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宸吻她的时候,带着强大的压迫气息,使她在喘不过气的时候,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用即墨宸的话来说:“叫做装纯情。”
可是苏白吻她的时候,她睁着双眼,看他倾城容颜近在眼前,近在她伸手就可以触到的地方,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好似她不是在接吻,而是做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好像近在眼前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子,而是一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苏白很挫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她,她说:“苏白,你看吧。即墨宸吻我,我至少,还会回应他。”
也是自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对于苏白,那一点微妙的情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爱情,如果她真的爱他,哪怕是曾经爱过,那他吻她的时候,也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既如此,她又如何再能接受他的好。
不论他曾经为何对她疏离,现在,都成了无关紧要,理由对她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她腹中已经有了即墨宸的孩子,就算苏白再如何大方,心中终究不会没有嫌隙。
她打开门,墨夷溪和颦儿正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都迎了上来,颦儿扶住她,墨夷溪往雅房内看了一眼,问她:“没事吧。”
她摇头,对他笑笑,墨夷溪再看了一眼苏白惨白的脸色,道:“那就好。”
她说:“我们走吧。回去晚了,父亲会着急的。”
墨夷溪拉住她,挠头,扁嘴。道:“表哥在外面等你。”
大小姐茫然的看着他,平着眼角,道:“他烦不烦?”
九爷当然不烦,而且还乐在其中。
她碍于九爷的淫威,在外面停顿的两辆马车中徘徊好久之后,终于狠了心,上了他九殿下的马车。
上去之后,坐好,马车渐渐行驶,她看着车帷。一瞬不瞬,始终都不肯去看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却不知道九爷在看到她唇角破了皮之后。那脸色,顿时沉了。
九爷的脸很黑,很沉,尤其是看到她消瘦的模样,更不好受。即墨湛说她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常常没有食欲,以至于身体越发败落,他还当那人夸大其词,眼下见了她这副模样。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这下,九爷就更加不高兴了。
她就这么不想嫁给他,以至于要这么折磨自己。就算再怎么不待见他,可身体终究是自己的,怎么能这么糟蹋――
风忆卿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只怕会一声嗤笑,然后说:“你算老几。也值得姑奶奶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别做白日梦了。姑奶奶这个样子,纯粹是被肚子里这个种给闹的,待着就待着吧,做什么这么不安分,害得我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最后再加上一句:“要是把他生出来了,定要好好的饿他几天。”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都闷闷的不说话,气氛较之先前见到苏白的时候更加沉闷,至少那时她很自在,可是,见了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的紧张,坐立不安,她愤愤的把这种情绪归结于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的缘故,并发誓要练出一身铁皮铜骨,总有一天再也不要怕他。
她这里愤愤的想着,九爷在那里的脸色却越来越沉,这人是有多不待见他,竟然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既然她不说,那他大爷就稍稍纡尊降贵,勉为其难的同她搭讪好了:“喂…”
女子恍若未闻。
大爷怒:“风忆卿――”
他的小东西被他一声吼,吓得顿时跳起身来,一时不慎,撞了头,九爷脸色当场变了,慌慌张张的就把她拉了下来,拉到自己的身边,小心的查看:“没事吧?”
风忆卿捂着头,“哎哟”的连声叫着,丫丫的,她就知道,见了即墨宸,肯定就没有好事。
九爷见她面容扭曲,叫的着实惨烈,急上了头,扒开她的手就将撞到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得无恙,就放下心来,可一看到她苦着脸,顿时就气了:“你就不会小心一点――若是撞坏了可又怎么好?”
他纯属担心她,语气也未免严厉了一点,可大小姐听在耳朵里,莫名的就生了刺,脸色也冷了下来:“要不是你吼我,吓了我一跳,我至于撞到头吗?你又做什么来怨我――”
她恼怒的去打他,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本来就是轻轻的撞了一下头,没有多大的事,可是她见了这人,总是忍不住生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的缘故,只觉得心头一股气,闷闷的发不出来,只好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做个小小的发泄。
九爷心头有点心虚,也不反抗,更是怕她气坏了身子,只好任她打,后来见她着实打得急了,又怕她打坏了身子,他大爷皮糙肉厚的什么都不要紧,可她弱不禁风的,还有着孩子,若是打坏了,他可就要心疼了。
可不论他怎么劝,她都是不肯住手,最后大爷无法,只得抓了她的手,将她抱得紧紧的,女子更加生气,费足了力气挣扎,九爷气了,又对她吼:“风忆卿――”
她安安分分的在他怀里待着。
脸上虽然仍带着不忿,但也不敢再在乱抚老虎的虎须。
低头看见抱着她的一只手,上面缠着一层层的纱布,她恍惚想起那日在宫里的举动,那拦在她腹前的一只手,尖锐的在瞬间划开一道锋利的口子,鲜血丛中涌出,瞬间红了她的眼瞳,她伸手,抚上他的掌心,在纱布处慢慢摩挲,只磨得九爷的心也痒痒的,耳边传来她的声音,轻轻的,如春日里最凉柔的威风:“还疼不疼?”
他想说,很疼。
她刺下去的时候,他的心真的很疼。
那是他们的孩子,而她是他们孩子的母亲,竟然也下得了手,要取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那时他才明白,他真的不该逼她,风忆卿这个人,若是你把她逼急了,她真的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
他低头看她,她睁着一双凤眸,炯炯的盯着他,眸中光彩流动,颇有那么一点可怜的意味,他撇嘴:“本王一个大男人,一点伤,有什么痛的。”
她“哦”了一声,舒一口气,好似解脱了一样,他瞥她一眼,加上一句:“不过,谋害皇族,无异于谋反,本王照样能够治你一个死罪。”
她立马正襟危坐。
九爷气闷加无奈,用受伤的右手拍她的头,下手毫不留情。
大小姐捂着被他拍痛的地方,委委屈屈的离他远了一点。
他们两个人确实很奇怪,那日在宫里,闹成那个样子,几乎要不可开交,只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见面,永永远远的做个陌生人就好,可不过几天没见,今日里见了面,倒也没有多少生分,他依旧心安理得的欺负她,她也只能异常委屈的任他欺负。
一切跟之前,似乎都没有多少改变。
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才明白,如今与以往,早已不尽相同。
她抬起头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九王府。”
“为什么?”
女子睁大双眼,逼问于他。
九爷淡定回答:“我不认为我的老师,你的父亲,会欢迎我去风府。”
“可是…”
风忆卿扭着手指,说:“现在这个当头,若是我去了,被人看见,岂不是要惹更多的闲话?”
即墨宸瞥她:“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吗?又计较这个做什么?”
对耶,别人的流言蜚语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她权当做当做听不见就行。
不对耶,就算她不在乎,那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她必须去九王府好么?
九爷恶狠狠的说:“本王的话就是法律,你有意见?”
她果敢摇头,没有。
所以,没有意见的她,只好跟着九殿下一路来到九王府,并碍于大爷着实可怕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亲手抱下了马车,并一路抱进了九王府,在府中众多下人表面视若无睹实则眯眼偷瞄的好奇目光中,进了自己的寝殿。
而进去之后,还是没有要把她放下来的意思,是大小姐一而再再而三佯装无意的提醒,大爷才如梦初醒般想了起来,然后依旧抱着她不松手,直接把人送到了床上。
女子紧紧的揪着衣襟,如临大敌的瞅着他,小心问:“你想干什么?”
大爷活动着手腕,渐渐的逼近她,笑意碜人:“做什么?你说本王要做什么?又有什么事,非要在床上做?”
有很多――
她把脚抵在大爷的胸膛上,阻止他的进一步逼近,毫不在意她脏脏的鞋子弄脏了大爷高贵的衣服,说:“我身子不好,你不能用强的。”
大爷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把衣服给脱了?”
“才不――是――”
她蹬着他,决意不肯让他靠近,这丫丫的,她都成如今这模样了,他竟然还打这份鬼心思。
他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了么。
她就知道,跟他来,肯定没有好事,在马车里的时候,她就该义正言辞,坚定心意,绝对不跟他来这里。
当然是,也不排除大爷强行把她带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