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二十三章：锚定因果

洪荒-开天辟地。

郑吒最强的自创技能，也是他最大的底牌……呃，虽然与复制体合体后所施展出的那一招“浑沌-大道始终”威力自然要远远凌驾于洪荒之上，但就像龙珠之中的战力有着“单体最强”一说般，对于现在的郑吒，“洪荒-开天辟地”依旧是他最强的一招。

……但是，“洪荒”与“洪荒”之间，亦有区别。

就如同原本世界线开发出这一招的郑吒，是用体内属于自己本身修炼而出的真元力与魔力进行对撞，从而获得超越极限的力量；而本纪元的郑吒在面对非面仙人时，则是以体内的两种神话基因为基础，具现化开天辟地之意境所创造出了这一招。

而体会过独属于高级圣人的力量，使出过“混沌-大道始终”后，如今的郑吒自然对“洪荒-开天辟地”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之前用来捏碎恐虐武器，以及抵挡三位初级圣人圣道侵蚀的黑白二色能量俱是他所掌握的，更进一步的崭新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未曾使用“洪荒-开天辟地”的郑吒，便能够以非圣之身力压初级圣人；如今全力以赴的郑吒，又该有多强……？

……

轰——！

在那将郑吒紧紧包裹，置他于死地的三色圣道漩涡之中，传来了阵阵撼动万古的轰鸣。

那声响不似凡间的雷霆，倒像是世界在诞生时发出的创世鸣响。而就在这开天辟地的巨响之中，天河倒悬，群星战栗。那些亘古不变的星轨竟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抹布般扭曲变形，发出了宛如哀鸣一般的嘎吱声，连最基础的时空结构都开始崩解！

而就在三名初级圣人震撼的目光之中，他们全力以赴下催动的圣道集合竟是如残雪遇沸汤般消融褪去，连同周遭的空间一同崩落四散。而每一块宛如雪花微尘般的崩落碎片都在过程中化作黑白二色的光点，一半升腾为星，一半沉入永寂……！

“怎么可能……！”

顾不上在意手段被破，注视着眼前时时刻刻向外释放而出星球爆炸的能量，如同超级赛亚人变身一般的郑吒，实力最差，也是资历最浅的色孽不禁喃喃出声……当然，不止是他，就连是身经百战的恐虐，以及见识极广的纳垢，也都是一脸呆滞的表情。

因为，现在的郑吒在开启“洪荒-开天辟地”后，已然达到了一种他们难以想象的境界……虽然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颤抖着，远离眼前的这个男人！

对于每一位圣人来说，比起双眼或是感知，他们更加信任自己的感觉，因为自尚且弱小时便一直陪伴的“感觉”绝不会错，也绝不会背叛欺瞒他们……所以即便再难以置信，这三名初级圣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如今的郑吒，已经以非圣之身，越过了那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甚至拥有了足以将这一部分的他们，彻底留在此处的能力！

但是，就像色孽所说的那样……这怎么可能？

世间万物，终究有其“极限”存在。就像是一个无魔世界的普通人哪怕再怎么锻炼，也终究难以将百米赛跑的时间突破到九秒以内那样……不，哪怕是突破至十秒以内就已经是天赋异禀，而哪怕再向上突破零点一秒，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任何事物都有一个限度，一旦你达到所谓的极限，那么再进步一丁点也基本不可能，放在超凡之路上也是同样……不是说你吃饱了还能再塞一口，或者是装满水的气球还能够继续向内部填充。假若真有不怕死的愚人按照这种方法继续实行，充多少漏多少还是好事，如若修炼的功法或是能量性质爆裂一些，那么当场炸成烟花都有可能。

而对于未达到第五阶这个领域的芸芸众生来说，除非他们得到圣位承认，将自我圣道铭刻于多元宇宙胎膜之上，否则他们本身的天资便是相应的极限……

而在现如今多元宇宙圣位尽数占满，连一个也不剩的情况下，除了修炼修真之道，成就不受数量限制，仅凭知识与对宇宙规则的理解便可变强下去的仙人；便是你再天纵奇才，也只能尽量弥补自我的薄弱之处，将招式，精神，灵魂等方面打磨至圆满。或许有惊才绝艳之辈，能够通过秘法或神通，短暂方式与圣人匹敌，但真的战而胜之却是想也别想……

而像眼前的郑吒这样，通过某种方式强行跨越了生命体的极限，以非圣之身跻身于圣之领域？

也许是身为初级圣人的三名混沌邪神见识太过浅薄，他们只听说过三清之一，修炼“一步一天，是为通天”的上清灵宝天尊，才能够以无上神通跨越这层极限，以非圣之身胜过初级圣人……但即便是那位人族至高战力，在四阶高级时以一敌四已是极限，根本无法像现在的郑吒这样，单凭气势余波便压得他们三个动弹不得！

“不继续吗？”

开启“洪荒-开天辟地“的郑吒仅仅是静立虚空之中，便让整个世界的光辉都为之黯淡。他的存在本身已成为绝对的“奇点“，周遭的时空如朝圣般向他坍缩，连最基础的物质法则都在其周身扭曲破碎。

这个男人活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是在适应这超越极限的力量，而面对未曾回答的三名初级圣人，郑吒则是轻轻地抬起了拳头，然后——

“轰！”

大音希声。

明明身为初级圣人，恐虐此刻却只来得及将染血的巨斧横亘胸前——下一个瞬间，一股超乎想象的伟力便轰然而至。而那柄伴随了他无数年，见证过亿万场杀戮与战争的武器，便在接触到拳风的刹那，便与他的圣人之躯一同被贯穿！

什么灵魂铸造的颅骨王座，什么熔铸杀戮意志的战甲，什么由“战争”，“鲜血”等概念凝聚的防御，在这开天辟地的一拳面前都如同沙垒般脆弱。不仅无数年累积的传说被尽数打碎，就连他本身的存在，以及血色的圣道都仿佛被创世洪流冲刷的尘埃，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彻底归于虚无！

恐虐，死！

仅是一拳，混沌四神之中正面战力最强，也是最悍不畏死的恐虐便被整个轰碎，归于寂灭！

「不好！」

无从反应郑吒究竟做了些什么，也无从得知恐虐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下场，当那个如神似魔的男人眼睛看过来时，纳垢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即将踏入死亡。

而为了保住性命，这位混沌四神之中最擅长生命之道的邪神顿时不顾面皮地做出了逃命的动作——只见他浩大的身躯竟是在刹那间土崩瓦解，化作无数比原子还要细小的孢子，一部分想要融入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之中，迷惑郑吒视线；一部分试图扎根于世界内部，与整个世界融作一体；一部分卷起圣道，试图通过刚刚进入现实世界的亚空间裂隙回返；还有最后那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则是顺着郑吒刚刚打碎的空间，试图逃离入时空乱流……

然而……

“……雕虫小技。”

又是一拳。

拳风激荡，如创世洪流般席卷整个位面。狂暴的能量风暴精确地扫过每一寸空间，那些试图逃离的寄生孢子根本无从抵抗，便被纯粹的能量分解成基本粒子，连最微小的有机痕迹都没能留下。而更令人惊叹的是，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精确性。拳风所过之处，萧宏律那些被孢子感染的机械造物竟完好无损，连最精密的内部结构都未被触及……

当最后一丝能量涟漪消散时，整个位面仿佛被洗了一遍般，焕然一新。空间之中再不存在那些令人恶心的腐绿色孢子，纳垢的圣道也被彻底驱离。而那试图逃离的瘟疫邪神，则早已被彻底净化……

纳垢，死！

第二拳，混沌四神之中保命能力最强，堪称千变万化的纳垢便步了恐虐的后尘，无一个细胞逃出生天！

“……就只有这样而已啊。”

两拳毁灭了两位初级圣人，郑吒非但没有胜利的兴奋感，反而失望地叹了口气：“洪荒万族的圣人，果然比不过天庭的圣人，亏之前我还有所期待……坐井观天，不外如是。”

下一刻，自言自语的郑吒，则是看向了如木头桩子一般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色孽：“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了……有什么遗言吗？”

“……你究竟是谁？”

见郑吒表现出如此爆炸的战力，轻而易举便将恐虐与纳垢轰散，甚至连他们的圣道光辉也被完全湮灭，资历最浅的色孽内心是崩溃的。

但好在这名混沌邪神还是保留了身为圣人的风度，没有如同某些丢人的东西一般被直接吓尿，而是咬牙切齿地道：“为何你拥有这样的实力，却不去对上洪荒天庭，而是专程与我们作对？”

“你们轮回小队队员，难道不是与洪荒天庭乃是死敌吗？”

“……首先，这次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的，我们只是被动防御。”

郑吒虽说有些无语，但还是竖起两根手指，平淡地道：“另外，洪荒天庭而已，我们也不是没打过……虽然确实‘没打过’就是了。”

说着，想到了那场惊世一战最后的结果，以及留下断后，至今下落不明的杨云，郑吒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当然，色孽听不出这两个“没打过”的区别，也不知道郑吒所说的“没打过”，竟指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统领着洪荒天庭的人皇。当然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这个真相，想必也只会根本不敢相信……

“……你究竟是谁！”

想到这次的经历，以及眼前的轮回小队队员实力竟是如此强大，色孽就有种想哭的冲动，甚至想给上自己两巴掌……你说你早就表现出这种压倒性的力量，那我们还不是有多远滚多远吗？

「该死的……我当时到底是吃了什么药，才会信了奸奇那混蛋的鬼话，来到这里主动跳进火坑？」

“郑吒，一个普普通通的轮回小队队员。”

面对色孽可以说是死前的无能狂怒，郑吒随意地回答道：“而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想问，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出全力吧？”

“一方面，是因为我想试验一下，‘普通’状态下的我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就像你们在等待世界之内的战斗分出胜负，从而锚定因果降临这个世界一般……”

“我自然，也是在等待楚轩那家伙完全锚定你们的因果啊。”

“你……！”

听到这个答案，色孽于这一刻，真真正正的面色剧变。

要知道，圣人们个个都是小强，分身，分神，灵魂秘法，等等等等……只要圣位不失，攻击者无法从根源上抹去他们在多元宇宙上铭刻的圣道，那么他们当真是不死不灭，死上多少次都能够重新归来。

更别说隶属于洪荒万族的混沌四神，保命几乎是点满的。要知道，洪荒天庭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对外位面那些苟延残喘的万族围剿，所以每一个存活下来的圣级万族都是保命高手……若非如此，他们也没办法在洪荒天庭的“大扫荡”中幸存了。

为何面对“谋求主神”这么重大的事情，之前奸奇是使用化身来此，其他三名混沌邪神虽说极不高兴，却也未曾真正翻脸？自然是因为他们都干了。

虽说这一次，恐虐，纳垢三人都是真身来此，但也仅仅只是“一部分”的真身而已。于此被郑吒彻底灭杀，固然对他们的本体影响极大，却也不至于直接陨落，最多只是沉睡千万年亦可重新归来。

但，倘若被对方锁定因果，寻至真身所在……

想到这里，色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当机立断如壁虎断尾，让现如今的这一部分“自我”彻底消亡。毕竟他有自信，即便对方强大到可怕，却也无法阻拦他的主动入灭。但让色孽疑惑的是，郑吒却连一丝一毫的阻拦之意都没有，便放任他完成了这一过程……

“……你为何不阻拦他？”

另一旁，全程旁观了这场惊天之战，此时眼中的震撼也依然无法消去的月寒则是带着奎莲娜出声询问。在刚才的战斗之中，无论是三名混沌邪神都未将她们二人卷入其中，正因如此，明明处于战场的正中心，二人却是毫发未伤：“难道……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在虚张声势？”

“怎么可能。”

听到月寒的猜测，郑吒也不禁哑然失笑。他先是退出了“洪荒-开天辟地”的状态，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逐渐消退，这才摇头回答道：“只是没有必要罢了，毕竟比起耗费一笔庞大的因果点数锁定他们的所在地……”

“还不如把那自作聪明的黄雀，先关到鸟笼里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