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历史 > 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 第283章 李世民:入关!

弱水河畔,走来了一支很不寻常的游牧部落。

这支部落也赶着羊群,也都穿着游牧的衣服,却是清一色的男丁,列着整齐的队列,从北向南地行进着。

相比部落,他们更像一支自带后勤的军队。

越向南走,前途就越来越陡峭。

领队的阿史那社尔骑着马,马蹄打了个趔趄,差点把他甩了下来。

阿史那社尔勉强地稳住平衡,忍不住嘀咕:

“这路真是难走。大非川……那不是吐谷浑的领地吗?天可汗为何想攻打那个地方?”

契苾何力兀自驱马前行:

“陛下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作为精唐,他对忠孝的理解限于“陛下说几就是几”。

天可汗真能有他的道理就好了……阿史那社尔心里吐槽,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对李世民陛下的忠诚和钦佩,并不亚于契苾何力。

但他也知道,在不幸罹患了风疾以后,天可汗的脑力和精力发生了断崖式的下滑,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攻打大非川……在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天可汗本人都未必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

阿史那社尔抬头遥望前方。

一座横亘东西、直插云霄的山脉,就像一堵巨人的高墙,挡在这支队伍的前路上。

“这条路也太难走了……”

新突厥新近占领的甘州(张掖市),距离大非川的直线距离倒是不远。

只是甘州在河套地区,而大非川则位于青藏高原,两地之间隔了一座祁连山脉。

完全属于两个独立的地理单元。

社尔不明白,现在的主要目标明明是夺回长安的朝廷。

天可汗为什么不继续东进凉州,杀回大唐?

而是在甘州调头南下,爬什么祁连山啊?

是,从甘州出发沿着弱水往南,是祁连山的一道豁口,走这儿翻越祁连山相对比较方便。

但是相比沿河套往东走凉州,无疑是大大的舍近求远了。

不过疑问归疑问,阿史那社尔还是忠实地执行着天可汗的命令。

他也真心希望确如契苾何力所言,天可汗的这番安排真的有其合理的理由。

“陛下有令,按军功赏赐封爵!”

契苾何力走在最前,向突厥士兵们高声呼喊:

“以敌人的耳朵为凭证,斩敌骑一名,即赏牛羊各一匹,入关中后分田一亩!斩百人为伯克,斩千人为俟利发,以此类推。杀敌越多,封赏越厚!”

这一套有着鲜明草原特色的魔改秦国军功爵位制,对淳朴的突厥人民有着巨大的号召力。

众人士气大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慢一些,慢一些!”

阿史那社尔及时按捺住部落民躁动的求胜心。

“临行前天可汗特意嘱咐过,在高原行军要慢,徐而图之,不可急功近利!”

祁连山平均海拔四千米,而此役的目标大非川,海拔也有三千多米。

古人也是知道“高原反应”的,知道士兵在高原地区作战前,要有一个适应过程。

比如侯君集攻灭高昌就拖了大半年之久,而高昌国说是一国,其实也就一州之地。

耗时这么长,就是为了让士兵先适应高海拔环境。

“是!”

一听是天可汗的号令,突厥人很服帖地就顺从了。

几个月的传奇经历,足够让他们意识到,跟着天可汗有肉吃。

大队伍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弱水河,一直来到了一处叫做“扁都口”的峡谷。

峡谷深不见底,两旁是雄伟的山峰,像刀劈一样笔直。

此地是漫漫祁连山的唯一一处豁口,青藏高原与西域的连接之处。

当年霍去病出祁连、打匈奴,就是选定了扁都口为主要战场。

现在这伙人则是倒着走,从西域出发,由北往南经扁都口,入祁连山。

翻过了祁连山,向南就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了。

…………

贞观十六年,初夏。

大非川的漫漫青草地,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慕容鲜卑部众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青海(青海湖)南岸边。

此地离祁连山并不遥远,是两山之间的峡谷草场,呈东西走向。

理论上,大非川是慕容鲜卑政权“吐谷浑”的放牧之地。

在贞观九年被侯君集、李道宗、薛万彻等十四奸党原班人马暴揍以后,吐谷浑便归附了大唐。

只是快速崛起的吐蕃垂涎此地已久,曾几度攻打,都被亚洲宪兵大唐给一耳刮子扇了回去。

侵略大唐藩属,是嫌我天可汗提不动刀了?

现在,大唐内乱了,天可汗李世民也下落不明。

吐蕃之主松赞干布觉得自己又行了。

便派遣心腹重臣“大相”禄东赞,再次率大军进犯吐谷浑,抢夺大非川。

一场血战过后,吐谷浑之主慕容伏顺只身脱逃,其余主力尽皆投降。

“将投降的吐谷浑部众全部掳为奴隶。”

禄东赞擦着染血的刀刃,轻描淡写地下令道。

现在的吐蕃肥得厉害,拜气候温暖的间冰期所赐,青藏高原上也能种地了,吐蕃便发展起了极具当地特色的农奴制农业经济,快速强盛了起来。

只是这种可持续竭泽而渔的制度,对农奴本奴来说就不大友好了。

习惯了游牧自由自在的鲜卑男男女女,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战俘的绝望并不能影响大相的决策,禄东赞还在脑海中做着精妙的盘算:

“赞普(松赞干布)于去年迎娶了大唐的文成公主,不论文成公主是不是天可汗的亲女儿,赞普在礼法上已经是大唐天子的女婿了。

“吐蕃可以借这个名义,名正言顺地介入大唐内部事务,趁其天子失踪、国家内乱,以大非川为跳板,出兵关中。

“只要打出‘迎回陛下、驱除奸邪’的旗号,汉人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大反弹……”

就当吐蕃大相精明地拨着算盘珠子的时候,在北方群山的脚下,渐渐出现了一个个黑点。

那些黑点组成一道道有序的纵队,以猛虎下山之势,正以极高的速度向己方阵营靠近。

“大相,那是一支军队!”斥候陈述着事实。

禄东赞脸一黑:

“这需要你告诉我吗?那是谁的部众,是我们吐蕃吗?”

他扫视了一眼,己方的部队都在各自的阵位上,并没有谁溜达到了山脚下。

也不可能是逻裟(拉萨)来的援军,因为逻裟在南,而那些黑点是从祁连山的方向来的。

不是友军,便是敌军。

“是吐谷浑的援军吗?准备迎敌。”

禄东赞镇定自若地指挥着。

虽然这场与吐谷浑主力的血战,让他们折损了相当的兵力。

但是现在的吐蕃军士气正盛,既然能击败那些鲜卑弱鸡一次,就能再击败第二次。

“是!”

吐蕃人迅速列阵,严阵以待。

可等着等着,有人逐渐发现了蹊跷。

敌人摆出的不是常见的吐谷浑作战阵型,而是一种陌生中带着几分诡异熟悉感的队形。

直到敌人靠近到目力可见的范围,所有人都感觉不对劲。

来犯之敌从着装到外貌,都和鲜卑人八竿子打不着。

反而像是……

“突厥人?!”

禄东赞大惊失色。

真是见了鬼了!

突厥人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的?

怎么不在山那边放牧,而是大老远翻越了祁连山脉,杀到这大非川来了!

高原上也没什么可供突厥人劫掠的财富啊,过来吃青稞吗?

禄东赞满问号都是脑子,但大敌当前,他没有时间发呆,立刻下令:

“撤!”

手下这支和吐谷浑拼得半残的部队,打打吐谷浑援军还行,但要碰突厥生力军还是想多了。

禄东赞不傻,果断割肉止损。

自己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相,要是在大非川阴沟翻船,那吐蕃的国运就要断了。

“大相,那这些奴隶……”

“你自己想当突厥人的奴隶吗?还不快走!”

吐蕃军不敢恋战,丢下吐谷浑战俘,在禄东赞的指挥下有序撤退。

而如神兵天降的突厥人继续装腔作势地追赶了一会儿,在把吐蕃人逼下山、彻底远离视野以后。

他们一下子就泄了气,人和马一道蹲在原地喘着粗气。

“呼哧……我这办法……还行……吧?”

阿史那社尔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炫耀一番。

契苾何力满脸苍白,被高反恶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点头。

在社尔的指挥下,突厥人坐山观虎斗,全程围观吐蕃和吐谷浑的战斗。

等他俩打得两败俱伤以后,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了大非川的控制权。

要是正面对垒,这帮被高原反应折腾得七荤八素的游牧民,未必打得过早就适应高原环境的吐蕃人。

“回去吧。”

一行人像瘪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大非川草场。

那群吐谷浑战俘仍然被捆着手脚留在原地,忐忑不安地打量着他们的“解放者”。

嗯,突厥人不像吐蕃,不掠夺农奴、不压榨剩余价值。

突厥人更干脆一点,男的杀,女的奸。

相比之下,大概还是被吐蕃人抢走好一点……

战俘们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刚出狼穴又如虎口。

“我们吐谷浑……是大唐的属国。”

战俘的头领试图搬出“大唐”的名号,让这帮蛮子多少投鼠忌器一点。

契苾何力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因为高反太严重,一句“忠心可鉴”没说出口。

这可怕到扭曲的表情,被战俘们解读成了“威胁”,顺滑地改口:

“不过我们也可以成为突厥的属国。”

精唐契苾何力不禁翻起了白眼。

刚想夸赞他们有气节来着……

阿史那社尔深呼吸了一口,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用汉语中气十足地大吼:

“我等皆是大唐天子、草原天可汗的部众!奉天可汗之命,经略大非川,进京讨贼!

“天可汗有旨,尔等若有不愿跟从者,放还家园故土。有跟从者,按军功晋爵制度赏赐!”

慕容鲜卑们诧异地听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似乎,不必担心被杀、也不必担心被掳为奴了?

众人不由得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捡回一条命以后,他们就该思考自己的前路了。

首领慕容伏顺已经抛弃他们跑路,那他们再继续忠于那个胆小鬼就没有了意义。

况且,在理论上,天可汗李世民既是吐谷浑王慕容伏顺的主子,那也就是吐谷浑全体人民的主子。

所以吐谷浑人直接忠于天可汗没毛病,只是去除了慕容伏顺那个“中间商”,理论上不算背叛。

战俘的头领用蹩脚的汉语,大义凛然地回答:

“我等慕容鲜卑一直都是大唐的大忠臣,愿意为天可汗效犬马之劳!”

阿史那社尔松了口气,和契苾何力相视一笑。

在赢得了土著吐谷浑的追随以后,新突厥实现了对大非川的实际控制。

根据天可汗李世民的规划,下一步便是——

在此修筑粮仓畜栏,屯兵。

…………

凉州,行军都督府。

“报告大总管,我们搜寻了西北方向的大漠地带,依然没有发现突厥人的踪影。”副将报告。

大总管李世绩坐在桌案前,眉毛拧成了川字。

副将问:

“主帅,要西进追击吗?”

李世绩摇摇头:

“有被切断补给线的风险,不可擅自冒进。”

“唉……遵令。”

在收到继续固守的命令以后,副将郁闷地退去。

“怎么这里也没有……”

李世绩纳闷地嘀咕着,拿起笔,在桌案摆着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叉。

在凉州与甘州之间的草原戈壁,已经被李世绩画满了叉。

也就是说,两地之间完全没有突厥人的活动痕迹。

轰轰烈烈的新突厥,突然偃旗息鼓了。

几个月前,大约是入春时节突厥人,一路扩张到了凉州城下,在与唐军进行了几次小规模交火以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撤退了。

放弃了甘州和凉州之间的大片荒漠,转而固守甘州城。

游牧民族能守个鸡毛城……李世绩一开始没把他们当回事,派出了一支攻城部队去试试斤两。

结果,被多次截断后勤、陷入重围以后,那支前哨部队全须全尾地逃回了凉州。

是的,全须全尾。

这就让李世绩感到后背发凉了。

次次考满分不可怕,可怕的是次次都考九十九分。

突厥人为什么要放过唐军?

羞辱?戏弄?激怒?展示肌肉?

如果突厥人不再手下留情,而是全力进攻,李世绩能顶得住吗?

然后,李世绩就收到了长安的来信。

李治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

根据西州刺史郭孝恪的来信,这支异军突起的新突厥,其首脑可能就是失踪已久的皇帝陛下!

李治命令李世绩查明这消息的真实性,如果为真,即刻恭迎陛下回京。

李世绩恍然大悟。

如果是陛下,那就不奇怪了。

如果是陛下,那暴打唐军一顿再放走就很合乎逻辑了。

可为什么陛下不主动挑明身份,而非得使用这么迂回的套路,犹抱琵琶半遮面呢?

李世绩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敢怠慢,使尽浑身解数地试图与新突厥那边取得联络。

然而对于他抛出的橄榄枝,对面一概已读不回。既不进攻也不议和,对于来使,则一概在盛宴款待后礼送出境。

古怪的新突厥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么一直吊着李世绩,拖了好几个月,拖到了夏天。

事已至此,李世绩越来越觉得,对面的可汗多半就是自家的那位“天可汗”。

否则新突厥何必摆出这么暧昧的态度?

这种若即若离的战略态势,是那些草原糙汉子能做得出来的吗?

“可是陛下为什么一直不肯正面回应呢?”

李世绩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副将突然又冲进了营帐,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信笺:

“大总管,新突厥来信!”

“哦!”

李世绩心里一松,立刻站了起来。

接过信一看,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李世绩,朕夺下了大非川。”

李世绩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

“是陛下吗?统领那些突厥人的真的是陛下吗?”副将满脸的期盼。

“呃……”李世绩也被搞糊涂了。

语气是陛下没错,可字迹不属于陛下,倒像是李承乾殿下代笔的,而信上所盖的印章倒是玉玺没错。

陛下为什么让太子代笔,是不屑还是不能?对面到底玩的是哪一出?“攻占大非川”又代表了什么含义呢?

李世绩越来越糊涂了,问:

“就只有这封信?”

“对面还送来了一些信物,您看。”

副将取出一个锦囊。

里面是一束触感顺滑毛发,不是人的。

而是某种牲畜……

“这是……牦牛的毛发?”李世绩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这缕毛发。

“牦牛生存在高地的草原,陛下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打到了大非川?

“为什么,大非川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大非川,大非川……”

李世绩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下意识地望向了桌上的地图,很快找到了大非川的位置。

大非川静静地躺在祁连山南的吐谷浑故地,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北边缘地带,距离吐蕃的都城逻裟尚远,倒是离东边的河湟谷地很近。

河湟谷地……

李世绩顿时脸色大变:

“陛下难道打算……”

河湟谷地,是大河与湟水共同的发源之地,土地肥沃、地势相对平坦,大唐鄯城(西宁市)便坐落其中。

从鄯城往南渡过大河,向东便是渭水,顺流而下便是京城长安。

去年文成公主进藏和亲,走的就是这条线。

反过来,青藏高原的武装力量当然也可以经由这片两河发源的峡谷之地,直捣长安!

而大非川,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河湟谷地!

“陛下绕过了凉州的数万精锐,要从高原直接攻打长安?!”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