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柔的抚着她的长发,面色温和,如同他的声音一般:“我说不让你去找他,你不听话,现在伤心了吧?”
她窝在他怀里,让他倒酒喝,对于他讽刺性的话语,不予计较。
他知她心情不好,纵然心头正因为她去见了苏白而感到不高兴,也没有和她做太多的计较,只是提壶斟酒,举杯,自己却一饮而尽。
她恼了,回过头瞪他,却被他板过身子,捧着脸就给吻了下去。
酒液自他唇中流出,缓缓流进她的喉咙。
他却不曾放开,缠绵的吻仍在继续,她也不曾反抗,甚至比他还要热情。
他抵着她的额头,笑说:“你若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和我这个男人,意乱情迷?”
他话中尽是调笑意味,隐隐中还有几分不满,她只喝了两杯酒,便醉态纷呈,伸手摸他的脸,傻傻的笑:“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只要是长得漂亮的男人,我都会和他意乱情迷的。”
她明显不胜酒力,这样的胡话都说了出来,他知她说笑,可心头还是起了怒意,伸手扼住她的下颚,逼问:“你说什么?”
他的小东西,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其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
风忆卿却不知他怒,心智已醉,只是心头仍有一股闷气,沉沉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苏白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就算以前我说过喜欢你,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牵扯。不如离得远远的,大家一拍两散,谁也不去烦谁的心。”
她突然就怒了。
抓起一旁的酒杯就摔倒了地上。
即墨宸搂着她,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的动作。
不阻止,也没有说些什么。
她却不满意,回过头瞪他:“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他回答得很诚实:“我怕你把酒杯摔倒我脸上。我这张漂漂亮亮的脸,还不想毁到你的手里。”
她爬过去捡起一块瓷片,又爬回来面对面的坐到他的腿上,手一伸,把瓷片抵到他的脸上,他眉梢微挑,问:“若是毁了,你不心疼?”
她歪着脑袋,眯着眼,状似很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脸。
开口却说:“我真想把他的脸给毁了。”
九爷顿时不乐意了。
伸手掐她的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敢想着他?”
她扔了瓷片,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寻求一个舒适的位置,似要就此睡去,而九爷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进耳中。
口中却道:“我原以为苏白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他身上几乎找不出一点的毛病,他那么完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现在竟然也变得这么讨厌?”
他神色微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想她还有下一句话:“比你还要讨厌。”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看她醉态模样,却一点儿火都发不出来,只得搂紧了她,使两人的身体越发紧密,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声音充满低沉的魅惑:“那你现在,还不是和我在一起。”
她在他脖颈处傻傻的笑:“我本来以为你要是见到我,肯定会把我修理一顿,哪知道,见面的时候,倒是我把你给打了。”
“这可不像是你九爷的性子。”
“呃?”
他低笑,问她:“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性子?”
“霸道,蛮横,不讲理,死要面子,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又不许她躲,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那你是不是在庆幸,这样的我,没把你给杀了?”
她说冷,让他抱紧一点,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烧得正旺的炉火,不动声色的搂紧了她,道:“小东西,你口口声声说讨厌我,可我吻你的时候,却表现的比我还热情,你可真让人奇怪。”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纵然是涿城的女子,也不会这个样子。”
她在他怀中似沉睡,他的话像是没有听进分毫,心中却在想,她又不是那些涿城的女子,也从来不是这天朝中的任何一人,她甚至不是风忆卿,她叫苏卿。
那个世界里的苏卿,向来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一夜情她玩的很多,玩得很疯狂,灯红酒绿中的自己,那才是真实的她,为何换了一个世界,就要再换一个她。
至于即墨宸,她想,她虽然不喜欢他,但应该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受不了他皇子的毛病,骄傲霸道,不可一世的好似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够决定很多人的生死荣辱。
可是她却从来不喜欢别人掌控她的未来,她的意志,她的一举一动。
她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喜欢屈服,不喜欢向权谋低头,她厌恶这世界上的一切不公平,她总是以为,世界除了白色,便是黑色。
她很多疑,在现代世界里,她很难相信一切,一切都很虚伪,来到这个世界后,更是什么都不敢相信。
遑论无法证实的感情。
苏白告诉她说:“阿卿,我喜欢你。”
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她知道他没有骗她,可她心中就是有那么一分犹豫,她怀疑这份感情的一心一意,一生一世,那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东西,而她在这个世界里所剩下的唯一的感情,她终究无法下定决心去赌。
她其实不坚强,陌生世界里的她,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感情的赌注,若是输了,她将会真正的一无所有。
可是,那次,苏白为救她,身受重伤,染血倒在她面前时,她说,她或许该相信他一次。
人真的很可笑,由嘴巴里说出来的感情总是持怀疑的态度,非要用某种惨烈的方式表达出来,才会选择相信。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相信苏白一次,不管最终结果究竟是什么,她都愿意来赌,可事实上,她自己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她只是想,这世上的好男人那么少,若是错过了,想必,就再也遇不到了吧。
而就在不久前,他在她面前,拒绝了她的示好,说出那样无情的话来。
她算不上失落,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什么心态。
或许是愤怒,因为无缘无故的被人给甩了,她感到气愤而已。
“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说喜欢的时候,对你比对谁都好,不喜欢了,连个理由都说不出来,没良心――”
“他说他不喜欢我了,可又说不出这样对我的所以然,当我好欺负的不是?臭男人――”
他慎重提醒:“本王也是个男人。”
她冲口就骂:“所以你也不是好东西。”
他选择闭嘴,不跟她计较。
她又软了回去,哼哼的说:“他不喜欢我,我也便不会喜欢他。不管他是有什么理由,那样的话说出来,都是不可原谅的。”
九爷冷哼,最好不喜欢,免得哪一天他大爷忍不住,把苏白也给宰了。
她捧着他的脸,仰头就吻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他表现的异常无措。
她傻笑:“你不是问我,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吗?”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跟你说,我想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嫁人了,因为我不知道男人的感情究竟该怎么信任,一生一世或许好找,但一心一意却很难。我不久前以为苏白可以给我,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我不知道的理由把我给甩了。其实也算不上是甩,毕竟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至少不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整天担心着他会不会被外面的哪一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其实,我也根本就不想嫁人,嫁了人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整天为那些柴米油盐的烦心,那可不是我的性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轻松呐。”
“不过,男女之间的事,那么美好,若是不能享受一下,岂不是太亏待自己。”
“而九爷你,”她拍他的脸,说:“相貌不俗,体格上乘,你愿意和我上床,我干嘛还要拒绝呢。”
至于推攘,不过是表现一下的自己的矜持而已。
他不知她究竟是醉话还是心中确实做此种想法,可心头早已燃起熊熊怒火,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声音沉到地底:“你说什么?”
这小东西,是把他当成床伴不是?
她面色酡红,可根本就没醉,这具身体虽然不胜酒力,可两杯下去,还不至于醉倒,更何况即墨宸让人上的就根本就没有多少酒劲儿,她只是觉得他怀里很暖和,不愿意起来而已。
至于她说的话,全是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世界里嫁人,就是苏白,她也仅仅是想和他在一起,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可既然不嫁人,又要在这个世界里永远生活下去,不体会一下男女之间的妙事,岂不是一大无趣?
那她还不如直接去做尼姑来得好。
而鉴于她去找别的男人会惹得九皇子殿下凶性大发,她虽然讨厌他的性子,但也不敢把念头打到别的男人身上。
可她忘了一点,尊贵的九皇子殿下,又怎么能够忍受成为一个女人的床伴呢?
“小东西,你可真会找死。”
他低头咬她的唇,用足了力道,直把她的唇瓣咬出了血,她跟他说:“你换个地方咬,被爹看见会骂的。”
他张着嘴巴,再也下不去口。
她却猛然将他推到地上,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未待他反应过来,就吻了下去。
一双小手还在他身上肆意的煽风点火,冰凉的指尖滑进他衣领,熨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所到之处,带起一片更加灼人的火热。
他的脑子有片刻发蒙,待清醒后又忙抓住她的手,她灵巧的躲了开去,反倒一路下滑,衣衫尽解,他的胸膛暴露在室内暖热的空气中,随她的吻一路燃起的还有九爷的怒火,他紧紧抓住那小东西伸到他腿间的小手,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捉住她的下颚,冷声逼问:“小东西,你这勾引男人的本事从哪学来的?”
她对他笑,隐隐带着媚气:“勾引?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勾引人的小妖精吗?”
她再次缠上他的身子,与他纠缠亲吻,他欲火焚身,再无暇顾忌这小东西的本事究竟从何而来,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用最快的速度退去两人的衣衫,玉体横陈,坦诚相对,她主动缠上他的腰身,理智最终向**沉沦。
她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致使她腹中珠胎暗结,在一个多月之后的宫宴上当场昏倒,被验出有了身孕,而帝君最终赐下婚旨,许她为九王正妃,一切纠缠,一切罪孽,终于自此始。