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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18章 盐院谐星林如海

作者:喜欢喝豆浆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1 00:23:21 来源:平板电子书

衙堂上,

刀笔吏已起身,要同上前的衙役一起,让鲍家签字画押,却因为岳凌冷冷的一句话,而驻足在了当场,一脸茫然的望向崔知府,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崔影也十分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岳凌冷若冰霜的面容,实在不好开口询问,只好问向一旁端坐的林如海,道:“林大人,这……”

林如海抬手安抚,“崔大人,先别急,安京侯当是还有话要问。我们三人会审,这供词递上去,便是我们三人的意思,终究要再谨慎一些,安京侯此举正是恰当。”

崔影默然的点了点头,重新归正了位置。

堂上安静下来,岳凌才徐徐开口道:“供词上,没有鲍家家主鲍志道的供词,何以定案?”

崔影向上拱了拱手,解释道:“今鲍志道神志不清,既有其子共同犯案的供词,便可定案。”

岳凌凝眉,语气依旧冰冷,道:“既然神志不清,那便改日再提审,让他在牢狱中好生修养几日,下一次本官亲自提审。”

“此案涉及财物之巨,已经上达天听,本侯要亲翻卷宗处理。期间,犯人鲍志道,鲍麟,若出现意外,崔知府,你该知道是什么罪名。”

好好的审着案子,却不想安京侯将矛头直指到他身上。

且一进衙堂,安京侯便不给他好脸色,即便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按官场的行事作风,那也是喜怒不形于色,而安京侯却是根本不假于色,实在让崔影摸不着头脑。

脸上一抽,迫于安京侯的压力,崔影心有腹诽,也不得不低下头来,应道:“下官明白。”

“只是,课考就快结束,不知这案子不了结,会不会影响到林大人。毕竟,案子还是越早结了越好。”

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办事,若是中止,可要负担不少责任。

官场常备被动技能,不粘锅,又在崔影身上触发了。

岳凌又应道:“本侯一力担之。退堂!此案择日再审!”

随后便起身走下衙堂。

崔影面染隐忧,又去望向林如海,追问道:“如海兄,你看这案子不结,就这样拖着可行?”

“若陛下怪罪下来,安京侯真能一力担之?”

林如海也起身,面上十分平静,“此事,他会有计较。”

适时,外面忽得匆匆跑来一衙役,迎面遇到走下来的安京侯,先行了一礼。

崔影扭过头来,忙走下来先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衙役回道:“巡盐御史府传话,有公公去府里降旨了,望安京侯和林大人速速归府。”

林如海点了点头,“当是陛下为此案降的旨意,崔大人,你不必再忧心此案,全权交给安京侯与我便是,收押好犯人,千万别让二人出了差错。”

崔影脑中略有恍惚,听得林如海的话,又回过神来,连连颔首应下。

岳凌沉住口气,回首道:“兄长,我们先回府吧。”

两人快步离开,崔影深深鞠躬相送,久久未起身,直到身旁的衙役小声提示,才又抬头。

绕出衙堂后门,来到庭院之间,崔影又不得不唤来了心腹下属,问一问安京侯身上的异常。

唤来的,便是一开始在门前迎接安京侯的那官吏。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游廊之间,崔影靠在栏杆之上,眉头深皱,眺望着远处,“安京侯来府衙之前,可一直是不苟言笑?他可与你们问过什么话?”

“回大人,侯爷的确问了一事。”

“哦?”

崔影收回了观景的眼神,侧目望向小吏,急切追问,“问了什么话?”

小吏颤声道:“问了,问了前几日府衙门前,曾鞭笞死了一妇人的事,是上告衡阳县衙的那一位。”

“不知为何,此事传进了安京侯的耳朵里,还有意问了问这案子的案情,得知人已毙后,安京侯大为不满。”

“这当真不怨大人,那村妇本就路途辛劳,一身隐疾,旁人都劝她歇息几日再来报案,可她偏不听,要硬抗这五十下鞭笞。”

“整整五十下鞭笞,哪是能硬抗接下的,便是个精壮的汉子,都得做足了准备……”

崔影眼睛瞪大,宽大的官服袖袍中,深深捏了一把汗,“好,本官知晓了,先下去吧。”

……

巡盐御史府,

门前落了一顶宫辇,庭院中,满是衙门的官差胥吏,等候着林如海和岳凌归来。

近来扬州盐政发生了一件大事,众人当然知晓,便是这官盐被盗之案。

既有圣旨,赶在年前归来,肯定离不了这案情和盐业课考之事。

林如海向来体恤下属,一但因此案,林如海被暂时搁置,将案子交给南下御史来查,那这盐院的众人,肯定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为此,众人心底也不禁泛起了的担忧。

而亭下乘凉的公公,此刻面上也未见喜怒,不知是报喜还是报忧,不用盐院奉上的茶水,只静静候着两人。

这更让盐院的一众盐兵和官差胥吏提心吊胆。

未及,一道马蹄声传来,嘶鸣过后,门前走入两人。

当然便是林如海和岳凌了。

见两人归来,公公当即转换了脸色,变得和蔼了许多,上前道:“见过安京侯,林大人,陛下有旨,请二位大人接旨。”

林如海和岳凌皆是颔首,列在人群之前,行礼接旨。

岳凌目光一扫,便见得盐院与林府连同的侧门中,等了不少嬷嬷、丫鬟,当是府中也得知了圣旨的事,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出来接见,只能由下人在廊下听音,迅速转回房里。

“倒是让林妹妹她们担忧了。”

岳凌暗叹了一句,复又抬头望向了传旨的公公。

一清嗓子,尖声便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维隆祐七年冬节将至,江淮素为膏腴之地,然扬州府骤报盐枭猖獗,盐政之弊。总商鲍家,竟以前朝作废盐引,伪作新引欺诳盐课。”

“朕已览林卿奏报,感念颇多,尔等治下盐漕如百足之虫,牵一发动千钧,其中艰难,朕素知之。”

“今恰有安京侯,路经此处,协同办案,朕心甚慰。汝二人皆为栋梁之臣,朕已高枕无忧矣。”

“赐巡盐御史林如海紫貂裘一领,赐安京侯龙团胜雪十饼。”

“盐铁之利关乎国本,奸商敢以朽蠹之引乱新朝纲纪,其背后必有硕鼠盘踞仓廪。卿等可持朕御赐宝剑,凡三品以下涉事者,先斩后奏亦无不可。”

“但愿尔翁婿二人,勠力同心,溯本清源。”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圣旨读罢,满庭院的人尽皆舒了口气。

脸上不但褪下了紧张之色,一个个还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唯独林如海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稍许褶皱,眉关紧锁。

只因在公公宣读圣旨时,读到“翁婿”二字,有明显的停顿。

尽管众人不敢抬头去看,也能猜到,公公定然也是没绷住了面色。

扬州府的各种坊间传闻沸沸扬扬,盐院众人自然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有这些时日的共事,早就被岳凌的人格魅力所征服,都当安京侯是盐院的女婿了,只还差个三书六聘的过场罢了。

迟迟没成,还不是因为林大人顾及自己的脸面,并不公开承认这一门婚事。

结果,圣旨上却已经在明晃晃的打脸了,盐院众人哪能忍住不偷笑。

圣旨之上不会有错,既然出错,那定是陛下有意为之。

宣读圣旨的公公,将圣旨重新捆好,置一旁锦盘之上,用袖袍掩去嘴角笑意,上前搀扶林如海和岳凌道:“两位大人,起身接旨吧。”

岳凌噤若寒蝉。

林如海隐忍不发,捱下心底烦躁,还是笑脸相迎道:“有劳公公了,由金陵远道而来,跋山涉水多有不易,入府赏脸吃杯热茶可好?”

公公自知自己出了纰漏,怕入门之后要被林如海刁难,连连笑着客气道:“不必不必,如今安京侯主持的海政蒸蒸日上,可真苦了我们织造局了,忙得那是一个脚不沾地。”

“这两年可添了几千架织机了,还不够呢。”

“这会儿,咱家还是得早些回去看着那些小的做事,不然出了差错,老祖宗怪罪下来,我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喽。”

“圣上赐物,你们翁婿二人还是快快接下,咱家告辞。”

一语毕,公公又与岳凌行了一礼,便转身头也不回的驾车走了。

林如海烦躁的回头一望,满堂盐院众人脸色竟然出奇的一致,尽皆憋得通红,看来是忍得很辛苦了。

林如海眉头微皱,道:“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快回去核对盐税账目?差事都忙完了不成?”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

众人异口同声的应下,回去了班房各司其职,没过多久却飘出了爽朗的笑声。

林如海愈发烦躁了。

捧着圣旨,看向岳凌,语气不善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岳凌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岳丈,不然我们回府中细说?这不是商议大事的地方。”

林如海眉头频跳,“你叫我什么?”

“兄长。”

……

“姑娘,两位姨奶奶,外面没事,陛下还赏了老爷和侯爷。”

一林府的小丫鬟匆匆跑来通传消息。

众人闻言之后,尽皆放松下来,徐徐呼出了一口气。

白姨娘颔首道:“正事如此,陛下应当不会降旨怪罪,事发突然,难有防备。”

周姨娘抿了口茶,“好事,好事,临近年节,真是怪唬人的。”

林黛玉蹙了蹙眉,“依照爹爹的性子,陛下越是宽仁,他越要早日交差,压力也不小,一会儿归来还是别插嘴外事为好。”

两位姨娘连连点头,听了林黛玉的叮嘱。

丫鬟粗喘了几口气之后,又补充道:“圣旨上的确没责怪,只不过……”

“不过?”

房里人又变得紧张兮兮,王嬷嬷还不禁埋怨道:“这丫头忒不懂事,以后不过之前的话,要先说。”

丫头眼观鼻,鼻观心,脑袋都要缩到怀里了,畏畏缩缩道:“不过,圣旨上面说安京侯和老爷是翁婿,惹得众人生笑,老爷似有不悦……”

众人闻言一愣,片刻之后,也轰然笑作一团。

王嬷嬷苦笑不已,“这丫头,真该好生教养教养,这等事还用放在不过之后说?”

“走,跟我走。”

王嬷嬷将丫鬟带离了,房中的笑声还没止住。

只林黛玉顶着个红灯笼似的脸颊,孤立无助的坐在靠椅上,手脚失措,全无了刚才气定神闲的姿态。

在隆祐帝眼中,这门亲事都已经定了,谁反对还有用呢?

众人一股意味难明的眼神,望着林黛玉,林黛玉却是脑袋越来越沉,垂在了胸前。

终于,林黛玉经不住众人戏谑的眼神,挥起手来道:“好了好了,既然没事,你们就都回去忙自己的事,聚在这里,非要看我的笑话不成?”

“一会儿爹爹和岳大哥一定会回来房里议事的,两位姨妈留在这房里,其余人都出去,出去。”

众人笑闹着,被林黛玉扫地出门。

未及,翁婿二人也重返了府内,来到了正院门下。

林如海前脚刚迈过了垂花门,而后又退了出来,皱眉道:“我们还是去书房议事吧。”

岳凌疑惑道:“那我去唤林妹妹过来?先前有些疑点,都是林妹妹注意到的,想来她心思缜密,也能提些意见。”

林如海负手而立,沉声道:“安京侯?你侯爵傍身,难道事事都是玉儿帮忙的不成?这等外事,何故非要她一黄毛丫头掺和进来?你我二人,难道不能断案?”

岳凌微微颔首,“兄长既有此言,独我们二人的确可办案。不过,先前我处置公务的时候,林妹妹的确帮了不少忙,譬如在沧州的时候……”

“停停停!”

林如海挥手止住,“我如今不想听你们二人旧时如何密切,先论正事。”

被岳凌拖了这一会儿功夫,房里的林黛玉也注意到二人的身影了,推开门问道:“你们在门檐下商议什么呢?又刮起风了,怎不来房里叙话?”

见没躲过,林如海只好硬着头皮往房里走了。

岳凌也垂头跟在身后,不苟言笑。

不过,当经过林黛玉身前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望了她一眼。

林黛玉便是岳凌最好的抚慰剂,一双明眸似含秋水,远黛重叠盈盈如月,每当一见到她,岳凌的内心就似是被抚平了。

只是今日再见她,顶着一张红晕尚未褪去的脸颊,只有双靥的梨涡泛着白。

林黛玉注意到岳凌的目光后,眼神便不自觉的躲闪起来,不过动作未有犹豫,还是追在岳凌身后,坐在了临近的位子。

重新归于靠椅上正坐,林如海连吃了几碗茶,以此捱下心底的烦杂,并未注意到二人间的眉来眼去。

折裙坐下,林黛玉先开口问起了外面的事,“岳大哥,圣旨中奖赏了什么?”

岳凌应道:“紫貂裘一领,龙团胜雪十饼。”

林黛玉沉吟片刻道:“是取昆山紫貂的皮毛,附着蜀锦之上编织而成,龙团胜雪则是宋徽宗时期便享誉盛名的御用茶叶,一锦一茶,陛下还是想要爹爹和岳大哥谨慎来查呀。”

岳凌不置可否,林如海也叹了口气。

林黛玉又问道:“今日爹爹和岳大哥去衙堂断案,可是有什么新物证?”

林如海道:“在鲍家祖地搜出了旧盐引,在鲍家掌柜柳老的家里,也搜出了类似的盐引,这案件在明面上显然是坐实了。”

“这这天衣无缝的案子,怎能不让人怀疑呢?”

“谁又不是初入官场的新人,以此来定案,还未见鲍志道的口供,实在太急了。”

岳凌也是颔首,“看来,幕后之人,是很急于吃下鲍家的盐商资格。”

“其余几家盐商那里,有没有查出账目上的问题?”

林如海摇头道:“至今还没。”

岳凌点点头,“那为今之计,还是只能拖着了,等待下一步的线索。”

“前些日子,我曾与林妹妹商讨过,寻出尸体的线索其实并不明确,应该还有更明显的线索等待我们查证。果然,在鲍家祖地,便发现了旧盐引,恰好能跟柳管家的身份呼应。”

“这已经印证了林妹妹的猜测,接下来,便是分辨谁人才是幕后真凶了。”

林如海又道:“既然我们认定了,幕后还有推手,那鲍志道的人身安全便倍加重要了。”

“只要我们寻到些许破绽,便能以鲍志道为突破口,让他提供更多的线索。”

岳凌应道:“先通过年节,将这案子冷落下来,我寻个时间,入狱见鲍志道一面,再问清一些细节,想必还能有不同的收获。”

林如海叹息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先过好这个年吧。”

事已至此,已无太多计划可施,林黛玉向岳凌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出去说话。

岳凌起身,与林如海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下去了。”

林如海沉沉的点了点头,依然是满心忧虑。

待岳凌走后,林黛玉也要起身告辞。

林如海猛地抬起头来,“不对啊,你们整日没待在一块多久,什么时候商议的这案件细节,还有那一日你交给我的案情,是岳凌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只差一点,林黛玉便成功的迈出了门槛,却还是被林如海叫住了。

扭回头来,林黛玉讪讪笑道:“都是要丫鬟传信的,没在一块儿。”

林如海再也不能相信林黛玉的话了,道:“老实在房里待着,要聊案情,爹爹一样知晓,非找岳凌聊什么?”

“别打着这个幌子去找他,爹爹都允你上元节出门了,你还要怎样?”

“真是不像你娘,一点姑娘家的矜持也不懂。”

林黛玉无奈叹了口气,似抽离了所有力气,“好吧,都听爹爹的。”

林如海宽心的点了点头。

两位姨娘叹息着摇了摇头。

……

“请帮忙通传一声,下属柳湘莲,赵颢,前来参见侯爷。”

夕阳西下,盐院衙门前站了两名男子。

二人身量相当,其中柳湘莲腰悬家传宝剑,面容阴美,但一见便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

另一人赵颢,则是一身黑色劲服,横练的筋骨将衣服绷得鼓起,腰间也是更为凶煞的九环刀,铁环随着步子泠泠作响,一听便知分量不轻。

他们随便拎出一个,行走江湖都必是个狠角色,两人一起自称安京侯的下属寻过来,门口把守的盐兵也不疑有他,非安京侯无法驭得住这等下属,便迅速往房门里通传了。

不多时,岳凌从府中阔步走来,见到门下二人,便也笑了起来。

二人抱拳行礼道:“侯爷。”

岳凌倒没将二人扶起,而是更为熟络的展开手臂,搂了二人的肩头。

“双屿岛一战辛苦你们两个了,临近年节,我也想你们来扬州,与沧州军团圆,过个好年。”

“今日正是好时候,扬州夜坊到腊月三十也没了,我们上街给兄弟们采买些物事送去。”

“好!”

三个大男人并肩出门,左转右转,便走上了城中最喧哗的夜市里。

扬州最繁华的夜景,当属秦淮河两岸了。

贯穿扬州城的秦淮河,两岸皆是粉墙黛瓦,古韵古香。

沿河长街酒旗招摇,小摊上溢出的糖蒸酥酪飘香,人群川流不息,喧闹嘈杂。

“侯爷,听说近来扬州城里又有大案,可是真?需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柳湘莲斟酌着一问,本不想坏了岳凌出门的闲情雅致,但终归是来了,不能真只顾着吃喝玩乐。

赵颢也连连点头,认同道:“六郎说的不错,侯爷您尽管吩咐。”

“你们才来扬州,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看来这案子流传得还很广。”岳凌笑着摇头,“放心,我不会和你们客气的,有事会告知你们。当务之急还是过好这个年节,案件上的事,其实并不急于一个结果。”

“如今,还差一个时机,只是这时机是等来,还是我创造出来,得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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