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自强 第64章 初露锋芒

“那当然！怎么样，瞧瞧不错吧。”卫宝善眉开眼笑道。

一旁的姚晚珠悄悄扯扯他的衣角，她哪知道这家伙让她先保留着的意思是等在这里啊。这份图样是她在养伤期间无聊，想起他家的古怪园子，灵感一来，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改造了一番画的稿图，哪知碰巧让他瞧见如获至宝。

瞧见他俩暗地里的动作，上官诺转头直接问姚晚珠道：“这是你画的？”

没想会被直接问到，姚晚珠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表哥，怎么样？有趣吧？”

姚晚珠虽然画笔还显稚嫩，但不影响她所要表达出的意境。卫宝善家园子原本是十分明显的一划为二的视觉感，现在姚晚珠将两头进行巧妙连接起来却又不影响通行的宽敞。一堆聚集一起的果树重新规排为面对对面小溪的两排一短一长的队列，每排树前都立有一套石桌石凳，而小溪的流向又多凿出两条来，分别流向石桌方向却又穿过树木重新汇合。溪的宽度都保持在一人可跨过的宽度，因为她在上头画了好些个动作各异的人像，有的在石桌前碰杯畅饮的，有的正跨过小溪流要追赶人的，有的正欲取缓缓随溪流方向流动而来的酒具和餐盒。而对面的溪流此时正有几个丫鬟正陆续端出各种精巧的物件一一放置在溪流中特备的小船只上。沿着溪流都堆砌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大小石头以及几处还搭建起来用藤条或是竹子编插的假拱桥，圆中各种穿行的小道上都画满各种花果凸显出来。笔工即使不成熟，却也挡不住图中涌现出来的一派热闹风趣。

“你转个方向看看，是不是更妙？”见上官诺只顾观察画图，卫宝善忙催促道。

依他要求，上官诺将纸转了个九十度，仔细一瞅还真愁出新花样来了。整图不紧内造有趣，从外观观全景，你就会发现，由树木、小溪、石桌和院墙几个简单的元素就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字，可不就和造园意图相呼应了！

“妙，实在是妙。”上官诺不禁拍手称道。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惊喜。瞧吧，小晚的本事厉害吧。”卫宝善时时不忘替朋友贴金炫耀。

“姚姑娘，能否冒昧问下？”上官诺放下图样，直视姚晚珠问道。

“上官公子有话直说无妨。”姚晚珠笑答道。

“你这项本事可是师从何处？”

莫怪上官诺如此询问。上到京都，下到城镇，能有匠心独运依造有限地势有限的手法造出好看好玩的园景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京都崇尚奢侈华丽，皆注重所用器材的贵重上来彰显他的无双，导致园林景观尽是笼罩在粗重厚实的富贵中。苏城虽是个山水之乡，更多的却会偏向于柔媚风格，园中景观皆流于风柳自带的柔情似水之气而少了刚硬的配合。王师傅善于勾勒各种风景人文图，并乐衷于用粘土将他所想所闻所见的一切花样捏塑成型，往往结果你就会发现那是一幅幅园林景观的缩小版，十分亮眼。这王师傅可是个四海为家的人，能说服他留下来为他所用可是花费了他好一番功夫的。即使在打造园林景观上王师傅稍为欠缺些惊人耳目的方案，但胜在他有各地园林景观图册可补上这缺陷，他真正看重的是王师傅这一精湛绝伦的泥塑手艺，能将事物用各种手法表现出来。上官诺早前打主意要接触园林绘制的生意时就苦恼过要如何给人焕然一新的视觉诱惑，这一种前所未有的表现手法让他如获至宝！能人异士大多都隐藏在平民小巷中，而多年前也曾出现过一位平民中的园林大师为一位王爷打造了一座轰动朝野的绝美大园林，但不知因何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而此时姚晚珠所表达的意图正和王师傅所追求的不谋而合。

“这，这只是我信手胡画的，并没有师从何处。”姚晚珠诧异道。她只是平时习惯于观察各种事物并联系起来想象罢了，这也跟她早期描画刺绣图样养成的习惯有关。

“真的啊！我家那园子都少有人去注意要如何改造的，偏你胡乱一想就想出如此有趣的来，可不是天赋来着。是吧，表哥？”卫宝善接口感慨道。

“我表弟说的也有道理。姚姑娘的笔工虽然不成熟，但你对园林规划的敏感却是有的。这样吧，你要是愿意，能否留下来当王师傅的帮手?”

这变化太快，姚晚珠惊喜地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她刚愁新生计的问题，那边就有活儿递给她了。

“可、可是我对这一行真的一无所知，您确定真的要雇用我？”

“哎呀，我家公子都说了还能有假？赶紧接下来吧。新铺子开张正缺人，你来帮忙正好！”杏童为她开心道。

“嗯，你就听表哥的，留这干吧。在这我来见你就更容易了。”卫宝善也笑道。

“成！那我今儿搬回去，明早就过来上工如何？”姚晚珠想想机遇不可得，就开心应下来。

“诶，干嘛要搬走啊，就住这呗。反正也习惯了。”杏童阻止道。

“都麻烦这么长时间了，现在都伤好完全了，回去住是理所当然的啊。”姚晚珠坚持己见。

“随你。住哪都一样，明儿记得准时来见王师傅，他老人家不爱做事拖沓的人。可别第一天就被赶人。”上官诺猜出姚晚珠的心态，故如此说道。

“诶？”

卫宝善还要说话，就被上官诺硬拖出去了。

“走吧，你不是要造你那园子嘛，拿去给王师傅瞧瞧，再帮忙补充补充些东西好更加完美。”

......

“你就那牛脾气，伤后更要注意，这上梯子擦地的事儿慢慢来也成，不急于一时啊！”杏童也算是彻底领悟了姚晚珠的古怪脾气，躺着就不肯闲着，这一起来就更闲不住了。

姚晚珠虽然留在了上官诺的铺子里干活，却不是留在王师傅的身边当帮手。王师傅考校过她的画画功底后有些瞧不上，认为是小女儿家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就让她自己先去练练画技再说。之后就不再理会她，随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缝补的事倒是记得找她做。

虽然没得到大师的青睐，姚晚珠还是很尊敬和佩服王师傅的。因为她的画图经过他的修改后更加丰满完美了，各种树木上都挂满四季皆可瞧见的鲜花或是瓜果，保证了园中四季皆有风景可瞧。两巴掌大的一个小园子就因为简单两笔描画变得意趣横生。俱说后来园子竣工后卫府夫妻都十分喜欢呢！王师傅还将这一园景用粘土捏出模型赠与她纪念呢，着实把她开心得不行。

姚晚珠来铺子后，才真正了解这铺子营运的事项。他们开张的第一天就搭起一个大台子，将王师傅辛苦一个月时间才打造出来的一副园林景观的泥土模型摆出店外给路人参观，俱说是反响十分热烈。众人不曾得知园林构造还能用如此形式陈列出来，直观醒目且栩栩如生。这从画中看的总是不如这模型来得更直接。他们店铺采取的运营方式是，请他们打造园子，可以有现下各处地方的著名园子模型可以拱客人选择，或是请他们师傅现场观摩场地后捏出模型来再由客人查看是否满意，若是有想增加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变化。这样的方式又新奇又方便又直观，一下子就俘获了客人的心。当然，这些模型和绘制都是早已盖上他们“仙客居”的标志，入官府档案的，随意盗用不得。

元德县要说不缺什么，就是那些爱跟风的富人。苏城和京都是他们一直崇尚追求的，而自己的园子一直都因为没有人家的资金雄厚和得天独厚的条件而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如今“仙客居”可以使用有限的条件为他们打造独一无二或是跟自己所追求的类似效果的园林景观，那何乐而不为呢？即使买下这一绘制花了比造园子还多两倍的钱，也丝毫不觉得亏。他们有钱就是拿来享受的，既然有更好的、能让自己显身份的东西为何不追求呢？一时“仙客居”是门庭若市，姚晚珠负责清洁和招呼是忙得团团转。

这不，连光儿和他师傅都闻讯而来，还特挑了人流少的午间过来。

“这店里伙计都哪儿去了？”

正在隔间与杏童揪扯些无聊事的姚晚珠闻言，赶忙大声应道：“就来！对不住了客人，刚刚进去忙了一会儿。”

走出瞧见光儿，姚晚珠惊喜道：“光儿，怎么是你？这位是？”

“你与光儿相识？你是哪位？我是他师傅。”老头儿也诧异问道。

“呵呵，我看也猜出您是他师傅来了。这美人儿可是紧紧跟着呢。我是住在城外庙里的姚晚珠，我弟弟姚信之、狗子他们几个和光儿是好朋友，您前段时间去过的，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