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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晴日 091 漫天开价,只索一文

作者:非10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07-05 14:30:10 来源:平板电子书

奉茶的内侍怔了一下才轻轻点头。

眼前这位小娘子的反应显然不太寻常,是一直待在仙台宫里许久不见家人,乍一听闻,过于激动了?还是鲁侯太过威严,这位到底不是在眼前长大的,面对此等威厉长辈,心里头怵得慌?倒也算可以理解……

“许久未见到大父了……我去看看!”明丹还算理智地丢下一句解释,起身往外走。

说是去看看,但未央宫不是可以自由行走的地方,这些少年们被允许活动的范围有限,此刻只能在殿外的廊下走动,长廊尽头和阶下都有内侍守着。

明丹也不可能生出擅闯正殿的大胆心思,她只站在廊下探头看向正殿所在,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似油炙。

倘若不是她眼花,倘若那个巫女果真长相与少微相似,那便也等同与她相似,鲁侯若见到了,是否会因此起疑?

果真是眼花?果真是巧合吗?

明丹紧紧盯着正殿门,不多时,见有人从殿内退出,忙定睛看,却非那巫女也非鲁侯,而是严相国。

这两年来,明丹偶尔也曾听闻这位严相国少年时与冯珠情意相投的传言,因严相国至今未娶妻,唯一的儿子还是过继来的义子,故而时至今日这段往事仍被传作一桩痴情美谈。

情窦初开的少女很容易为此类痴心事动容,乃至生出向往艳羡之心,便也有人私下对明丹说,这位严相国如此长情,待明丹定然也会爱屋及乌。

明丹笑而不谈此事,心中却一点也不赞成。

这些人真是天真得过分,须知严相国喜欢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光鲜漂亮的侯府女郎,时过境迁,谁还会对着一个残疾的疯子痴心不改?

如今的冯珠,容貌、体面乃至神智都没有了,还妄想谈什么旧情?

退一万步说,“她”可是冯珠和别人生下的孩子,严相国待她岂会有好印象?莫说攀附了,远远避开才是上策。

因此明丹从不敢往这位相国面前凑,只恐触了对方霉头。

对她没有助益的人,她从不多花心思,此刻她的目光并不在严相国身上停留,依旧望向殿中——也不知那个巫女出来了没有?

少微出了未央宫之后,刚走出一段路,迎面遇到了芮皇后。

芮皇后自称见识短浅,几乎从不过问朝政事,不与天子分丝毫权柄,反而是大乾开国以来最特别的一位皇后。

但此次长陵塌陷之事不同,这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关乎孝道,她不能不出面不过问。

来得迟了些,说是在敬神,实则也是特意等皇帝见完各处官员、此刻不那么忙乱了,她才过来。

少微跟着那名带路的内侍一同躬身行礼,却不曾想这位皇后在她面前驻了足,与她说:“不必多礼,你这小巫……此番真是叫许多人连同本宫也刮目相看了。”

芮皇后的声音很轻很细,惭愧地说:“那日在神祠中,本宫还以为你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故意要害承儿……是本宫狭隘了,你是有真本领的。”

少微听了,很觉诧异。

自踏入这宫中,哪怕是名内侍也可以对她斥责喝问,她暗暗忍辱负重也算忍出切实经验来了,怎么这位一国之母反而如此客气?这显然违背经验认知。

少微不由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芮皇后。

入京之前,少微已在刘岐处大致了解过京中许多重要人物的背景,因此对这位在民间也有诸多传言的芮皇后并不陌生。

芮皇后出身寻常,年少时嫁过人,之后夫死守寡,她被母亲做主送到权贵府上,那权贵见她样貌出众,便又辗转献给了太子刘殊,也就是当今圣上。

即便少微对美丑并不在意,此刻近看芮皇后,心中也立即有了清晰排序,这位皇后娘娘在她见的女子中姿容可列前三。

且既生育了太子刘承,想来年纪应已接近四十,可肉眼看来却不过二十七八岁,半点看不出色衰痕迹。

美人不常见,美得这样长久更是罕见,因此少微在心底做出总结,此人在美之一事上,很是天赋过人。

就是不知这位天赋过人的皇后娘娘如此和善,是因出身性情过于平易近人?还是见她预言准确、是有用之人,因此示好拉拢?

少微暂无答案,只好拿出万能回复:“皇后娘娘言重,此乃花狸分内事。”

“花狸。”芮皇后柔声道:“很有趣的名,本宫记下了,想来许多人也都记下了……你此番可谓横空出世,一鸣惊人。”

说话间,芮皇后也在打量着面前小巫,不禁若有所思道:“你从前来过京城没有,本宫今日细看你,倒觉有几分面善……”

少微:“花狸是初次进京。”

“那许是本宫记错了。”芮皇后不再多说:“是要回神祠去?且去吧。”

少微听从地应了一声,刚抬起一只脚,忽被一旁的内侍拉着侧退去了一旁,内侍低着头拿眼睛看她——贵人虽说去吧,却也得等贵人先走了之后才能去呀!

少微又攒下一条窝囊经验,心不甘情不愿,志却坚地记下来。

估摸着应该能走了,刚动了右脚,却听身后隐传来芮皇后与他人的说话声:“严相国……”

少微很想抓紧离开,奈何身边内侍已做出躬身行礼的动作,她也唯有跟着照做,一面感到心焦地想,倘若接连有贵人官员经过,她岂非要一直侧避行礼,原处打转到天黑?这宫中虽无困人阵法,却更胜阵法百倍,分明已空手实现了另一种更高明无形的鬼打墙。

而这位严相国的脚步竟也在她面前停下了。

察觉到上方目光隐含审视,少微未抬首。

转瞬间,少微想到了上一世听到的一些传言,以及冯羡前来找死时提到的那句话——严相国知道了她的存在,有意让其义子娶她过门。

面对这样一位长辈,少微即便轻易与人生不出善意,待他却也不会有什么坏印象。

而此刻,这位相国一丝不苟地与她道:“巫者虽是司鬼神事,所行却为人间道,既是在这人世间朝堂上,若想长久侍君侧,务需明心养德,上不负苍天,下无愧生民。”

这突如其来的教导与少微内心所想可谓南辕北辙,但逢场作戏还需乖顺:“是,花狸谨记。”

严勉又道一句:“赤阳仙师在未央宫中设符箓阵法,香炉不得擅移,窗牖不可擅开。”

此言罢,严勉即离去了。

好一会儿,少微才抬起头,看向那道离开的端肃背影。

若说头一句是教导,或是替皇帝警告她行事要守规矩,那这最后一句便是在解惑了,免去了少微的诸多猜想。

皇帝未开窗是因阵法之故,而之所以未允许她立即近身把脉,答案则在上一句中——她初来乍到品性未知,暂时还不能被允许“侍君侧”。

一鸣惊人已是极限,一步登天只是妄想。

少微一路走,一路思索着,不免进一步认清了赤阳在宫中的地位,此地连窗户都可以归他来管。

“能得皇后和相国如此提点,巫师日后只需把握住机会,大展身手指日可待……”行至无人开阔处,引路的内侍笑着道:“有朝一日位居人上,巫师可莫要忘了今日引路的奴啊。”

这本是察言观色之人的习惯奉承,内侍自知卑微,原也没想着得到什么明确回应,不料那少女转头看他,颇认真问:“好说,你叫什么?”

那双眼乌黑澄亮,虽有许多自信,却并不看轻他人,那八面玲珑的年轻内侍反而怔了一会儿,才扯出一个笑,答:“奴名,全瓦。”

少微颔首:“嗯,我记下了。”

宫门就在眼前,全瓦侧身相让,让少微先行。

少微跨出内宫门的一刻,鲁侯抬脚自未央宫正殿而出,同样跨过高高的朱漆门槛。

眼见鲁侯步下石阶,视线越来越近,廊中的明丹鼓起勇气开口喊了一声:“大父!”

鲁侯闻声看过来,一瞬的意外之后,神态和善地点头。

未央宫不是叙话家常处,又刚出了长陵塌陷的大事,鲁侯便只冲着那少女摆摆手示意:“好孩子,自忙去吧。”

明丹连连点头,心中大松口气,看来是没见到了,或者就是她眼花多疑了!

鲁侯已经大步离去,几个少女围着明丹,艳羡低语:“那就是冯老侯爷?真是威武不凡!”

先前面对这群女孩子们总是语气不耐烦的中年内侍上前来,语气无形中和善包容许多:“好了好了……各位娘子快请入内吧,下一场诵经就要开始了。”

内侍眼尖,方才瞧着鲁侯态度,虽未多语,但对这个顺带着找回来的便宜外孙女还是很买账的……

在明丹经过时,侧立着的内侍将身形略微躬低了些。

明丹看在眼中,面上不以为意,心潮隐隐澎湃。

大父不过出现了一下,就让这些人的态度变了这么多……她这个冯家女公子的身份,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风光,不只是在仙台宫,就算是在宫中也是有分量的。

明丹坐回原处,却见上首处空了出来,未再见到赤阳仙师以及那位皇太子殿下。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道半卷起的竹帘,只见帘后有人正在端坐抄经,竹帘挡去了他的头脸,只看得到宽大衣袖和执笔的手掌。

也无需看他的脸,只看这华衣便知是谁了,也不知是什么衣料,竟隐隐泛着华光,其上拿金银线绣着繁丽华贵章纹,叫人目眩入迷,细看之下,有日月,群山,华虫……

类似的日月彩羽图腾,也被雕画在神祠正殿前的廊柱上,连日雨水潮气使雕画颜色更鲜丽,所绘鸟兽愈发栩栩如生。

郁司巫立在廊下,看似镇定,内心已似火烧。

那只狸还完整地活着吗?会不会应对不当,触怒了龙颜,已被拖下去焚烧?或是暴露了其他居心,已被绣衣卫带走拷问?

一旁有一名太常寺的官吏在来回踱步,同样满心焦急:“也不知如何了。”

长陵说塌就塌了,此事于太常寺而言也有诸多麻烦,寺卿大人这会子忙得头都要掉了,而若那花狸预言之事能被陛下认可,便算功劳一件,寺卿大人的头且还能安回去喘口气。

毕竟是他们太常寺的巫,惩处他们担,功劳也该他们领。

可陛下会认可吗?那只小巫能过得了陛下那关吗?

风声呼呼,廊中似有一只无形的骰子也在呼呼旋转不停,输赢生死未知,且看骰子停在哪一面。

直到一名巫女快步奔来,好似按住了那无形的骰子:“郁司巫,花狸回来了!”

如雕塑般站了不知多久的郁司巫大步迎出廊外,那官吏更是提着官袍小跑。

那只花狸四爪俱全毫发未损、颇神气地大步走来,这原本讨人嫌的模样,却叫郁司巫险些红了眼眶,她克制着情绪,问:“如何?”

官吏也忙问:“陛下怎么说的?”

在宫中拘谨得浑身骨头难受的少微此刻随意站定,单手叉腰,平静复述:“他说——花狸,不错。”

官吏哎呀一声,顿时满面喜色。

郁司巫则瞪大眼睛,赶忙低声训斥:“放肆,什么他……是陛下!”

“规矩是该好好学!往后面圣的机会只怕多着呢!”官吏笑着道:“能得陛下一句认可,那就万事大吉了……”

郁司巫不敢轻信,低声问:“陛下既然认可,却没有褒赏?”

官吏小声接话:“长陵塌陷,总归不是吉事,怎好急着大张旗鼓赏赐……人能安然回来,已是认下这份功劳了!”

“是,是我一时糊涂了……”郁司巫回过神,眉间才终于现出一点振奋。

官吏匆匆离开,急着回太常寺报信去了。

少微看着郁司巫:“我活着回来了,司巫又待如何?”

郁司巫心绪涌动间,想到自己揪着此狸衣领的凶恶情形,略心虚地反问:“你想如何?”

“我要吃饭。”少微理直气壮地要求:“多些肉。”

郁司巫愕然而默。

又是这漫天开价的神态,气昂昂地伸出一根手指,开口时却只与人索要一文钱的做派……简直离奇。

那名为“她究竟打算何时报复羞辱于我”的悬而未决之感迫使郁司巫开口问:“再有呢?”

“想到再说。”少微已转身,只留一句:“饭食最好快些,我已饿得不行了。”

天色已近暗下,已到用晚食的时候了。

半个时辰后,少微大快朵颐,享用了入京后最丰盛的一顿饭食。

夜色渐浓,四处已静,少微准备偷溜出去见家奴与墨狸。

大家晚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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