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花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祭司

ps：

这章是我写得最累，最费时的一章，算是整部重点。t/

文中所写的象雄以及象雄文化是真实存在的。象雄王国和文化的突然消失，被称为象雄之谜，是西藏未解之谜之一。

还请大家看在我如此认真的份上多多捧场，话说，我还饿着肚子呢！

比师徒关系还要重要？“嘶！”苏莫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心里像打鼓一般。

真的到要讲了，范严倒是冷静了下来。大致梳理了一下思绪，他说：“莫儿，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所处的地界是昆仑山脉，昆仑是咱们人类文明的发源地，更是被誉为万山之祖，万神之乡。”

这个苏莫倒是听过，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范严看着托着腮认真听的苏莫，慈爱的笑了笑：“相传昆仑山有位仙主，人称西王母。她居住在万米高的瑶池，那里湖水清瀛，鸟禽成群，奇珍异兽出没，气象万千，峰顶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范严说的时候，满脸的向往和憧憬。

“当然，这一切只是传说，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异士曾费劲毕生精力想要寻找这一仙境都没有找到。”他遗憾的叹了口气。

苏莫好奇的问：“那，你是不是也想去寻找啊？”

范严笑了：“是啊！在和你一般大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去寻找。可惜呀！去不了。”

此时他们是坐在苏莫第一次躺过的那个石板上。范严伸手抚摸着石板上那个白色石盒说：“那毕竟是个传说，离我们太过遥远了。说点近点的吧！在五百年前，没有虞国和大昕这两个国家，只有一个大汉。虞国所在的地域在汉史记载被称为单同，也叫象雄,意为‘大鹏鸟之地’，是整个高原最早的文明中心。更是苯教的发源地。”

他看向苏莫，见她一脸的迷茫，便又解释道：“苯教是一种古老的宗教，涵盖行医、天文、历算、地理、占卦、绘画、因明、哲学、宗教等方面。苯教的主要标志为“雍仲恰辛‘，它由两个“卍”连接在一起组成。在苯教中有一名‘迪鸟’，被尊为尊为‘卜巫’或‘大祭司。据说，大祭司是西王母派下来协助管理人间的使臣。”

苏莫心里有点发毛，又有点期待，自己不会就是大祭司吧？

范严说到这，拿开手：“你看。这盒盖上的标志。”

低头一看，苏莫心中一动，那微微泛着温润光泽的石盒上赫然雕刻着两个“卍”。

没等她发问。范严说：“大祭司能占卜未来、诵经祭神、超度亡灵、为现世人除障，所以在世人心中地位颇高。连藩王的加冕都要由大祭司来完成。那时象雄具有极强的军事能力，疆域广阔，财力丰厚，象雄皇宫是整片大地上最雄伟、壮丽、最气势恢宏的建筑。五百年前的一天。象雄的大祭司寻来了她的继位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祭司教她一切知识，甚至还教会了她养蛊，替她解闷。”

“养蛊？”苏莫惊诧的捂住了嘴。

“对！一开始，蛊是大祭司养来做玩物的。”范严点了点头，继续说：“大祭司一百岁期颐大寿的时候。大汉的天子刘欣亲自来贺。就在那场寿宴上，已经十八岁的女孩和刘欣相识了，彼此一见钟情。”

范严喝了一口水。在说刘欣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苏莫。苏莫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丝毫没有异样。

范严接着说：“刘欣启程回长安前去拜访大祭司，请求她让女孩跟他一起回去，大祭司一口回绝。这时候大祭司年事已高。正准备等女孩满二十岁的时候让她接任自己的位置，怎么可能让她离去呢？而且。女孩从小被大祭司保护得好好的，头脑简单而又单纯、善良，根本就不可能应付皇宫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女孩苦苦哀求，大祭司还是不肯松口，苦口婆心的劝了她很久。可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孩哪能听得进去呢？终于在刘欣回去的那天，躲在他的仪仗队里，混出了象雄。当大祭司发现时，已经晚了。无奈大祭司只好派人送去苯教的圣物金刚撅，并嘱咐她，若是在大汉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回象雄，象雄永远欢迎她。”

“呃！爱情是盲目的。”苏莫叹息一声。

范严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回到长安后，刘欣举行了隆重的仪式迎娶女孩，并封她为嘎玛婕妤。嘎玛在象雄文中是星星的意思，只因刘欣觉得女孩的眼睛笑起来眼睛如同星星般明亮。嘎玛婕妤纯真、善良、随和且没有任何心机，在宫中人缘出奇的好。她与刘欣志趣相投，脾气、秉性也很合得来，刘欣和她在一起时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平静。”

“后面应该有变故吧？”苏莫插嘴道，嘎玛这样的人在宫里应该是呆不久的。

“对！”范严赞许的对她点了点头：“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可以一入宫就被封为婕妤的，光这一点就能让宫里那些女人嫉妒得发疯。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对嘎玛的爱日益增长，其他的嫔妃倍受冷落。当嘎玛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后，怨恨终于爆发了。她们在嘎玛吃的饭菜里、喝的水里下毒，在路上假装不小心想绊倒嘎玛，在她乘坐的辇里放针，诬陷嘎玛想害其他嫔妃等等手段几乎都用尽了。

“幸好嘎玛从小跟着大祭司学医和武功，她们的阴谋都没有成功。这一切，嘎玛都默默忍受，甚至在刘欣识破她们的诡计后还帮她们求情。”范严一边说，他一边不住的摇头。他不是女人，更不是生活在宫里的女人，自然不能理解这一切。“但是，宫里的女人们并没有因此而感激嘎玛，反而随着嘎玛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而变本加厉。”

“她们害怕嘎玛生下男孩，怕皇帝会让嘎玛的孩子当太子。”苏莫不屑的撇了撇嘴。

“当时的皇后姓傅，是刘欣的祖母傅太后的侄女。”范严没有理睬苏莫的插嘴，不过他也认可了苏莫的说法：“其他几位在嘎玛入宫前较得宠的嫔妃分别姓李、陈、苗、司徒。”

苏莫抬头盯着范严的眼睛，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李、陈、苗、司徒？什么意思？巧合？这，还有傅皇后呢？在宫里好像没有姓傅的。

范严也盯着苏莫的眼睛，却失望的发现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只好继续说下去：“这几位凑在了一起，终于商议出了一个法子。在嘎玛临盆那一晚，傅皇后借口有重要的事情找刘欣商议，生拉硬拽将他拉了过去。刘欣到傅皇后宫里后才发现，李、陈、苗、司徒几位嫔妃都在。她们一见刘欣就扑过来跪地痛哭，哀求。原来，刘欣曾想效仿先帝，在嘎玛生下孩子后，解散后宫。”

“刘欣没注意到的是，皇后房间里挂的幔帘全换了。以前是轻薄的羽纱，如今全换成冬天用来抵御风寒的厚重帘子。他没想到，他亲手喂嘎玛喝的那碗药有催产的作用，他才一走，嘎玛就开始阵痛；他没想到他帮嘎玛找来替嘎玛接生的产婆已经被杀了；他没想到当他被眼前这群哭哭滴滴的女人包围的时候，他的嘎玛正在难产，大出血；他更没有想到，当嘎玛凭着坚强的意志艰难的生下他的儿子后，被人追杀。”说到这，范严的语气凌厉起来。

“嘎玛生下小皇子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寝宫被人包围了。危难中，她随手扯了床锦被包裹住小皇子，抓起放在枕边的金刚撅，躲进了暗道。暗道的另一头通往御花园，嘎玛才从御花园的暗道出来就被大批的侍卫发现了。仓惶中，她放出了刘欣给她在紧急时求救用的信号筒。”

“嘎玛被侍卫困在了御花园，可是，信号放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刘欣赶过来。因为刚刚生产，且生产时大出血，嘎玛渐渐支持不住了。她不知道刘欣在哪里，也知道，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她只能抱着孩子突围，凭着高深的武功，闯出了皇宫。”

范严越说，语气越发的悲凉：“出了皇宫后嘎玛才发现，宫外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到处都有高手在追杀她。而这时候，刘欣连影子也不见，更让她惊恐的是，她的孩子在逃亡时，被一个高手震伤了心脉。绝望之下，她记起了大祭司的话：若是在大汉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回象雄，象雄永远欢迎她。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辗转回到了象雄。刚一踏入象雄的土地，就看到了那迎风站立着等候她的大祭司。”

“大祭司像母亲迎接自己淘气的孩子回家般将她带回了象雄宫，而这时距离嘎玛离开象雄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大祭司没有责怪嘎玛，也没有追问嘎玛，只是安排她好好休息。嘎玛自孩子出生后就一直忙于逃命，一天闭眼的时间没超过一个时辰。如今回到象雄，回到大祭司的怀抱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一睡就是三天。醒来后，嘎玛见到了抱着孩子的大祭司。大祭司的容貌与三天前相比，苍老了不少。接过孩子的一瞬间，嘎玛哭了。她知道大祭司为什麽会苍老，那是因为大祭司耗费了自己的心力为自己的孩子延续心脉。”

“就在这时，象雄的藩王派人来请大祭司。大祭司替嘎玛擦干眼泪，慈爱的笑了笑，随来使走了。让嘎玛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大祭司，她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