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龙劫 第一百五十四节·学姐的指引

他又一次地来到了这里。

又一次地踏足于赫拉的藏书间，那座由赫拉手搓的半位面上。而相较于过去，已然学会了‘皇家密室’魔法，魔力上限和施法技巧都颇有提升的巫尘……

……还是没看出什么关窍。

目光，朝着周遭一扫。

视野所及，还是那漂浮在每一个角落并像是活物一般不住运动着的诸多书架。而至于书脊上的具体内容……

还是看不清楚，理解不了。

而赫拉好像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嗯，先从比较简单的问题开始处理吧。”她说，她抬起手，四面光滑的镜子便同时浮现于巫尘的前后左右方。镜子之中显而易见地浮现出了巫尘的不同视图模样。然而在下一瞬间，镜中的巫尘便呈现出了不同的面貌！

那是……兽首。是亚人，是树精，是邪龙的模样。数千，数万，甚至更多的面孔在巫尘的镜影中拥挤着，推攘着，发出无声的尖锐嚎叫。而在看见它们的瞬间，巫尘便也觉得心脏之上仿佛出现了负担，魔力不再能够像是先前一般顺畅流淌。

“你都吃了一些什么东西？”学姐的眉头轻轻蹙起，竟是有些嫌弃的味道。“兽化人，畸形自然衍生物……这又是什么？仿龙合成兽？虽说不碰同族的灵魂确实是个好习惯。但你吃起来，真的是什么都不挑的吗？”

“呃，那几个，在那边……被称作是真龙来着。”

“那这龙可真凑合。”赫拉摆了摆手。四面镜子便轻微震动——不同规格的振波便从镜面之上悄无声息地投射而出，而下一刻，镜中的万千面孔，便在这振波中肉眼可见地大范围化作粉末！

清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有当脏污被抹除时，身体和灵魂才能够感觉到自己之间背负着何等可怕的重负。只是一刹那，巫尘便觉得自己体内的魔力运行速度提升了接近十分之一的程度，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幅！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自我净化仪式中的一种。它专属于我，并且驱动它需要高阶巫师作为基础。现在教给你你也很难学得会，不过执行它，也费不了我多少精力。”

她环绕着振动的镜面迈出脚步，一边调整着镜面的振动规格，一边继续讲述。

“在通常情况下，高阶巫师可以使用这种方式来削减服用魔药后的缓冲时间。不过想要承受仪式的洗礼净化，那么自身首先就得拥有一定的灵魂强度——你已经完成了众魂原型，这很好。嗯……有意思，你知道众魂到底是什么。”

巫尘的嘴角，抽抽。

他当然知道啥是众魂，因为龙裔就是众魂的一种。梦达思住民的灵魂强度本就远超绝大多数常规奇幻世界。因为它们本就是原灵的碎片，而碎片自然可以聚合收束！

这确实是登天之道。足够数量的原灵碎片，自然能够还原出原灵本身。而巫尘猜测众魂原型的下一步就是千魂首。那或许就能够和一位无名的创世原灵，在本质强度的层面上大致相同。

“嗯，这种程度大概就没问题了。”

镜面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纹，它们停滞不动。那些扭曲的面容如今已经尽数消失。而赫拉随即挥了挥手。将镜面本身也予以解除。

一瓶魔药凭空出现在巫尘面前，而巫尘下意识地抓住。

“你身上有着外力剥离的残留，看来你已经熟悉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形态。而现在，你身上的一些隐患已经被拔除。那么，使用这瓶魔药，便可补全你最容易跨越的那一层魔力上限短板，且不会出什么差错。”

“喝吧。”她说。

巫尘看了看手中的的魔药瓶。

在动身之前，赫拉的确应许了他一瓶高质量的魔药。而在那时，他的身体正尖叫着想要将这瓶魔药一口吞下。

但现在……

诱惑力，依旧存在。只是具体强度，便只是一般。

他仰起头，将魔药一饮而尽。而下一刻，磅礴的魔力潮汐，便在他的四肢百骸中不住涌动！

上限提升……八千点，九千点！

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身上。巫尘在这一刻仿佛又听见了世界之声的空灵咏唱。那就像是获得了一个法职，然后拉满一般。而最终，一切都在四位数的尽头获得了稳固。

魔力上限，九千九百九十九点。

魔力的运作效率获得了些许的提升。现在的他，能够在满状态下连发炽焰奔流，并且还能剩下一点余地可以再做行动。

精英中阶巫师，抵达极限了。

升阶的三个要求，巫尘于此完成了其二。而剩下的，便是……

“谢谢。”他向学姐表示感谢。

而赫拉只是摆了摆手，她和巫尘的身后都同时浮现出椅子。而两人之间出现了一张精美的餐桌。许多精巧的点心和水果具现其上，并释放出了香甜的味道。

“学姐，我这正好有一个法术……”

他在开口的瞬间，桌上的所有食物便都像是幻影一样消失。而他扯了扯嘴角，适应了赫拉的强大洞察力。抬起手，光辉随即涌动。

第六位阶魔法，英雄盛宴。

富有力量气息的盛宴取代了赫拉先前置备的餐饮。而它的存在形式让女巫轻轻挑起了眉梢。她那紫罗兰的眼眸中有着微光闪烁。而法术的效用便被她完整地解析而出。

“将增益魔法和造食术混合，从而让它们在被消化时从内部起效吗？嗯，这确实是一个规避常规增益法术相互覆盖的好思路……咦，进餐本身居然还是一个仪式效果。从而让复数个体在共享这份食物时都能够获取祝福。”

一枚肉片被她轻轻拈起，碰触的瞬间她的眼中有着更加连续的微光闪动。她将这枚肉片置入口中，咀嚼。新的结论随即得出。

“味道还不错——是我熟悉的口味。这项法术还能够提取周边环境的游离信息从而进行口味上的微调。创造它的人，应当对仪式感很有追求。”

“你距离成为高阶巫师，差得便也是这一步。你得有些仪式感了，达斯特。不然你很难继续进步。”

“我应该怎么做？”巫尘尽力不去看赫拉的另一只手——她腾出的另一只手不断调整着符文，而一桌又一桌的法术宴席随即被创造而出。而仅仅只是三四次的尝试，另一张桌子上出现的‘英雄宴会’在规模和强度上，便已然有了正版百分之八十的强度！

“我之前应当和你说过，你需要用自己的理念，去创造一个践行你理念的魔法。当然，那是成果。而非缘由。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你想要成为高阶巫师，必须要解决掉一个内在的疑惑。”

又一次的‘英雄宴会’，而这一次的强度，规模，甚至都要比巫尘的法术更加超出。而赫拉这才满意地抿起唇，注意力重新向着巫尘收束。

“那就是，你为什么，要学魔法？”

“我……”

她抬起了阻止巫尘继续说的手。

“不要急于给出答案。这是一件严肃的事，并且和你此刻真正的内心想法无关。这个问题的实质是一个源动力，一个目标。你要为自己选取一个推动你探索魔法之道的‘力’，然后用你剩下来的时间，去践行它，并因此而获得成长。”

巫尘眨了眨眼睛。

他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但若是仔细去想……

不行，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不要试图逃避。”

——我没有在逃避！

“没有用的。源论的存在，在客观层面上让那些只会扣下弩机的法术使用者，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真理探索者。你想得没错，源论的确立，会重塑你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让你变得和过往不尽相同。以及——”

“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