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十章 二次会战（2）

约安尼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苏离开。过了好久，他反应过来，扯了扯一名大臣的衣袖，小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在想什么呢？”

“卡帕多基亚军区丢了后，陛下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谁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么大臣掩着嘴巴，同样小声地回答约安尼斯，“你去旁边那个训练场看看吧，亚美尼亚野战军正在那里受罚呢。”

话音刚落，约安尼斯的副官就跑了上来。他还不知道看台上发生了什么，依旧喜洋洋的，一副大功告成了的表情：“将军，我们这次的演出还算完美吧？我在下面看着，都觉得这是表演的最好的一次——巴塞勒斯他准备怎么奖赏我们？”

“奖赏怕是没了。”约安尼斯有些忧虑地看着苏离开的方向，“你去准备一个报告，把我们这次用的经费列出来吧，巴塞勒斯他要看。”

“没了？检阅军队时，按惯例不都是要给参加阅兵的军团士兵奖赏的吗？”那副官脸色一下子变差了，“士兵们辛辛苦苦地排练了好几天，他们可都眼巴巴地等着呢。当初组织他们排练时，我们的军官们也都是这么鼓励他们的，这一下子没了……士兵们不得闹翻天啊？”

约安尼斯的脸色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和我一趟去旁边的训练场。”他说道，“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

虽然说是“旁边”的训练场，但和第二野战军演习的场地却隔了足足有两条街。那里更为破旧，除了一层围墙外就只剩一大片飘着沙尘的土地，但面积却极其宽广，足以容纳两个野战军团。军团的士兵可以在这里操练阵型、训练武艺。

约安尼斯赶到时，亚美尼亚野战军的士兵正在环绕着那偌大的训练场一圈一圈地跑着步。他们显然已经这样跑了好久好久，整个军团的士兵，就没有一个不面带疲惫之色的。

约安尼斯看到，亚美尼亚野战军的将军哈尔迪亚竟也在奔跑的人群之中。比起那些普通的士兵，他明显更加疲惫，跑步时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腰，速度也已经和走的差不了多少了。

“哈尔迪亚将军！哈尔迪亚将军！”约安尼斯招呼着哈尔迪亚，可哈尔迪亚却面色苍白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没力气说话。当他从约安尼斯的面前跑过时，约安尼斯听到身边一名站着的士兵冷冷地说了一声：“哈尔迪亚将军，你还剩三圈，要是再不提点速，今天可就又没饭吃了。”

那名士兵的着装比其他士兵更为华丽些，但却又不是军官的模样。约安尼斯在一旁看着，估摸着这是苏.科尔涅利乌斯.西庇阿的亲卫，就凑上去问道：“亚美尼亚野战军这是在干什么？”

那士兵转过身，看到约安尼斯，也不行礼，就站在那里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亚美尼亚野战军荒怠训练，竟被一名魔法师突入中军大帐，不止如此，他们应对敌情时慢慢吞吞，追击敌人时也慢慢吞吞，最后竟让那名魔法师救走二十个要犯后全身而退。巴塞勒斯严令他们加强训练。前一千名完成训练的士兵，伙食照常；名次一千至五千的，减少三分之一的伙食；名次五千之后的，减少一半伙食；落到最后的一千人，自己去垃圾场里捡垃圾吃，巴塞勒斯说了——七丘帝国不养废物！”

虽然说的是亚美尼亚野战军，但约安尼斯却还是忍不住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将军的身体素质，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经常训练的士兵？如果苏.科尔涅利乌斯.西庇阿一时兴起，让第二野战军也这么跑一下，他约安尼斯怕是也得每天都去垃圾场里翻吃其他人的剩饭。这还不是最差的情况，第二野战军的驻地是在帝国的腹地，几乎没有什么作战任务，比起色雷斯野战军、亚美尼亚野战军这些驻守边境的野战军团，士兵们的身体素质天生就要差一截。要是按亚美尼亚野战军现在这样的烈度来训练，士兵们估计没上战场，就要减员一大半。

“这简直就就是疯了。”约安尼斯的副官低声说道，“不让士兵吃饱饭，谁去给巴塞勒斯打仗？不让将军吃饱饭，谁去帮巴塞勒斯管住士兵？”

“别说这些了，你还是快去准备报告吧——记住，能往少报就尽量往少了报！那些转着花瓣的空心石弹，就说是仓库里前几任将军为了阅兵制作的存货。那些点火的硫磺、硝石，就说是快变质了的下等货！”

“硫磺、硝石还能变质吗？”

“等等……硫磺不会变质吗？”

“我怎么知道？”副官一脸无辜地说道，“炼金术师们可能知道，但七丘帝国哪来的炼金术师？”

“那巴塞勒斯就更不可能知道！就说要变质了就行！对了，还有那些被用来当血的酒……就说是酿烂了的、乞丐们喝的最劣质的葡萄酒！”

“乞丐们喝的葡萄酒是什么产地的？”

“你问我？”约安尼斯瞪着那副官，“你看我是乞丐吗？”

“我明白了。”副官恍然大悟，“巴塞勒斯也不是乞丐，所以随便编一个产地就行！”

“没错，就是这样！快去！”

“可是将军，士兵们应得的赏赐……”

“巴塞勒斯不给，我能有什么办法？”约安尼斯气呼呼地说道，“直接和士兵们说吧，巴塞勒斯对我们的演出不满意，赏钱全部没了！”

“那样的话，我怕士兵们会哗变啊……”

“那是巴塞勒斯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将军，别的不说，亚美尼亚野战军，可就在旁边呢。”副官压低了声音，“士兵们要是在这里哗变，我们就全成了哈尔迪亚的军功了。”

“行吧。”约安尼斯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自己掏钱，少给他们一点就是了。”

“那、”副官用更低的声音问道，“是说巴塞勒斯赏的，还是说是将军你……”

“巴塞勒斯他就没给钱，我还能替他出钱？”约安尼斯白了副官一眼，“就直接和他们说吧，巴塞勒斯对他们不满意，是我看士兵辛苦，自掏腰包，赏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