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烟雨 第五百一十四章 晚辈来看你了

钦天监都是一群生人勿进的人，压抑甚至有些偏执，除了同类压根不会过多交流，大概率搞‘学术研究’的人都这样吧。

一路沉默着来到钦天监大门处，三人头也不会的离去，自始至终，除了给陈宣开门那会儿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陈宣进去的时候是下午，出来却是早上，天气晴朗，朝阳初升万里无云。

看着天色，陈宣混身不得劲，心头空落落的很不舒服，感觉亏了一个亿似的，盖因他十多年来，第一次早上没有练习静气养身功，持续了十多年的习惯中断了。

咋说呢，这种感觉就跟坚持上了一个月的班，眼看全勤就要到手，结果睡过头迟到了，此时陈宣心头比那种情况还纠结千百倍。

虽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儿，可坚持了多年一朝中断，就是不得劲，以至于丝毫体验不到获得七星封杀阵的愉悦。

沉寂在七星封杀阵的内容，居然忘了早上练习静气养身功，陈宣纠结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事已至此，时间没法倒流，纠结也没用。

汪公公居然还在这里，看到陈宣到来当即行礼道：“姑爷忙完啦”

看样子他根本不知道陈宣是来此的目的，事实也是如此，老皇帝安排他带陈宣来这里，根本没有透露实情，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倒不是老皇帝不信任他，仅仅只是出于基本的谨慎吧。

点点头，陈宣还礼道：“嗯，忙完了，我进去多久了？”

存放玉书的地方比禁闭室还安静，陈宣压根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过翻阅内容倒是并不会产生压抑情绪。

待在钦天监范围汪公公也浑身不自在，带路示意陈宣离去道：“回姑爷，你已经进去两天半了”

闻言陈宣心头更不舒服了，两天半，代表自己落下了两次静气养身功的练习！

没办法，七星封杀阵的内容太多，单单是文字就多达上亿，还有数千副图，饶是陈宣过目不忘一目百行也花了这么多时间。

见他突然兴致不高，汪公公还以为陈宣来此不顺利呢，却不知他在为屁大点事儿纠结。

但也不敢问，犹豫了下道：“姑爷，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给你放在了皇庄房间里，只是其中差了一种材料，皇爷这边说还有一些库存，但不多，得留着不时之需，所以差的那一种需要你自己去获取”

陈宣知道他说的是浮空阵法的材料，七星封杀阵附带的功能之一，居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效率倒是挺快的，一边翻阅脑海中关于浮空阵法的材料信息，他点点头问：“差哪一种？”

“地磁元精”，汪公公毫不犹豫道，似乎提前预料陈宣会问，有所准备。

很快在脑袋里面找到了关于地磁元精的信息，这是一种类似于磁铁的珍贵金属，但并不是磁铁，本身也不带磁性，需要特殊处理用于布阵，也是浮岛能够脱离引力悬浮在虚空的关键。

啧，差了关键的一种材料，有阵图也没法实际操作了，陈宣又问：“汪总管知道去哪儿寻地磁元精吗？”

他就这么一问，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说不定还要自己想办法。

要不说人家能跟着尚玄帝几十年呢，准备得相当充分，张口就来回答说：“回姑爷，这个我了解了一下，目前我们景国范围已知只有一个地方出产，位于东边沿海的万窟山，万窟山极其凶险，还容易让人迷失其间，而地磁元精稀少，所以出产不多，以至于库存有限都没有多余的提供给你”

听完陈宣点点头诧异道：“万窟山？就是那个传言里面有一片区域万物巨大化的万窟山？”

“没错，就是那个万窟山”，汪公公很肯定的回答道。

陈宣自然相信他不会忽悠自己，有了地磁元精的确切出产地，倒是省了一番麻烦，大不了走一趟，反正整个浮岛空中楼阁有着落了。

此时他反而好奇问：“汪总管，传言那里面有个区域万物巨大化是不是真的？”

对这陈宣有些好奇，几个月前，高景明考上状元，陈宣回去的路上听说过这件事情，一直记在心里，当时还在想有空去见识一下呢，这不赶巧了嘛，去采集地磁元精的时候，说不得还有机会经历一下那种神奇的地方。

汪公公想了想说：“那个传言是真的，禁武司总览江湖事宜，对这种传闻也会过问一下，依稀记得年前禁武司关于此事递上来一份折子说过，他们派人去证实了的，只是去了一百多好手，其中还有两个先天高手，最终只有一个人侥幸活着带出消息”

“这样啊，这种地方倒是有意思，不知能不能顺便体验一下”，陈宣饶有兴致道。

犹豫了一下，哪怕知道陈宣修为强大，汪公公也由衷提醒道：“姑爷，那地方太危险了，还是谨慎些的好，何必亲自犯险，要不这样吧，以往是因为地磁元精的需求量少，适才没有安排人专门采集，如今姑爷需要，我这边吩咐一声让人代劳即可，朝廷出俸禄养着那么多人，就当给他们找点活儿干”

摆摆手，陈宣说：“就不麻烦其他人了，我自己走一趟吧，汪总管你也知道我整天无所事事，就当打发无聊时间了”

“也好”，汪公公不在自作主张的多劝。

其实如果只是地磁元精的话，他这边安排人采集陈宣也乐得轻松，然而万窟山中有那什么万物巨大化的区域，勾起了陈宣的兴趣，这才打算亲自走一趟见识一下。

此事就这么定了，陈宣不在多说，转移话题问：“这两天岳父大人和纤凝他们还好吧？”

“一切安好，姑爷来办事儿耽误了时间，我也给殿下打过招呼的”，汪公公笑道。

陈宣由衷道：“多谢了”

说了来办点事儿，结果一走就是两天半，了无音讯，汪公公打过招呼也省得小公主苏柔甲她们担心。

两人都修为不俗，说话间已经离开京城快要返回皇庄了，想到接下来要建一座自己的浮岛，陈宣顺带一提问：“对了，汪总管你知道哪儿能寻到隐匿阵法吗？就是那种将一片区域隐藏起来消失无踪肉眼看不到的阵法”

京城上方的七座浮岛从景国立国没多久就存在了，几乎是景国的标志之一，人们已经习惯，可陈宣若是在阳县家里上空弄一座，就的考虑隐藏起来了，否则太显眼，他不是喜欢高调的人，虽然不影响他人，但整天被人盯着看稀奇也不是个事，他又不是为了让人围观。

汪公公作为老皇帝贴身太监，很多时候分明就是个储存硬盘一样的角色，毕竟谁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回问出何种问题来，回答不上来虽然没什么，可次数多了难免会留下没用的印象，很可能被人取代，所以他但凡有空都在了解各方面的信息充实自己。

然而此时听到陈宣的这个问题他却是为难了，绞尽脑汁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帮姑爷问问吧”

不知道陈宣要那种阵法做什么，也不问，做好每一件主子安排的事情是他的人生准则，陈宣作为尚玄帝的女婿，也算半个主子了。

“多谢汪总管，我就随意一提，不用强求”，陈宣由衷道，实在不行就用迷雾阵取代被，尽管一大坨云总是飘在同一个地方依旧显眼，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皇庄了，汪公公告辞道：“姑爷，材料我已经让人给你放房间了，有空你看看还差点什么尽管吩咐，我先去伺候皇爷，关于隐匿阵法我回头尽量帮你打听”

“好的，有劳了”

那天说要在皇庄过夜，结果去取七星封杀阵就是两天半，安排的房间在哪儿陈宣还不知道呢。

汪公公走后，感官敏锐的杜鹃寻来，看到陈宣仿佛才落心般行礼道：“老爷回来啦”

才跟了陈宣一天就分开了两天多，身处皇庄她浑身不自在，看到陈宣这才找到了主心骨。

点点头，陈宣说：“我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肚子饿了，顺便准备点吃的，然后再准备沐浴所需，三天没洗澡，身上都快馊了”

不知道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在何处，问杜鹃一准没错，至于吃饭洗漱则是习惯，以他的修为几天时间当然不会饿，身上也无比清洁。

“好的老爷，随我来，需要我伺候你沐浴吗？”杜鹃点头带路道，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提前问一声，而不是像那天打算侍寝般自作主张。

“不用，我习惯自己沐浴，对了，纤凝和柔甲呢？”陈宣摆摆手问。

她也不敢坚持服侍，转而道：“柔甲和殿下在堆雪人玩儿，过完年就开春了，化雪之后就得等来年”

苏柔甲和周纤凝年岁相差不是太大，玩心重也正常，搞不好堆雪人还是小公主提起的，杜鹃毕竟不是小孩子，对这种事情兴趣不大。

来到给陈宣安排的房间，居然还是套房，其中一间屋子摆了几口箱子，在杜鹃安排膳食和沐浴所需的空档，陈宣打开箱子看了看，是汪公公提前准备的浮空阵法所需材料，只是其中缺少了地磁元精。

这里不是家里，杜鹃也不用亲自动手，吩咐宫女一声自然有人忙活，很快回来道：“老爷，沐浴所需准备好了，你洗漱过后就可以用饭”

陈宣点头迈步走向浴室，见杜鹃欲言又止的样子，摆摆手笑道：“娟姐不会还想伺候我沐浴吧，都说不用了”

“老爷若是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不过老爷吩咐在先，我也不敢违背”，她摇摇头道，转而有直言说：“是这样的，刚才去寻老爷的时候，我依稀听到汪公公提及要帮你打听隐匿阵法的消息？”

“有这回事儿，怎么，娟姐你有眉目？”陈宣回头诧异道。

未曾想她真的点点头道：“老爷，隐匿阵法我还真听说过，以前在隐杀门的时候，任务需要接触过很多隐秘信息，其中就有关于隐匿阵法的”

止步浴室门口，陈宣眼睛一亮道：“说说看”

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还以为以后要满世界无头苍蝇般碰运气寻找呢。

于是杜鹃回忆道：“我也忘了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资料记载，上面说太玄门就有隐匿阵法，不过太玄门只是保留了这种阵法，但并没有构建这门阵法的能力，隐杀门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信息我不知道，想来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闻言陈宣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娟姐，你去忙吧”

太玄门居然有隐匿阵法，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倒是让陈宣意外，不过太玄门作为道家门庭，有这种底蕴并不突兀。

只是太玄门真的只是保留阵法而没有布阵能力吗？隐匿阵若不隐匿，被世人所知那也担不起隐匿两个字了。

浸泡在温水中，浑身舒坦的陈宣觉得抽空应该去一趟太玄门，看看能不能确定一番把隐匿阵搞到手，强取豪夺就算了，大不了交换，人家若是舍不得他也不强求，强人所难这种事情他干不出来。

实在不行，既然太玄门都有这种手段，那隐匿阵就不是唯一，另想他法就是。

老刘没给陈宣留下多少关于阵法的手段，若是像炼丹炼器一样，他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上天已经足够眷顾自己，陈宣也不会贪婪的奢求更多。

阵法这方面也就是迷雾阵给他开了个头，索性研究一下，实在不行他就把重心放在炼丹炼器上面，不比阵法差。

目前他之所以对阵法上心，是因为自身天赋，嗑药就算了，武器有含星，暂时不需要炼器造物提升实力，反倒是阵法帮助更大，总归艺多不压身，凡事不强求。

沐浴一番，美美的大吃一顿，陈宣浑身舒坦了。

“宣哥哥忙完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吃饱喝足的陈宣喝茶消食中，小公主寻来雀跃道。

“嗯，忙完了，回来没一会儿，刚才听娟姐说你们在堆雪人，玩儿得开心吗？”陈宣起身道，在皇庄他也不好和小公主卿卿我我，否则指不定老登什么时候就杀过来了。

她欢快道：“很开心呢，我以为堆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柔甲还能玩儿那么多花样，小猫小狗之类的，活灵活现，真厉害”

“没有啦，都是以前和村里的伙伴儿学的，殿下只是没往那些方面想而已”，跟来的小丫头不好意思道。

她们开心陈宣也高兴，但却关切道：“玩儿归玩儿，你们也得注意身体，手都冻红了，快来烤烤火”

“别说，玩儿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感觉手都冻麻了”，小公主哈了口气道。

“你们啊，都多大的人了，以后注意点”，陈宣暗自帮她驱除寒气道，省得落下病根……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他们围着火炉说说笑笑间，有太监前来，通知老皇帝要摆架回京了，问他们是一起还是留在这边继续玩儿。

休沐时间快要结束，老登也得回去处理政务了。

闻讯陈宣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返回京城，老登估计也不放心小公主和陈宣待在这里，省得被他防贼似的数落。

皇帝出行，阵仗着实不小，哪怕只在京城边上几十里，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几千号人了，好在老人家体恤民间，没搞什么‘黄金’铺路沿途跪拜的调调。

本来陈宣还想和小公主共乘来点情侣间的乐趣，结果被防备心重的老登叫去他的龙辇了。

老人家的龙辇空间着实不小，跟个房间似的，布置奢华但看上去很朴实，他虽不喜欢铺张浪费，可有道是皇帝都过苦日子，可想而知民间是什么样的光景。

那天老登难得正经一回后，和陈宣待一起又是各种嫌弃，反正就是看不顺眼，拌嘴就没停过，直到路过陈宣在京城的宅子不远，他更是被赶了下来，而小公主则是被他带进宫了，担心宝贝闺女和他待一起受欺负。

这一路上关于七星封杀阵的事情老登只字不提，仿佛就没那回事儿一样。

分开后，陈宣他们回到宅子已经夜幕降临，从皇庄到京城看似不远，可人多着实费时间，已经算够快的了，普通人步行得花一两天呢。

饭后陈宣安排道：“柔甲，娟姐，你们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回阳县”

来京城几天，尽管获取七星封杀阵就花了两天半，但阳县才是陈宣的家，又不是不来了，方便得很，之前在路上就已经和小公主作别过。

小公主知道陈宣来京城方便，就跟串门一样，如今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依依不舍就跟天涯相隔似的。

作别的时候老登就在边上，小公主也不好意思当面和陈宣亲昵，只在他耳边悄悄说下次见面会给个惊喜，什么惊喜她又不说，勾得陈宣心痒痒，然后就被老登辇狗死得赶下车驾。

对于小公主所说的惊喜陈宣还是很期待的。

明天回阳县，苏柔甲她们自然没有异议，作为贴身丫鬟，陈宣去哪儿她们跟到哪儿。

晚上躺床上，陈宣在琢磨，回去后，接下来是先去太玄门看看能不能搞到隐匿阵呢，还是先去万窟山把地磁元精搞到手？

最终他决定先去太玄门看看能不能弄到隐匿阵法，然后再去万窟山，毕竟隐匿阵法先到手，他整出浮岛才能第一时间隐藏。

不过这两处都不是目前迫切要去的，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去一趟那个地方……

隔天陈宣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大早上活动一番吃了早餐跑去睡回笼觉了。

院子里杜鹃看着他的房门欲言又止。

作为过来人的苏柔甲提醒道：“杜姐姐别看了，老爷不睡到中午是不会醒来的，我们慢慢等吧”

闻言杜鹃纠结道：“可是老爷昨天说过要回阳县的啊，这都日上三竿了吧”

“老爷就这样，以后杜姐姐你习惯就好，这样的小事儿老爷是没有时间观念的，用老爷的话来说叫拖延症晚期没救了，可不能去打扰老爷睡觉啊，脾气很大的，会打屁股”，苏柔甲给她解释。

杜鹃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意识到自己需要习惯的东西很有很多。

曾经作为杀手的她而言，时间就是生命，哪儿能这样浪费？

又看了看陈宣的房门，她小声问：“柔甲妹妹你被老爷打过屁股？”

“那倒没有，尽管老爷不耐烦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其实并没动过手，老爷人很好的”，小丫头摇摇头道。

杜鹃哦了一声，原本还想问她是被老爷用什么打的，结果压根没那回事儿……

回笼觉睡到快下午陈宣才起床，越睡越迷糊，他喵的见鬼了，呵欠连天的他任由小丫头和杜鹃整理仪容，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懒散问：“都收拾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老爷，我们没什么行礼，就几个汪公公给你的大箱子，很沉，至少几千斤了，老爷能一同带走吗？不行我们花钱让镖局押送回去吧”，小丫头迟疑道。

陈宣摆摆手不以为意说：“几千斤的箱子而已，小问题，就是一座小山老爷我都能轻松扛回去，走吧，这就出发”

他还真没吹牛，几千斤的箱子，加上苏柔甲和杜鹃，他带回阳县速度不减来时，盏茶功夫就到了，超凡武学手段之下，空气阻力之类的物力定律简直被按在地上摩擦。

几人回到阳县，陈宣将构建浮空阵法的材料放在了地下密室，而非家里的库房。

左右没事儿，陈宣又开始摆烂，杜鹃见此没她什么事儿，询问过后抽空回去收拾剩下的行礼物件。

到了晚上，杜鹃把能搬来的都搬来了，甚至她原本用于磨豆腐的房子都迅速处理，以后就住这边。

第二天早上的事情忙活完，陈宣并没有习惯性的去睡回笼觉，而是吩咐道：“柔甲，娟姐，你们帮我准备一坛酒，还有一些吃的，尽量弄好一点，装食盒里，等下去个地方”

“好的老爷”，苏柔甲赶紧去准备。

帮忙打下手的杜鹃抽空问：“老爷，我们等下去哪儿啊？”

“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去，下午就回来了”，陈宣笑了笑道，没解释什么。

她也不敢追问了，悄悄询问苏柔甲才知道，老爷不是每次出门都会带人一起的。

待她们把东西准备好之后，陈宣带上打了声招呼闪身离去，途中才意识到自己丢三落四没准备齐全，索性问题不大，身上有钱，中途采购，花不了几个子。

不久后，陈宣已经来到了景国北方的墨城郊外。

一处不起眼的荒山，积雪还未融化，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坟堆，墓碑前还有焚香祭拜的痕迹，坟堆上的积雪有被清理过，只是再次被覆盖了。

把带来的祭品放下，陈宣注视着墓碑自言自语道：“周老伯，又是新的一年，晚辈来看你了，还带来了好酒好菜，等下陪你喝一杯”

凝视着墓碑，驻足片刻，陈宣开始动手清理积雪。

坟堆里躺的是周小苗的爷爷，当年那个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的老人，陈宣说过每年若非实在走不开，都会抽时间来看看他唠唠嗑的。

对这个老人陈宣印象无比深刻，当年目睹了他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陈宣才找到了第一千个‘寿’字，从而奠定了他踏足大宗师的道路，否则的话，哪怕以陈宣的天赋，大概率也只是沿着前人脚步成就正常宗师境界。

这个老人苦难了一生，逝去几年，或许世人已经将他遗忘，但陈宣还记得。

前来祭拜周老伯之余，时隔近一年，过后陈宣也顺便看看周小苗姐弟俩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