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心之共鸣 第67章 被反超

与此同时，随着星瑶对自己的能力控制见长。加之她很久前就发觉天气随自己心情变化。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基地，她感到好像真的能交心的朋友也只有烨烨了，即使是烨烨，关系到与洛星辰的一些小心思她也不敢吐露。长此以往，星瑶就有了让天气反应自己心情的想法，把自己不敢分享的心声，轻轻倾诉给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天空。

基地自然是不行的，除了训练基地和苍穹殿，都不允许能力释放，加之基地内气候严格受人工调控，她的能力无法撼动分毫。而现实世界不同，这里没有明确禁止能力的使用，且天气本身便是自然的。她知道洛星辰严禁她随意对普通人释放能力，但对天气，他从未做过限制。

第一次尝试，星瑶选择了实验室楼后面一小片空地。那里鲜少有人经过。她并不想影响大片天空，只要小小一块足以，这更像是一种自己内心和天空的对话。那日本晴，听完烨烨兴奋的告诉她，自己的基础医疗救治培训即将结束，接下来的测试如果通过，就能正式加入守护者组织。星瑶表面上笑着祝贺，可心里却泛起一阵失落——自己甚至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培训。

等烨烨离开，她便默默自己走到楼后，悄然对着天空释放能力，她的方式安静而小心翼翼。她先是试图加些云朵遮住阳光。天空似乎听见她的心声，很快便做出了反应，她看到自己的头顶慢慢聚拢出一片厚厚的云层。阳光被遮蔽，甚至能感到一丝凉意，云越积越厚，甚至马上要下雨的程度。她被自己的成功惊到了，连忙停下，生怕弄出更大的动静。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她又让云朵散去，重新还原晴空，这次依然成功。

感到自己长久以来的训练没有白费，星瑶的心情豁然开朗，甚至觉得烨烨可以很快加入守护者，自己真心为她感到开心才是，本来就是不同的专长，自己完全没必要和烨烨做对比，是自己小心眼了。于是蹦跳着又回到学生办公室继续实验。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尝试，星瑶觉得这缓解压力的方式简直不要太好。既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又不影响任何人。她感到，这种与天空对话的方式仿佛填补了自己内心的某种空洞。接下来的日子，每当心情不佳或实验失败，她都会悄悄跑到那片空地，用控制天气的方法纾解情绪。随着次数增多，她便胆子稍微大了起来，尝试了不少天气状况，包括局部的龙卷风形成，冰雹，甚至闪电。每次她成功的造成一种天气，即使之前再心情低落，成就感也总能让她的不开心有所缓解。

她不知不知觉中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谨慎小心。虽然每次她都尽量确保只影响有限的范围，但她也逐渐放松了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星瑶没有想到，自己一向认为无人注意的楼后空地，竟然也是研究员的吸烟“圣地”。研究员抽烟，可是实验楼里是禁烟的，他和星瑶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同一片人迹罕至的楼后空地。

那天，研究员像往常一样躲到楼后抽烟。带着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享受难得的放松时刻，浑然未觉星瑶也在同一个区域。他抽完烟准备返回实验室时，目光偶然扫到了不远处的星瑶。星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表情专注而平静。研究员不由得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晴朗的天空下，星瑶的头顶竟聚集了一片乌云，而四周却依然阳光灿烂。

研究员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他是个典型的美国人，性格开放，但对宗教或超自然现象心存几分忌惮。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某种奇特的仪式或信仰？毕竟，星瑶专注的神情和那片突兀的乌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神秘的力量。他迅速收回目光，退后了两步，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最后，他决定没有冒然上前，而是转身离开。

有了这次经历，研究员仍然照常到楼后抽烟。只不过，他也会同时关注一下附近有没有星瑶。起初，他只是出于好奇，想知道那天的现象是不是巧合。但当他偶然再次看到星瑶时，她的行为依然如前——孤零零站在空地上，仰望天空，而头顶的气象也与上次不同，这次他特意观察了一会，只见天空突然聚起厚厚的云层，似乎还包含着闪电。可星瑶好像对此并无露出惊诧之情。虽然整个过程范围不大，但仍然让他心生寒意。

“她到底在干什么？”研究员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绝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联想到星瑶平时看似安静，却总带着几分神秘的气质，他感到不安。“这难道是什么中国人特有的宗教仪式？”

回到实验室，他敲开了洛星辰办公室的门，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

“洛，有件事我觉得你得知道。”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洛星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什么事？”却心绪难宁。研究员鲜少来办公室找自己，他实验经验丰富，多数时候都是自己直接去研究员的座位讨论课题相关事宜，看他的表情，此事不小。

研究员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我有两次在实验楼后看到仁星瑶……嗯，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盯着天空发呆。可奇怪的是，她头顶的天气总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上次是乌云，今天，就在刚刚，乌云里还带着闪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这是什么？虽然我不该问，但是，她毕竟是你的学生，这是信仰礼仪，还是？”

洛星辰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他的第一反应是保持冷静，避免让研究员继续追问。面上依然从容。他稍作思考，语气平静地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仁星瑶对天气变化很感兴趣吧？她在课题之外，一直有观察气象变化的爱好。”

“观察气象变化？”研究员愣了一下。

“是的。”洛星辰点点头，尽量保持语气自然，虽然说出来自己都有些不信，“有时候她会结合一些学术训练的内容，比如调试仪器、记录小范围气象异常的实验现象。这些都是她扩展研究兴趣的一部分，算是跨领域的尝试。”

研究员眉头皱了皱，似乎不完全信服：“可她什么仪器都没带啊……只是在那儿站着。”

洛星辰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很多时候，研究不需要依赖仪器，单纯观察也可以得出一些新的思考方向。她的方式可能与众不同，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边界。”

研究员微微点头，虽然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作为一名科研人员，他见过太多古怪的研究方法，有些甚至比星瑶的行为更让人匪夷所思。“好吧，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寻常。如果她真的在尝试什么新东西，那我没意见。”研究员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确定她没事吧？我总觉得，她最近看起来有点太安静了。”

洛星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掩饰住：“她一直都很独立，我相信她能处理好自己的一切。不过既然你觉得她有些反常，我也会特别关注她的。”

等研究员离开，洛星辰沉思片刻。他已经很清楚星瑶在做什么，早在能验证的时候，他就知道星瑶的心情会和天气遥相呼应。既然已经掌握了能力，控制天气显然是她的一种自我调节方式。这并非坏事，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倾诉过自己的情绪了。

但他也知道，这种行为存在风险——不仅可能被普通人误解，更可能让她的情绪问题进一步加重。星瑶压抑自己太久了，他一直试图给她更多空间，但如果这种“发泄”失控，就会成为另一个问题。

“得找个机会和她谈谈。”洛星辰心里想着，又拿出了星瑶最近的训练数据仔细查阅，却发现她的状态似乎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复杂。

洛星辰看着数据，紧锁眉心，深邃的双眸如无底深渊般幽暗，却又藏着一道难以捉摸的光影。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起身向学生办公室走去。走了半截又觉得不妥，直接质问，星瑶会更加对自己设防吧。又折回自己办公室，拿上午餐，装作去热饭的样子才有走向学生办公室。

结果办公室空无一人，无奈，洛星辰只好开始热饭。毕竟饭都拿来了。总不能端饭盒去实验楼后把人拎回来吧。饭热一半，微波炉还嗡嗡的转着，星瑶就从外面回来了，一副春光满面。看见洛星辰在自己办公室，一时有些诧异。洛老师今天这么早吃饭？她明明避开了午餐时间啊。

“洛老师。”星瑶叫人。

洛星辰边装作漫不经心，却又直指靶心：“最近实验楼后空地怎么样？感觉那片地方风景不错。”

星瑶正拿着水杯接水，手上的动作一顿，瞳孔微微一震，目光闪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挺好的，没什么人打扰。”

洛星辰点点头，语气平静：“确实安静。不过……下次小心点，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研究员已经开始猜测你是不是在做什么仪式了。”

星瑶一惊，抬起头，努力想保持镇定。可手上的水杯出卖了她的慌乱。

“你水溢出来了。”洛星辰轻轻摆了摆手，听不出情绪。

星瑶慌忙关上饮水机的水笼头，没敢吭声。完了，一直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洛老师发现。不知道这次又会面对什么样可怕的洛老师。

洛星辰并没打算深究，他觉得给星瑶留出空间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我跟他解释说你在做跨领域的观察研究，他没多问。”

星瑶低下头，眼神复杂，怯懦地说：“我只是……觉得心情不好，想找点方式舒缓一下。”

洛星辰看着她，语气柔和了几分：“我明白。只是记住，无论是能力，还是自己的情绪，处理起来都要小心。现实世界里，很多东西比你想象得更脆弱。”

星瑶感受到洛星辰的目光，心中悄然一紧。她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洛星辰已经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她立即明白他并没想责怪她，甚至还带着一些隐隐的宽容和理解。他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冷峻，但她隐约觉得，他的步伐比平时慢了一些，带着她看不懂的沉重。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隐瞒。其实，有些情绪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足以不需要他的照顾。可是，这样的距离感让她无比难过。

洛星辰回到自己办公室，心里却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明白星瑶用这种方式缓解压力，可是以前的她，从不需要这些间接的出口。过去，无论是训练还是实验，她遇到任何困惑都会直接来找他。而现在，她学会了自己消化情绪，默默寻找解脱方式。

这本该是件好事——她变得更独立了，更成熟了。可洛星辰却无法抑制心里的失落。

“我不再是那个她第一时间想寻求帮助的人了。连不开心的时候，都不会想到我了……”

他叹了口气，觉得心里有些发堵。明明这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星瑶，可真正面对这一刻时，他却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涩，那个曾经会依赖他、信任他的星瑶，已经渐渐远离了自己。

洛星辰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她低头操作仪器的动作一如既往的专注，却又透出一股让人心疼的孤单。

“仁星瑶，你在藏什么？”

他的心中浮起一个隐隐的念头——或许，她并不是不需要他，只是不愿再麻烦他，或者……不再相信他能给她解决问题的答案了。这个念头让他一阵烦躁，却也无从深究。他感觉，现在的星瑶，像一只被刺痛后躲进壳里的小兽，再急于靠近只会让她更用力地收紧自己。

深秋的风带着一股清爽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花香，弥漫在天地间，连空气都变得柔和而丰盈。金黄的落叶在风中飞舞，像是不舍的告别，又像是热烈的庆祝，让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烨烨的基础医疗技能培训测试被安排在了年底。作为一年仅两次的重要考核，这意味着如果顺利通过，她将成为年后第一批宣誓加入守护者组织的一员。她对此摩拳擦掌，满怀期待。

由于十分外向善谈，还没加入守护者组织，她已经和数据中心主任城逸有过几次交流。明白将来的主要职责是利用自己的计算机和算法天赋和学识，为组织提供情报分析和技术支持，而且城逸已经给烨烨交代过几个小任务让她去处理。用城逸的话说就是：“忠诚度测试都过了，没进基地的时候，林烨烨都能接触到机密数据，有什么理由她进了基地还接触不到数据？”

看着好友才进入基地不到半年，就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只差流程上的最终手续，星瑶的心情复杂极了。她既为烨烨的顺利感到由衷的开心，又不禁对自己的处境生出一丝淡淡的自卑与不甘。

她明白，每个人的能力不同，走的道路也各不相同。就像在学校里，湿实验的学生每天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在实验室，而从事计算机模拟研究的学生，却可以自由得多。毕业之后更是如此，湿实验的人耗费心血却往往收入平平，而坐在电脑前的那些人，只坐在电脑面前，便能拿到丰厚的报酬。

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放在苍穹基地也一样。作为能力者，星瑶的天赋决定了她需要付出更多汗水和艰辛。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是……看到林烨烨一路走来，比自己顺利太多，心里依然有些复杂的情绪涌动。

她想起自己从进基地起，就一直徘徊在挑战和困境的边缘。她经历过统帅的严厉苛责，面对过难以忍受的舆论风暴，也因为失误被洛星辰惩罚到体力透支。每一步，都像是在悬崖边缘小心翼翼地攀爬，风雨交加，脚下泥泞。而烨烨呢？她仿佛有着一条铺满鲜花的小路，一路向前，阳光洒在她的肩头，照得她熠熠生辉。

星瑶并不嫉妒烨烨，她的心里更多的是祝福。看着好友朝着自己的目标一路前行，顺利融入守护者的世界，星瑶由衷地希望烨烨能够通过考核，真正找到属于她的位置。可这份祝福的背后，仍旧掺杂着些许不甘。

她也渴望被认可，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像烨烨一样，承担起一份真正的任务，而不是日复一日地在训练中徘徊，像个被束缚的鸟儿。她的羡慕是深藏于心的，她的不甘是克制到极致的。深秋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像是一记温柔的耳语，提醒她——前路或许艰难，但只有继续坚持，才能看见属于她的光芒。

距离学期结束还有几周的一天，星瑶训练完。高宇没像平时一样对她一番总结和表扬，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而是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仁星瑶，我跟副统帅申请了一个特殊的训练机会。曙光的研究所在做一种情绪能力的深度开发，他们的技术可以帮你更清楚地了解自己的潜力和局限。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星瑶微微皱眉，想起烨烨不久前跟她说的高宇还和曙光有联系，也记得那次洛星辰问话高宇，提到高宇曾在曙光待过几年。“曙光？我听说过这个组织……但是他们和我们是什么关系？”

“曙光是一个民间研究机构，致力于能力者的开发。他们和我们有合作，很多科研项目都有交集。”高宇一脸坦然，“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更灵活、更专注于研究的外部部门。”

“那副统帅同意了？”星瑶有些犹豫，洛星辰就直接放心让自己跟着高宇出基地？自己甚至还没加入守护者组织。

高宇笑了笑：“是啊，我跟他说这里的训练都太保守了，总怕能力者接触其他机构会分心。我觉得，接触不同的方法对你来说只有好处。副统帅并没什么异议。”

“好吧，既然他同意，我愿意试试。”星瑶说着，好像自己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一时间又有些伤感，洛老师明明早知道这件事，却要等着高宇来告诉自己。可转念一想，是啊，现在高宇才是自己的训练员，高宇跟副统帅之间又隔着好几级，连守护者都不是的自己，有什么权利要求副统帅越过层层级别跟自己直接讨论这些？

“你能同意太好了！”高宇明显的开心，还激动的拍了下手，“我们可能要去几天，但具体天数，还是要根据到时候给你安排的训练和测试决定。”

“可是，我学校还有课……”星瑶可不想因为什么曙光，耽误自己的课程，不然毕业年限又要往后拖。

“我知道。我还要跟那边联络一下讨论具体细节，还需要时日，等你学期结束我们就去。”高宇显然已经帮她想到了课程的问题。

就这样一直到了学期末，星瑶完成了最后一节课，走出教学楼时，寒冷的空气像一张无形的网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室内残存的温暖。冬日的校园安静得有些过分，只有偶尔路过的学生裹紧外套匆匆而行。天际染上了一层苍白的云翳，阳光若隐若现，像是失去了穿透寒冬的力量。

她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指尖在口袋里不自觉地蜷缩着。尽管冷风刺骨，却无法吹散心里的郁结。自从高宇提起曙光之后，她一直期待着洛老师能够跟自己说点什么，无论是鼓励也好，叮嘱也罢，哪怕是一句简单的“注意安全”，也能让她感到自己仍在他的关注之中。

可这一切始终没有发生。

“所以我去曙光，洛老师一点都不在意，对吗？”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心里泛起一阵阵失落。

她沿着小路往前走，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周围的景色一片苍茫，雪白覆盖了大地，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个沉默的旁观者，冷眼注视着她的孤独。她不由得想起最初跟着洛老师去基地时，那种不安却充满希望的心情。那时，她总觉得无论遇到什么，洛老师都会在身后默默守护。而现在，那种被注视和期待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或许，我早该习惯了。”星瑶苦笑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的实验楼，那是她日复一日努力拼搏的地方。可是如今，无论是实验、训练，还是曙光的任务，似乎都在提醒她：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能力者，还没有足够的资质，也没有足够的资格去要求什么。

天空中的云翳越压越低，雪花突然轻轻飘落，像是白色的羽毛，从天边洒向大地。星瑶停下脚步，伸出手掌接住了一片薄薄的雪花，片刻后，那晶莹的六角星悄然融化在她的掌心，化成了一滴冰冷的水珠。她怔怔地望着手心，喃喃自语：“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很容易消失啊……”

四周寂静无声，连风声似乎都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萧瑟。她重新将手插进口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往常一样平静。

回到实验室，星瑶又马不停蹄的开始课题的实验。她的生活总是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很少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洛星辰从学校系统里知道星瑶结课了，本以为她会和林烨烨出去放松一下，走进实验室，发现星瑶早已开始专注的实验。洛星辰望着星瑶的瘦削的背影，眉间的褶皱比平时更深了一些，他感觉星瑶这半年来，总是一根弦崩得很紧，随时都要抻断的模样。

可是时间不允许洛星辰生出怜悯之心，他知道，曙光的行程迫在眉睫，自己一直不叮嘱分毫，就是怕星瑶又要分心准备这件事。他本不想给她更多压力，但现在，他必须行动了。

他走近星瑶身旁，抬起头，目光沉沉地望向她：“瑶瑶，刚结课，不需要放松一下吗？劳逸结合也很重要。”

星瑶一愣，完全没想到洛老师会问出这句话。放松？可是自己的实验怎么办呢？马上要去曙光，课题又要被迫暂停了。“没事洛老师。想早点完成课题。”星瑶的回答不能更得体。

一声无言的叹息在洛星辰内心深处萦绕，仿佛风过无痕。再开口时语气却多了几分郑重：“瑶瑶，我有件事要跟你交代。”

星瑶看着洛星辰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种不安。她站定，垂下眼眸，语气尽量平静地问：“是关于曙光的事吗？”

洛星辰微微点头，示意星瑶跟自己来办公室。

将门关好，洛星辰将一份文件推到桌边：“高宇应该跟你说了，他的申请我已经批了，这次去曙光的研究所，与其说是单纯的训练，更像是一次任务。”

“任务？”星瑶的眉心微蹙，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

洛星辰注视着她，眼神深邃却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现在还不是守护者组织的正式成员，很多权限和支持无法全力为你提供。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关注你的安全。这次，你需要全程保持警惕，注意观察曙光的动向。虽然它是民间组织，也有合作基础，但与我们理念的不同点很多。我希望你能保持独立的判断，不要轻信任何承诺。”

星瑶垂下眼眸，内心有些释怀，暖意如流水涌入胸怀，带着些欢愉与满足。她之前还一直怪洛老师没有主动跟她提及。再抬眼，对上洛星辰的目光，眼底有难掩的一缕开心，“我明白，我会注意。”

洛星辰看到她的表情，既有宽慰，又觉不安。星瑶对此行不抵触是好事，可是过于激动，很容易对任务情况发生判断偏差。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有几点需要特别注意。第一，你的平板必须随身携带。你知道的，它有实时定位。而且你随时可以用平板发送紧急救援信号到基地。”

洛星辰的目光变得锐利，“第二，我会给你配备一个监听装置，体积很小，伪装成耳钉，任何外部的对话都能录制下来。这是防止发生意外时留下证据，也能让我了解曙光的真实态度。它也可以双向通话，你按两下，就会接通到我的平板。”

“好的，我会戴上。”星瑶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本以为此次任务不存在任何危险性，可是听洛星辰越说，她心里越没底。

洛星辰站起身，从办公桌旁的储物柜里取出那枚特殊的耳钉，以及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像一枚戒指，将它们放在桌上，推到星瑶面前：“最后一个，这是应急护盾，它能够在紧急情况下激活一层能量屏障，保护你免受一定程度的外力伤害。记住，它只能用一次，激活后能量耗尽就会失效。”

星瑶捧起那枚戒指似的装置，戴在没有手链的那只手的食指，严丝合缝仿佛专为她设计。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这么小的东西能做到这种程度？”。

洛星辰见星瑶佩戴好耳钉和戒指，看起来并不突兀。语气里难得带着柔和：“苍穹基地的技术可不是摆设。不过使用护盾的前提是，你必须意识到自己无法摆脱危险。能不用，尽量不用。”

说到这里，洛星辰顿了顿，目光再一次落在星瑶身上。他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温柔：“还有一点，你可能觉得这次我让高宇全程负责有些疏离你，但你要记住，不管任务看起来多么需要你独立，我一直会关注你的动向。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星瑶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洛星辰。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可话语里透出的那种笃定和关怀，还是让她心里微微一震。如轻纱掠过水面，泛起的波纹难以触及，如一抹微光在黑暗中闪烁，稍纵即逝。她轻轻点了点头：“副统帅，我知道了。我会谨慎行事。”

星瑶将这些装备一一收好，却隐隐感到这些“保护措施”带来的不仅是安全感，还有无形的压力——洛星辰的每一句叮嘱都像是提醒她，这次任务并不简单。她既渴望这次任务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又不想让洛星辰觉得自己不够成熟，总有一种努力压抑情绪、不让他担心的矛盾感在内心翻涌。

洛星辰看着她垂下的眼睫，心里却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酸涩。她总是这样，明明眼底藏着千言万语，却只回答最简短的话。他知道，她不是真的无所畏惧，而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锁在了心里，不愿再让任何人看见。

“你完全可以依赖我多一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却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