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件,葛老可是你真实姓氏?”姚晚珠伸出一根手指头问道。
“世上一个孤独老儿,姓氏只是个称呼罢了,你又何必计较呢?”老头儿摇摇头鄙视了姚晚珠一眼。
“也罢,你姓甚名谁也是我师傅。第二件,你跟上官府里早已相识?”姚晚珠想想也豁然了。
“早相识晚相识又有何不同?跟此次来的目的无丝毫关系。”老头儿一眼就瞧出姚晚珠的真实意图。
“哼,你也知我是半篓子,为何拉我来此,能帮你什么忙呢?”
“非也非也!第一,你虽说半道出家,但胜在你异于常人的灵性,或许什么时候就能发挥关键作用;这第二,跟你说实话吧,你可不是我拉来的,我才不想带你来这儿遭罪呢。”
“不是你那是谁?”姚晚珠话赶话问道。
“你心知肚明。”老头儿斜视了没领悟过来的姚晚珠一眼,啧啧啧道。
“额――”姚晚珠顿悟过来,不禁有些意外,“公子让我跟来莫非是看重这点?可店铺那边?”
“你明确回答我一个问题。”老头儿突然正色言道。
“何事,我实话实说便是。”见师傅严肃起来,姚晚珠也认真答道。
“你既有婚约,是否心定?即使婚约作假,招婿上门可是真心?”
“这个――”姚晚珠意外老头儿会在意这个问题。
“此事很重要,你若想这段时间在此安然。便如实回答。”
“皆是!”姚晚珠模模糊糊也有些体会出老头儿的意思来,思索片刻便坚定答道。
“如此便好,我知该如何做了。”见姚晚珠有片刻犹豫,老头儿便知道她并非对上官诺全然无情。只是明白自己身份谨记分寸行事罢了。这一路走来,小儿小女行径异常又怎会瞒得过他眼睛呢。只是可惜了两个好孩子有缘无分。
“......”虽斩钉截铁地表示,姚晚珠心里却还是有些落寞和遗憾。连老头儿都察觉出来,更何况别人。她此刻有些自卑,更可恨自己的身世可怜。
”晚了,赶紧歇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出发。“老头儿摆摆手就一溜烟往上官诺院落里的酒窖跑去了。
此时上官诺正陪着上官老夫人在屋里闲聊。
”宝儿,姚小姐这人奶奶瞧着也甚是可人。只是可惜了这么个身份。“
”她自立自强,身份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个虚处,有何可惜的。”上官诺不以为然。
“再怎样终究是个女子。嫁得好郎君才是正理儿。”
“怎么连奶奶都说这种话!奶奶辅助爹爹的时候孙儿可瞧不出丝毫弱女子的印象来。何人不赞上官府老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的!”
“呵呵。小嘴儿甜就知道哄奶奶开心。”上官老夫人最爱听上官诺这个孙儿的恭维话。怎么说都是甜到心里头的美话,“你可知她未来夫家如何?”
“奶奶,此等**孙儿又如何知道。”
“哦?你如此看重她。奶奶还以为对她情况一清二楚了喏。”上官老夫人剜了上官诺一眼。
“奶奶――”
“奶奶知你心思,只是你的婚姻早已定好,多事之秋容不得丝毫差错。咱府是虽说也是顶了个官头,但本质上还是商,若是行差走错,后果难以预料。奶奶瞧着她却如传闻般是有些心性的女子,恐不愿委屈为妾。”
“谁说要纳她为妾!”上官诺生气道。
“难不成你要娶她为妻?!”上官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重重几敲,提高声音气道。
“孙儿,孙儿――”上官诺支吾。
“我的傻孩子,奶奶也知你得见一倾心女子不容易。只是男子汉事可为事不可为要有决断。奶奶这么些年的教导都白费了不成!”上官老夫人叹道。
“奶奶,孙儿明白。只是孙儿也尝试过放下,可,可――”其实在打算带她回府的时候上官诺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会被发现得这么早,连给他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他都如此小心翼翼去处理了还是逃不过这府里的眼睛。
‘奶奶可以是姚小姐的奶奶,自然也可以不是,你明白奶奶的意思么?”
“老夫人,大夫人来请安。”浣碧此时走进请示。
“你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做,她既然是你请来帮忙做事的,府里上下自会好好招待。随你娘回去吧,多日不见想必她也想煞你了。”
“是,孙儿告退。”
“喏儿。”严筱看到上官诺走出,忙唤道。
“娘,奶奶说不必请安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那你?”多日未见儿子,严筱眼睛都快钉上上官诺的身上了。
“儿子送娘回屋。”
“好好好,咱娘俩回去唠嗑唠嗑。”听闻儿子愿陪自己回屋,严筱喜不自禁。
今夜各家滋味各家品,几人难入眠。
第二日一早姚晚珠和老头儿他们便出发往庄园去勘察地形。一连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几人凑一起商量讨论。时间虽充裕,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怕有何意外出现。如此紧张行事,姚晚珠自是不清楚原因为何,但也不影响她专心此事。
一日,上官诺和老头儿低声私语着往姚晚珠住处走去时,突然听闻里头传出如此对话。
“紫鹃姑娘,我确实不需要这些新衣裳,能否帮忙跟浣碧姑娘回谢几声退回有需要的人用吧。”
“姚小姐,这奴婢可无能为力了。这是老夫人赏赐下来的,您不收不妥吧!”紫鹃站一旁娇声应道,声音更是压过姚晚珠的声音。
“这――”姚晚珠有些为难,要亲自去回绝老夫人的心意确实不妥,可她也不愿意无功接受这些衣物,心里不得味儿。“能否请紫鹃姑娘帮忙,看如何做才好。”
“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姚小姐高看了。再说了,这些衣裳可都是比照大家小姐少爷的规格赶制的,您要是嫌弃奴婢可以帮您去跟浣碧姐姐说声再按照您喜好定制就是了。”紫鹃又怎会不知道如何帮忙呢,她是故意刁难姚晚珠罢了,语气自然甚是不屑。
“嘶――”这紫鹃牙尖嘴利的话里带话,姚晚珠真是小瞧她了。
姚晚珠正要顶回去时,突闻上官诺的声音响起。
“称呼你一声姑娘,是姚小姐给你家少爷的面子,你倒看得起自个儿往上爬了!”
“啊,少爷!”紫鹃吓得忙跪地求饶,“少爷,奴婢是,奴婢――”
“怎么,小小年纪牙尖嘴利的得理不饶人,还想怎么狡辩不成!”
“奴婢知罪,请少爷开恩,少爷!”紫鹃两眼泪汪汪甚是惹人怜惜。
“想必平日里头你也是这么不分尊卑地伺候姚小姐的吧!”
“少爷明察,奴婢没有,奴婢真没有,姚小姐,奴婢给您磕头赔罪了。”上官诺平日虽平易近人,但府里规矩却是极看重的,特别是自个院落里的规矩。难得见一次他如此发怒,紫鹃又怎会不颤抖害怕。因和杏女是堂亲,又凭着自己的机灵也得上官诺高看一眼,这才有些得意忘形了。此时她肠子都悔青了,不该不听杏女的劝告。
瞧着紫鹃朝自己磕头,姚晚珠忙跳开了。“公子,你误会了,紫鹃姑娘只是人小耿直了些,便无恶意的。”
“哼!”上官诺却是没理会姚晚珠的旁解。
杏女听闻此事也忙赶来。一巴掌拍在紫鹃背上,接着也同跪在紫鹃身旁。
“少爷,紫鹃有错实是奴婢管教不严,还望少爷息怒莫因这贱蹄子气坏自个儿身体。”
“平日因你关系容她几分,谁知却得寸进尺。我是如何吩咐你有关姚小姐的事的,你就是这么管事的么!非让她吃了几板子苦头才能明白!”
“奴婢知错,少爷如何责罚都不为过。只是,奴婢受罚事小,此事若是闹大却是对姚小姐不利。您也知老夫人那――”杏女面不改色仍是沉稳应道。
“你――”上官诺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自是清楚杏女的意思,他也刚别警告没多久。
见事情有缓,姚晚珠忙也插话劝解道:“公子,紫鹃平日照顾十分周到,您真是误会她了。”
虽心里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就着姚晚珠递的台阶下:“既然姚小姐替你求情,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罚你半年月俸,回去面壁思过一个月再说。还有你,杏女,管教下人失责,罚你一个月月俸以作教训。以后若是让我发现再出同样的事情,你是知道我的脾气。”
“是,谢少爷,谢谢姚小姐未责之恩。”杏女两叩头后朝紫鹃猛使眼色,紫鹃忙也叩头谢恩。
“下去吧,再派个懂规矩的来伺候。”
“奴婢告退。”
杏女拖着紫鹃往住处走去。
“堂姐,轻点,都扯疼我了。”紫鹃挣脱出杏女的扭抓。
“这还嫌重,非要尝尝板子不成!”
“我,哎呀,此次是意外啦,谁知道就碰上少爷来了。”紫鹃犹不自知且不服气。
“我跟你嘱咐过多少遍了,能将杏子居给姚小姐入住,这说明她在少爷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你难道还不明白嘛!事事过问,事事关心,你见过哪个女子能得少爷如此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