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闹翻天 第五章 舒梓筠

若说儿时，和舒梓筠最为要好的便是墨清瑜了，那时候，她和舒曜宸，还有大哥舒曜信，他们四个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但凡瞅见他们，必然是四个在一块玩耍的。

可偏偏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多怕墨清瑜年纪小，看见舒曜宸流那么多血会吓着，还想去安慰她来着，却听得她没心肝的说了那些个混账话！

她还记得，那时舒曜宸刚从昏迷中醒来，顾不得自己伤的重不重，一心只记挂着墨清瑜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着，无论他们怎样的说墨清瑜没事，他就是不放心，非得自己亲眼看看才安心。

哪知道，让舒曜宸心心念念的墨清瑜，不仅没能来瞧瞧他一眼，还抢先嫌弃他会变瘸子来着。至今，她想起舒曜宸当时在里间听到墨清瑜那些话的时，那眼中的落寞伤悲，仍旧让她一阵心疼。

现今，这些年过去了，她墨清瑜以为凭着这几句花言巧语，就真的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舒曜宸失去的一切，她该拿什么来赔！拿什么赔！

“墨清瑜，你少在这里说什么虚假话！”舒梓筠冷嗤，伸手用力的推了墨清瑜一把，“现在知道后悔了，你早些年做什么去了！当年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我是怎么去求你，求你去见见宸哥，你又是怎么回我的，你还记得吗？现在又巴巴的跑来认错，还跪在门口，你是想演给谁看的！我告诉你，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墨清瑜就是一头喂不熟，没心肝的白眼狼！”

墨清瑜也不辩解，任由舒梓筠责骂，直到她骂的有些累了，她还递了一杯茶给她解渴，这幅安静的模样，又让舒梓筠一阵闷气，甩手便摔了杯子。

“墨清瑜，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舒梓筠恶狠狠的，“你别以为现在装聋作哑，就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人会原谅你的！没有！”

墨清瑜低着头，许久才闷闷的开口，声音里有些哽咽，“我知道我犯的错不值得原谅，我不求别的，只求，只求能再见见宸表哥，亲口向他道歉，如此，就算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舒梓筠越发不解了，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墨清瑜不对劲儿，现在又是死啊的，难不成她患了什么重病，不久于人世了不成？

虽说心里恨死了墨清瑜，可一想到她有可能要死了，舒梓筠心里还是难过的很，之前什么怨怪都不计较了，有些别扭的让她坐下，闷闷道，“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了？可找了大夫瞧了？若是普通的大夫不行，我叫爹爹去宫里请太医来。”

墨清瑜一听，便知道舒梓筠是理解错了，不过心头终究是暖暖的，众多姊妹兄弟里，只有舒梓筠最为爽朗大方，爱恨分明，若是能得她的谅解，借着她再去求老侯爷和老太太，那便是容易多了。

虽说这样有些卑鄙，可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只得以后真心待她，以弥补今日后悔。

握紧了舒梓筠的手，墨清瑜眼眶泛红，泫然欲泣，“六姐姐，之前是清瑜不懂事，可清瑜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六姐姐，过去的事情，清瑜是做错了，也不想多辩解什么，这些年，方姨娘越发看我不顺了，说不定哪天就随便找了人将我嫁了，爹爹是不管我了，母亲又是……老太太更是没法子。我也想明白了，真到了那一天，我便一头撞死，得个清静。只是，我心里总是对宸表哥有愧疚，当年不该听信孙姨娘和方姨娘的话，伤了他……这辈子，我最不对不起的就是他，不见他一面，我便是死了也无法安心。”

墨清瑜又是哭又是说的??铝艘淮蠖眩?骅黧尢?猛诽郏?椿故敲靼琢耍??彖ふ饧改暌恢北蝗似鄹海?蹦甑氖虑椋?彩怯腥思??昙托。?羲羲?模??锟?鍪拙够故橇礁鱿伦鞯囊棠铮?p> 当下，舒梓筠便如火花碰上了猛火油，烈焰逼人，拍着桌子就跳了起来，“反了天了！我最恨那些下作的姨娘小妾什么的挑拨离间，现在都还敢欺负到主子头上！看我不去揭了她们的皮！”

说着，舒梓筠就猛地要往外送，墨清瑜赶紧上前，死死拦着不让她去，“好姐姐，你可千万别去。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不该受人挑唆了，你现在去找她们，又能说出什么来，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权当我咽下了这颗苦果。若是再闹起来，她们一个是二舅舅的小妾，还给舅舅添了儿子，一个是我父亲的爱妾，现今的当家主子，任是谁，都不会护着我的，反而会更加齐心的逼死我。”

舒梓筠虽说是盛怒，却也是将墨清瑜的话听了进去，静下心来便揽着墨清瑜入怀，细声的安慰她。当年的墨清瑜是如何的傲气洒脱，如今却这样委曲求全的做人，连个妾室都不敢得罪，可见她这些年都受了怎样的苦痛。

不过，当年的事情，孙姨娘在里面挑拨，无非也就是为着墨清瑜平时不待见她，但那个方姨娘也往里凑，挑拨墨清瑜和舒府的关系……

只怕，是那时候有人见不惯舒家护着墨清瑜这个大小姐，想要夺权当家，便生了这恶毒的心思，离间别人骨肉，孤立墨清瑜！这样的下作手段，可不和家里某些人一样吗？

奈何她竟那样的沉不住气，连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墨清瑜都不信，反而中了别人的奸计，白白让她受苦了这么久！

轻轻推开墨清瑜，舒梓筠抬手温柔的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别怕，不是你做的事情由不得你承担这苦果！走，咱们这就去找老太太去，让她给你做主！虽说闹不起这事来，但总不能让你白吃了这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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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老侯爷和老太太都还健在，住在舒府西边的念慈堂，舒梓筠拉着墨清瑜的手，一路恍若无人的进去，连迎上来的婆子都不顾，大摇大摆的进了内室。“祖父，祖母，你们可要为清瑜做主，莫不能让那些下作的东西糟践了她！”

彼时，老爷子正陪着老太太坐在临窗的炕上，下面大舅舒文谷的妻子张氏，妾室赵姨娘，二舅母李氏，孙姨娘，还有小舅舒文甫之妻周氏都在。

众人先是没头没脑的见俩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又听得舒梓筠咋咋呼呼的说了那么一通，不由得将目光都看向墨清瑜。

墨清瑜也不畏惧，大大方方的走到两位老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再抬头，已然是泪痕满面，“清瑜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这几年，清瑜未能尽孝膝下，还请外祖父、外祖母原谅。”

毕竟是自己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又是在外面那冰天雪地里跪到晕了的，如今哭的这样伤心在跟前，舒老太太终是不忍心，赶忙的将人扶起来，揽到怀里。“这可怜见的，怎么就消瘦成这样？莫不是被欺负了？”

墨清瑜只是默默的流泪，不肯说话，舒梓筠到底是忍不住的，凑巧老太太开了口，便一股脑的将刚才墨清瑜说给她的话都说了。“外祖母，清瑜可是姑姑唯一的女儿，是您唯一的外孙女儿，您就忍心看着那些下作没心肝的东西，这么糟蹋她吗？”

舒老夫人的脸色自是不好看的，看着孙姨娘的神色多了几分狠戾，张氏见状，微微蹙眉，起身将舒梓筠拽到自己身边，指着鼻子数落。“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又没有亲眼所见，没你说话的份！”

舒梓筠自是不满母亲的数落，刚想张口反驳，腰间却被母亲拧了一圈，只得愤愤不平的闭了嘴。

屋子里一阵寂静，墨清瑜只低着靠在老夫人怀里，闷闷的哭着不说话，不辩解也不争什么，老夫人也是眉头紧锁，似是在考虑什么，李氏瞅一眼边上坐立不安的孙姨娘，心里有几分明白，面上却依旧没有说什么，周氏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问事，自在的坐着。

“行了，这些琐碎里短的，你们娘儿几个自己处理，我出去练练拳。”老侯爷在一片安静中，懒懒的起身，理理衣服就往外走，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凉凉的往后扫了一圈，“但是有一条，瑜丫头身上也留着一半舒家的血，我们怎么对她，是我们的事，其他人若都是想见机踩上几脚，可没那么容易！”

老侯爷不怒而威，淡淡的一瞥，便让孙姨娘吓得差点摔地上，若非念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老侯爷总不会对她怎么样，就差跪下求开恩了。

老侯爷走后，老夫人将墨清瑜拉到面前，细声询问当年之事，墨清瑜只是摇头，怎么都不说是否有人挑唆她的。

“外祖母，当年之事，千错万错都是清瑜的错，哪怕是年纪小，不谙世事，受人挑唆，也不是清瑜的借口。是清瑜不知好歹，害了宸表哥，也伤了他的心，还累及外祖父与祖母，还有二舅舅和舅母多年伤心劳神，都是清瑜的错，清瑜该死！”说着，竟又跪了下去。

这下子，莫说舒老夫人了，便是张氏也着实不忍心，和舒梓筠俩人急忙过来搀扶墨清瑜起来，“好孩子，快别跪着了，这身子还没好全了，这几次三番的跪来跪去，莫再落下什么病根来！”

墨清瑜哭的伤心，不能自已，“若能用我的腿换宸表哥的，清瑜宁愿不要了这腿！”

张氏唉哟一声，搂过墨清瑜在怀温柔的哄着，时不时的还拿绢子擦拭眼角润湿的泪珠，越发让人觉得墨清瑜可怜的很。

老夫人也是一阵的为难，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个她都心疼，当年之事，墨清瑜虽然有错，可毕竟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受人挑唆的，哪里就真的能把所有事都怪在她头上呢！

一想到这儿，老夫人越发的厌恶起孙姨娘来，若非当年她在中间挑拨离间，哪里就有后面这么多事情来！长得一脸的狐媚样子，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二媳妇。”老夫人有些倦了，歪在榻上，招招手唤来李氏在跟前，“宸哥儿是你儿子，清瑜虽说是外孙女儿，但在这件事上，她终是错了的。现在她跑来认错，该打该罚的，我这老婆子做主，由得你去。清瑜，给你舅母跪下。”

墨清瑜没有片刻犹豫，轻轻推开张氏，抹了抹脸上的泪，朝着李氏的方向便跪了下去，“宸表哥的事情，清瑜没有权利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清瑜的错，请舅母重重责罚，死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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