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龙劫 第七十二节·投资需求

他没想好。

他确实没想好。

赫拉说了，这里说的话，魔神都不会知道。但这并不代表，那牵扯到所有魔神，甚至整个梦达思宇宙的秘密，她就真的承受得了。

世界吞噬者将会回归。

而奥杜因实际上就是阿卡托什的反面，它击败龙裔的可能性就和龙裔击败它的可能性一样大。而若是它胜出，这个时代就会结束。世界吞噬者将会在展现它的统治欲后将整个宇宙如同吃小饼干一样全部吃掉然后再度创世，就连那些魔神也是一样。

这确实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也就巫尘这种菜鸡还喜欢在那里胡思乱想。

于是他举手投降……然后继续思考。

“我遇到了一条龙。”

“嗯，米尔墨尼尔。我知道它——它会以这样一副身姿现世有些出乎我预料。不过她看上去对你的感官挺好。”

她看了一眼巫尘的左手，那龙鳞的印记微微发亮。

“假以时日，当你成长至高阶巫师的顶端。开始触碰**师之道时，你便可以开始准备和她的战斗。而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让她等上很长。”

视线从手背移到面容之上，巫尘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目光。

他忍住了。

“毕竟你看上去很赶时间。”他的视线和那淡紫色的眸光相撞。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看得出来。”赫拉微笑，颔首，纤细的指尖轻轻顶住自己的下巴。“注定会成就一番伟业的人偶尔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天命。就比如我，我很清楚我的命运和萨塔尔遗迹的发掘关联重大。并且……”

俏丽的面容，轻轻上扬。

“你的命运已经和我的命运相互关联，我们注定要一起前往萨塔尔遗迹。但遗迹的发掘已经迫在眉睫，而现在的你，还不足以派上用场。”

话说得很直白，而这确实是真相。巫尘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赫拉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这个地方。

——见鬼，明明抱她大腿打学院线是我自己的想法！

脑海中转过念头，但又在顷刻间抹消。预测命运并不是一定要看某种上层叙事的剧本。因为只要没有来自天外的超级变量，自己便注定只有走学院线才能够完成目标。

并不是‘非他不可’。

而是‘他非这么做不可’。

他因此而轻吸一口气，逐渐变得释然——既然赫拉已经知晓这方面的情报，那么自己便也没有必要就这个话题纠缠不休。

“有什么建议吗？”他决定寻求赫拉的智慧，反正都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点。

“我可以为你调配一瓶魔药。”而赫拉也确实有办法——她抬起手，繁复的符文结构汇聚而成药品的构造。浓郁的香气随即从中流出，饥饿的感觉便也随之爆发。

想喝，全身上下都想。

但是……做不到。

不是喝不到，而是喝不下。吞噬的渴望伴随着充斥全身的饱涨。就算勉强喝下，恐怕也起不到什么功效。

“我喝不了。”

“对，你喝不了。”赫拉遗憾地摇了摇头。“你的灵魂已经饱和，而这瓶魔药的效果要比你先前喝的那瓶更加强大——你必须消化掉你灵魂中的药性残留，并提升你灵魂的规格以及潜质。但你如果选择用冥想或者学术研究的方式来消化它，恐怕所需的时间，至少也是一年以上。”

巫尘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只有三个月不到。

“所以，你必须要战斗。连绵不断的战斗，持续不停地战斗。你要主动地去挑战那些看似无法战胜的敌人然后将它们击倒，而这便能够大幅提升你药效的消化，甚至将你灵魂深处那依托劣质愿力提升的虚浮部分，也都完成纯化。”

“……你看出来了？”

“龙祭祀总是会换着法子用愿力走捷径的。”赫拉微笑。“但想要无害地攥取并消化掉愿力，至少也要成为高阶巫师才能够做到。而你……你的私密宝物帮你抵抗了很大风险。但总有一些残存的部分，你得自己去扛。”

她看上去并不打算探寻巫尘的信仰之源，或许她早已猜到部分的真相。或许地球世界在她的认知中不过是一个特殊的湮灭位面，就和她此刻所掌握的这座藏书间一样。

这是知见障，而不告诉她真相是为了她好。有些秘密确实是她无法承受的可怖事物，巫尘作为局外人倒是无所谓，但作为梦达思的梦中人，若是没能够自己想通，那么知晓的瞬间便会迎来消亡。

所以……

稍微引导一下吧。

巫尘思考了一下。

“你知道‘异鬼（The white walkers）’吗？”他开口问道。他尽量不在用词和动作姿态中加入明显的指向。

“白色的行者？”赫拉微微歪过头，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计算的智慧之光。“我不记得有接触过这个词组，但它看上去应该指代着某种负面意象。某种邪恶阵营的白色生物，抑或者现象？”

巫尘抬起手，将那从马鞍上取下的战利品展现于赫拉的视野之下。那几个坏毁的头颅被损毁得相当严重，甚至有被力能刃一分为二，以至于连大体轮廓都不具备的残渣。

“这个就是异鬼。”

“这就是……”她的声音卡在那里。

那双美丽而温婉的眼眸缓缓睁大。

巫尘在过往所未曾见过的，属于赫拉·莫莉的执着和狂热于此迸发。而那原本礼节式牵起的嘴角都在急剧拉长，直到化作一个兴奋的笑。

“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这种效果！我明白了，湮灭领域的情报吞吸化作联结奈恩和对应领域的交互通道。而这份情报吞吸的优先级甚至能直接越过次位面障壁……难道这是梦达思的底层算法？”

她猛地闭上嘴，手指轻轻地弹跳着。似乎想要当即离开，又强行控制住自己回到原本的座位上——转瞬之后，她便恢复如常。

“这确实是很有价值的情报。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达斯特，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吧。我会尽可能帮忙。”

“不需要更多情报了吗？我还可以……”

“这些就够了。”赫拉倒了一杯茶。“我更喜欢自己去探究秘密，而非直接获得解答。现在这种情况，正好。”

“了解了。”巫尘点了点头。然后思考。

异界之旅已然迫在眉睫，原本打算通过赫拉的渠道接触那只可能存在的，被捕获的异鬼之王以获取前往冰与火之歌世界的钥匙。然后通过那里的愿力来对自己进行强化。但现在，这一方案已不具备可行的功效。

冰与火之歌的世界，终究是太弱了。

而现实世界，那顶在脑门上的可能存在的龙，又太过强大。再加上自己现在身上沾染了米尔墨尼尔的加护，很难说自己回归的瞬间，会不会招致杜耐维尔投影的目光。

只能去不死者之王的世界了。

而自己最好能够准备一个能够安然拖过第一天，至少不会落地就遇到大坟墓势力或者真龙王然后被瞬秒的，不需要花费资源购买的庇护，或者消耗品力量。

那么……

“我想要……”他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