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奇幻之旅 第一百六十章 借汝一物

提克迪奥斯盯着面前的法师，许久之后才挤出了一句话：“凡夫俗子的胡言乱语...”

黑发法师沉默摇头，他手中的那把镰刀却发出了森冷的笑声：“哼哼哼...提克迪奥斯...你还记得我么？”

“乌萨勒斯？！”提克迪奥斯声音嘶哑。

“两万五千年了...”镰刀中传出的声音充满了讥讽：“你还是一幅奴才样...”

提克迪奥斯瞪大双眼。

这一刻，它明白了一切。

面前这把镰刀中囚禁的灵魂，正是他的恐惧魔王同类——乌萨勒斯。

也是纳兹雷兹姆最初的王。

两万五千年前，

泰坦萨格拉斯刚刚堕落，正为自己的燃烧军团招兵买马，他看中了擅长操纵人心的纳兹雷兹姆恶魔，向它们下达了最后通牒：

要么加入燃烧军团，要么被湮灭虚空。

然而平日里阴险自私的恶魔们却没有屈服，反而聚拢在了恐惧之王乌萨勒斯周围，妄图反抗萨格拉斯的意志。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用恶魔们自己的话来说——一切抵抗都毫无意义。

萨格拉斯以玛顿位面的毁灭所产生的烈焰铸造了一把魔钢镰刀，然后用它收割了那些负隅顽抗的恶魔的灵魂，作为他们灵魂的新的囚笼。

乌萨勒斯的意志最强大，他是最后一个被吞噬的。

而其余幸存下来的纳兹雷兹姆屈服了，他们加入了燃烧军团，成为了堕落泰坦的恶魔爪牙。

此后的千万年间，恐惧魔王一族的威名开始在凡间流传。

而当初带领幸存者的领袖，提克迪奥斯，也成为了纳兹雷兹姆的新首领。

但即使是堕落泰坦——萨格拉斯本人也不知道，这些看起来对他百般服从的吸血恶魔，其实背地里并不忠诚于他。

因为恐惧魔王——原本就不是恶魔。

代表混沌的恶魔虽然是凡人的大敌，但这个宇宙中并非只有混沌一支势力。

混沌、秩序、生命、死亡、圣光、暗影。

这个宇宙中相斥相衡的六种能量，每一个都从中诞生了强大的生物和势力。

而恐惧魔王表面上是混沌恶魔，实则出身于“死亡的领域”，服务于死亡的主人。

他们伪装成恶魔与堕落泰坦萨格拉斯接触，其目的不过是打入燃烧军团内部，利用恶魔的力量达成死亡领域的秘密计划。

乌萨勒斯当初对萨格拉斯的反抗，也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除此之外，燃烧军团也不是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势力，生命、圣光、自然、混沌、秩序，这个宇宙中几乎所有的位面、势力都一定程度上被纳兹雷兹姆所渗透。

这是恐惧魔王一族隐藏最深的秘密。

但很显然，乌萨勒斯已经将其全部透露给了这个人类法师。

“如果今天现身的是玛尔甘尼斯那个小喽啰，事情还会难办一点...”扎克的眼中带着讽刺：“但没曾想上钩了一条大鱼，这反而让事情简单了。

法师的手臂搭在镰刀刀背上：“提克迪奥斯，我给你两个选择：”

“你将说服燃烧军团的高层，放弃入侵艾泽拉斯。”

“愚蠢！”

“或者...”法师的表情似笑非笑：“我会让这个宇宙中的所有人，每一个世界，每一个位面，每一个势力，包括你所服务的燃烧军团，都知晓恐惧魔王一族的真实身份...”

黑发法师走近身躯残破不堪的恶魔，

“对我来说，打开一道传送门虽然不容易...”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冷漠：

“但是向扭曲虚空传递一道消息并没有多困难。”

随着扎克的言语，提克迪奥斯的呼吸越发沉重了起来。

不难想象，如果恐惧魔王一族的身份暴露，那宇宙中遭到渗透的所有种族、势力，都会把矛头指向死亡界。

恐惧魔王一族的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而他真正主人的计划也会提前暴露。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切齿道：“我人微言轻...根本没资格说服那两位...”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你...吼！！！”

恐惧魔王的口中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嚎叫，一大股虫群喷涌而出，扑向近前的人类法师。

下一刻它们却如同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火墙，瞬间化作燃着火星的灰烬漫天飞舞。

扎克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缓缓举起右手，轻叹道：“看来你做出了选择，提克迪奥斯，一如既往的毫不明智。”

恶魔感到周遭的奥术能量正在急速汇聚。

“不！”他终于大吼了起来：“我同意...你的条件！我虽然无法让军团彻底放弃入侵，但会尽我所能拖延一些时间！”

扎克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向暗影长者，示意后者松手。

提克迪奥斯那失去了四肢的身体怦然坠地，黄绿色的液体四处飞溅，散发出硫磺的刺鼻气味。

“这个世界的其他恐惧魔王呢？”

“我会命令他们返回虚空。”

“很好...”扎克笑道：“但诺森德的那个大冰块怕是移不走了。”

“那...随便你处置。”

黑发法师得到了答案，便再懒得说再一言一语，他直接转身，沿着早已破坏殆尽的街道向着市政堡垒的方向走去。

躺在地上的恶魔领主滚动着残破的躯体，努力抬头看向那个正在远去的身影。

眼神中带着极度的怨毒和恼怒。

下一刻，那个身影却回过身来：

“哦，忘了一件事...”

火光之中，对方的面目有些模糊：“恐惧魔王，我还需借你一样东西。”

“啊？”提克迪奥斯一时茫然：“什...什么？”

法师脸上咧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燃尽的城火反射在镰刀上，彷如的流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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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巨大的蓝色火柱在旧城区拔地而起，直插天际。

万亿只乌鸦围绕着它盘旋飞舞，在大地之上投射下无数巨龙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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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达斯和吉安娜依靠着城垛坐在地上，一夜的战斗已经让他们精疲力竭。

城墙外，活尸和食尸鬼的残尸断肢堆积如山。

城墙内的十字军广场上趴着四只地狱火恶魔的巨大残骸，它身后的城门已经被恶魔火焰烧成了灰烬，周遭散落着难以计数的尸体。

这些残骸大都被破坏到无法分辨，有的被深深地砸入了地面，有的已经融化成了一滩“钢饼”，隐约还能看到包裹在里面的焦尸。

阿尔萨斯半跪在两具尸体边，沾满泥土的脸上已经分辨不出表情。

法瑞克为他挡下了恐惧魔王的袭击，自己却被恶魔吸干了血液。

玛维恩也在与那些火焰恶魔的搏斗中战死。

两位战士是他身边最忠诚的护卫，玛维恩更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如今却双双殒命。

乌瑟尔走了过来，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无言地安慰着年轻的王子。

阿尔萨斯沉默不语，只是伸手轻抚上法瑞克满是惊恐的双眼。

“外面有人！”城墙上的一名士兵高喊起来。

其他人纷纷扒着城垛向外望去。

阿尔萨斯也站起身来，拖着已经融化变形的战锤，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城门前。

漫天灰烬如雪花般飘落，覆在满城的残垣断壁上。

空中的鸦群正在向四面八方散去，露出了微亮的天空。

在那刺破黑暗的第一缕晨曦下，一个身影正从残破的街道上缓缓走来。

他的身后拖着恶魔那硕大的头颅，

融化的巨角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