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和颜淇站在一旁,看着黎珺然跟老夫人的交涉。
“老夫人,我想借你们家颜溪和颜淇一用。”
“什么?郡主这是什么意思?老身怎么没听明白呢。”
“喔喔喔,老夫人,我的意思是,我带颜溪颜淇去后花园玩玩,一会儿再把她们完好无损地给您送回来。”
坐在最上首的老王妃看见自家孙女又在“丢人现眼”了,忙道:“我这孙女被我宠坏了,你可千万别介意。”
“您说的哪里的话,郡主天真烂漫,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老王妃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为人,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还不是自家这个小冤家,一听颜溪也会来,就拉着她过来了。她朝着颜溪的方向问道:“哪位是永康侯府的九小姐啊?来给我好好瞧瞧。”
颜溪听见,在黎珺然鼓励的目光下,往前走了一步。
全场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她脑子里满是老夫人教她行礼的规矩,一丝一毫都不敢做错。
众人只见这个刚从扬州回来的永康侯府九小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雅端庄地走到了老王妃面前,屈膝行礼道:
“请王妃安。”
老王妃看着面前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的女孩,丝毫也看不出小时候跟着珺然爬树摸鱼的样子了。她示意身边的嬷嬷把人扶了起来,牵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
她早知道永康侯府的侯爷和夫人都是顶好看的人了,可看着这个“眉如远山黛,鼻若天边玉,唇若琼脂樱”的女孩,还是闪过了一丝惊艳。
尤其是看着自家孙女凑到跟前,小哈巴狗一样讨好着自己,她也知道这姑娘是真的入了自家混世魔王的眼了。
“果然是个顶好的孩子,你外祖母把你教得极好。”
老王妃不是一个傻子,作为把当年的老王爷拿捏得死死的女人,刚才永康侯府的官司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听着这话,又看到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可上首的是老王妃,不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她只能忍住内心的愤恨,在一旁陪着笑。
见老夫人已经被自己敲打了一番,她拉着颜溪的手放到了自家孙女的手里,“你这孩子我喜欢得紧,日后可要多来我们广平王府玩才是。好了,你们几个小丫头自己去园子里玩吧,守在这院子里有什么意思。”
颜溪听闻,笑着回去拉起了妹妹的手,跟老夫人行了礼,就在众人或羡慕、或不甘的目光中跟着黎珺然一起走了出去。
一出门,黎珺然就凑过来笑着说:“怎么样?这回可是给你祖母好大一个没脸。你要怎么谢我呀?”
“是老王妃帮忙的,又不是你,我要谢,自然也是要谢你祖母了。”说着就笑着快走了几步。
黎珺然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故意逗她,突然感觉时间又变回了小时候,那时候也是颜溪负责出坏主意,而她负责实施。
“干嘛呢然然,还不快过来?”
看着女孩转过身对着自己笑,她的身影仿佛跟当年那个小小的颜溪重叠了。黎珺然这么多年的时间里,没有收到颜溪一封信,也不知道她的消息,可此刻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接受了她受了伤,忘记了自己的说辞。
黎珺然朝着两个牵着手的女孩很使劲地挥了挥手,“来啦!你们倒是等等我呀!”
“不等,谁叫你走路慢吞吞的。”
“好你个溪溪,看我抓到你,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
三人在园子里疯闹了好一阵,直到颜淇颜溪都已经筋疲力尽了,黎珺然还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溪溪,你这可得好好跟我练一练了,你看你俩,这才玩了多久,就虚成了这样。”
颜溪和颜淇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听着黎珺然的数落。
颜淇还好,虽然累,可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而颜溪此刻就歪歪扭扭的,其实要不是她顾及着这是别人家的院子,恨不得此刻四仰八叉倒在这里了。
她毕竟在扬州是跟着孟毅等人连地上都可以随地而坐的!
而黎珺然看着坐没坐相的颜溪,反而觉得更加亲切了,心里暗忖:她果然是我的朋友,连坐姿都跟我不相上下,不愧是我!
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小姐的娇笑声,颜溪立马弹起,坐得比颜淇还要更加端庄。
看着瞬间弹起,甚至现在还有时间整理自己头发的颜溪,黎珺然目瞪口呆。
等那群人过来以后,颜溪敏锐的发现黎珺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离这里越来越近的少女们。
不过好在,那群人也显然不想跟她们打交道,看清亭子里的人后,冷哼一声,也恶狠狠地走了。
颜溪好奇极了,虽说她跟黎珺然才认识不久,可也可以看得出来,黎珺然心胸宽广,非一般后宅女子所能匹敌,怎么还会有人把她气到这个地步?
“她们是谁啊?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哼。”黎珺然现在想着这群人依旧来气,气鼓鼓地坐在了颜溪的身旁,“你可知道大皇子?”
大皇子谁人能不知晓啊?皇上没有嫡子,大皇子虽然占着长,可是荒淫无道,府里姬妾成群,整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听说还曾经在京城里做出过强抢民女的事儿来,荒唐得很,满京上下没有不知的。
“知道,大皇子不是子嗣困难吗?而且他好像年岁也不大怎么女儿都这么大了?”
黎珺然给了颜溪一个爆栗,可是那个力道堪堪打死一只蚊子,“想什么呢?这是他母族,也就是靖国公府的死丫头们。”
“为首那个就是靖国公府世子的嫡女,也就是萧景明那个人渣的表妹,也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女吴悠月。”
颜溪被这一连串的形容词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她是怎么惹到你的?”
“没有啊,没惹到我!”
“然然,你现在还咬着后槽牙呢……”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去年二月我上街去给我娘选一份生辰礼,刚好遇见靖国公府的几人闹事惊马,伤了好几个百姓。这我要看得过去,就枉费我学了那么多年功夫了!”
“我就直接上去,给那个吴悠月抽了几鞭子…….”
“后来,靖国公府告了御状,幸好我爹聪明,先带我在皇上面前打了底,才没让那不要脸的一家人颠倒黑白。”
“不过,我还是被罚禁足了一个月的时间,连我娘的生辰都没把我给放出来。从那以后,我就跟大皇子一派杠上了,不过我本来就看不起那个劳什子大皇子,要不是看在皇伯伯的份上,我…….”
黎珺然看着颜溪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她觉得自己太过粗鲁,有些不安地住了嘴。没想到颜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睛里全是倾佩和兴味:“你这么厉害?那个吴悠月伤得重不重?”
“嘿嘿,我出马,哪能不重啊?虽说我禁足了一个月,可她也在榻上躺了半个月之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