎都不顺畅。

李琩掰下一小块胡饼,放进面前的羊奶中泡一泡,再吃进嘴里,确实难吃啊,一股子奶腥味,不过这绝对是纯奶,不含任何添加剂。

“杜希望这个人如何?”李琩看似随口问道。

杜鸿渐答道:

“因是同族,对我还是非常客气的,我也得以参与幕府议事,但是他与皇甫对陇右的布置安排,意见出入不小,也很难说谁对谁错。”

李琩点了点头:

“陇右形势复杂啊,杜希望不该在这里的,他在,皇甫的任何决策,多多少少都会顾忌杜希望的看法,这对于整个陇右防卫,不是什么好事,我来之前,倒是大致了解了一些陇右情形,但没想到情况更恶劣。”

朝廷对藩镇的掌控,历来盯的非常紧,对于国家来说,一个藩镇上下一心,便于关防,符合整体利益,但不符合皇帝利益。

所以有些藩镇的党争,几乎可以说就是皇帝一手打造的,例如裴宽去范阳,基哥立即提拔安禄山。

那么到底是国家利益大,还是皇帝利益大呢?自然是皇帝。

所以盖嘉运这种的就要倒霉,因为他对河西的掌控太深,跨过了皇帝的红线。

“殿下刚来,就动了安思顺,他会不会上奏朝廷,告殿下一状?”郭子云表情忧郁道。

李琩摆手笑道:

“他只会来讨好我,绝不会背地里玩这种手段,一个兵马使,还没有蠢到认为可以弹劾处置使的地步,我在议事厅说过了,此乃权宜之策,在座的那些人比谁都清楚,我这么安排,对陇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安思顺被降职,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高兴。

原因就在于陇右的骑兵,都握在他的手里,而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大家都寄希望于出事的时候,骑兵能来救援。

那么在将领们心中,皇甫靠得住还是安思顺靠得住呢?

自然是皇甫,因为他要顾全大局,而安思顺更多是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陇右眼下正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各地将领也都在没日没夜的巡查戍卫,皇甫惟明并没有多少时间与李琩私谈,人家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杜希望本不该在鄯州,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参加一场军情议事,是关于河州地区的布防。

皇甫有意调动一半镇西军进入鄯州,他认为将来的大战肯定是在鄯州,杜希望也挺配合,答应了。

聊着聊着,李无伤来报,安思顺求见。

杜鸿渐等人对视一笑,退出房间,只留下李晟一人。

安思顺进来之后,瞥了一眼李晟,心知这是隋王对他不放心,留下的护卫。

正常,咱俩一对一,我分分钟放倒你,你惧怕我是应该的,一对二,也可以秒你们两个,护卫都嫌多余。

“末将求见,绝非抱怨,其实正好相反,末将认为隋王的安排非常合理,”安思顺被李琩请入座位之后,非常客气道。

既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那么他自然想让李琩知道,你降我职,我没有不高兴。

李琩让李晟给对方倒了一碗羊奶,笑道:

“凡事以大局为重,本王跟你素无间隙,此番是对事不对人,我在长安听说过你,乃我大唐之虎将,你这样的人,不愁将来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耐心些。”

这人说话,怎么跟右相一个调调?安思顺那张晒的黝黑的大白脸,微笑点头:

“末将别的不懂,只知道上面怎么安排,便怎么做,绝不会因升降而悲喜,能得处置使指点,荣幸之至。”

胡人将领与汉人将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都很谦卑,非常谦卑,平日待人接物总是堆着一脸笑容,生怕笑的不够真诚。

原因就在于,没有庞大的家族做后盾,权力的来源在中枢,在皇帝,所以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谁掌权,巴结谁。

不要觉得巴结人是件很耻辱的事情,一点都不丢人,事实上,但凡能成事的,都非常懂得逢迎之道,不懂这个的,几乎没有出人头地的可能。

如今是李林甫掌权,而李隆基也有意加强对藩镇的控制,那么提拔番将,几乎已经是不可避免的选择。

即使没有后世的历史知识,李琩也清楚,番将掌握更大权力,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我来之前,平卢升为节度区,安禄山升任平卢节度使,你们是兄弟?”李琩问道。

他问过之后,几乎都可以猜到答案,对方绝对不会说安禄山一句坏话,虽然历史记载,安思顺和安禄山不和。

但是在外人面前,说亲友的坏话,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果然,安思顺道:

“是我的堂弟,他能为圣人治理平卢,我也为他高兴。”

安思顺的爹安波注,是安禄山的后爹安延偃的弟弟,关系绝对算近了,但问题在于,安禄山可不是安延偃的种,他是个拖油瓶,与安思顺没有血缘关系。

女人嫁人之前,如果有子女,那么她的子女就被蔑称为拖油瓶。

“你将来不会比他差,”李琩笑道。

安思顺一愣,连称不敢,非常的谦卑。

事实上,这个人的领军能力,一点不比安禄山差,即使目前为止,他在陇右,绝对称得上第一猛将。

要不然向来会用人的李林甫,也不会将陇右最精锐的临洮军交给他,还兼了个莫门军使,历史上哥舒翰是在手握天下兵权之后,才倒逼皇帝,干掉了安思顺。

当时基哥其实不愿意办安思顺,但是没办法,哥舒翰权柄太大,被称为“有所论请,天子难违”,基哥要靠人家守潼关,自然要顺着人家。

接下来,李琩从安思顺口中得知,皇甫惟明已经去了鄯城,也就是河源军的驻地。

鄯州城和鄯城,这是两个地方,前者是陇右首府,后世的青海乐都地区,后者是河源军驻地,后世的西宁市。

皇甫惟明反应太快了,真可谓雷厉风行,李琩前脚刚将安思顺撸下来,人家后脚就带着三千临洮铁骑去了鄯城。

“这里没有地图,无法为处置使详禀,可否移驾节堂?”

安思顺面对李琩的连番询问,觉得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想着能去摆放有沙盘的节堂,为李琩介绍。

但是李琩摇了摇头,示意不用,随后拿起一只筷子,蘸了羊奶在桌子上画了几笔:

“你刚才说,鄯城河源军主要布防在城内、土楼山,西北宣威城、正西的临蕃城,皇甫惟明是要将这三千铁骑,布防在河源军的临吐蕃城和安人军东南的绥戎城,以备策应,对吧?”

“是的,”

安思顺注视着桌面上白色奶水画出来的抽象图,虽觉得很潦草,但无疑地理位置标注的很清楚,而且方圆距离,也符合比例,看样子人家做过功课啊。

“骑军冲阵,两千为上选,多了少了,都不合适,”安思顺继续解释道:

“当然,别的地方末将不清楚,但是在陇右地区,两千骑兵为一军,是最合适的,太多则拥挤,会使阵型变得臃肿不堪,太少了又无法形成冲击力,鄯州地区,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不少,节帅调去西边,也是合适的。”

每一个地方成为战略重心,都是有其特定价值的,不是在地图上随便一指,它就能担当起使命。

深圳要不是挨着港港,也不会在那边画圈。

之所以鄯州是陇右首府,是因为整个青海地区,实际上就三块盆地,一个是青海湖,一个是沙漠化严重的共和盆地,就剩下西宁这一块地势平坦,利于耕种放牧,属于湟水中游河谷盆地。

为什么西宁是青海的省会,就是这个原因。

北边是大通山、祁连山,西、南两个方向被蒙赤岭包围,东边只有一个小缺口,可直达兰州地区,简直就是一个微缩版的四川盆地。

而鄯州边境线上的那些重要军镇驻地,全都处在盆地与山脉交接地带,利于防御。

这就是为什么,石堡城一个小破山城,扮演的角色却是那么重要,因为这个地方丢了,吐蕃随时可以进入鄯州盆地抢夺粮食财物。

那么骑兵的重要性,就彰显出来了。

“其实陇右与河西,一直都不缺马,但骑兵数量始终上不去,是因为我们想办法弄来的马,都给别人送去了,”安思顺笑道:

“当然,我们也是心甘情愿,毕竟朔方、河东、范阳,确实比我们更需要战马。”

李琩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吐蕃没有骑兵,那么陇右与河西,没必要布置更多骑军,虽然他们已经是藩镇当中骑兵数量最多的了。

大唐有三大牧场,专门负责驯养战马,三大牧场所在地,是朔方、陇右、河东,分为八坊八监,授田两千七百四十顷,募民耕之,算作养马的酬劳。

牧场归太仆寺典厩署管理。

据安思顺所言,陇右的牧场可不在鄯州,而是在东边渭州的陇西县附近,虽然属于陇右节度使辖区,但是皇甫惟明可管不了牧场。

你可以认为,这是央企,牧场中最好的马不是送到边疆当战马,而是送进长安做乘舆御马。

朔方与河东地区的主要职能是防卫北方突厥,而突厥几乎是清一色骑兵,所以朔方与河东对战马的需求量非常大,而他们现存的战马储备不多,是因为消耗太大了。

马又不是机器,四岁服役二十退休,边疆战马有几个能真的活到二十岁?

大唐的官方马匹总量(不包含民间),如今是三十四万匹,这是所有粗良老弱的总数,太仆寺是要负责总的调度,你定额是多少,我肯定给你补全,但是多一匹都没门。

每年给你十万块,你就敢一年将它都花光,如果每年只给你一万块,你就会省着点花,就是这个道理。

李琩继续道:

“照理说,八千铁骑布防鄯州,足以应对各种情况,吐蕃后勤沉疴,各部协同一向都会出问题,只是这次调动规模太大,一旦不惜损耗四面强攻,八千骑兵左支右绌,累也要累死。”

安思顺颇为惊讶道:

“隋王的想法,我们也曾考虑过,去年吐蕃的会盟,应该是决定了一些大事,才有今年的大规模兵力调动,金城公主薨逝之后,我们这边也一直在设法探查吐蕃形势,据线报,吐蕃王庭曾经依附于金城公主的亲和派应该已经大权旁落,如今四如掌权者,都对大唐敌意颇深,他们应该已经达成一致。”

他现在还挺喜欢跟李琩聊天,毕竟安思顺本身就是一个战略大家,干一行爱一行,李琩又一直在请教,而且询问的问题,方向也都对他的胃口,所以两人一直聊到了傍晚。

“上一次安人军大破吐蕃,我们从敌军俘虏身上搜到了他们的牌票,处置使有所不知,尺带珠丹在吐蕃建立红册,每一名适龄男丁都被记录在军册当中,这些在册之人一旦收到牌票,代表着受到赞普召唤。”

安思顺与李琩边饮酒边说道:

“攻打安人军驻地的,是吐蕃四如中的伍如及苏毗十个东岱,总兵力并非只是我们看到的七万人,而是十三万人,由吐谷浑三论之一的慕容阿波谒统领,这个人是尺带珠丹的外甥,吐谷浑小王,率部族投靠了吐蕃,对安人军一线的防卫地形非常熟悉。”

“末将也比较倾向于,上一次大战,吐蕃只是试探,只不过撤走过程中太过杂乱,被臧希液抓住了机会。”

李琩皱眉道:“试探有这么试探的,进来七万人,说撤就撤?”

“不是试探我们,”安思顺耐心的解释道:

“是试探河西方面的动静。”

李琩恍然大悟:“这么说,如果河西没有调动迹象,吐蕃下一次还会从安人军方向主攻?”

安思顺摇了摇头:

“这一点实在是说不准,任何方向都有可能,我们还是比较倾向于石堡城,毕竟石堡城一破,敌军便可长驱直入,但是安人军方向,我驻军较多,关隘也多,打这里,有些舍易求难了。”

李琩点了点头。

石堡城方向,也是受限于地理因素,那一片区域最合适建造关隘的,只有石堡城所在的地方。

别的地方你修建堡垒也没用,守不住。

那里是蒙赤岭北段,属于祁连山最南支脉,地形的学名叫做褶皱断块山,石堡城所在地段,恰好是一段山麓洪积倾斜平原,说白了,就是一个大缺口。

所以这里历来都是吐蕃入侵大唐最常走的路线,因为省事,强攻安人军方向,多少有点脑子抽筋了。

但是李琩从历史上知道,人家还真就是从安人军方向打进来的,然后南下再夹击石堡城,以此打通主力进入鄯州之通道。

“吐蕃的根本目的,在于劫掠,我陇右军威鼎盛,就算进来,他们也不会强攻其它军镇,而是肆虐乡里,抢夺财物粮食,”李琩皱眉道:

“除非我主力大败,他们才会觊觎鄯州,所以河西是否协防,至关重要,盖嘉运最近与你们,可有联系?”

安思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我们这边一直在派人往凉州,但是从凉州发回来的消息,却少的可怜,不过我们收到消息,赤水军已经离开凉州驻地,调往连州的祁连城了,也不知道盖帅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怕人接收呗,李琩在内心一叹,盖嘉运一定是收到消息,李光弼会接手赤水军,所以早早调离,你敢去祁连城接手,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出意外。

裴耀卿啊裴耀卿,你真要把他逼死。

“赤水军一走,凉州岂不是空虚了?”李琩问道。

安思顺摇头道: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凉州还有大斗军以及几个守捉城,东边又有朔方军策应,绝无问题。”

朔方策应?盖嘉运现在应该比较畏惧朔方吧?李琩疑惑道:

“你的阿爷,不就是大斗军使吗?你怎么会连河西的情况都不了解。”

他爹还活着呢,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是活跃在最前线,以前是右羽林大将军,如今做了一个兵马使,听起来似乎降的太厉害,其实不算,因为人家还有一个名头,叫做都知兵马使。

加了都知二字可就不一样了。

都知兵马使不常设,因为这是储备节度使,分三种,衙内都知兵马使,中军都知兵马使,衙前都知兵马使。

臧希液大胜之后,李隆基授游击将军,安人军使,加都知兵马使,他这个就是衙前,也就是不在首府附近。

而安波注是大斗军使,兼任中军都知兵马使,权利不小了。

安思顺笑道:

“盖帅新任命的大斗军副使乌怀愿、讨击使哥舒翰,已经将我阿爷架空了,我阿爷年纪又大,很多军务确实处理不过来。”

我的天,你还能笑的出来?你们这些番将真的是时时刻刻挂着一张笑脸啊,喜怒哀乐只有喜是吧?

李琩一脸诧异,哥舒翰不是王倕的门人吗?怎么又成了盖嘉运的人了?

只见李琩皱眉道:

“河西如今都有哪些人主掌军事?我对那里的情事,知道的不比你多。”

安思顺耐心的解答道:

“宁寇军李朱师,玉门军张仁贤,莫离军傅光越,新泉军唐朝英,豆卢军能昌仁,健康军李广琛”

接下来,李琩又一一询问了这些人的出身来历,以此来判断,哪些是盖嘉运的人,他们在朝廷和盖嘉运之间,又会选择谁。

这些都是要搞清楚的。

其中那个李广琛,和李琩眼下身边的季广琛,可不是一个人,名字一样而已,虽然两人历史上都做过瓜州刺史,但是后者混的更好。

今天与安思顺的聊天,收获颇丰。

这个人还是比较坦诚的,但凡知道的,都告诉给了李琩。

李琩一直都认为,粟特人是非常狡猾的,毕竟从商的很多嘛,但是安思顺不一样,那张笑脸看起来很舒服,说话又非常谦卑,给人一种非常好拿捏、好欺负的感觉。

但李琩知道,这只不过是人家的伪装而已,朝中无人,可不就是得事事谨慎一些吗。

如今皇甫威名去了河源军,等对方回来,怎么也得一两天。

那个时候,李琩才能与对方商议如何对付盖嘉运。

至于安西王倕,他这边已经写信了,嘱咐对方盯紧河西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便以协防的名义率兵前往。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形,李琩还是要尽量兵不血刃的拿下盖嘉运。

虽然无比艰难。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