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人家 024卫小白还不算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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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完毕。*

头顶的蓝天上白云飘荡，眼中的绿水里荻芦穗子长。不知名的水鸟时不时清脆地鸣叫一两声，身边轻风*流淌，苇叶的沙沙声悦耳动听。

木排进了水野，就慢下来。

捞水草，网子轻轻一抄，眼子菜、青浮萍就捞了上来；捞田螺，就要把网子深深地探到水底，划拉一圈，呀！田螺贝壳的就小半网子。雨水养大的田螺太脏，人不能吃，所以只好将来喂鹌鹑喂野鸭。水虫子往往扎堆，那里是一片红虫，这里是一片蝌蚪，一网下去，几乎一团水虫全捞了上来。

水虫算一类，水草算一类，分好种类，倒在木排上的篓子里，回到家或晒或煮，这些可全是家禽的好饲料。

如烟和秀儿两个人，轮番撑篙，轮番捕捞。小秀儿这么多天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每捞上一网，就喜笑颜开的。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又干活，又聊天，又能开心地玩，是啊，捕水虫不就是玩吗？

“秀姐，我知道你会想，我们家会给你多少钱，对吧？”如烟问小秀儿。

小秀儿说：“你们家对我们家那么好，我娘不是说了吗，什么钱不钱的。”

“那不行，钱是肯定给的，又不是帮一天两天的忙，钱是你该得的，秀儿你放心，下午让娘先把钱给你家，让你家应应急。”如烟对小秀儿说。

越过芦苇丛，来到蒲棒丛，过了蒲棒丛，又是一片黑三棱草，再向前面看，是一大片红蓼，红蓼也叫水蓬稞，穗子已经吐在稍头，到了秋天，黑三棱和水蓬稞就要打籽了。

如烟撑着篙，望着水野中大片的黑三棱草和水蓬稞，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秀儿中午回家吃饭了，她和如烟说好了，吃完饭还来和如烟一块去水野里捕水虫。

如烟把两筐水虫水草放到家里，吴婶已经离去，李婶把午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如烟对爹娘说：“下午把钱先给小秀儿家吧，供她家应应急也好啊。”

爹说：“听你娘的。”

娘就问：“给多少钱啊，咱家的钱也紧啊。”

如烟说：“给四百文吧，以后日子好过了，不妨再多给些。”

赵氏心里又算了几遍，点头应了。

正吃着，户长家里的又来了，笑呵呵地说：“明天起官府开仓放粮，咱柳汀村所有人家全是受了周济的。”

人们听了，全是欣喜异常，跟户长媳妇说：“这可真是救命粮啊！”

可是第二天就要盖鹌鹑饲养房，郑家李家吴家就让三位姑娘去领这些开仓放出的救济粮，估计也救济不了多少粮食，去三个姑娘就足能背回来，路上也正好搭个伴。

于是如烟、秋兰和小秀儿划了木排去县城。

小秀儿对秋兰说：“昨儿个你娘给我家送了四百文钱，说是我这月的工钱，这也太多了吧！我只是捞点水虫子啥的，又不累。”

秋兰笑着对小秀儿说：“婶给了，你家就拿着吧。”

如烟便嬉笑着说：“听我嫂子的！”然后就又听秋兰骂了她一声“死丫头！”

小秀儿说：“我一定要好好干活，就是让我干啥活儿都行。”

到了县城的粮仓，先是由别的村领粮，柳汀村排在第二个。姐三个就拎着面袋子等了好半天，终于户长招呼着柳汀村的乡亲们上前来，说，柳汀村领粮食喽！

如烟几人挤上去，只见户长递上柳汀村的户籍册子，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坐在桌子后面念户主的名字，念到谁家就上去领粮，后面有几个官差用斗装粮。

桌子旁边，居然还站着卫子然和上次想买如烟豆腐方子的龙公子！

原来，龙公子今天又来找卫子然来玩，顺便明天在县城里看戏，孙公子的奶奶马上庆寿，请来戏班子来唱梆子。听说开仓放粮难得一见，主管开仓的小吏是卫子然的表哥，于是二人一起前来，凑在一边看光景。龙公子拿着把小扇，把扇子摇得跟自己抽疯似的。

卫子然和龙公子全看见了如烟，如烟朝卫子然淡淡一笑，却没看龙公子一眼。

秋兰、小秀儿全上去领了粮，每家一斗玉米，三斗糠。小吏念到了“郑大山”的名字时，如烟拿着两个面袋子走了过去。

卫子然正要跟如烟打招呼，龙公子却先对小吏说话了：

“刘哥，这郑大山家不是贫困啊！”

那个姓刘的小吏便抬头看着户长：“怎么回事？这姑娘家到底是不是穷得需要周济？”

户长便连连点头：“是啊，她家也是揭不开锅没饭吃了。”作为一村之长，户长人还是不错的，想着把柳汀村的哪一家哪一户都帮一下。

龙公子那天被如烟教训了一顿，在聚仙楼摔了三个盘子，今天再来，听说如烟把方子又卖给了聚仙楼，正窝着一肚子火呢，而且卫子然居然还要他帮忙，买如烟家的空心菜，门儿都没有！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儿个正好，举报他个冒领救济粮！

“嘿嘿，这丫头家卖了乌龙钻白玉的方子给了聚仙楼，得了三十两银子，那还叫穷吗，刘哥！就应该抓起来问个冒领之罪！”

卫子然实在听不下去了：“又春兄，你这是何必！成人好事，结个善缘，你何必跟一个贫家女子过不去呢！”说完白袖一甩，相当不痛快的样子。

卫子然痛快不了，本来想先问问龙又春，能不能买下如烟的空心菜，结果这个好友一口回绝，丝毫不给他面子。现在如烟是他生意上的朋友，所以听了龙又春的话，他不能不出来说几句。

如烟心想，这个卫小白看来还不算个坏人。

龙公子，龙又春，聋又蠢？这个名字起得不错！

如烟怎么会在乎一个又聋又蠢的人，指着龙又春的鼻子，质问道：

“我告诉你聋又蠢！你说我家不需要救济，你狗刨游泳过去看看，我家已经穷得啥样了？你又说我卖了什么啥方子，谁给你作证明？就算卫少掌柜的作证明你也人脏两获才行！”她没敢指望卫子然帮自己，毕竟人家两人是朋友，全是奸商！

她没想到，卫子然居然替她说话了。

“我不作证明，我只证明我没买过方子！”

卫子然跟龙公子只是共读过几年书而已，而和如烟是要做生意的，况且空心菜的收购被他一口回绝，就坚决不为龙公子作证。

听到卫子然胳膊肘向外拧，掉炮向里攻，把个龙又春气的，脸色铁青又泛绿，如烟还在指着他问：

“你听见了吧！你告我冒领粮食，我还要官府治你个诬陷良民呢！”

龙公子扇子也不摇了，往地上一摔，浑身气得都哆嗦，这回真像抽疯了：“卫子然，我跟你一刀两断！”说完推开人群，扭身而去。

领了粮食，卫子然送如烟出了人群，气得发白的脸色还未恢复。

如烟问：“卫子然，想不到你会着帮我说话。”

卫子然平稳了一下呼吸，说：“龙又春这样心胸的人，断了交往也好！”

“这一次真是多谢卫公子了！”如烟说。

“呵呵，从你嘴里说出多谢两个字，真不容易啊。就为这，今儿个也值了！”

卫子然风中站立，白衣飘飘。

如烟想，卫小白的样子果然是耍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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