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4.楚萱和凉春日

“是你！”王耀很快想起来，她就是在医院门口无视自己的少女，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就是叶子？不……怎么可能。这个少女看起来才不过十六七岁。

“你怎么在我家里。”

面对王耀的问话，少女这回连头都没回，微微偏头颚首，精致的下巴指向茶几。

王耀关上门，面露古怪的前走几步到茶几，拿起上面的一张纸。

“录取通知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原来我刚考上大学啊，还不错。想到这里王耀又往下看去。开学时间就在明天还有其他云云。王耀也没细看，期待的往学校名称上看去。

东云高中

“噗……”王耀捂住心口，一脸痴呆神色。高，高中？没开玩笑吧！我……上高中？

“这位同学，你一定是送错人了，我是叫王耀没错可我的年龄……”王耀手背拍着录取通知单冲少女急忙说道。

“没有送错。”少女开口。她的声音平稳而又抑制，好像不带任何情感。转过头注视王耀。面无表情的用白嫩的手指向上推了推眼镜，电脑发出的光亮让她的镜片折射出一道一闪而逝的反光。

“你不记得我了吗？”

“呃……我失忆了。”王耀收回惊愕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因为这点他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一团糟。

少女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莫名的神情，缓缓低头，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肚子。

“你，你……”王耀被她的动作惊的差点坐到地上，连话都说不流利。

难怪叶子会不理我看来是我错怪她了很可能以前的我和这个少女的关系亲密然后她怀孕了不巧的是被叶子得知一气之下不去理我就连我住院也只是匿名缴费……

“有点饿了。”

王耀的脑补犹如玻璃被少女这句话击得粉碎。在逗我？饿了你干嘛做这幅动作和表情啊！啊？！你不觉得自己太自来熟了吗？！

无奈的从茶几上的袋子里拿出面包随意递给她：“先垫一下吧。”

少女也不跟王耀客气，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动作很快，手掌大的面包很快就没了。在眼角抽搐一下的王耀目光下，手在床单上蹭了蹭。

“请问……我们认识吗？”

“并不认识。我只是来送通知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为什么要扭过头去？而且你的表现完全不像不认识我吧……

“明白了……”王耀一副被打败的神情。“麻烦你通知下校方，我不去了。”

“可以。”少女面无表情的从身侧拿出整齐叠放的衣服。大略看去和少女的校服有相似之处。“这是校服，明早八点到校。二年二班。”

“那个……你可能没听清，我是说不去了。”

她抬头注视王耀。“那你也要去一趟，不然学费无法退回。”

“明天我一定到！”

“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我是楚萱。”少女面无表情的推了下眼镜。

送走楚萱，王耀目光放在电脑上打开的文档上。沉默了几秒，忽然痛苦的蹲下来抱住了头。

第二天，王耀一早来到学校，操场、走廊教室到处都是身着校服，三俩成群的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学生。散发出充满青春的气息。穿上校服的王耀混在其中，四处张望着。他并没找到昨晚来他家的少女楚萱。

叮铃铃铃铃——

上课铃响起时王耀也找到了校长室。校长室门还锁着，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一个老女人出现在过道。

她是校长？王耀看着她快步走近。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同学们都等你半天了。”她打量了王耀几眼，忽然拉住王耀的衣袖便走。“肯定是找不到路了，我带你走。”

“等……等一下”王耀想要停下，谁知老女人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被她拉着快步往前。边走还边快速嘀咕，大意是真不省心什么的。

王耀哭笑不得，只好跟着她来了教室门口。一个同样是新生的少女站在那里等着。

“我们进去吧。”老女人说了一句后推开教室门。

“好了，两名新同学都到了。现在请他们介绍下自己吧。”她拍拍手，退到王耀二人的身后。“男同学你先来吧。”

“我是王耀。”

讲台下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王耀不由一阵紧张，说完名字后就往边上站了站，眼睛斜到窗外。

窗户外面是操场，两两三三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干净的操场上散步。

“王耀同学的介绍还真是意外的干净整洁啊……你就坐那里吧。”老女人顿了顿，指着靠窗倒数第二排的空位说道。王耀在一众学生好奇的目光中动作如机械般走过去，僵硬坐到位子上。

“呼……”感觉看过来的视线少了很多，王耀松了口气，他哪见过这架势，加上心虚，紧张的不行。这时，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敲了下，王耀回头看，昨天给自己送通知单的楚萱居然就坐在身后，刚才太紧张，完全没注意到她。

“在校长室门口被你们班主任逮住了。”王耀低声苦笑。这时，另一位转校生也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凉宫春日。”

“我对普通的人没有兴趣。你们当中要是有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尽管来找我吧！”

“以上。”

叫做凉宫春日的转校生少女自我介绍道。她身材纤细轻巧，精致的俏脸带着傲然，柔顺黑发披在肩膀，上面扎着一条橙色缎带。紧紧抿着淡桃红色的嘴唇，如星月般澄澈的双眸透漏出坚定意志。整个人都散发出青春自信的气息。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学生都被惊住了，看向少女的目光也充满了愕然惊讶。相比于她，王耀的介绍忽然显得如此平凡。

“诶……”老女人擦着汗水。“这位同学叫凉春日，大家欢迎，你就坐到……王耀前面好了。”

因为夏季炎热，没有学生会选择坐在靠窗那一排。除了王耀这两个转校生，也只有楚萱是这一排。不过这时还没到上午，太阳在教学楼另一边，所以此时反而会很凉爽。

“切，一群普通人。”凉春日一点也不淑女的撇了撇嘴，大步走到座位坐上，卷起一道微风吹乱了王耀额前的头发。

“好了，现在上课。”老女人干咳一声，转身面向黑板开始讲课。不过仍然有不少学生偷偷摸摸看向凉……春日。连带着，也把王耀带了进去。

……

“喂，你是普通人吧。”

王耀手撑住下巴，正听的昏昏欲睡时，另一个转校生凉春日忽然回头问他。

“啊……啊？”王耀目光迷茫的看着她。

“你是普通人吧。”少女颇为不耐烦的重复一遍。

王耀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随口道：“现在是了。”

“那就是说以前你不是了？”少女神情兴奋，声音也大了几分。

“嗯……大概吧。”王耀坐直身子，他想起了竖锯的死亡游戏。

“靠窗的两位同学，麻烦认真听讲。”讲课的老师敲了敲桌子。

凉春日转回身子。本就不是这里的学生的王耀自然不会在乎课堂上的规矩，不过还是配合的稍微坐直些。

叮铃铃铃铃——

下课铃终于响起，王耀和楚萱打声招呼，走出教室。经过凉春日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她，可惜她之前似乎只是随意问问，手撑在桌上支着精致的下巴，无聊的看着窗外。似乎教室中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提起兴趣。

自作多情的王耀隐隐有些失落……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对我有意思。

再次来到校长室的王耀发现门依然锁着。等问过路的学生他才知道校长还没有来。

在校园转了一圈，体验了一把学生时代的王耀带了两瓶水回到教室。在教室的学生不多，两两三三的学生围在一起，小声说些什么。目光不时看向凉春日，偶尔发出一两道笑声，不含善意。

“她是中二吗？居然说什么外星人超能力者噗……”一个脸上布满雀斑的普通女生小声的嘲讽笑道。

“有什么可骄傲的。刚刚我去打招呼连理都不理我，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一名男生趴在桌子上，附和道。

“喂喂，我跟你们说哦。我有朋友是跟她一个学校的。听说她在那所高中很有名。她长得漂亮，成绩很好，体育万能。就是人太怪了。像什么总是说做莫名其妙的话啦。还有一次她半夜偷偷溜到学校，在操场画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呢。”扎着马尾的女生刹有其事的说。

“而且她在那边不断的交男朋友，只要是来告白她都会接受。但是交往最长的是一个礼拜，最短的是告白成功后五分钟就被甩了。”

“啊啊这个我也听说过！原来是她干的啊……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凉宫春日吗？还是以为别人没看过动漫……”

“等等，交了那么多男朋友，那她岂不是……”

“这个倒没有啦。”似乎是觉得这么说过分了点，马尾女生解释道：“她连牵手都不让的。有的连话都没说过。”

虽然她们压着声音议论，但足够让不远处的凉春日听到了。她周围座位都是空的，显得孤零零一个人很可怜。还是王耀离开时的姿势，手支着精致的下颌，望向窗外。对同学的讽刺声无动于衷。

王耀却看到她明亮的眼眸微微发红，显然是强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凉春日受到那些外表普通的女生的嫉妒敌意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加上不合群的性格，足够让这群女生排挤讽刺她了。至于为什么会有男生加入她们，王耀猜测应该是想去搭讪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吧。

“嗨！你叫王耀对吧。”扎着马尾的女生看到门口的王耀，挥手打了招呼。旁边几名学生也都回头看他。

凉春日耳朵轻微动了一下。

王耀对这些背后说人坏话的学生没有好感，勉强笑了笑。反正他也不是这里学生，完全不用顾虑被排挤。

走回座位，在经过凉春日时将一瓶水放在单人课桌上。有意搭讪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你所说的，外星人，超能力者，异世界人吗。”

一直懒洋洋的凉春日似乎提起了兴趣，转过身手肘撑在桌子上，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让王耀都忍不住移开视线。

“你相信吗。”

“明明是我问你吧……”王耀摸了摸鼻子，模棱两可道：“没有事情是绝对的。”

“这算什么回答啊！再来啦再来。”或许是觉得王耀的回答不像其他人那样，回答这些只是骗小孩子的，怎么会是真的。或者和有意搭讪的男生一样，随意敷衍应付。凉春日话语中多了一丝亲近。

“因为我没见过，所以并不能确认……但是没有事情是绝对的。或许真的有，只是我们人类还没发现。”王耀想了想，说深思熟虑的回答。相比于其他人，拥有竖锯游戏经历的王耀说出这段话更具有说服力。

“明明跟刚才的回答一样吧。真是狡猾！”凉春日不满的抱怨道。但是淡粉色嘴唇翘带着一丝弧度，说明她对王耀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忽然她上半身探过来凑近王耀，眯起澄澈的大眼睛。

“你搭讪……是想要追求我吧？”

“咳咳咳咳……”王耀被口水呛的连连咳嗽。

上课铃非常合时宜的响起。凉春日不满的嘟囔什么转过身。留下如释重负，又有些遗憾的王耀。

“上课。”老师走上讲台。

“起飞。”楚萱道。

等等起飞是啥啊？！王耀一脸震惊的回头，瞪着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楚萱。

除了王耀所有学生都站起来，拉着长音：“老——师——好——”

“同学们好。”

“着陆。”楚萱道。

所有学生都坐下来，翻开书本。

降落又他妈是啥啊？！

……

“一个月了……”王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脑中胡思乱想着。从学校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钱也顺利拿到手了。校长好说话的出奇，他甚至刚提起退学就立刻把包着钱的信封递了过来，就像早有准备一样。

“也不知道哈雷娜姐妹她们现在还好吗？”想起她们，王耀情绪变得低落。他此时很后悔，为什么不让她们先出去。

忽然他听到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奇怪的回头看去，是几名拿着木棒的小混混跟在后面。看到王耀发现他们，大呼小叫的加快脚步冲了上来。

怎么回事？！王耀立刻转身狂奔，路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还有几人拿出手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