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铁大叔手下留情些,这些都是名贵花木,可经不起太折腾的。”老头儿不放心再叮嘱道。铁大叔这人只要一有想法,修减便毫不留情,老头儿好几次看到好好娇艳的花朵被无情减落残败脚边就心疼不已。
“您就爱白操心,再让铁大叔听见又该闹脾气了。”姚晚珠无奈笑道。
这铁大叔因一次听到老头儿在嘀咕他,牛脾气上来就和老头儿顶上去了,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一个骂是粗手粗脚的粗俗人,一个骂是外行人不懂瞎指挥,总之是谁也看不过谁去。铁大叔虽有一手好技艺,可就是这脾气和主家都和不来,主家心肝宝贝般疼惜的花草树木交他手里便如普通物什般对待,能不让人上火么?可是,要是不这样对待被拘着缩手缩脚又怎能大胆裁剪成型呢?!
“哼,粗俗之人怎懂!”老头儿犹是嘴硬。
姚晚珠摇摇头无奈一笑,不再理会两个老小儿的幼稚过节。
“姚姑娘?”姚晚珠趁着午时正坐庭中间专心埋头绣着东西时,听人一唤。
“公子?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见是上官诺,姚晚珠忙站起。
“你,你们可用了午膳?”眼珠子落在姚晚珠手中那个绣着杏花图样的荷包,上官诺有些激动,以为这个荷包是给他绣的。
“嗯,您呢?可需让厨下帮您准备?”
“哦,不用,不用。你继续忙,继续忙不用理会我。”虽激动,上官诺却不想说破了两人尴尬。便心里偷着乐,嘴角咧咧脚步颠颠着离开了。
姚晚珠莫名其妙他的反应,也不多想,便继续坐下忙活她准备给富贵生辰贺礼的荷包。
远处倩碧正好走来瞧见这一幕,定眼瞧了两眼姚晚珠手中的荷包。便装作无事之人过来请示:“姚小姐,奴婢现手边只余这些颜色的针线,要是不够奴婢去替您再买些回来或是回府里取些。”
“哦。不用,这些足够了。谢谢你了倩碧姑娘。”一瞧倩碧手中的线团就知道是上等好线,姚晚珠忙道谢。
“您客气了。这荷包倒是别致,绣给您自个儿用么?奴婢平时倒没留心到您需要针线活。有什么需要您吩咐奴婢一声就是,怎可劳您自个儿动手?”
“哦,这个是拿来送人的,我自个儿来就行。谢谢你的好意了。”姚晚珠也没留意倩碧话里头的含义。便无心答道。谁知便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才导致后头的事情发生。
“怎么回事?”刚要离开的上官诺便从下人口中得知姚晚珠那边出事。忙赶过去询问。
”大少爷。都是奴婢笨手笨脚,不小心把专门熬制给姚小姐喝的补药给弄洒了。”上官诺一来倩碧就先跪下请罪。
“洒便洒了,再去熬一碗就行了,值得如此吵闹!”
“奴婢,奴婢偏偏赶巧洒在了姚小姐辛苦缝制的荷包上去了。”倩碧硬着头皮再解释道。
“什么!”上官诺的反应比姚晚珠当时的反应更为强烈,“该死!”他忙拾起快完工的荷包查看,不瞧还可以。一瞧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冒!
“一碗汤药都端不稳留你何用!从哪来滚哪去!”
“奴婢知错了,大少爷开恩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倩碧想不到上官诺竟然丝毫不念她是老夫人身边人的面子竟然要打发掉她!
“公子,只是小事一桩,我再重新锈个就行了,倩碧姑娘罪不至此啊。”姚晚珠对上官诺过激的反应实在无法理解。
“你!”上官诺也不光光是因为这荷包的事情要惩罚倩碧,也是想借此机会把老夫人放在姚晚珠身边的钉子给拔除。
“不必多说,收拾包袱走人,老夫人那我自会去解释。”
“大少爷!”
“公子!饶了倩碧姑娘这一回吧,真不用当回事的!”姚晚珠直面上官诺双眼,坚定拒绝,
“可是这荷包是你第一次送给――!”
“大少爷!”倩碧情急之下忙打断。要是这话从上官诺口中说出,那她不用上官诺赶,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这荷包,荷包是我送友人的一个生辰贺礼,并非第一次,不用介意的。”姚晚珠突然想起上官诺是府里独爱杏花的主子,她这荷包却是会引人误会。
“谁又喜爱杏花,你――!”上官诺不相信,以为姚晚珠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公子,您忘了?之前刚相认的一个弟弟,叫富贵。过几月便是他的生辰,”
“。。。。。。”上官诺哑口无言,自己差点就闹了个自作多情的大笑话。
沉默了片刻,上官诺叹气抛下一句话便看也不看姚晚珠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倩碧收拾东西随马车一同回去。”
“姚小姐,奴婢真不是故意的,您?”荷包的赠送之人非上官诺出乎她意料,不过效果却是双倍,倩碧只是可惜自己这当了这么一场差就回去复命恐不得老夫人欢心。这洒汤药却是她故意为之的,为的并不是破坏他俩的关系,而是延迟送礼的时机好给她时间去禀告老夫人如何处理。
“无碍,只是委屈了你。对不住了,也谢谢你这些时日的细心照顾。”
“您哪里的话,这是奴婢的分内,不值当您一声谢。奴婢回去后您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身体,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差人告知奴婢一声,最不济总会向法子帮您解决的。”
“你的好意心领了。回去若是有什么不妥尽管寻我,能帮的我尽量。”
虽没多长时日的相处,姚晚珠的开朗大方明理却也给倩碧留下很好的印象,不作敌对的关系便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就为这么点小事,你就使倩碧回府了?”上官老夫人闲闲一问,却是带有千斤重压的语气。
“奶奶,您也晓得姚小姐那人不惯有人伺候,况且做巧不如做熟,春儿伺候她习惯了,换个人总是没原来那么方便。”
“哦,倒是有些小姐身子了。”
“奶奶!这些时日姚小姐是个如何性情您难道不知?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情的。”上官诺语气有些低沉。
“我的傻孩子,奶奶担心的是你!你要娶的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不是普通人家的阿猫阿狗任你对待!你要知道,你稍有不甚,你也不过多个风流名声,上官府不过抹个误点,可姚小姐丢失的有可能是一条命!”上官老夫人不得不把话说得严重,“既然姚小姐无意妾室,那你觉得你再和她纠缠不清,给你俩带来的会是好处么!”
“奶奶,孙儿自有分寸,您能否就放过她,让她在这留些好回忆。孙儿不想日后她想起孙儿来的只是让她不开心不自在的事情。”
“罢罢罢,随你去。奶奶老了,也操不得那么多心啦,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婚生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奶奶便死也瞑目了。”
“奶奶,孙儿不孝!”听到上官老夫人如此唉声叹气,上官诺心里也发酸。他从小到大,奶奶便因他操心不断,临老了还这么折腾。
真是离得片刻都不行,这才过了半月有余,就从下人口中得知姚晚珠和一个男子关系暧昧。上官诺气都气饱了。马不停蹄赶去想瞧瞧这敢和姚晚珠扯上关系的男子是何方狂徒,一来便看见这让他吐血的景象。
姚晚珠此时正和负责雕刻窗花的王全细聊,脚下杂物多一个错踩便踉跄要摔倒,身边的王全忙伸手扶住她,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上官诺瞧了个正着。
妒火上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官诺上前推开王全抓起姚晚珠的手臂便离开。
“公子,您做什么,快放开,放手!”一路低吼着姚甩开上官诺的手,姚晚珠羞窘地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不理会身后人的怒气,上官诺直到姚晚珠的住处才放开她的手。
“公子,您过分了!可是要置我于何地自处才甘心!”姚晚珠怒目相向,这才安分了多长时间又闹腾。
凝视着姚晚珠怒火充斥的双眼,上官诺觉得自己都快被那股漩涡给卷进去了。情不自禁地他冒然伸手搂她入怀。
姚晚珠实在被这一动作吓傻了,直楞在那里不敢动弹。
“别动,求你别动!”
回神来的姚晚珠扭动身体,突闻头顶一个哀伤颓废的声音在渴求自己,那一霎那她的心悸动了,扭动的身体突然无法动弹起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求你告诉我!啊――!”
再次言语惊醒了迷蒙中的姚晚珠,一脚便踩在了上官诺的鞋上,进而成功脱逃出他的怀抱。
“公子问得可笑,我们主仆二人,您想怎样吩咐便怎样吩咐对待,何须我多言指教呢!”
“难道你还要故作不知情嘛!我如此待你,你一丁点的感觉也没有嘛!枉我这些时日为了我俩的事情奔走想办法,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